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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驱驰穷阎卿恋悲 ...

  •   “我是洛香卿,你该听说过。”她说。她的声音很美,音色柔和。

      陆赫泉有点茫然,会有这样的事。一个压根不认识的人在一个早上问你认不认识她。“我是洛香卿,你该听说过。”她说。她的声音很美,音色柔和。

      “我是沐轻尘的女朋友,他该提到我。”她脸上露出稍纵即逝的笑容。

      陆赫泉也发笑,沐轻尘的女朋友该有一大堆呢。但是他感到这个名字是有些熟悉。洛香卿,终于想起来。记起那天沐轻尘喝得大醉,很晚到这里投宿。他很快睡着了,而陆赫泉受不了酒气,苦苦睡不着。那时沐轻尘抱着他,嘟囔着:洛香卿我爱你,洛香卿我爱你。当时听了感到好笑,特留意了这个名字,原本想第二天对他严加拷问,只是后来忘了。

      盯着洛香卿看,心中莫名奇妙地涌动一股暖流,一种巨大的感动袭来,使他清醒许多。郎才女貌,只有她才能配上沐轻尘。陆赫泉这样想,随即为这个女人伤感起来。沐轻尘放着这样完美的女人,却要自我糜烂,放浪形骸,实在说不过去。

      陆赫泉不明白自己这种情愫,为一个陌生的女人伤感?仅仅因为她长得漂亮吗?沐轻尘连她的名字就没有提过,那是否说明其间有难以启齿的因素?

      “我可以进去吗?”女人可人的脸上平平白白的,看不出她要干什么。

      陆赫泉一时反应过来,为自己失态感到尴尬。“当然可以……”

      话到嘴边,想起屋中的云沫曦,但已不能拒绝了。能说屋中有一个红果果的女人,进去不方便?可又能让她到哪里去?他能说,他们到外面谈吧?她就走进房间,陆赫泉连忙去拉客厅的藤椅,可是她毫无拘束就往他房间钻去。想拦住,已经不能,她径直走了进去,该看到云沫曦了。

      感到她是故意的,想窥视陆赫泉的一切。

      她看到云沫曦,云沫曦也盯着她看。两个人都很平静。洛香卿对云沫曦微微一笑,倚在床头的云沫曦也微微一笑。两个漂亮的女人就在一瞬间尽现了各自的风范。一个大方,一个含蓄,展露了自我美丽中最真的一部分。

      洛香卿盯着陆赫泉看了良久,她眼光晒晒的,让他感到浑身涩涩的。她又看看床上的云沫曦,随后又看了看他。也许她想看看俩人是不是般配。尤其是陆赫泉,这个普通的男人,和沐轻尘是朋友的人,是不是配得床上那个浸淹着蒙娜丽莎忧伤的女人。

      所有让女人伤感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他这样想的,感到洛香卿的眼睛雪亮,窥视他们的一切。

      这时陆赫泉想起前一段时间,当他和云沫曦经过一阵云里雾里的蒸发后,他们渐渐平息了喘气。两个人沉默下来,在黑夜中凝视黑暗,良久没有睡下。云沫曦突然问:“你说我们这算什么,半年多了?”

      是啊,他们算什么?朋友?女朋友?夫妻?还是杏伙伴?或者什么都不是。女人都希望给个定义,就像过去,希望男人给她们一个名分。陆赫泉不知道怎样说起,不能给她名分,也不能给她定义。因为所谓的定义会把一切圈住,像紧箍咒,不是伤害她,就会伤害他。陆赫泉早就在考虑这个问题,所以学会保护自己,那就是沉默。

      陆赫泉听到云沫曦的心跳声,也许她希望陆赫泉给她一个所谓的定义,她想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见他良久没有说话,她叹口气。“我们什么关系也不是,我们仅仅彼此需要,是一对游魂,只能在黑暗到来时才能短时间相聚,注定不属于对方生活中的一部分,不能出现在对方的生活中。”

      那时,她是忧伤的,陆赫泉顿时心疼她,胸口有痉挛的阵痛,想抱住她。有股冲动,想告诉她,她就是我陆赫泉的女朋友。可是一种无形的力量扼住他的喉咙,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紧紧地搂住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而今有一个陌生人闯了进来,同时闯入他们共同的生活中。她严肃、认真地审视着他们。她的到来就为了见证,为陆赫泉与云沫曦的关系作一个圈定?随后,沐轻尘会知道这段风流佚事,会尽他嘲笑之能事。陆赫泉感到绝望,这个女人出现的不是时候。

      “沐轻尘出事了,被告□□罪。”洛香卿微微地皱了眉。她的唇很美,厚实得有些性感。

      “他让我来找你,说你是学法律的,你能帮助他。”她似乎轻松了许多,扭头看旁边书桌上那叠稿纸。

      陆赫泉分明听到她呼吸中的叹息,也就在这时,他看到挂在墙上镜中的她,竟滚出一滴眼泪来。为什么是一滴,而不是两滴,两行?她最有理由来号啕大哭一场,可是她没有。就那样一滴眼泪依那白皙的脸庞滚落下来。

      这个时代,他们学会不再哭泣,眼泪不能博得同情,也不意味痛苦,它只是脆弱的符号。她扭过头,一脸平静,只是浓黑的睫毛有些潮湿,在灯光下发着淡淡的光。

      陆赫泉目瞪口呆地听了她的陈述。她的陈述若流水,言语间不夹杂一点感情,没有快乐也没有痛苦,她在沉默中木然。

      “应该找律师,这事情不太好办,关乎沐轻尘的一生,我怕担当不起。”陆赫泉学的法律早忘光了,况且他也没有律师资格证和牌照。

      “可你知沐轻尘是无辜的,那女孩是自愿的。”她睁着大眼睛看着他。良久,又补充说:“至少他没想过犯罪。我是说,对于罪责,沐轻尘是无辜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显得有气无力。她把眼睛扫向一侧,双手摇摆着手中的小皮包。

      “关键……”他想说,关键那女孩现在告他□□,可他什么也没说,绝望地扭头看云沫曦。她一脸平静,从那忧虑的脸上看不出明确的情感。”她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我原想找律师,可是沐轻尘只相信你。”洛香卿缓缓地说。

      相信我?相信我把他一手送入监牢吧。陆赫泉有点感动,他和沐轻尘只是几个月的朋友,他就把关乎自己一生命运的事情托付给我,这需要怎样的理解啊。可是我能不负所托吗?这么久我不仅忘记了自己学的法律,还忘记自己是学法律的。写什么书啊,简直是不务正业。陆赫泉懊恼的想到。

      他把握不了自己来,一股淡淡的哀愁向他袭来。

      法院一般一二月份都希望过去一年的案子结了,所以沐轻尘的刑事案件没有拖太久。

      案件审理都是无聊乏味的,可以找简单、直白、呆板、生硬等字眼加以形容。因为涉及女孩的隐私,没有多余的旁听人员。形势看来对沐轻尘极为不利。一对冷漠的父母,一个无辜的女孩,一个沉默的沐轻尘,还有一个言辞平缓低调的男人——陆赫泉。没有一个证人,这就是当时的几个人。本来洛香卿想旁听,但陆赫泉不想让法院知道沐轻尘放浪形骸,让她回避了。

      所有都有条不紊地进行,气氛相当严肃,陆赫泉能听到心海中浪涛澎湃。他感到紧张,毕业到现在,从没有在法庭上出现,即便旁听。大学去法院实习,也因为考研究生,根本没去法院,后来找熟人在实习证上盖了法院章了事。

      沐轻尘没有看他,一直低着头站在那里,像一个对神父忏悔的罪人。才十多天,他已经憔悴许多,脸色也很苍白。只不过,人似乎真实许多。

      平时陆赫泉说话大声大气,而且南方人说话口音重,喜欢直来直去,不求婉转,所以很像争吵。陆赫泉尽量避免自己激动,刻意把握自己的语气,要平和,同时也不要过激。做到这一些,就能打赢官司。

      陆赫泉说爱情无罪。难道爱情就是犯罪吗?陆赫泉向法庭递交女孩写给沐轻尘的情书,字字见血,句句有情。陆赫泉摘读一段,念着他也血脉澎湃起来,有些忌妒沐轻尘。那女孩当众哭了。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此时感觉自己有当律师的潜质,这点发现,让陆赫泉兴奋起来。

      他又说青春无罪。谁的青春不会犯错。两个人青春年少,风华正茂。难道仅仅因为一次道德方面的过失就要承担法律方面的不洁罪名?这是否有碍青年的成长?既对我的当事人不利,也给女孩一个永久的心理压力,这对双方来说都是巨大的伤害。我想做父母的也一定不希望如此吧。陆赫泉向法庭递交了沐轻尘档案资料的复印件。沐轻尘大学生活意气风发,得过六次一等奖学金,三次文学大赛一等奖。还摘读沐轻尘大学老师及系主任对沐轻尘的评价。那时陆赫泉读得很慢,那些由衷的赞美,让他忌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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