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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比试的两人,互相见礼说了“请”,就飞快出招。
      姜枰原收着些,但乐平郡王习武十数年,功夫实在了得,一时打得畅快了,他就放开手脚去攻。
      数十招过后,他略占了些上风,且越打越顺手,下手就不管不顾了。突听得右厢啪的一声窗响,他立刻回神,收了狠招,只作招架。
      乐平郡王主动停了手,后退站稳,瞧了一眼刚才发声的那窗,遗憾道:“多谢留情。”
      到底是什么人在提醒他?
      姜枰拱手,没有多话,他学不来那虚应的话,倒合了乐平郡王的心意。
      冯公子办事稳妥,不多会就回转,身后跟着几个提食盒的伙计。
      “李驹”又麻溜地把桌椅摆回来。这院子里的桌子能有多大,摆上四五盘就再挤不下。
      “李驹”对着姜枰喝道:“还不快去想办法。”
      乐平郡王抬脚就踹,再将没有打开的两提食盒递给姜枰,客客气气道:“是我们叨扰了,还请送进里屋。”
      姜枰接过食盒,愣愣地送进主屋,他出来,乐平郡王又递了两提,让他送去右厢房。
      和刚才目不斜视不同,乐平郡王这次不经意地往那边瞧了几眼。“李驹”一直在看这位,立刻就高兴了。若是姜家多几个人得郡王赏识,那姜家就是正经有靠山的人,到时候姜淑霁嫁进来,文有背景,武有功夫,肯定不能像梦里那么惨。
      至于做媒,这个就有点不靠谱了。李家这样的芝麻小官都瞧不起,何况这受宠的皇亲?所以,压根没往这上面想。
      吃过午饭,因为没得空房间,四人就在院子里闲聊着些功夫上的事。
      乐平郡王听姜枰说他家功夫都是叔叔教的,便问了他人在何处,听说被关了去,心里立刻有了计较。
      未时刚过,那佟家恶仆就来踢打院门,污言秽语叫嚣辱骂。
      冯公子不等乐平郡王发话,上前开了院门,飞快退开,那踢门的奴才摔了个狗吃屎,爬起来就骂,后头还挤进来一些拿着棍棒的家丁。
      乐平郡王一拍姜枰肩膀,乐呵呵道:“上去,揍个痛快,有事我担着。”
      姜枰愣愣地看他一眼,然后一阵风似的蹿过去,手脚飞快地出动。那不过是些仗势欺人的狗奴才,哪比得上正经肉捶肉练出来的真功夫,没多大会,就一个个抱头逃窜,嘴里还放着狠话“你们等着”。
      乐平郡王看完戏,抬手鼓掌,然后对着缩在那当乌龟的“李驹”讽刺道:“既是两家要结亲,为何你家不帮不助,就像你这样干看着?”
      说得太好了!
      “李驹”心里服气,面上却支支吾吾要辩解:“这……佟家势大,我家……这不是还没……郡王莫要误会,我……”
      乐平郡王厌恶,摆手止了他这些废话,道:“滚!”
      “李驹”脸上惊愕,然后是惶恐,总之把小人姿态摆足了,才弯着腰离去。
      希望乐平郡王行侠仗义把这闲事管到底啊!
      “李驹”回了家,先冲到母亲房里,委委屈屈说不小心得罪了郡王,把李夫人惊得立时就捂着胸口喊疼。
      仗势欺人的人,最怕别人仗势欺人。
      “李驹”心里乐呵,面上却焦急地喊:“表妹,你小心着伺候母亲,我去与父亲商量商量。”
      胡珍卿心里打鼓,要是李家得罪了权贵,那她一个胡家人,是不是趁早撇清关系才好?
      不过,他们母子都看着,她只能掩了心事,勉强应付。
      “李驹”跑到外院,见了李艺先是夸张地哭诉:“父亲,孩儿怕是给家里惹上大祸了。”
      李艺原在那装模作样欣赏书法,闻言立刻不装相了,抓着桌沿,急急问道:“快,仔细说来。”
      “李驹”抽搭两声,才在他的再三催促下,道:“祖父与我定的那门亲事,母亲不喜,孩儿爱慕表妹,也不愿,所以对姜家怠慢了些。”
      这是什么大事,本就是他默许的,李艺放下心来,摸着那一小撮胡子坐下,道:“他姜家翻不出浪来,我儿怕他作甚。”
      “李驹”扑到桌前,扒着桌沿跪下去,哀哀戚戚道:“今儿我得罪郡王爷,就是因那姜家。姜枰和郡王爷切磋武艺,两人一见如故,一听说我家与他议亲,又不正经当回事。便骂孩儿是糟践人家,只说我不知天高地厚,怎么配得上那样的人物?”
      李艺大惊,这位得宫里盛宠的郡王爷喜武,是人尽皆知的事。这姜家有几分三脚猫功夫,他也知道,只是不知道这两方是何时搭上了线。自家费尽心思到处攀附,倒不如人家以武会友了。
      而且,最后那句话,难道是郡王爷见了那姜淑霁,瞧上了要纳回去,那挡在前面的自家可就……
      他心里慌得一匹,面上还要摆出老爷的威仪,来回走了几遍,然后急道:“我与你祖母说几句话,你回去与你母亲细说一下,咱家账上有多少银子,让她都挪出来备着。”
      “李驹”狼狈地爬起来,躬着腰应“是”。
      “李驹”回了内院,把这些话又细说了一遍,李夫人刚才是惊,现在是讶,作为未来婆婆,她自然是见过姜淑霁的。要说相貌,确实秀丽,但也不至于到倾国倾城的地步。人寡言少语,看着也不是惊才之人,怎么就入了那位的法眼?
      李夫人做梦都想退了这门亲事,所以一等李艺进来,立刻就问:“老爷,我们能……退了这门亲事吗?”
      前些日子,两夫妻为这事吵了几回,李艺是坚决不同意退的,免得影响他官声。
      现在,李艺只是皱着眉头沉吟。
      “李驹”噗通一声跪下,哀求道:“父亲,退了罢,孩儿怕。”
      自家儿子也不是那没见过世面的人,现在这般狼狈凄惨,怕是那乐平郡王威慑太过。
      罢,舍不得银子保不住孩子,李艺狠心道:“驹儿在家称病,夫人,你把银子收拾出来,再挑几件重礼,亲自去姜家道个恼,再陪礼道歉。就说咱家势微,没帮上什么忙,且驹儿体弱,若强行牵线,只怕误了她家千金。钱财只做程仪,万不可说那不快之语,务必和和气气解了约。”
      李夫人大喜,虽然心疼银子,但能解决她的心头大事,那有什么舍不得的。她心平气顺,推开抚胸的丫头,翻箱倒柜找起银子。
      “李驹”等李艺走了,悄悄道:“姜家耿直,怕是不肯收,娘,你换了银票,悄悄塞给她家那婶子,现是那位操持家务,她是个爽利人。”
      梦里这婶婶是最识时务的人,没有姜父和姜家祖母那硬气不知变通,为着孩子,她什么都愿意放下。
      姜李两家,本就是李家亏欠,这钱她拿得理直气壮。
      哺时一刻,李夫人回转,欢欢喜喜地拉着外甥女的手,亲亲热热道:“事了了,姜家祖母亲自交还的婚书,我滴儿,姑妈今儿真高兴。”
      “李驹”看着坐在一旁皮笑肉不笑的李艺,立刻火上浇油道:“母亲放心,我定会好好照顾表妹。”
      这个照顾,李艺懂。他立刻打断这边“欢喜”的三人,面无表情道:“摆饭吧。”
      用了饭,要去老太太那边请安,一落座,李艺就对老太太说:“姜家那边已退,驹儿也不小了,母亲帮着合计一下,谁家有合适的,相看相看。”
      李夫人笑僵在脸上,又不敢当着婆母的面反驳。
      “李驹”想起梦里一个插曲,李夫人总寻机会申斥儿媳,有一回找的理由,就是她曾在某个席上待洪家女不够热情,必是居心叵测,为李家树敌。
      洪家那是个刁蛮女,仗着那个入宫十年,生了皇子终于爬到嫔位的大姐,在这些上朝没资格开口的低阶官员家属前,很是霸道。
      “李驹”单叫了梅蕊进内室,抓着手,温言暖语好生暗示了一番,末了才道:“那夜叉退了,你放心,我悄悄打听过,十二皇子外家的洪小姐,性情温和,是个能容人的。若是能定了她,一来兴许能助我做个官,二来我也能与你长长久久。”
      嫔也是妾,洪家自然算不得皇子正经的外家,不过是提起给洪家添光彩罢了。
      梅蕊心里得意,少爷一退亲就拉了自己说贴几话,自然不是芍药那浪蹄子能比的。因没过明路,怕夫人责罚,只能飞个媚眼,娇娇柔柔道:“少爷有心,自然能如愿,只要到时候……可别眼里只少奶奶一个就好。”
      “我怎么舍得我的小心肝!”
      反正李驹本人功利,且确实荤素不忌,香的臭的都能睡。梦里,他对表妹痴情一片,也不妨碍他和母亲的陪嫁丫头生庶子,与丫头们勾勾搭搭。
      “李驹”怕姜家那边有别的岔子,白日里偷溜出去晃悠,发现姜家已经搬离那小院,唉,希望她们家以后诸事顺利吧。
      “李驹”在院里挑拨没几天,四个丫头就斗得乌鸡眼子一样。她们一吵,他就溜去找“心爱的”表妹诉苦,让胡珍卿在知心小白花的路上越走越远,对表哥用情越来越深。
      梅香也是个人物,很快,李艺就和他母亲商定,怎么筹谋此事,反正做小人这种事,派自家夫人去就是。
      可怜李夫人不得不摆低姿态去讨好一个商户出身的妾,须不知人家妾还嫌弃她娘家丢官罢职,落魄潦倒。几番周折,终于替儿子定了这门好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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