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佐光]圣诞童话》cardy

2、（下）

　　——东京医院——

　　东京医院是日本最大的医院，光是站在它宽广得有些过分的大厅里，就已经让人瞠目结舌了，四周的大理石墙壁锃亮得能清晰地映出人的影子来，墙壁中有过滤用的夹层，能把空气里弥漫的的异味过滤掉，因此这里不像一般的医院有难闻的药水味。
　　医院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都是一脸严肃，忙碌地走来走去，因为是晚上，本就安静的场所更显肃穆。进藤光站在大厅的门边，感到有些局促。
　　自己贸然来到这里，又想不出正当的理由，究竟要如何着手才好呢？
　　“小奕，你说……啊！等一下！”
　　刚打算问他，没想到小奕想也不想地就冲了进去，看上去就好像有什么在驱使着他一样。
　　进藤光吃了一惊，来不及多想，只得跟上。
　　他看着他钻进左边的长廊，登上一处螺旋式阶梯，穿过一座天桥，跑进了另一处大楼，路线驾轻就熟，不禁心生疑惑。

　　难不成小奕真的来过这里？

　　这栋楼内的人很少，几乎看不到一般的病人，他猜这里可能是医院内相对隐私的地方，不由得担心如果被人轰出来怎么办？
　　果然，他的出现早就引得众人频频侧目了，终于有一位戴着眼镜，看面相说不上和善的医生皱着眉，十分严肃地向他走了过来。
　　他感到一阵紧张，看了一眼跑在他前面的小奕，却发现他在转过一个弯后忽然没了踪影。想了想，进藤光一咬牙，加快了脚下的速度，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一下从那位医生的身旁窜了过去。
　　可是在转过同样的弯之后，他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间病房，房门外站着两位高大威武的SP（就是CC大的文里经常出现的“要人警护”），一副黝黑的墨镜遮住了他们锐利的眼神，可也不难感受得到那令人畏惧的视线正死死地盯着进藤光以示警告。
　　“呃……那个……我”
　　他眼睁睁地看着小奕旁若无人地穿过那道紧闭的门，最终消失在他的视线里，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可是看这两个SP似乎已经对他警戒起来了，要进去貌似很困难。
　　“对不起，这位先生，这里是私人病房，请您留步。”一位SP上前有礼却不容他拒绝地把他拦住了。
　　“我……我……是病人的朋友，我想进去看望他……”他试着撒了一个谎，不过转念一想——小奕在里面，说是去看望朋友也不算撒谎吧？
　　“不好意思，除非有院长的批准，否则任何人都不可以接近这里，即使是主治医生都要做例行的身份验证。”
　　啊？这么麻烦？
　　进藤光不由得呆住了。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重要？
　　他忽然注意到病房的门上印有一个小小的标记——越江而起的龙缠绕在一棵紫藤木上，看上去像是某个家族的徽章。
　　这个徽章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那条星型的项链，把它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差点大叫出声。

　　没错！和小奕送给我的项链上刻有的标记一模一样！

　　这么说，小奕是这个家族里的人？

　　可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刚想开口询问，可还未抬头就已经瞄到对方略微带上了威吓的脸，不禁咽了口口水，只好乖乖回去了。

　　不知道小奕他进去之后怎么样了……

　　进藤光闷闷不乐地垂着头走在过道上，心里面一直担心着还留在病房内的小奕，丝毫没注意到正迎面走来一位抱着一叠堆得高高的病历的护士小姐。
　　“对不起，请让一让……啊！”
　　随着一声惊呼，病历被撞得散落一地，进藤光这才清醒过来，连忙弯下腰帮护士小姐拾起地上的病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护士小姐一边接过他递来的病历，一边向他绽开一朵樱花般的笑容。
　　“对了，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这栋大楼一般是不允许陌生人随便进出的。”在看清楚进藤光的脸之后，她颇感惊讶地问到。
　　“那个……我是迷路了才……”
　　“是吗？出口就在左边的走廊尽头，你过去就可以看到了。”
　　“谢谢，对了，我可以问一下吗？转角处的那间病房是住着什么人啊？”
　　“呵呵，你是不是被赶出来了呀？那里可是不能随便去的哦，因为那里住着一位身份很厉害的人。”
　　进藤光一听，有些好奇地问到：“哦？是什么厉害的身份？”
　　护士小姐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只是笑着说：“这个我可不能说，反正是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就对了，不过他也真可怜，一睡睡了十年，还真成了童话里的睡美人了，可惜了那张漂亮的脸蛋。”她边说边抱起收拾好的病历，头顶冒着红心泡泡，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呵呵傻笑着离开了，留下进藤光一人呆呆地愣在原地。

　　十年？

　　小奕说他在很久以前出了一场车祸死掉了，假设他其实还没有死，只是昏迷过去，那么这么多年无法醒来或许正是因为自己的生灵在外面徘徊着。
　　如果……如果生灵可以回到本体的话，说不定他就可以醒过来了！
　　他对于这个想法感到很兴奋，可是转念一想，心下黯然道——这么说，小奕他刚刚该不会是已经回去了吧？
　　自己和小奕也算是不错的朋友了，就这么和他分开，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总觉得有些依依不舍呢……
　　他轻叹口气，回头望了一眼那个转角处，有些遗憾地离开了。

　　刚跨出楼内的旋转玻璃门，一个小小的身影令他惊讶得全身动弹不得。

　　小奕？！

　　巨大的大理石柱下，小奕抱膝蹲在地上，脸埋在双膝之间，昏黄的路灯几乎要将那抹稀薄的灵魂隐去。
　　进藤光倒吸一口气，连忙跑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小奕他的心就隐隐抽痛着，他感到从他身上隐约散发出来的那片冰冷的孤独感好像一张大网，紧紧地将他拽住拖往深渊里，如果他不及时抓住他的双手，那他将自此万劫不复。
　　“小奕……小奕？你怎么了？”他轻轻摇晃着他的双肩，柔声询问着。
　　“光……”他幽幽抬头，有些迷茫的黑色眼瞳对上进藤光充满关切的眸子，眼泪顿时蓄满了眼眶。
　　“呜呜……光……呜呜……我……呜呜……”他一句话还没有说上来，就开始抱着进藤光的脖子哇哇大哭起来，把进藤光也吓慌了。
　　因为他知道，像小奕这样的孩子是很少哭泣的，平时最多也只是像佐为那样撒撒娇假哭一下，可是这次他能感觉到他是真的伤心地哭了。
　　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别哭别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呜呜……”他没有回答，只是一直在哭。
　　“你在那里看到什么了？”
　　“呜呜……”
　　“真的……是你吗？”
　　“……”
　　“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
　　也不管他回不回答，进藤光径自把心中想到的全都说了出来，不过看他沉默不语的样子，他也知道答案应该都是肯定的。
　　将他从怀中轻轻拉离，微笑着对他说道：“小奕，不管这个家有多么的不好，你也始终是这个家的一员，不要让你的家人担心好吗？回去吧……”
　　小奕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脸，忽然伸手摸上他嘴角弯起的笑意，直把进藤光给愣住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我也不是不想回家，只是……只是我怕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会把你忘了……我不想忘记你，真的不想！”他摇着头，愁意拢上眉间。
　　进藤光惊呆了——他不肯回去竟然是为了自己？
　　为什么……他们明明认识连一个晚上都不到的，为何这个孩子会如此地依恋自己？
　　他的心中泛起暖暖的感动，除了佐为之外，已经很少有人能够这样细心地在意过自己了。
　　他轻柔地摸摸他的头，绽开会心的一笑：“你放心，即使你忘了我，我也不会忘了你的，等你醒过来，我会去找你的。”
　　小奕一听，急忙问道：“真的吗？你真的不会忘记我？真的会来找我？”
　　他点点头：“真的，骗你的话我这辈子就不吃拉面！”
　　哎呀，这样的毒誓会不会太惨了点？
　　他不禁皱了下眉头。
　　小奕这才破涕为笑，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呐，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许反悔！”

　　进藤光站在一间空着的杂物房内，窗户正对着小奕的本体躺着的那间病房。由于距离不是很远，看得还算清楚，只是他的病床前有一扇屏风挡着，无法看清他的面容，只看得到他伸出被褥外的一只苍白的手，白皙修长，指骨分明，很漂亮，而且分明是大人的手。
　　小奕昏睡了十年，既然并没有死去，也就不会停止长大，想来他现在也快20岁了吧……

　　不知道长大后的他会是什么样子呢？

　　这么想着的时候，小奕从墙外穿了进来，四处张望了一下，最后对上进藤光琥珀色的眼眸，确定他在看着自己，高兴地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忽然一道白光自他的身体飘散开来，溢满了整间病房，渐渐地将屋内的一切掩盖。
　　光芒强烈得让光有些睁不开眼，勉强微眯起双眼，依稀看到小奕正依依不舍地注视着他，在快要消失的一刹那，嘴巴翕合着对他做了几个嘴型。
　　他愣了愣，差点流下泪来。
　　他在说——谢谢你，还有，我等你。
　　白光逐渐散尽，屋内的一切又恢复了原状，唯独不见了那个小小的身影，进藤光的心中顿感失落，直直盯着那一边，似乎有千般思绪涌上心头却又感觉一片空白。
　　过了很久，有人打开了病房的门，像是在做例行的检查，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慌慌张张的又冲出了病房外。
　　进藤光轻叹口气，转身幽然离开了那间杂物房。

　　小奕醒了过来，他应该高兴的，不是吗？
　　可是，从此以后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一个身份比天高，一个只是普普通通的人，当初就是连进病房看他都做不到，今后又如何能见面呢？

　　对不起，小奕，恐怕我真的要食言了……

　　不过，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地生活下去，我一定会永远记得你的，只有这个我绝不骗你……

　　天空又飘起了鹅毛大雪，仿若圣洁的羽毛，闪着天使的荧光，悄然降临人间。冰冷的雪花落在脸上，有着别样温柔的凉意，他抬头，望着沉寂的天空，暖暖的笑了。
　　有人说，雪花是上帝散布在人间的奇迹。
　　所以圣诞节就是诞生奇迹的日子。

　　仿佛做梦一般，不久之前自己刚刚见证了一个奇迹的诞生，那样的满足，那样的不可思议，内心好像一下子变得宽阔起来了。

　　小奕，我也要谢谢你呢。
　　那样渺茫的奇迹也会有守得云开的那一天，那么我是否也可以认为我所渴求的那简单的幸福或许也在某个角落静静地等着我呢？

　　24日平安夜，在某人大呼小叫的威胁外加夺命连环CALL之下，进藤光终于姗姗来迟地出现在了会场。
　　“进藤光！要是我们不催你，你就不打算来了是不是？你看现在都几点了？明明一早就叮嘱过你的！”和谷顶着一头的十字，双手叉腰，朝他狮子吼到。
　　进藤光大汗——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来啊……
　　不过这句话他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如果他还想有命回去的话。

　　咕噜——

　　惨了……出门前本来正在舒舒服服地泡着澡，还想着之后美美地享受一顿美味的拉面大餐的，唉……都怪和谷，催人好像催债似的，居然还威胁他说如果还想活着吃他的拉面的话就马上滚过去，害得他吓出了一身冷汗，不得不叫的士司机飙着小车来到这里，直到现在还粒米未进，饿都快饿死了。
　　台上的人还在做着例行的演讲，无非也就是一些官场上的客套话，听得人耳朵生茧，直打呵欠。
　　所以他才讨厌来这种社交的场合，不止无聊，还浪费生命。
　　瞥了一眼不远处堆得像小山似的食物，暗暗咽了口口水——不管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他悄悄度到一边，拿起刀叉和碗碟一点点地夹起桌子上那些精美的食物。
　　“喂，我听说源氏财团的继承人醒过来了耶。”身旁几位年轻的女士无聊之余小声地聊起了八卦。
　　“是那位据说昏迷了十年的植物人？”
　　“是啊。”
　　“哇……那可真是天大的奇迹啊……”
　　“可不是吗？听说他还会参加今晚的宴会呢。”
　　“哦？那可真要好好地凑凑热闹了。”
　　进藤光吃得正开心，并没有深究她们话里的意思。这一边，主持人终于结束了他冗长的发言，退后一步，让出了楼梯的过道，一脸欣喜地对台下的众人说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好不容易吃饱了，进藤光转着手中精美的叉子，有些意犹未尽的看着桌上那些美味的食物。
　　“——源氏财团的公子最近终于康复出院了，实在是可喜可贺啊，现在他也来到了现场，要对关心他的各界人士表示感谢——”
　　忽然他摸到了叉柄上的图案，形状似乎有些熟悉，拿到眼前一看，惊得他脑中一片空白，手一松，叉子落在了地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那是一条越江而出的龙，缠绕在一棵紫藤木上，与他胸前的星型项链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有请——藤原奕先生！”

　　啪嗒……啪嗒……

　　一阵热烈的掌声中，随着有规律的脚步声，楼梯的转角处出现了一道修长挺拔的侧影，许久未剪的长长的黑发闪着绸缎般的光泽，在微微舞动的风中，柔顺地划过一道波浪般的弧，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全场瞬间寂静无声，惊叹于那样精致的面孔——脸似白玉般温润，眉似柳叶般纤巧，眼波流转，顾盼生姿，丹唇笑启，如樱花盛开在三月的春风。
　　他站在高处，将众人惊讶的表情尽收眼底，眼神在他们之中一一掠过，最后停在某处，笑意顿时浮上了眼底。
　　而此时的进藤光在乍一对上对方的眼眸时，差点忘记了呼吸，只能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不远处正微笑注视着他的人。

　　藤原……奕……

　　佐为？小奕？
　　佐为是小奕？小奕就是佐为？不……不可能的，小奕怎么可能是佐为？不过，真的长得好像……
　　到底谁是谁？如果真的是佐为，为什么他会……
　　他的身体止不住地一阵颤抖，因为期待，又因为害怕——期待着他所渴望的幸福与奇迹是否就此降临，害怕着或许又是一场意料中的迷梦，就等着自己睁开眼睛，然后刹那皆散尽……
　　脑袋似乎已经停止了转动，只是呆呆地凝视着他，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那人移着莲步，款款向他走来，周围的人自动让出了一条道，安静得好像所有的人都不存在似的，只剩下他的脚步声，“啪嗒——啪嗒——”好像从遥远的时空飘来的鼓乐声，一下一下，敲在他的心头，让他的心脏也止不住跟着“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那人终于站在了他的面前，他很清楚地看到，在他的胸前，一条半月型的项链，闪着如月色般柔和的光晕，完全夺去了他的视线与知觉。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轻轻地捧起他的脸，让他对上他如夜空般漆黑深邃的眸子，那许久不变的温柔，在两唇相印的时候真切地让他感受到了，不由得全身一震轻颤。
　　而四周也在看到这爆炸性的一幕的时候，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气。
　　“光，是我……”好听的嗓音如涓涓细流，淌进进藤光的心里，把他的意识拉了回来。
　　“你……你到底是谁？”他无法相信，也无法确定，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
　　“光你不记得我了？”对方望着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你是小奕还是佐为？”
　　“你说呢？”
　　他摇摇头：“我不明白……”
　　那人的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的心里其实一早就知道答案了不是吗？”
　　仿佛触电般，他不可思议的望着他，琥珀色漂亮的眸子渐渐地蒙上了一层氤氲的雾气，声音也开始颤抖了：“可是为什么你……”
　　他的手轻轻摩挲着他柔嫩的脸颊，凝视着他的目光温柔得如月色一般沁人：“光你知道吗？魂魄即使分离却也还是同一个人，千年之前，我虽然灵魂不灭，精魄却继续着未完的轮回，小奕他就是我的另一半，那天我的灵魂虽散，他却可以继承我未完的夙愿，一直默默地……寻找着你……”
　　进藤光瞪大了眼睛，心中一块柔软的地方似乎正在一片一片地剥落，一颗冰凉的泪滴终于忍不住从眼角滑了下来：“这么说，小奕他一直在等的……是我？”十年来都不曾了解的，只凭着一颗心，日日徘徊，夜夜寻找的，竟然就是自己？
　　他微笑着点点头，眼神是一如既往的宠溺。
　　“你怎么这么傻……”他终于忍不住一头扑进他的怀里，低声哭泣着，所有的思念，所有的悲伤，所有的责备在这个拥抱中一瞬间全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幸福与感激。
　　藤原弈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轻抚着他柔软的发，说道：“其实从那个十字路口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已经想起所有的事情了。”
　　进藤光闻言，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瞪视着他，眼角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眶红红的，被水浸过的眸子有着别样的风情：“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害得我还在胡乱地瞎猜，被你唬得一愣一愣的！”
　　他看着他，一脸的委屈：“我不是怕你不相信么……人家好辛苦才把你骗去医院的。”
　　他生气地作势一捶他的胸膛：“那你说的那些‘家事’也是骗我的？”
　　“当然不是，要不然他也不会躺在医院里，小奕他毕竟不完全是藤原佐为，他有他自己的世界，虽然这个世界太过悲伤……不过，光，请你相信，现在的藤原弈与藤原佐为都是为你而活的。”
　　坚定的语气，真挚的眼神，他的那份温柔总是好像甜甜软软的棉花糖，让他眷恋着，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他的幸福，如此的简单，简单到只要他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他深深地满足。

　　原以为这份隔着天涯的幸福永远没有到来的那一天，可如今他却戴着天使的翅膀，乘着圣诞老人的雪橇，突然地降临到他的身旁，圆了他一个完美的童话。

　　神啊，你终于听到我的愿望了……

　　我进藤光发誓，从今以后我会学着去珍惜，再也不做坏孩子了……

　　情不自禁地搂上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肩膀处，偷偷地掩去自己的羞涩，轻轻地，他说道：“我爱你……”
　　他回抱着他，还是那样温柔地笑着，也小声地在他耳边说道：“我早就爱你了。”

　　时间好像停止了一般，多想就这样抱着他，任沧海桑田，任地老天荒。

　　可是……

　　藤原弈眼神扫过四周的众人，这才想起两人光顾着久别重逢，早就忘记了大厅里还有上千号人在（汗，这也能忘），免费请他们看了一场称得上惊世骇俗的大戏。
　　大家的脸可说是千变万化，有惊奇的，有好奇的，有莫名兴奋地尖叫的，还有下巴呈现明显脱臼趋势的，也有干脆完全石化了的（可怜的和谷奈赖一行人……）。当然也免不了好事的记者们那不停闪烁的闪光灯。
　　藤原弈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反而还向众人微微地笑了笑，如樱花般美丽的笑容惹得许多无知少女大声尖叫起来。
　　呃……可是下一秒，他的凤眼一眯，凌厉的眼神让所有人顿时从天堂坠入了冰冷的地狱。

　　他和光的事情他原本就不打算隐瞒，只是……如果他们敢乱写的话，除非是不想在日本待下去了。

　　众人大汗，仿佛被冰冷的风从每一个毛孔里钻入，再从骨髓里渗透进血液，那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真不是用恐怖就能形容得上来的啊……
　　谁都知道跟源氏财团作对的下场，更何况人家十岁就管理一个公司，刚“睡醒”就继承家业的能力可不是靠吹的，除非你是哪根筋不对忽然不想在地球上混了，那么再多的话也只能乖乖的自动封了口。

　　“奈、奈赖……你看到什么了？”和谷勉强撑起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用手肘撞了撞一旁正在石化中的某女。
　　“不知道……我怎么就看不懂呐……光他是不是……那个？”好不容易恢复了神志，她僵硬地指着还在旁若无人地深情拥抱中的两人说道。
　　伊角看了看他们，叹了口气：“如果是，你们会怎么想？”
　　似乎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三人同时沉默了半晌，一会儿，和谷笑着说道：“还能怎么想？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笑得这么开心的光了，这个傻子，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周围有这么多人在看着呐。”
　　奈赖看了和谷一眼，也默契的一笑：“就是说嘛，光是光，如果我们真有什么想法也不能改变什么，要是他真的觉得幸福那就去做呗！而且那个藤原……似乎很厉害，他应该可以保护光的。”
　　“那你们……”
　　“好啦好啦，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不要问我。”奈赖边说边一手揽过和谷的脖子，故意扭着屁股，半拖着他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也不要问我……啊！奈赖！你放手！”和谷哀嚎着向伊角求救。
　　伊角摇了摇头，最后望了一眼厅中幸福相拥的两人，笑着转身跟了上去。

　　门外的天空，微雪依旧下着，将所有的景物染上一层薄薄的奶油，远处的摩天轮隐在霓虹深处，俯瞰着大地，告诉仰望幸福的众人，美丽的童话已经结束，美丽的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