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异典之鼎漾传》羽化飞仙

35、第三十三回

　　“别来无恙吧，南天将军。”君楷双手优雅的负在背后，气宇轩昂的踱步南天将军面前。俯视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挑衅的味道。
　　中计被擒的南天将军怎么也不相信，这个人会出现在此。一个大魔头藏匿在天兵把守的范围，居然无人察觉。就连我，也难以置信君楷的死而复生。
　　“你不是被妖王所杀，并且法力全失了吗？！怎么会？”我讶异，他却笑容灿烂。
　　“很奇怪吗？我可是看了一天的大戏，人都觉得困乏了。”他故意无奈的轻皱眉头，露出疲倦神态，“唉，你们这些天兵神将过了如此漫长的年岁，脑子反倒萎缩了不成？不过也要感谢你们的愚昧，帮我结果了妖王这个叛徒。这么看来，你们还是有些用处的。”
　　“呸——！我们行事磊落，岂会跟你这妖魔同一行径？！明斗不过，居然使出这等下三流的伎俩！难怪上次遇到我们会不堪一击，狼狈收场！看你们魔界，也成不了大气候！”南天将军被君楷一激，将前些时候的老黄历也翻出来说，趁此数落他一番，不让他过于得意。
　　可惜君楷丝毫不介意被人羞辱，相反笑得更张狂了。
　　“果真都是些酒囊饭袋！呆天上太久了，都学不会弯腰看物！那日不是我故意让魔军节节败退，你们又怎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我不过是利用了你们这些神仙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心理，来成就我统一人间的目的罢了！归根究底，你们只是我的棋子，主宰棋局的只有我一人！”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里面也是暗藏着一颗白色的丹药，同我那晚从神秘人身上扯落下来的一摸一样！
　　“这颗避灵丹还真是管用，不但可以抹去妖魔所有的气味与形迹，还能当香丸使，果真一物多能啊！得亏了它，我才可以顺利布下这瞒天过海的计谋。瞒过了天，也瞒过了那个愚笨的妖王。或许还有个人，你们更是毕生难忘吧！”
　　这时，早已成为死人堆的大殿里，又走出一个活人来。而他居然是在我眼皮底下，凄然死去的太子熙景！此刻他不但生龙虎活的站到我们面前，就连走路的姿势都显得威风凛凛，嚣张跋扈。同样，他的怀中也有一枚避灵丹。当他将丹药丢弃一边时，一束乌紫色的暗光，骤然从他胸口迸发出来。乌紫光转瞬变出一个身穿黑色王袍的苍老男人，而地上冒着热气的，却只是一具人皮，一具四肢齐备的死人躯壳。
　　原来太子熙景那天晚上，果真遇害了。而寄宿在他体内的，却是这个无恶不作的魔尊！他的隐藏技术如此高超，恐怕全是避灵丹在作怪！
　　南天将乍一见魔尊也在殿内，霎时傻眼了。或许他自己也找不出一个理由去说服自己，为何会如此有眼无珠！后面的兵卒们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诧异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我早已被眼前看到的真相，气得郁结不已，捶胸顿足！
　　魔尊父子看到我们震惊错愕的表情，脸上堆满了戏谑神色。尤其魔尊见到老故人，更是好心去宽慰一番。
　　“哟，原来南天将军今天也大驾光临了，真是难得啊！还以为要等到一月后再去天上问候你，如今看来是省去了不少麻烦。怎么样，这烈火罩还舒服吗？”
　　“老匹夫！要杀便杀，休得多言！而今中了你们的诡计，只怪我轻敌大意！杀不尽你们这些妖孽，只因为没你们这般卑鄙无耻！”
　　南天将忿然指责，却招来君楷一巴掌的警告。他明目张胆的羞辱着上天的大将，狂妄践踏着天赋神兵的威严。
　　“如果连谋略都不懂的将军，不如早些自刎以示天下！你今日死于我手中，只怪你自己愚昧无知。既然你想死，我就将全盘计划都告知于你，让你死了都不舒坦！”
　　“那日我故意拨出一小队魔军在你们面前诈败，并且让你们以为魔尊受重伤，从此魔界就会一蹶不振；为了让你们的注意力移转到别处，我还特意在妖界放出风声说人间的馪元天珠，蕴藏着一个大秘密，并且投效矢扬将军，助他扫平清河县的叛军。这一切除了令妖王深信谣传非虚，最重要的是我要从矢扬将军哪里得知，朝廷重军把守的分布图以便利于我魔军部队取而代之，暗中占领整个鼎漾。避灵丹的妙用，就是能令魔军颠覆整个人间却不被发觉。”
　　“当然为了让计划更为保险，耸动妖王也参与夺取天珠，便是整个计划的关键。这里，我又利用谣言越传越甚的原理，故意透风说我为救治魔尊而法力尽失。如此一来，妖王也蠢蠢欲动，鼓动妖界的军队频频侵入人间。这样就让你们将目标放在妖王的身上，而不注意魔界的一举一动。而一天当中，为子时是唯一的盲时，天不见，地不理。于是在这个盲时中，我的魔军部队便悄然换掉所有鼎漾的重军营地，顺理成章成为朝廷的队伍。至于那些被顶用的战士魂魄，自然就归占领者享用了。如何？还想知道得更多吗？”
　　君楷理应笑得招摇，笑得肆无忌惮；因为这个一箭双雕的计谋，果真是算计得太精确了。不但充分利用了妖王的贪欲，也利用了神将的目空一切；最后还假借他人之手，铲除了所有与自己为敌的对手！这一招，他使得太狠了！然而在我心底，有一个问题不得不问，因为有个最为无辜的人，是否也做了这场战役的牺牲品！
　　“馪元天珠是不是被你们换成有毒的了？还有这避灵丹，究竟成何得来？！”我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在问他。之前他如何欺骗我都不在乎，可是有个人的死，却是我无论如何都释怀不了的沉痛！
　　君楷冷漠的望着我，眼睛里弥漫着异样的情绪。此时的他，才是真正的他。不再是那个悠闲的军师，也不再是会跟我抬杠的君楷，而是真正整整的魔君，真正整整的翊煌少主！如果说从头到尾都是他的掩饰，他的假扮；那么很显然，他扮演得相当成功。那么回复到本体时，他可以回应你的话，也可以无视你的存在。
　　沉默了片刻，他还是回答了我的疑问，只是语气上，是那般冰冷。
　　“避灵丹是妖界一名狐医仙制造出来的。”
　　“撒谎！那名狐仙虽是妖物，可品质高尚，不可能和你们同流合污的！”从他一说出这个名字，我就已经猜到是那日林中巧遇的狐妖。所以，我才不信。
　　君楷见我驳嘴，不以为然的扬起下巴，说：“他是不肯，可是为了保住挚友的独子，就由不得他了。至于这馪元天珠，应该你们这些学道的人最为清楚了。不是有句羽化成仙的话吗？说的就是服丹后，人死便可升仙。而这个馪元天珠不过是以前方士炼出来的仙丹，人一旦服用便会猝死，也就可以飞天成仙了。而非人族吃了后，要么毫无作用，要么中毒身亡。只怪无人知晓此珠的用途，都以为是神仙丹露。我安排这么多以为妖王会抢去服用，不料却被琐霸的女儿抢先一步。”毒，他真的够毒！
　　“你好卑鄙！手段这么毒辣！妖王好歹还是你的岳丈，你居然下如此毒手！真是令人发寒，还有什么人你不敢残害的！”
　　到了今时今日我才深切体会到，何谓魔！翻脸无情，心狠手辣都不足已形容他的歹毒；或许世间再恶毒的辞令都不及他的十分之一！而听完整件计划的南天将，更是气得磨牙，拳头都捏得发紫了。但君楷接下来的话，更令他气绝悔恨！
　　“如果妖界其余部众得知大王死于天兵的手中，势必会要为王报仇。而他们想要报复，就必须求助于我。到时候，我的军队只会越来越强大。而你们，就得死！”
　　君楷眼眸猛然一收，手中飞射出来的魔血剑，凶猛的向我们横切过来！
　　凛冽的剑气如冬夜里一股寒流，刁钻的在颈脖间流窜。我紧紧闭上眼，等待脖子上一瞬的寒凉。忽然，脸上感应到一阵暖意，似乎是从旁边飞溅过来的。我下意识的摸向脸颊，蓦然看见手上满是红色的液体，并且还冒着热气。心头一震，惊恐的望向旁边的南天将军。然而我看见的，却是一地绚烂的红湖。微沁着香味的‘湖面’上，正飘荡着无数个金色的小光球。此刻我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除了我还侥幸存活外，其余的天兵天将，已经全部阵亡！
　　而这些游离在烈火罩中的光球，正是神仙们的元神，它就犹如我们人类的魂；如果元神分离出身体，那么意味着肉身已经死去。如果元神未灭，那么还有一丝转机。
　　可就在我发怔的片刻间，魔尊已将其中数枚不停跳跃的金色光球，吸入了腹中。他靠这个增加功力，也顺理成章的彻底毁灭神仙复活的唯一希望。
　　我想要挺身而出保护剩余未被毁灭的元神，奈何整个身体就钉在那里，动弹不得。怨恨的瞪向那个毫无人性可言的魔尊，心里愈发痛恨主导这一切的君楷！
　　此刻，他也从我脸上读懂了什么叫恨之入骨；只是他很快收回目光，放眼望向大殿之下；望向宫内其他地方。
　　“翊儿，为何不把这个女子也一并杀掉？”魔尊不解君楷为何会留我一个活口，他本人可是巴不得一掌劈死我。
　　君楷的回答很简洁，更是冷漠至极，说：“她目前对我还有用处。”说这话时，他的眼睛一直定格在宫门处。陡然间他那双冰冷的双眸，一下变得格外精神，掩饰不住的欣喜若狂。
　　“冥天他们来了。”
　　他兴奋的走向高矗的殿坛上，冷峻的面容也逐渐被胜利的狂热所融化。骤然双手一张，大袖一摆，无数道紫金色的光芒瞬间从他身上迸发出去，顷刻间淹没了整个宫殿内外、淹没了整个皇宫，而他的臣子们正沐浴着这道王者的光芒，骄傲的挺起胸膛，迅速而整齐的快步走向自己的主人——天下的霸主！放眼望去，皇宫内外已经被前来的军队全面占领；密密麻麻的一片，黑压压的一群。
　　他们也同魔尊一样，纷纷抛离寄宿体变出真正的自己。而被踩踏在他们脚下的，正是那些无辜将士的人皮躯壳。看到这里，我忽然产生了晕厥的幻觉，沮丧得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也或者是被接连而来的打击，伤得麻木得丧失了知觉。
　　领首的四名将军，快速从马背上跳下来，其中就有冥天父子。他们兴高采烈的跪拜在君楷及魔尊面前，深深的三叩首，代表着他们的忠臣，也代表着他们的幸不辱命。殿坛之下其余的魔军部下，也全部三跪九叩，丝毫不马虎。
　　所有人齐齐高声呼喊，震耳欲聋：
　　“臣等叩见魔尊大王，魔君少主！恭贺大王、少主顺利统领人间！他日占领天界，更是指日可待！臣等愿意为魔尊，为魔君，为整个魔界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魔界万世长存！早日统领天地人三界！”
　　“魔界万世长存！早日统领天地人三界！”所有人反复叫喊着，重复着同一句宣言。喧闹的皇宫内，周而复始回荡着他们的嗓音，拥挤的空间填充得更为挤迫。
　　而他们这份高涨的热情，令我恍惚觉得自己仿佛被湮没得无影无踪。
　　我还活着吗？真的还活着吗？我冷笑，不觉手中的利剑渐渐举到了胸前。
　　“好！这才是我魔界男儿的气概！”魔尊激动的拍掌，敲蒙了我，却振奋了魔军上上下下。“这是魔君歼灭天兵们的元神，现特别赏赐给你们——魔界的勇士们！”
　　当魔尊举手挥动起光球离开烈火罩时，我的剑也分毫不差的割破了他的手腕！
　　“如果想拿走元神，就先杀了我！”我早就该死了，因为死亡的气息离我越来越近，甚至从未散去。我不怕死，更不怕魔尊双眸中透射出的歹毒杀气。
　　“臭丫头，看来你真的不知好歹！”魔尊愤怒于我对他的冒犯，尤其当着这么多属下的面。而那些部下更是怒不可竭的死瞪着我，恨不得冲上前将我五马分尸。与他们截然不同反应的君楷倒是什么话语也没说，只是阴冷的望着我，漫不经心，不动声色。
　　我再一次冷笑，嘲讽于自己苟且偷生的懦弱！这个世界已然沦陷，何处还有我容身之处？如果说来鼎漾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目睹它覆灭的真正原因；那么我不恨来此，只恨不该认识他！因为他的存在，我身边的朋友一个个相继离开，至今剩我孤单一人；而那些死者的面容刹那间掠过脑海，激荡出堆积得太久太重的悲恸！
　　都死了，并肩作战的同伴们都死了，我还独活又有什么意思？反正鼎漾已经是魔界的天下，或许连鼎漾的百姓都早已惨死在他们的铁蹄之下！如此，我是否也该在九泉下与他们会面？是的吧！毕竟，他们也很寂寞啊！
　　缓缓举起手中的利剑，从剑面上瞧见了自己的面孔，自己的泪痕，还有最后一缕的不甘。我微笑，泛着满眶的泪，满腔的恨，决意从剑光中寻觅到最终的安宁。
　　“你要死我不拦你，并且会让鼎漾还活着的老百姓做你的陪葬。这样，你应该安心的去了吧。”是君楷！他蓦然响起的冷清话语，陡然遏止了我举在颈项上的快剑。
　　而我强烈的怨愤与生或死的矛盾情绪，霎时在内心不断翻滚，不断升华！恨他，却连一句咒骂的字句都吐不出；颤抖的唇瓣，不经意被门牙咬破好几处。怒急攻心，我猛然觉得喉咙眼窜出一股甜腥的味道，克制不住，竟吐了出来。是血。
　　然而就在此时，我居然真的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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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我醒来时，已经身在一间雅致且华丽的寝宫里。周围那两名可能是后宫的宫娥，一个端着金黄色洗脸盆，一个则捧着绫罗绸缎作成的衣裳，必恭必敬的守候在床侧，也不知道她们站了多久。
　　后来交谈才得知，因为我气晕过去，便被安排在宫内休养，好在并无大碍半日就清醒过来。而这两名宫娥先前是在皇后身边伺候的，后来被指派来照料我的起居生活。如果我几天不醒来，她们就必须时刻守在床边不得离开。
　　庆幸的是君楷并未挥军剿杀后宫，而是将它作为自己的后院保留了下来，并且改国号为渲翶；至于康朔皇帝的后妃们，则是赏赐给魔军队伍中战绩显赫的将士。
　　一朝天子一朝臣，她们心里纵使再不甘愿，也无力回天，只能默然接受。
　　可是我生性就喜欢一个人，突然多了两个人连漱口洗脸都要伺候你，着实令我有些不舒坦。况且鼎漾才惨遭灭国，我又有什么心情任由她们给我梳妆打扮。只恨不得从哪里找些素衣，披麻戴孝才是好。可她们皇命在身，未免被责罚，只得苦口婆心的劝我换上艳丽的新装。而我执意的驱赶，将她们全部轰出了门外。
　　并非我冷酷无情不体恤她们尴尬的处境，而是窗外那不住啼叫的鸟声，催促我不得不这么做。
　　窗门一开，那只挂在枝头叫嚷的金丝雀，霎时飞进屋内，瞬间变成一个男子模样。这个人我当然不陌生。因为好几次的危机，都出自他‘巧妙’的安排。
　　只是此时此刻的相逢，多少有些辛酸之感。
　　“你快回去吧，被他们发现你就麻烦了。”我焦虑的催他离去，可心下总归不舍。毕竟，他算是我在这人间唯一深交的朋友。
　　可是雀仙这番冒死前来，并不打算孤身回去。他极为紧张的拽住我的手臂，比我更加不安。
　　“同我一起走吧！这里已经完了，不如回紫州府再从长计议吧！”
　　“你走吧！我怕我这一走，很多人就会因我而死。谢谢你还记得我这个朋友，你还是快回紫州府的好。”我嘴里一味劝他，其实心里也想随着他一起离去。
　　“开始我在皇宫都看得一清二楚，可没想到就因为我的禀告，反而害他们中了奸计！现在天庭也在紧急召兵，不日就要下界攻打魔军。可你留在这里只能是死路一条！就算他今日不杀你，可万一他得知你的前世就是害死他的坤伽神剑，势必会杀你以消心头之恨啊！”
　　雀仙的顾虑并非没有道理。如果君楷早知我的前世，想必不会轻易放过我。但是现在已经骑虎难下，我只能跟命运赌一把。无论是输或是赢，我都没得选择！
　　焦急的再次催促雀仙，只愿他能平安离开才好。
　　“别劝我了，我已经决定生与死都留在这里。倒是你快些离去的好，我真的不想连你也同他们一样的下场。快走吧！别担心我！”
　　“可是……”雀仙还在犹豫，手拖着我不忍放开。我故意板起脸，冷冰冰的将他推向窗前。
　　“别可是了！如果你再不走，我才真会被你害死呢！难道你就这么想我死吗？！快走了！”
　　“唉！！！”他沮丧的哀叹，心知我不会再改变决定。临走前望着我，倒是说出另一番话。
　　“有人要我转给你一句话，天崩地裂，死而后生。他说你会明白的。那么我走了，你自己务必要小心行事，千万要保重！”
　　“恩！你也要小心！但愿后会还能有期！”
　　我强忍着泪，与心情同样沉重的雀仙就此话别。目送着他变回原形从屋内飞去，我心里只期望他平平安安才好。而那个嘱咐他传话给我的人，我也已经猜到是谁。但凡有人得道成仙，都会先到紫府帝君那里报到。而雀仙作为紫府帝君的弟子，当然会时常碰到。尽管馪元天珠害那人惨死，但好歹他死后可以脱离六道轮回，列入仙班之中。
　　我遥望着窗外已经模糊不清的云朵，不由陷入往日的追思里。不时拂过面颊的夜风，竟微微夹杂着一股道不明的气息，好像是……血腥味。而这个猜测，令我愈发不安起来。正在这时，有人猛然推开我的房门，一双冷冽的双眸，阴沉沉的紧盯住我。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君楷。只见他双手背负在后，眉宇间还残留着一丝杀气。他一步步，一点点踱步走到我面前；拧紧的眉心，隐约透露出他的敌意，令我完全想象不出，他下一步会怎么对付我。而这种让人不寒而栗的诡异气氛，不由让我怯步得连连退后。
　　君楷继续一言不发的慢慢逼近我，在我快被逼入墙角时，他才蓦然开口。
　　“我一直在想，如何处置你才好。”
　　他眯着眼，锐利的余光毫不修饰的打量到我全身上下；似乎每个被他盯住的部位都在燃烧，都在沸腾。我倔强的昂起头，底气不足的回敬他一句：“杀了我最好！”
　　此话并不好笑，可他却莫名其妙的诡笑起来，乌黑眼眸放射出的讯号都含有残忍的成分。他摇着头，继续逼近我；最终将我逼进墙角，逼入了一个‘死胡同’。
　　忽然，他一下捏住我的下巴，力道使得十分重。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只会让你生不如死！现在马上把桌上的衣服穿戴好，来正殿见我。”
　　他收起笑容，冷漠的松开捏住我下巴的手，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怨愤难平的我，怎么也接受不了他这般类似凌辱的折磨。快步冲上前，对着他的背影大声斥责：“我不会穿这些衣服，更不会去见你！要杀就杀，何必耍这么多花样！就算你不杀我，我也不会感激你！”
　　“十分钟。你如果不准时到，别说我残暴不仁。”他冷冷回答，依旧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