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楚*明

11、月下美人（三）（完）

　　三

　　“为什么她拿到昙花就消失了？”
　　回到土御门小路上晴明宅邸的时候，博雅问。
　　“那女人的名字，就叫月昙。”
　　“哦。”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晴明？”片刻后，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博雅又问。
　　晴明在早前与博雅对酌的走廊上坐下。
　　“其实，之前那男人曾经召唤过我，对我说起过玄泽川的事。”
　　“哦？”
　　“他后来去找过那女人一次，但不知为什么没有找到。他以为遇到了山间的狐，才问我应该怎么办。”
　　“真是奇怪啊！”博雅感慨着：“那你怎么说？”
　　晴明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一会儿，他才开口：“他知道那女人死后，抄了经文。那女人大概是跟着经文来的吧。”
　　博雅听闻，突然叹了口气：“那位小姐等了皇上那么久，结果只有一篇经文么？太可怜了……”
　　两人一时间沉默着。
　　“你刚才的声音很温柔呢。”博雅突然说。
　　“是么？”
　　“嗯。”
　　“其实……那只是咒的一种。”晴明微笑。
　　“是咒？”
　　“有女人实行更有效呢。”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博雅面色红了红，没有说下去。
　　晴明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如往常般取笑他。
　　“对了，皇上什么时候给了你那朵花？”
　　“那时我自己给她的。”沉默了一下，晴明淡淡的回答。
　　“……不要总是这样啊……”博雅对于他的妄为无可奈何，“那也是咒么？”
　　“……”晴明叹了口气，说：“不完全是。”
　　“呃？”
　　“那女人已经很可怜了，我想至少给她一些安慰吧。”
　　“不像你呢。”
　　“什么？”
　　“平常你都不会这么好心。”
　　“没有的事。”
　　“平常你都会捉弄人吧！这次却……”
　　清明抬了抬眼，望向远处，说：“大概觉得那女人很相似吧。”
　　“相似？和谁？”
　　“那种寂寞却不得说的心情。看到她那样，突然就觉得很可怜。”
　　“晴明……也会觉得寂寞么？”
　　“是啊。”
　　“会想找个人陪么？”
　　“有博雅在就够了。”晴名淡淡道。
　　博雅一时无语。
　　晴明的话让他心中一紧，却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捉弄自己。
　　“晴明……”
　　“没什么，博雅。你真是个好人啊。”
　　“什么啊，晴明！我倒觉得你真是个体贴的人呢。”博雅老实的说。
　　“体贴么？”
　　“嗯。”
　　晴明再次微笑了。红润的薄唇在夜色中分外鲜明，带着某种比最鲜艳的花朵还要浓烈的诱惑。
　　博雅觉得微微有些出汗。
　　“喝酒吧。”他又斟了一杯，说着将酒移至唇边，仰头喝了下去，将从心底升起的异样感也一同咽回了肚中。
　　晴明也斟了一杯，喝下的时候，博雅似乎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叹息。
　　比这夜晚的月光还要轻柔的叹息……

　　不知过了多久。
　　两人面前的酒瓶已经空了。
　　周围一片寂静，似乎连虫子门也终于睡去了。
　　“不知不觉，就已经很晚了呢……”博雅说着。
　　“晴明，我要回去了。”
　　晴明没有回头，只淡淡的说：“这么早便走么？”
　　“……已经不算早了吧……”
　　“……好吧。”
　　晴明放下手中把玩的酒杯，站了起来。
　　他眼中什么神色一闪而过，太快了，博雅没有看清。
　　“下次轮到你准备酒了。”转眼间，晴明又恢复了往日戏谑般的口吻，脸上带着博雅最熟悉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知道了。”博雅回答，同时不知为什么有些失望。
　　对博雅来说，面前这个男人还如最初相遇时一样深不可测。
　　有时觉得已经了解了她，但立即又会摸不着头脑。
　　就像天上的云多一半，你觉得已经看清楚了，下一刻，它就会改变形状。再下一刻，又变换出新的形状。
　　变幻不定。
　　安倍晴明就是像浮云一样的男人，永远也抓不住。
　　但是，博雅自己就像被这片云迷住的鸟儿一般，追随在他左右，一生都逃不开了呢。
　　“呐，我走了……”博雅深吸一口气，说。
　　“我送你吧。”
　　说罢，晴明不等他回答，已经走在前面了。
　　“不是都让式神送我的么？”博雅疑惑着，去没有听到晴明的回答。
　　两人走着。
　　一前一后。
　　沿着那条已经长了草的，更像是兽道的小路。
　　这条小路博雅已经走了许多次，可是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
　　心在微痛。
　　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晴明那单薄的身影，博雅清楚的感到了这一点。
　　“到了。”
　　晴明停了下来，转过身，两人站在院门前，相对，无言。
　　晴明伸出手。
　　博雅心中有些紧张。
　　洁白的手指自博雅肩上拈下一片枯叶，松手，叶便随夜晚的风飘远了。
　　“博雅？”晴明唤了一声。
　　博雅似乎才回过神来，点点头。
　　“那么，我走了。”

　　走出数步，博雅回头。
　　晴明还站在那里。白色狩衣在月光下，有种纤薄透明的感觉，清秀的脸庞也胧着微微的光泽。
　　博雅有些痴了。
　　说不定，对博雅来说，那个人才是昙花吧！所谓的缘……

　　————————————————<阴阳师>同人之月下美人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