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先去买些衣服吧。”
波特教授说，杰森有了钱在手，底气十足，抬头挺胸地跟着青年走进一家服装店，店主是一位友好的、矮胖的夫人，笑容热情亲切：
“好久不见了，小哈利！”
“日安，摩金夫人。”波特教授亲吻她的手背，“这位是霍格沃茨的新生，杰森·陶德，这孩子刚刚进入魔法界，至少需要三套袍子，还请您多多费心。”
“时间过得真快啊，我还记得小哈利你第一次到我店里的样子呢。”摩金夫人挥舞魔杖，“既然是小哈利的学生，那么我自然会认真对待的。”
杰森被看不见的手掌轻巧地推进换衣间，四面的幕布顺滑地落下，将少年的身形遮挡得干干净净，卷尺和直尺蹦蹦跳跳，争先恐后地涌了过来，利落地开始丈量男孩的尺寸。
“唉，可怜的孩子。”摩金夫人满怀爱怜，“即使是刚入学的小巫师，这孩子也太瘦小了——但是没关系，他会被霍格沃茨养好的，我们都知道邓布利多校长和梅瑞蒂丝女士有多么关心学生——不过，或许我该用特质的布料，它能随着主人的成长一起变长，这孩子的身高肯定会有一阵疯涨呢。”
“我相信您的判断，女士。”波特教授说，“专业的事就要交给专业的人，而摩金夫人您在这方面的权威无可置疑。”
摩金夫人保持着愉快的心情开始制作长袍，距离成品出来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波特教授带着学生去了隔壁的丽恒书店，从袖子里抽出一卷羊皮纸，轻轻一抖，长长的必备书目就直坠地面。
杰森：“……”要买的书好多！钱会不会不够？
那一点钱带来的安心感瞬间消失不见，杰森·陶德再一次意识到自己是个穷鬼这个悲伤的事实。
波特教授：“……”感觉今年的目录好像比去年更长了……梅瑞蒂丝副校长，对刚入学的小巫师是不是越来越严苛了？
波特教授深知杰森的经济状况，也不逞强，善解人意地带着男孩来到二手书区，对着羊皮纸轻轻一点魔杖：“羊皮纸上的二手教科书飞来！”
“哗啦啦——”
书组成的厚重鸟群如乌云一般，黑压压地直往教授身上扑，波特教授的魔杖如指挥棒一般优雅一转，书群就听话地排成一列，绕着波特教授盘旋一周，乖巧地“啪哒啪哒”自动垒成只比杰森矮一个头的三摞。
波特教授：“……”
总之，从丽恒书店出来的时候，除了整整齐齐的众多书本，他们还多了一辆还算结实的手推车。
丽恒书店：感谢梅瑞蒂丝副校长为我们创收。
波特教授、杰森：……这是必要支出。
有了手推车确实方便了不少，他们接下来根据入学通知书的指引去了另外好几家店，备齐了墨水，羽毛笔、羊皮纸和必不可少的坩埚，弗洛林冷饮店的店主一看见波特教授就热情地塞给了他两个冰淇淋，波特教授全部给了杰森。
他们在魁地奇精品店的橱窗前停留了片刻，作为新鲜出炉的小巫师，杰森当然对飞天扫帚充满了憧憬，不过看到最新火弩箭系列的标价后他就坚决地走开了。各种笑话商店同理，虽然他满怀好奇，但是没有多余的钱花在玩具上。
韦斯莱笑话商店给了他意外之喜，双胞胎店长似乎是波特教授的熟人……不，更准确点说是朋友，那种亲近感是之前遇到的所有人中都没有的。
“哈利还没来得及说吧，我们可是他的学长哦！哈利和罗恩可是挚友，我们是罗恩的哥哥！”乔治·韦斯莱说，大咧咧地一手搭着波特教授的左肩，左耳的太阳耳坠闪闪发光。
“更重要的是，哈利可是我们的资助人，韦斯莱笑话商店的大股东哦！”弗雷德·韦斯莱说，同样一手搭着波特教授的右肩，右耳的月亮耳坠摇摇晃晃。
双胞胎店长一模一样的脸上露出了相似的笑容，同步地一挥手：“小杰森，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拿走哦~！”
最后杰森还是什么都没要，波特教授叙完旧他们就离开了笑话商店，教授拿出入学通知书，一样样对比着点手推车里的货物：“……那么，除了魔杖和长袍，就都齐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仍未落下，但天边已经隐约可见火烧云，出门的时间本就午后，买完清单上的必需物品后时间就差不多了，摩金夫人那边的袍子还需要一小时左右，这样的话……
“接下来我们就去买最重要的魔杖吧。奥利凡德先生是英国魔法界最厉害的魔杖制作师，可以这么说，几乎所有英国巫师的魔杖都是从他们的工坊里生产出来的。”
他们来到了一家狭窄破旧的小店前。
如果不是波特教授的说明，杰森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家店会是英国最富盛名的魔杖店，他仰头看店名——“奥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橱窗里只有一根魔杖放在一个褪了色的紫色垫上展览。
波特教授率先推门：“小心点，杰森。”
店里出乎意料的拥挤，成千上万个长形窄盒子从地面堆叠到天花板，能用来招待客人的只有一条长椅，连店主都消失不见了。
整个店铺弥漫着一种奇妙的氛围，杰森说不清楚那是什么，他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放轻脚步，敏锐地注意到就连地上都积累着灰尘。
杰森：……搞什么？这家店铺真的还在营业吗？
波特教授对这家店铺的异常视若无睹，他在房屋中间站定，轻声呼唤：“奥利凡德先生？奥利凡德先生？”
“哐当”的一声，堆叠满方盒的缝隙中神奇地挤出一道小门，浑身银白、散发着神秘飘忽气息的老人走了出来，他率先看到了波特教授的魔杖，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十一英寸，冬青木，凤凰羽毛，柔软灵活……啊，是的，我记得这根魔杖，我记得你……波特先生，好久不见了。看得出来你把它维护得很好，我能听见它高兴的呼吸声……你是一个好主人，波特先生。”
“很高兴听您这么说，奥利凡德先生。”波特教授说，将杰森轻轻地推了出来，“今天的客人是这孩子，他是霍格沃茨的新生，刚刚接触魔法世界，需要一根魔杖。”
“没有魔杖的小巫师吗……”奥利凡德绕着杰森转了几圈，涣散的眼眸凝聚起来，仔细端详，他抖抖袖子，卷尺掉落下来，熟练地蹦到男孩身上开始测量工作，胳膊长度、前臂长、身高、头围等尺寸全数收集完毕后卷尺才回到奥利凡德手上。
老人瞥了眼卷尺上发光的刻度，闭上眼思索了一会儿，扭头询问杰森：“孩子，你的惯用手是哪边？”
杰森举起了右手。
像是按下了赛跑的枪声，奥利凡德猛然举起魔杖，口中清晰而迅捷地念出一连串的数字：“A01-02,A01-13,A02-18……D07-05的魔杖飞来！”
“哗啦啦——”高耸至天花板的纸盒楼发出不妙的声响，随着几个纸盒的飞出摇摇欲坠、濒临崩塌，奥利凡德没有念咒，只用魔杖轻轻引导，纸盒楼又一次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安静下来。
“好了，”老人手捧高高一摞纸盒，将它们放到地面上，打开了最上面的一个，那里面静静躺着一根魔杖，“试试这个，十二英寸，赤杨，龙的心腱，奔放热烈……”
杰森接过它，魔杖尖立刻喷洒出一连串的火花，他还没感觉到任何异样，奥利凡德就立刻把它夺走了：“这根不行！来试试这个，十一点五英寸，柳木，龙的神经，灵活敏锐……”
这回是一簇新绿的枝芽，但同样没有意义，奥利凡德再次迅猛地夺走了它，又塞进来一根的新的：“这根，十二英寸，橡木，独角兽毛，刚硬强壮……”
“十一英寸，棕榈，独角兽毛，坚韧耐久……”
“十二英寸，葡萄藤，龙心弦，欢乐轻松……”
“十二英寸，桃花心木，巨人毛发，柔韧温和……”
一根根魔杖被夺走，奥利凡德脚边的箱子越来越高，人也肉眼可见的愈发兴奋：“这根也不行……波特先生，不得不说，虽然还比不上您，但也确实是难得一见的挑剔客人了。”
波特教授也……？
越试越不安的杰森看向教授，发现青年不好意思似的摇头苦笑，忐忑不安的心像是夏天灌了冰水，一下子平静不少：看来我只是还没有遇上适合自己的魔杖而已，而不是没有魔杖适合我……既然波特教授也是这样，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吧？
他甚至还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奥利凡德停下动作，凝眉苦思：“赤杨、葡萄藤、棕榈、紫杉木……这些都有贴切的地方，但还有差异……”他灵光闪现，“啊啊……！我为什么忘了那根呢！没错、是的！就是这根、这根一定可以！”
“D08-17飞来！”
角落里的纸盒楼蠢蠢欲动，最上面的那个“嗖”的一下迫不及待地往老人身上扎，抖落一身灰尘，奥利凡德不以为意，目光灼热地看着男孩：“试试这个……这个一定可以！十一英寸，白杨，夜骐羽毛，向死而生……”
杰森接过了它，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从胸口涌出，银色的月光从魔杖尖喷涌而出，化作一匹长着翅膀的洁白小马，举蹄将奔，展翅欲飞。
他紧紧捉住魔杖，前所未有地体会到了奥利凡德所说的那句话的真意——巫师选择魔杖，魔杖也在选择巫师。
这是我的魔杖，他想，我选择了它——更重要的是，它选择了我。
奥利凡德满意地看着那只月光小马慢慢地跑了起来：“我说过你会你喜欢它的。”
白杨的魔杖重新装回纸盒子里，只用了11金加隆杰森就获得了它，还不及二手书本总价格的二分之一，奥利凡德郑重地叮嘱他：“好好对待这孩子，就算是伴侣也不会比它和你的关系更密切了。”
“我会的。”杰森渴望地凝视着那个平凡的纸盒子，将它牢牢抱在怀里，“我知道的……它会是我最重要的伙伴。”
奥利凡德满意地点点头：“好孩子。”他看向波特教授，“波特先生，您知道的，白杨与夜骐羽毛，我根本没想到它们能糅杂在一起，实在是过于接近死亡了……但是制作这孩子的时候，突然就有了一种预感……能获得它的承认，这位小巫师的未来一定不同寻常……”
波特教授说：“谢谢您，奥利凡德先生，我会注意的。”
汹涌的情感将杰森彻底淹没，他抱着纸盒子，感受着其中魔杖与他的呼应，全身心都沉浸在这样的交流中。
他们离开了奥利凡德魔杖店，去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领回了做好的三套袍子，太阳终于落山，全靠着体贴的波特教授引领，杰森才能跌跌撞撞、毫发无伤地回到席德旅馆。
食物的香气惊醒了杰森，他如梦初醒，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席德旅馆的前台，店长席德正在厨房忙碌，比起厨师更像是一个乐队指挥官，厨具和食材在他的魔力引导下跳着欢快的舞蹈，诱人的香气正是从锅炉中发出的；波特教授坐在一旁，阅读着让人有些望而生畏的大块头书籍；手推车安安静静的放在角落，里面的东西堆得整整齐齐。
“晚饭完工~！吃吧！”席德最后一甩魔杖，盘子和勺子应声而来，顺着木质吧台跑到两人面前躺下，下一秒热乎乎的面条和酱汁就落到了它们光洁的身躯上，“累了一天了吧？晚饭好好吃饱，早点睡觉！明天小杰森你就要开学啦~！”
波特教授放下书，对着杰森露出了一个微笑。
……
直到入睡前杰森都忘不了那个平淡的微笑。
超乎想象充实的一天。
虽然是借的钱，但那些加隆目前确实是属于他的金钱，用自己的钱买东西，出乎意料的满足安心。
属于他的魔杖就放在床头，上学要用的物品被店主推入仓库，柔软干净的被褥、美味充足的食物、肉眼可见的美好未来——这些曾经遥不可及的幻想，都已经近在咫尺。
昨天波特教授也是那样平淡地笑着，领着他彻底走出了原本的悲惨命运。
“该睡觉了。”他对自己说，“明天还要去上学呢，波特教授会来接我的。”
一天的疲惫涌了上来，杰森很快就坠入了梦乡，迷迷糊糊中，他想道：
今天是我最美好的一天。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