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冷静》陆远山

2、年少的故事

　　“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和他翻起了旧账，我没想到他会动手，他不是那种喜欢动用武力的男人，我从没见过他和别人红脸，在家时我们也是和和气气的……”
　　楚静被迫听着陈淼说着她和前夫的事，她附和着，将注意力转移到这个家上，墙上还挂着结婚照，小孩子的娃娃随意扔在沙发上，陈淼拍了拍上面不存在的土，将娃娃放到桌上，桌上还放着一家三口的照片。
　　“淼淼姐，你准备以后，怎么办？”
　　“我在重新找工作了，孩子有父亲给的抚养费，我自己还有些存款……”
　　“淼淼姐，这些是我攒下来的。”楚静将一摞钱放到茶几上，这是她上车之前去银行取的。
　　“不用，你这是干什么！你一个人在外地工作，正是需要钱应急的。”
　　“公司要在这边建立分部。我是负责人，估计以后就在这边工作了，我暂时还没找住的地方，淼淼姐，你能不能收留我一下，这些钱就当房租。”
　　“你只管住，交什么房租！”陈淼依旧不收。
　　“淼淼姐，我想吃炸酱面，想吃甜的西红柿炒鸡蛋。”楚静抱住陈淼的腰开始耍赖。
　　“好好好，我去做，你把钱收起来。”
　　陈淼去了厨房，楚静吸着陈淼给她拿的儿童牛奶，笑了。
　　几口喝完，楚静去厨房找陈淼讨嫌。
　　“淼淼姐，我帮你切吧，切多大呀？”
　　“放这么多水可以吗？”
　　“呼呼。”
　　“烫着了吧？快用凉水冲冲。”
　　陈淼拉着楚静的手到水龙头底下，两人挨得很近，冲了半晌，楚静还是嘶嘶的，装作疼的样子。
　　门锁转动，陈淼没什么反应，到是楚静往旁边撤了一步，离开了陈淼怀抱的范围。
　　“妈妈，我回来了！”
　　“珊珊回来啦，今天家里有客人，叫姐姐。”
　　“应该叫阿姨，这样辈分才对。”
　　“姐姐。”
　　“你好呀，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露珊珊，今年八岁了。”
　　“八岁了呀……”

　　原来，她已经离开这座城市这么久了。
　　高考结束，她规划了很久想向陈淼表白，却得到了她要结婚的消息。
　　“怕的耽误你学习，就没告诉你。他是个很好的人……你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你来收红包好不好，到时候我把捧花扔给你……”
　　楚静没有参加陈淼的婚礼，她坐了十个小时的火车，去了很远的城市上学，毕业后选择留在那座城市工作，听不到陈淼的消息，却无法停止思念。
　　工作，母亲，陈淼。
　　她没谈过恋爱，也没喜欢过别人。
　　小时候被喝醉的父亲家暴，在父亲将注意力放到母亲身上时，她跑到外面，遇见了陈淼，陈淼给她擦脸，处理伤口。那时候，她也是八岁。陈淼大她七岁，在上中学。
　　陈淼送她回家时，母亲说她这一身伤，是调皮摔的。陈淼不相信，她知道楚静是个安静乖巧的孩子，她保护她的方式就是让她一放学就去自己家待着，在她的书桌上写作业，等自己也放学了，就一起看书，看动画片。她常常将楚静留在自己家睡觉，两个孩子睡在一张床上。
　　陈淼的爸爸很和善，周末还会带她们去钓鱼，陈淼妈妈会做好吃的小蛋糕。

　　楚静回到家，父亲已经睡了，母亲带着一身伤在做家务，楚静去帮忙时，却被母亲推了一下。
　　她在母亲的眼里读到了背叛。
　　“妈，没有他我也可以长大，你和他离婚吧。”
　　“谁教你说这些话的，他是你爸爸！”母亲低吼着，怕声音吵醒睡着的父亲。
　　楚静看着母亲伸手想要打她，却突然跪下来，抱着她哭泣。
　　“静静，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你没对不起我。”楚静伸出细弱的手臂，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