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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Chaptet 26 ...


  •   冬日将过,春意渐暖,路两边的灌木丛抽了新芽,不再萧疏。姜北行色匆匆,扫落了一地雨露。人潮拥挤,有人汲汲营营,有人闲情逸致,与之擦肩而过的路人在姜北眼里变成不真切的虚影,仿佛坠入了一个怪诞旋涡。

      世人万千,却再无他。

      哔--!

      喇叭声如尖锥,直刺耳膜,出租车司机踩了个急刹,头伸出窗外,破口大骂:“你找死啊?!没长眼睛吗?红灯都敢瞎闯!”

      姜北盯着对面路口的红灯,倏地回过神,直接拉开车门坐到后排:“去XX医院。”

      程野的养母在那晚淋了雨,再加之痛失爱子,悲恸过度,还没走出市局就晕倒了,幸好被局里的同事碰见,赶忙送往医院。姜北在医院门口下了车,抱着盒子去到咨询台,问了程母所在的病房号。

      住院部的走廊冗长,消毒水味混着各种异味弥散开来。姜北站在病房外,透过小窗口看到了那个年迈瘦弱的妇人,心脏不觉绞紧,手里的盒子也越来越重。

      “麻烦让一下。”护士推着小推车,打开了病房门,“03床测血压了。”

      10人间的大病房众人闻声看过来,在一瞬间姜北的目光与那妇人碰撞,脚下退了几步,想走。

      “你是小姜吧?”程母及时叫住他,“你是来送小野的吗?”

      姜北抱紧盒子,指节微微泛白:“您……身体好点了吗?”

      程母没下床,捶着小腿,说:“年纪大了,再好也就那样。你别在门口站着,进来坐会儿。这几天小林都有过来看我,我听他说了,没事的,进来吧。”

      姜北挪动脚步,轻轻把盒子放在床头。他不敢看程母,只说:“过两天我去看看地方,找个向阳的地儿。”

      “不麻烦了,让小林帮忙我都很不好意思了。”程母轻抚着盒子,“对了,那孩子呢?”

      姜北心下一动:“谁?”

      “就……”程母看了姜北一眼,改口道,“算了,没什么。小林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姜北也不想重提旧事,顺着程母说下去:“他在上班,估计下班过来吧。”

      “他是不是没好利索呀?我看他跑医院跑得挺勤的,就我刚去打热水还见着他了,急匆匆的,我也没叫他。”

      林安这个妇女之友凭借一张巧嘴,天天过来把程母哄得开心不少,程母的脸色也好多了。她听说了所有事,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望着盒子发愣。

      姜北大半个月没见着林安了,确实不知林安近况:“他来医院了吗?”

      “来了,我还不至于看错。”程母抹了抹眼角,说,“你去看看他吧,别是落下了病根。谢你专门跑一趟把小野给我送来,我就不耽搁你了。”

      姜北出了病房,边走边给林安打电话,对方很快就接了,不等姜北开口,劈哩叭啦说了大堆。

      “姜哥,听说你来上班了?我好久没见你了,你还好吧?对了,那个盒子……就是程野,吴子川说你拿走了,你给我吧,我去送。”

      “我已经交给阿姨了,”姜北说,“你在哪呢?”

      “我啊,在市局呀。”

      姜北走过转角:“阿姨说,看到你来了医院,你在骨科吗?我来找你。”

      “……”林安“嗯哦”了好一会儿,才说,“不用,又没什么大事,我都在回市局的路上了。你还在医院吗?要不要我来接你,哦,我没开车,算了,你自个儿回去吧。”

      姜北拧着眉站定,刚还是关心的语气下一秒就结了寒霜:“林安,我看到你了。”

      “啊?”

      听筒里的声音和现实中的重叠,林安捂着手机贼似的东张西望,似乎在确认姜北说的是不是真的。

      姜北挂了电话,双手插兜,沉声说:“这里。”

      林安看过去,一秒切换到足以得到奥斯卡奖的卓越演技,扑哧扑哧地跳到姜北身边,开始猛男撒娇:“姜哥,我好想你,你好些了吗?腿好了吗?脖子好了吗?能够独自面对生活了吗?”

      姜北被他问得有些发燥,那晚该看的不该看的林安全看到了。姜北咳了两声,抽回被抱住的手,问:“你怎么样,医生怎么说,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就算十个江……”林安的嘴打了个急转,“没事,我可是要成为市局第一猛男的人,这点儿小伤个把月、好吧,三个月应该能好。”

      姜北半信半疑:“我以为你很严重,不然怎么会出现在重症监护区?”

      走廊顶上挂着块指示牌,“ICU”三个字母着实扎眼,差点晃瞎了林安的24k钛合金狗眼。他来了那么多次,居然没注意到有块牌子!

      “唉~说来话长,”林.奥斯卡.安表演都不用看剧本的,伸手就来,“我二姨妈病了,挺严重的,小年那晚连夜送到了市医院。你说我离得近,必须得来照顾她呀,但咱局里都开班了,我不好意思请假,就偷偷溜过来。姜哥,你不会扣我工资吧?”

      入土多年的二姨妈默默决定今晚去找林安促膝长谈。

      姜北一眼望到走廊尽头,旋即又把目光放到林安脸上:“二姨妈?”

      林安心道遭了,以他老大堪比警犬的灵敏嗅觉,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但他心存侥幸,毕竟姜北最近愁事缠身,脑子不大好使。

      “是啊,二姨妈,我没跟你说过吗?要不你也去看看我二姨妈?”

      进ICU需要换隔离衣,姜北嫌麻烦:“算了,等阿姨转到普通病房再来看她。”

      “走嘛,来都来了。”

      “回局里,你已经旷工半天了,自己去跟后勤说。”

      林安嘿嘿一笑,心想姜北还是那个姜北,在某些事情上一点不手软,这么看来,他老大已经从悲伤河流中爬上岸了!

      ——

      日子还是照常过,并没有因为谁的离开而变得大不同。姜北上班后一直在等处分,但大半年过去了,一点儿动静没有。许正元因身体原因,来局里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姜北便问副局关于处分的事,副局的回答也是三个字——再说吧。他怀疑是许正元跑到副局面前打了太极。

      姜母一直没回老家,在宁安市住了半年,硬是把姜北三室两厅的精装房捯饬成了魔幻乡村风。墙上挂着凤穿牡丹图,冷色调的沙发套也换成了大红花套.子,厨房里摆满泡菜坛子,生活阳台上还喂了只土鸡,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就等长大了炖锅鸡汤。

      这天姜北休假在家,姜母与鸡深情对视了十来分钟,彼此交流了想法,意见始终不统一。但想到儿子好不容易才休回假,说什么也要做顿好的。

      姜母起锅烧水:“小北,咱们今天炖鸡,待会儿你把.鸡杀了,我不敢动手。”

      姜北合上电脑,趿着拖鞋去到厨房:“现在杀吧。”

      其实他看这只鸡不爽很久了,每次去生活阳台拿点东西,都会被啄脚背,今天终于能做个了结了。姜北选了把锋利的刀,搁灶台上磨两下,怎么看都像是个暴.徒。

      姜母不敢看,小跑到客厅。姜北眼神一暗,正准备下手,电话响了。

      “小北,林安的电话,你方便接不?妈给你按免提了哈。”

      姜北一手拎着鸡,一手拿着刀,蹲在地上听林安叨逼叨。

      “姜哥,有人报警说康养疗养院有一名中年患者被杀,你今天休假是吧?那我先带人出现场了,你在家好好休息。”

      姜北觉得林安这半年怪怪的,上班只要没事就见不着林安的影子,还动不动就请假。不仅如此,有时还躲着姜北,比如现在,“你在家好好休息”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你别过来现场,不合适。

      “我马上过来。”姜北把鸡塞进笼子,暂且放鸡一马。

      姜母一听儿子休假还要出门,脸立马垮下来:“你要出去啊?那这鸡......”

      “下次吧,下次有空再说,”姜北拿上东西,在玄关处换鞋,“我先走了,晚上不用等我回来吃饭。”

      上午10点半,康养疗养院。

      “死者李某,男,32岁,今早护工查房时发现他被刺死在房里,法医经初步检查,推断死亡时间在凌晨2点到3点之间,”林安跟在姜北身后,边擦汗边汇报情况,“很有可能...额...是内部人员干的。”

      正值盛夏,姜北穿着件深色暗纹衬衫,袖子卷到肘部,露出一截劲瘦精悍的小臂。扣子扣得一丝不苟,即便如此,衬衣领也遮不住脖子上的咬痕,倒多了几分禁欲感。

      “凌晨死亡的?”姜北来到案发现场,在警戒线外戴好手套,“晚7点以后疗养院不允许外人进入吧,这层楼一共有几间房,在住的患者都盘问了吗?”

      林安结结巴巴,眼神飘忽不定:“问…问了,都问了。”

      姜北把手套的褶皱抚平,转过身盯着林安。誓要成为市局第一猛男的林安在姜北如刀子般的目光下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是不是谈恋爱?”

      “谈,一直在谈,工作日和右手谈,周末跟左手谈,”林安忙推着姜北进屋,“姜哥来了,老王,现场有发现吗?”

      “再叫老王信不信我弄死你!”王志鹏骂他,又别有意味地看了眼姜北,说,“现场门窗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屋内物品完好,凶.器上没有提取到指纹。”

      姜北蹲下身,跟躺在地上的尸体眼对眼,确认过眼神,这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兄弟的确是死了很久了,眼膜都半融了。他解开死者的衣服,映入眼帘的是胸.膛的一道骇人刀口,对比凶.器,创面更长。

      “死者正面受击,可能是熟人作案。谁报的警?笔录做了吗?”

      “报警的是值班的护工,我去把人叫来。”林安跑到隔壁,招呼来正在照顾其他患者的护工,又低头交代了两句,才带人过去。

      护工是个年轻女子,估计刚毕业不久,见到姜北愣了一下,红着脸低下头。直男如姜北,完全不把这些看在眼里,从王志鹏手中接过装着凶器的证物袋,在护工眼前晃了晃。

      “这把刀男性拿着有些小,你拿着刚好。”

      姜北在审问时眼里容不得沙子,浑身都透着逼人的气势,再加之面部轮廓深邃,刀刻般冷硬的眉眼寒光大作,把护工吓得脸色尽褪。

      姜北接着说:“昨晚也是你值班吧,负责照顾这层楼的患者,按照规定,每隔两小时查一次房,从患者死亡到你报警中间却间隔了5个小时,你对待工作真随意。死者身上的创面不平整,不是一刀刺中的,说明行凶者力气不够,需要多刺几下,很有可能是女性作案。你能说明一下昨晚你在哪,做了什么事,有证据证明你说的话吗?别害怕,这是正常程序,不仅是你,所有人我都会问。”

      现场很安静,全部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护工身上。护工心中一慌,秀眉一皱,作势要哭,显然是被吓到了。

      姜北挑挑眉,示意她开口。

      一屋子大老爷们盯着她,不是中年男人就是钢铁直男,也没个人安慰小姑娘。护工无法,弱弱开口:

      “昨晚我在陪隔壁房的小朋友,他不肯睡觉,我给他讲故事。”

      “讲的什么故事,”姜北步步紧逼,“几点开始几点结束的?结束后你去了哪里?”

      林安见情况不对,后知后觉地插.到两人中间:“哎呀,小姑娘你快说,说完早点回去照顾患者。”

      “我……”护工绞着手指,虚虚地瞥了眼姜北,眼泪啪嗒地掉,“昨晚那个小朋友突发呼吸衰竭,我陪他去急救室了,你可以问医生。”

      “什么?!”

      林安和王志鹏同时惊叫出声,后知失态连忙捂住嘴,眼里满是惊恐,心里早已卷起狂风巨浪。姜北看着他俩微一歪头,沉声问:“那个小朋友呢?”

      林安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护工抢先了:“在隔壁!他醒了,你可以问他。”

      “小朋友……小朋友说的话不可作为证据。”林安挠着头,扭头就见姜北大步走出去,赶忙去追,王志鹏紧跟其后。

      “那个……姜哥!”

      姜北敲了敲隔壁的门,门一开,猛地冲出一群人推着护理床狂奔,瞬间把姜北挤到几米开外。

      “5号房的患者呼吸衰竭,快点准备急救室,你们谁联系下患者监护人!这都两次了!”

      车轱辘声响彻楼道,在错身的那一刹那,姜北注意到薄毯下垂下来的一只手,那分明是只成年男子的手。手指修长,皮肤像是被牛奶泡透了,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隐约可见薄皮下的暗红血管。

      姜北目送护理床进到电梯,眼睫扇动:“……5号房的患者不是小朋友吗?”

      “小朋友……”林安擦着冷汗,“可能是姓晓名朋友。”

      王志鹏登时赏他个赞许的目光。

      短暂的失神后,姜北敛了心绪,走进空无一人的5号房。这间房明显比隔壁那间大得多,甚至还装了新风系统,即便如此,房间里也放着空气净化器和加湿器。

      “5号房的患者有呼吸系统疾病吗?”

      “那可不,人都进急救室了。”王志鹏轻手轻脚地把角落里的画架遮上,林安则在一旁收画笔和颜料。

      姜北被床头的一束花吸引,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两人在搞小动作。

      “疗养院不可能不知道患者的身体状况,所以这里为什么会有花?还是木棉花,林安,”姜北转头,林王二人即刻定成雕塑,“你们两个在干嘛?”

      “没干嘛,”王志鹏拍拍衣服,“随便看看,这疗养院的房间真是好啊,比我家还舒坦。”

      林安附和:“是啊。”

      姜北看着他俩一唱一和,配合得好不默契,心中疑云徒生,但眼下正事还没做完,也不好过问别的。“林安,你去问问这木棉花是谁送来的,疗养院在病房里装了新风系统和空气净化器换气,很显然是知道患者身体状况的。患者两次突发呼吸衰竭,这花儿可能是诱因,为的是制造不在场证明,那个护工呢?”

      “不知道,”林安说,“跟着去急救室了吧。”

      “那个护工很可疑,‘讲故事’这种借口只是她的一面之词,如果当时患者睡着了,她溜到隔壁行凶,回来后患者刚好发病,她跟着去急救室,不在场证明就有了。老王,你看看在花束包装纸上能不能提取到指纹什么的,有消息通知我。”说完,姜北准备离开房间,走到门口时无意间瞥见角落里的画架,虽用布遮住了,也能从轮廓上看出那是副画架。

      姜北逆光站着,浑身镀上层细软的金芒。他以为自己没事了,但总有些东西能打开他情绪的阀门,比如苹果、牛奶、油画等等。

      江南无处不在,一如他在姜北脖颈上留下的咬痕,从未消失。姜北甚至觉得那副画架的高度跟江南的身高刚好匹配。

      姜北被牵引着,挪动了脚步。一旁的林安和王志鹏小心脏都吊到嗓子眼了,正打算开口阻止,电话响了,是姜北的。

      来电的是许正元,没说别的,只说有急事,让姜北赶快回局里。

      “我有事先走,林安你注意下那个护工。”林安不是小孩子,姜北没说太多,简单交代两句便匆匆下楼。

      天气闷热,姜北从大楼走到停车场出了不少汗,他一头扎进车里,打开冷气,解开衬衫的第一、二颗扣子散热。从这个角度,车内后视镜刚好能映出侧颈的牙印。

      当初伤口没保护好,姜北总忍不住想去挠,结的痂掉了又长,长了又掉,最后形成了凸.起状的痂痕,卧在姜北颈侧。

      他有些烦躁地把后视镜转到一边,点上一支烟,若有所思地咬破顶端的爆珠。清凉的薄荷味席卷口腔,滑进喉咙,却平复不了胸腔里翻腾的浊气。

      薄荷爆珠香烟实在太常见了,各种牌子加起来能摆满一橱窗,十几块钱就能买到一包。姜北对这东西实在提不起兴趣,抽了两口便摁灭在烟灰缸里。

      他想要市面上稀缺的奶油爆珠香烟。

      他想要……

      姜北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被江南传染了,那个疯子把神经病病.毒通过唇齿淬进他血液里,新陈代谢都无法更迭,最后带着他一起疯了。

      “……!”姜北暗骂一声,头磕着方向盘。脑子里在下雨,湿漉漉的,以致乱七八糟的回忆也裹上了一层潮湿气。

      深吸口气后,姜北带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狠劲儿一脚踹开车门,边跑边给许正元发短信,说晚点儿回去。

      他以70迈的速度狂奔到咨询台,不等护士反应,直接问:“6楼05号房的患者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那位患者显然是疗养院的重点关注对象,护士都不用翻资料,就说:“啊,你说那位小朋友呀,他是3月份来的,没有留资料,至于是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呢。”

      姜北趴在柜台,微微倾身:“为什么叫他小朋友?他不是成年了吗?”

      一说起这个,护士笑得一脸痴相,又默默对比了姜北,觉得小朋友跟眼前这位男子的气质截然不同。比起成熟男人,她还是更喜欢小奶狗。“因为他好奶呀,再加上没留资料,不知道他叫什么,所以大家都叫他小朋友。”

      姜北皱眉,三十好几的他完全不能理解中二少女的用词,并且对少女花痴的表情感到不爽。

      他冷声开口:“那位患者现在在哪儿?急救室在哪层楼?”

      “这个……”护士看上去有些难办,“额…05号房的患者不允许探视,麻烦您留下资料,我帮您问问监护人。”

      姜北心念电转,忙说:“不用了,不要跟监护人说我来过。”

      说完,姜北疾步冲上六楼,嘭地一声破开房门。病房里空空如也,空气净化器已被搬走,连同角落里的画架也不见了。

      ——患者移房了。

      来不及多想,姜北找了急救室,正在打扫卫生的护士说患者送回房间了,至于是哪间病房,她也不清楚。姜北掐着眉心,压低的眉梢像是压抑着某种更深的情绪。

      所有人都瞒着他,而他心里面也已接受了那个结果,或者说,他更希望事情了结在了那个雨夜,但现在想来,事情还没有结束。

      他挨间病房找过去,急促的脚步声在楼道里久久回响,从一楼到六楼,卫生间储物室,每个角落都不放过。开门时心脏高高悬吊,看清不是他后又重重落下,如此重复,姜北有些麻木了。

      他从一位妇女的病房里退出来,轻轻带上了门。他摸到裤兜里的烟盒,看到前面有抽烟区,脚步沉重地走过去。

      啪嗒——

      轻微的开门声被冗长的走廊放大,霎时间扣住了姜北的心跳与脚步。

      “阿北,”

      他听见身后有人在说:

      “我听到你的声音了,你是在找我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Chaptet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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