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飘总在围着我打转》栉木

12、山村诡事

　　地球不会因为一个人的逝去而停止运转。村长和王校长伏法之后，被贪污的欠款也都追还回来。村委会副主任代理里村长的位置，学校也很快任命了新校长，只有宋老师被永远的留在了十年前那个黑夜。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彷佛这一切从未发生过。
　　林凌的支教生活也接近尾声，本来林凌还觉得有些伤感，没想到秦肖却先一步离开。
　　安阳镇突然来消息要把秦肖调回镇上，消息来的急，秦肖当天就收拾好行李回去了，都没来得及和林凌告别。这个消息林凌还是从李红红口中得知的。林凌心想这个秦肖这人太不够意思了，怎么说也算是患难之交了，他说走就走了，连句话都没留下。
　　这天林凌放学回到家，突然看到对面的门开了，还以为是秦肖回来了。
　　一个胖胖的戴眼镜的男生从房间走出来，手上还捧着一桶方便面。
　　他看见林凌之后放下面桶，拿手抹了抹嘴，走到林凌跟跟林凌握握手：“林老师你好，我是刚来的吕明明，林老师我看着这厨房油盐酱醋都挺齐全，不介意我跟你搭个伙吧，看你这样子一定会做饭吧，我喜欢吃酸辣土豆丝糖醋小排，这些你应该都会做吧，我可以给你打下手的，但是我这个人对于厨房那些事情其实都搞不太明白，林老师你应该用不上我吧。”
　　吕明明说话就像个机关枪一样嘚吧嘚吧个没完，林凌被他一番轰炸，脑子里只听到酸辣土豆丝和糖醋小排了，知道的是个来了个医生，不知道还以为说相声的来报菜名了。
　　“嗯？什么？我不会做饭啊。”林凌这才反应过来。
　　“啊？你不会做饭啊？”吕明明的脸立马垮下来，回屋翻了一会儿，拿出来各种口味的方便面塞到林凌手里。“以后一起吃泡面吧。”
　　林凌看着手里的泡面怔住了，“这大哥在干什么？”
　　吕明明没注意林凌的反应，又拿起刚才的泡面吃起来，还时不时的发出呲溜呲溜的声音。吕明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回到屋里翻箱倒柜，拿出了一只真空的德州扒鸡，还有一包老醋花生和两根红肠，看着林凌郑重其事的说：“怎么说我也是后来的，不能只请你吃个泡面，就当庆祝我来到这里吧，毕竟我们以后就是室友了。林老师你那儿有酒吗？”
　　林凌被吕明明搞得有点发懵：“酒？没有，我平常不喝酒。”
　　吕明明皱起了眉头：“怎么酒都没有，哪里可以买到酒吗？”
　　林凌向东边指了一下：“村东边的供销社可以买到。”
　　“好，那你去买酒吧。”吕明明理所当然地说。
　　林凌心想：“算了，不和他计较。”就出门溜达着去供销社了。
　　供销社好几天没开门了，前阵子李发财的母亲去世了，李发财也就有些一蹶不振，连着好几天都没人见到他。
　　林凌这次去也就是去碰个运气，如果李发财在的话还可以顺便告个别，下周林凌也该离开了。
　　供销社的门紧闭着，倒是没有挂暂停营业的牌子，林凌走进发现门虚掩着，刚想敲门，就听见李发财的声音传出来：“谁啊，今天不开门。”
　　“发财哥，是我，林凌，我想买瓶酒。”
　　“林老师啊，那你进来吧。”
　　林凌推开虚掩的门进去，李发财裹着一张毯子坐在椅子上，地上还有好多喝剩的酒瓶。李发财抬起头，勉强挤出一张笑脸：“林老师好久没来了啊。”
　　几天不见，李发财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岁。
　　李发财站起来，踉踉跄跄的去货架上给林凌拿酒。
　　“发财哥，我过几天就走了，这趟过来也算是和你告个别。”林凌看着李发财的样子，就有些同情他。
　　听村里人说李发财全靠他妈一个人含辛茹苦的养大，二十多岁的时候没有娶妻也就耽误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成家，还有些不懂事的人叫他守财童子。
　　李发财拿出了两瓶酒，递给林凌，“林老师，拿走吧，不要钱了，你看看还有啥需要的，也可以一并拿了去。”
　　一向斤斤计较的李发财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怎么，铺子不准备开了吗？”
　　“不开啦，人啊，一辈子也就这么回事，这铺子我不准备开了。”李发财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林凌不解的看着他。
　　“坐吧，林老师，陪我说会儿话，我好几天没和人说话了。”
　　林凌坐了下来，李发财身上倒是没有酒气，看样子那些酒是前几天喝的了。
　　“有些话，我不说，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了。”李发财看着空气，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林凌说。
　　“我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就觉得怎么会有人的眼睛那么纯净，我想她的眼里肯定容不得一粒沙子。”
　　林凌不知道李发财说的是谁，猜测大概是李发财年轻的时候喜欢的人。
　　李发财看了林凌一眼，“我说的是宋老师，你应该也知道她。”
　　林凌心里一惊，“难道李发财和宋老师以前有过一段情？”
　　“有一次村里的混混堵她的路，让我看见了，我也不是好管闲事的性格。可是当时看着她无措的样子，就是忍不住和人打了起来，最后被揍的不轻。”李发财说到这里还笑了笑。
　　“这么一来二去的也就和她熟悉起来了。村里的人都瞧不起我着爱财的性子。她跟我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靠自己双手挣钱不怕被人说。当时我妈不让我和她走得太近，说她是早晚要回去的，别耽误了我的婚姻大事。”
　　“后来有一阵子我好几天都见不到她，去问学校的校长，他居然是她受不了苦，回城找男朋友去了。我当时也是傻，怎么就信了她的话，我一开始还恨她狠心抛下我。”李发财苦笑，可是他笑的比哭还难看。
　　“直到那天李大霸喝醉了来我着打酒我才知道，她是被害死的，李大霸从村长那里要了钱来很高兴，跟我说他当年杀过人，把当时那个来支教的女老师砍了，还很得意的跟我描述，不过他没和我说村长的事情。所以，我继续给李大霸灌了两瓶酒。”
　　林凌意识到李发财要说什么了，当时和秦肖一起来的时候，秦肖就说李发财在说谎。
　　“我把他推到水里，我看着他在水里扑腾，喊救命，可是我无动于衷，等他彻底没了气我才离开的。我一开始只觉得恨，觉得我完成了复仇，可是我又悔恨，恨我自己怎么当时没有保护好她。”
　　“李大霸死了之后，我的内心一只很煎熬，尤其是看到他的孩子之后，我就觉得我也和他们一样，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开始担心我要是以后去地下找她，她会不会觉得我可怕。”
　　林凌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林老师，谢谢你能听我说完这些话，我会去自首的，这样等我以后到了地下见到她，她也许可以原谅我。”李发财说完就站起身来，往外赶人。
　　“走吧林老师，不过我还是多嘴一句，之前那个秦医生可不简单，好在他已经走了，你以后还是不要和他联系。”
　　李发财说的莫名其妙，林凌心想秦肖怎么会有问题，秦肖好几次都救了自己。
　　李发财不容得林凌解释，就把他推出了门外。
　　林凌相信李发财的为人，他虽爱财，却讲诚信。李发财的话实在让人唏嘘，林凌的心情也变的有些丧，世界上的事情好像大多数都是不如意的，好像很多好人也不一定会有好报。

　　林凌拎着酒瓶进门，吕明明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接过酒瓶，“怎么这么慢啊，菜都要凉了。”
　　林凌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心想你准备的本来就是凉菜。
　　饭桌上，吕明明大口喝酒，嘴里还咬着一根油腻的鸡腿，林凌心思不在饭菜上，一直在想李发财和宋老师的事情。
　　吕明明放下酒杯，把鸡腿几口吃完，盯着林凌：“林老师，你以前的舍友是谁啊，我看我这间屋子像是有人住过。”
　　“是你们之前派过来的的秦医生。”林凌答到。
　　“秦医生？我记得镇医院没有姓秦的医生啊，他具体叫什么名字啊？”
　　“秦肖。”
　　“哎，你别说我还真不知道这号人，而且镇上之前应该从来没派人来过，他们都说我是第一个来的。”吕明明说到着，报复性的撕咬下一口几口。
　　林凌没听进去吕明明的话，只当闲聊了。
　　“哎?林老师，你来这多久了。”吕明明问。
　　“两个月了，下周我就回去了。”
　　吕明明送到嘴边的酒又停下了，“合着就只有我一个人了啊。”吕明明一副很失望的样子。
　　林凌点点头，之后这顿饭就变成了吕明明的单口相声。

　　林凌临走之前不好带走的东西都送给了吕明明，其中还有不少各种口味的泡面。
　　又是一路颠簸，林凌回到了安阳镇，想着既然秦肖也在，也该给他打个电话，电话里传来清脆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林凌又反复确认了几遍还是打不通，索性就去镇医院看一看，也算是和秦肖告个别。
　　等都了县医院问了好多人，人家都说压根没有这号人，林凌不信继续在医院里找。
　　最后秦肖在一个医院介绍展览牌上看到了实习护士秦肖这几个字，可是上面的人显然不是秦肖。
　　林凌想起以前的种种，还有李发财最后说的话，后背一阵发凉，秦肖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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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故事终于结束啦，希望下一个可以写的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