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命中注定》江泽霖

3、斯莱特林

　　列车很快就就到站，佐伊几人也换上了黑长袍，口袋里被哈利塞了一堆糖果。下车的旅客推推搡搡，佐伊站在原地不动，等人流逐渐减少，她才往车门走去。
　　夜里有些凉，佐伊裹紧了自己的长袍，哈利和罗恩站在那个又黑又小的站台上等她，两人缩着脖子，估计也被冻得不轻。一个叫海格的巨人领着他们到一个黑色的湖泊边——他似乎跟哈利很熟，而且佐伊发现自己在对角巷遇到过这个人。她被二人拉上一条船，前往霍格沃茨等待分院。
　　实话实说，霍格沃茨的礼堂很漂亮，特别是天鹅绒般漆黑的天花板，上面布满了星光。尽管佐伊知道这是施过魔法的，但是她还是震惊了一番。四周的高年级学生看着他们这些新生，她不由得紧张起来，以至于在戴上那顶破旧的分院帽时，她的腿在微微颤抖。
　　“嗯……很聪明的孩子，有证明自己的强烈愿望，但是缺少一点勇气……”分院帽在自言自语，佐伊知道自己不会跟哈利他们一样分到格兰芬多了，或许她可以去拉文克劳？佐伊想，然后就听见对方就喊出了那个意料之外的名字：“斯莱特林！”
　　她被分到了斯莱特林？
　　佐伊不敢相信，在她取下帽子的那一刻，她看见了罗恩和哈利惊讶的表情，或许他们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分到一个与他们水火不容的学院。佐伊把帽子重新放回四角凳，往斯莱特林长桌走去。有认出她的人跟她打招呼，佐伊一一回应，然后就坐在一个黑色头发的女孩身边。德拉科·马尔福不出意料地分到了斯莱特林，他的脸还是那么苍白，佐伊都已经做好这家伙来对她在车上帮助哈利他们的事阴阳怪气的准备了，但幸好他顾着跟另外一些贵族少爷讲话，暂时没有找她麻烦。
　　在听邓布利多讲完两句谁也不懂的话之后，晚宴开始了，霍格沃茨的伙食是可以的，佐伊拿了一块南瓜馅饼，她并没有什么胃口。她不喜欢斯莱特林长桌的气氛——充满了各种绞尽脑汁的恭维和见缝插针的嘲讽。这群才不过十几岁的孩子们总是能够激烈的你来我往，表面上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向来不爱说话，尽管可以听出来这些话里面的含义，她懒于去应付，重点是怕搞砸。一个都是拉文克劳的家族出了一个斯莱特林……佐伊叹了口气，不知道父亲会怎么想。作为一个先知，他大概早就知道了。
　　晚宴很快结束，两个级长带着一年级新生走向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佐伊走在队伍尾部。这是一个狭长的房间，墙壁是由黑色的哥特式大理石砌成，天花板却是水晶雕刻的透明半圆。这个休息室在霍格沃茨的湖底，整个房间的光线幽绿色的，像蛇的鳞片，让佐伊感到一丝冰冷。雕刻精美的壁炉里燃着橙红色的火，果木在火焰中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房间中弥漫着几缕果木的清香。
　　在级长的训话中，佐伊知晓这个学院的学生哪怕三分之二都是混血，他们还是更喜欢纯血的——该死的纯血理论。她不喜欢这个理论，特别是在小时候偶然听见“泥巴种”这个词后，她对这个理论简直恨之入骨。不过，那个院训是很鼓舞人心的：我们来自泥潭，我们充满野心，我们渴望权利，我们强大冷静，我们优雅自持，我们从不后悔，我们是斯莱特林。
　　周围的新生发出喝彩，佐伊也礼貌性地鼓掌。训话之后，便是各回各的寝室。
　　斯莱特林的女生寝室是两个人一间，佐伊来到寝室，宽敞的空间里摆了两张挂着绿色丝绸帷幔的四柱床，床罩上是精致的银色刺绣。地上铺满了墨绿色的长毛地毯，踩上去很舒适，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窗户，这使得整个房间压抑起来。寝室中还有一个女孩，是晚宴时坐在她身边的那个黑发女孩，佐伊在晚宴的时候并没有太多注意她，现在看来，这个女孩很漂亮。
　　“你好……我是阿卡丽亚·奈尔。”对方主动打招呼，声音有些小，似乎有些惶恐，“是混血……”她应该是怕自己会跟那些持有纯学理论的学生一样排斥她，后面那句话几乎听不见。
　　“佐伊·克拉克。”
　　“你是那位伟大先知的女儿？”佐伊甚至看到她褐色的眼睛里闪着星星，有些无奈，自己父亲的名声原来这么大吗？“我认为就算伊莱是伟大的先知，我也不应该持有纯血理论。”佐伊对她笑笑，自己寝室的人还是要好好交流一下，毕竟要一起共室七年。
　　“你直接称呼你父亲的……名字？”她对这点很不理解，佐伊看出来了。
　　“伊莱不介意的。”佐伊回答，向阿卡丽亚伸出手，“或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和我一个混血？”阿卡丽亚有些受宠若惊，但还是伸出手，她的手细腻得像上好的玉石，她的家境应该是非常不错的——从她身上质地良好的巫师袍也可以看出来。
　　“我说过，我不介意这些。”
　　佐伊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
　　两人相互介绍完就躺到床上，不久，隔壁就传来女孩轻轻的呼吸声，今天确实是比较疲劳的一天，佐伊想。
　　那种奇怪的窒息感又来了，像是有人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可她知道这里除了帷幔之外什么也没有。黑暗在她心中填充，沉甸甸的，让她喘不上气来。她一闭上眼睛，就会出现一个场景——无数绿光向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袍的人飞去，那个人似乎在护着什么东西，站在那里不动。她有几次看清了，好像是一个小女孩的身影，面孔是模糊的。她无数次从这个梦境中惊醒，这个场景并没有多吓人，可恐惧却像蛇一样缠住她，让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佐伊始终没有看清那个深蓝袍子的人是谁，对方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她猜测过是不是自己的父亲，但很快她就把这个想法摒弃。怎么可能是伊莱，伊莱只是失踪了，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佐伊翻来覆去，想用双面镜联系卢平，却又不想打扰他休息。很久之后，她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佐伊在去礼堂吃早餐的路上碰见了哈利和罗恩，两人对她絮絮叨叨，更多是问她为什么会被分到斯莱特林。
　　“梅林，你应该属于拉文克劳的。”罗恩说。
　　“大概是分院帽老糊涂了。”佐伊半开玩笑说。
　　对于新生来说，在霍格沃茨第一周的日子无非是忙碌和苦恼的，因为他们要面对不断变化繁杂的楼梯和一些暗门，以及烦人的皮皮鬼——一只爱捉弄学生的幽灵。佐伊几乎只有几节课是准时到达教室的，还因为楼梯突然消失摔了几次，双腿多了几块淤青。
　　虽然说找教室是一件令新生烦恼的事情，但是课程就不一样了。佐伊对魔咒和魔法史很感兴趣，她几乎在家里就把这两本书给翻遍了，因此在魔咒课上她的表现让弗立维教授给学院加了不少分。至于变形课，她只能说是一般般，麦格教授的威慑力过于吓人。黑魔法防御课佐伊完全没有认真听，她不喜欢那个满是大蒜味的带着一条大围巾的教授，以及满教室的大蒜味。
　　魔药课的教授是斯莱特林的院长，尽管他的表情总是阴沉沉的，而且心情阴晴不定，但这并不妨碍佐伊喜欢魔药课。
　　魔药教室在地下，这里十分阴冷，那些沿墙摆放的玻璃罐子里面浸泡的动物标本引起佐伊的兴趣。魔药课是和格兰芬多的学生一起上的，这就意味着她可以看到哈利和罗恩。不过，佐伊发现自己的院长对哈利似乎不是很友好。在讲完短短的开场白之后，他就开始点名哈利回答问题，要知道这可是第一节课，让一个在麻瓜世界生存的孩子来回答这些问题？恐怕多数处在巫师家族的孩子也不一定能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会有几个人没事去看课本呢？
　　佐伊担忧地看向哈利，他站在那里，车上遇到的卷发小女巫把手举得高高的——一个好学的孩子。
　　果然，哈利连说了好几个“不知道”，甚至推荐赫敏来回答，斯内普当然很不高兴。于是格兰芬多被扣掉一分。
　　他们记下一堆笔记之后，教授将他们分成两人一组混合调制一种治疗疖子的简单药水。他拖着那件长长的黑色斗篷在教室里走来走去，像一只黑色的大蝙蝠。佐伊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旁边的阿卡丽亚奇怪地看着她。
　　“我怀疑斯内普针对波特。”阿卡丽亚一边对她说一边准备把豪猪刺加进坩埚里，被佐伊一把夺走。
　　“坩埚会炸掉的。”佐伊指了指黑板上的步骤，里面没有加入豪猪刺这一项。
　　“抱歉。”阿卡丽亚话音刚落，地下教室突然冒出一股酸性的绿色浓烟，传来一声很响的嘶嘶声。佐伊看过去，是那个在车上找蟾蜍的圆脸男孩，他把坩埚烧成了奇怪的形状，药水溅到地上，那还的胳膊和腿上全是红色的疖子。斯内普看起来很生气，然后在让男孩的组员把他送上医疗翼后用“哈利没有提醒男孩不要加豪猪刺”的理由又扣了一分。
　　一个奇怪的理由。
　　佐伊转过头盯着自己的药水，哈利对这门课程的兴趣肯定大打折扣。
　　“幸好你刚才阻止了我。”阿卡丽亚心有余辜。
　　“我现在也觉得斯内普在针对哈利了。”佐伊说。

　　“听说他对格兰芬多学院的学生都是这样的。”阿卡丽亚把药水装进玻璃瓶子中上交，斯内普什么也没说，只是对两人点头。一出门，佐伊就看见在外面等待的哈利和罗恩，哈利的脸色果然不太好，恹恹的。
　　“抱歉，你可以自己先回去吗？”佐伊对阿卡丽亚说道。
　　“当然。”阿卡丽亚也看见了哈利两人，对她笑笑转身离去。
　　“要命，我开学第一周就给自己的学院扣了两分。”哈利边走边道，“我都开始怀疑斯内普恨我。”
　　“你跟斯内普只是第一次见面，他恨你做什么？”佐伊安慰道，“难道你烧了他的坩埚吗？”
　　“斯内普也经常扣弗雷德和乔治的分，嘿，我能和你一起去见海格吗？”罗恩接口。
　　哈利的脸色不再那么差了，他转头问佐伊：“你跟我们一起去吗？”
　　“不了，我要回寝室。”佐伊对他笑笑，几人在一个岔路口分开，哈利和罗恩往城堡外走去。佐伊目送着他们，知道对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她才慢慢走回寝室。
　　第一周快结束了，她依旧没有适应寝室里那种压抑感，或许自己在高年级的时候会学到一个可以在寝室墙上开出一个虚假窗户的咒语？不过在这之前她恐怕要一直压抑着了。
　　佐伊坐到床上，阿卡丽亚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再寝室，但这跟她没有一点关系，她不再寝室可能对佐伊更有利。佐伊从行李箱底部抽出双面镜，轻轻摩挲这乳白色的雕着玫瑰的镜框，它像少女的手一般细腻。白皙的手指划过镜面，一个名字脱口而出：“莱姆斯·卢平。”
　　镜中，她稚嫩的容颜逐渐模糊，像一潭被搅乱的湖面。大约几秒后，镜面清晰起来，男人的棱角分明的脸庞出现在镜子中。他似乎有些疲惫，脸上的伤疤似乎有多添了几条，那浅棕的头发依旧看起来软软的。
　　佐伊看着他，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对方没有开口，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许久，佐伊才缓缓吐出一句话：“卢平……”她跟他说了那个梦，佐伊注意到，卢平的表情有一丝变化，但很快就恢复原来的温柔。
　　“这只是个梦，佐伊。”卢平轻声道。
　　“过分真实的梦，是吗？”佐伊对他笑笑，“或许是我多想了。”
　　两人又聊了别的，提到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有多敷衍的时候，没想到对方跟她一起吐槽。
　　“我都怀疑奇洛教授的那条大围巾里藏了一些不可见人的秘密。”佐伊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虽然她心里确实有这种感觉，大概是先知之女的直觉。
　　“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卢平是半开玩笑的语气，“你可以试着把他的围巾扯下来。”
　　“我的咒语可还没有那么高深。”佐伊撇撇嘴。
　　两人不知道聊了多久之后就结束了聊天，佐伊还捧着那面双面镜在那里发呆，她有点想卢平身上那股清冽的松针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