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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出门第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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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府众人醒过来之前。
萧鸰好不容易才哄着俩小祖宗先睡了觉。
今晚才出了这样的事情,且王府里的下人们都还没醒过来,萧鸰也不放心,便把两个孩子都留在了自己的屋里睡觉。
两个孩子大约还是被吓着了。
平日沾床便着的俩人,硬是黏着萧鸰磨了许久,萧鸰又拍又哄,过了许久才终于哄着若若和尧儿睡着了。
许厌就守在外间。
门外还有夏娄和尚林。
萧鸰从里间绕出来,看见许厌站在那里,目光又落到他垂在身侧的那只手上。
许厌听见脚步,便转过身来看向萧鸰,轻声叫道:“殿下……”
“若若和尧儿可都睡着了吗?”
萧鸰点了点头,也放轻了声音,生怕再把俩孩子吵醒,回道:“睡了。”
许厌放心了:“那就好。”
“不过殿下,今天晚上的事情……”
萧鸰打断了许厌的话,道:“今晚的事情等会儿再说。”言罢,萧鸰又朝许厌走过去,伸手道:“先把你的手伸出来。”
许厌微愣,似是没反应过来:“什么?”
萧鸰啧了声,动了动手指,耐着性子又对着许厌重复了一遍:“手。”
许厌微微一顿,伸了一只手过去。
萧鸰摆手:“那只。”
许厌便有些无奈地伸出了一直垂在身侧的那只手。
原以为还藏得挺好的。
许厌慢吞吞地抬起那只手。
萧鸰看过去,眉心微皱。
一道半干的血迹,顺着手背,一直到指尖上。
许厌也垂眼朝自己手上看了看。
是方才拿外衣挡箭时伤的。
毕竟那衣裳说到底也仅是一块布罢了。
萧鸰看着那血痕,怎么看怎么碍眼,道:“我还以为你战无不胜,金刚不坏呢。”
“原来也会受伤的吗。”
许厌弯着唇角,笑了笑:“殿下又忘了。”
“我不正是因为负伤才回吉州修养的吗。”
萧鸰指向角落里架子上的盆:“那里有清水,先去把你的手给洗干净。”
许厌很是顺从地应声道:“是,殿下。”
萧鸰见许厌去洗手,又转过身朝旁边的箱柜走过去,拉开其中一个小抽屉,取出来里面的东西。
是一只青玉描金的小瓶。
做的极为精致。
握着小玉瓶,萧鸰再拉开下面的屉子,随手挑了张素色的帕子。
萧鸰把东西放去桌上。
正好许厌也洗干净手回来了。
萧鸰在桌前坐下,又叫许厌道:“过来。”
许厌依言走了过来,在萧鸰身旁落座。
萧鸰打开那只青玉的小瓶,言简意赅地吩咐道:“手。”
许厌就把那只伤手放到了桌上。
萧鸰捏着瓶身,倒倾过来,随即有些黛青色的粉末从瓶中落下来,覆在了许厌手背的伤口上。
许厌有些诧讶,要抽回手:“殿下?你这是……”
萧鸰按住许厌的手腕:“别动。”
许厌就不动了。
萧鸰给许厌上着药,视线不太自觉地往上挪了挪,盯着被自己按住的那截手腕。
突然发现,许厌的手腕,似乎有些……太细了。
不过细也不是那样弱不禁风的细。
这是一双能提剑杀敌的手。
管家闯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萧鸰低着头在给许厌上药的场景。
萧鸰不紧不慢地拿过那方素帕,给许厌的手包扎好,最后系上结扣,才抬头去看管家,颇为不悦地低声道:“这大半夜的,你大叫什么呢?”
“若若和尧儿好不容易才刚睡着,万一吵醒了你来哄他们睡觉吗?”
管家缓回神来:“……王爷,我……”
萧鸰捏着空了的小玉瓶晃了晃,截住管家的话,道:“正好,你去库里,再取两瓶这个来。”
“一瓶送到我这,还有一瓶你送去清蘅院。”
管家抬了下头,朝许厌瞄了眼。
清蘅院里就住了一个人。
萧鸰见管家仍旧杵在那没动,便皱着眉,稍微微提了点声音叫道:“还站在这儿干什么?去拿啊!”
管家立刻应声:“是,王爷。”
应完声,便跟来时一样,小碎步跑着出了去。
萧鸰再看向许厌,说:“药上好了,天不早了,你也回清蘅院睡觉去吧。”
许厌摸着手上的结扣,坐在凳上,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殿下,我还是留下吧。”
“竟然有人胆敢在王府门前行刺杀之事。”
“我实在不能放心。”
萧鸰并不打算让许厌留下来:“你受伤了。”
今夜的事情,必须要有个结果。
还有长青门那边……
许厌不肯走:“这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殿下放心,无论如何,我定然会护好殿下……还有若若和尧儿周全的。”
萧鸰拿着玉瓶,在桌上轻磕了磕:“你受伤了。”
“清蘅院就在隔壁,即便有什么事,你过来也是来得及的。”
“再者,你不是还有几个部下吗?”
“大不了放两个在我这儿守着。”
“这样还不行吗?”
许厌犹豫了片刻,才终于同意了:“那……好吧,若是有事,殿下一定叫我。”
萧鸰站起来送人:“放心。”
“要是真有事,就算你睡着了,我也会把你叫醒的,你回去休息吧。”
许厌这才回了清蘅院去。
临走时,还不忘叮嘱守在院子里的夏娄和尚林,切切留意周围动静。
萧鸰目送着许厌离开院里。
又过了一阵。
管家拿药送过来,这回放聪明了,没再高声叫唤,又恢复了往日一惯的大总管形象。
萧鸰接下药,和先前那空瓶是一样的青玉描金:“清蘅院的送去了?”
管家低头:“回王爷,小人已亲自送过去了。”
萧鸰又问:“许厌睡了吗?”
管家再低头:“回王爷,小人出来时,许……大将军便熄了灯烛,想来应该是睡下了……”
萧鸰点点头,问上正事:“府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府里的人不少。
且不少人都并不在屋内。
若如胡雀所说只是劣等的迷香,又怎么能在空阔畅通之处,就将所有人都弄晕了过去?
其中必有蹊跷。
管家脑门上冒了点汗,回话道:“回禀王爷,小人……这,小人也不甚清楚,小人当时正在屋里,只闻见一阵冲人的香味,后来……后来便昏睡了过去。”
“等到小人再醒过来,就见府里的人全睡倒在了地上……”
萧鸰把着小玉瓶,这应当就是那劣等的迷香了:“既然已经睡了一觉了,想必你现在应当也不困吧。”
管家抬手擦了擦汗:“回王爷,小人不困……”
萧鸰道:“那就好。”
“今夜不要睡了。”
“你现在就去官府。”
管家抬头,小声问道:“王爷……小人,此时去官府做什么?”
萧鸰冷笑:“去官府还能做什么。”
“自然是击鼓鸣冤了。”
管家一脸困惑,显然不太理解。
萧鸰就给他解惑道:“今夜有数十贼人,在王府门前,意图行刺本王。”
“幸好许将军在,已将贼人尽数斩杀。”
“不过那些贼人极其凶残,许将军力战,不幸负伤——负重伤,性命垂危,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