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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乾州廿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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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雀动起手来果然是干净利落。
只见他欺身上前,指间银光闪过,随即面前便要倒下四五个黑衣蒙面的杀手,且不见半点血迹。
江池感叹道:“鸟兄的武功似乎又精进了不少啊。”
左乙冷哼道:“成天被人撵在屁|股后面追,能不精进吗?”
至于为什么会被人撵着追……
江池想起自己方才听见胡雀说的那句话,没敢回头,只是咳了两声,干笑着道:“也是,也是。”
萧鸰很满意胡雀的行事。
甚至松开了手,让自家俩小崽子也看看。
反正落在寻常人眼里,就只是胡雀动手把人都弄倒下去了而已。
许厌看见,想抬手摸摸鼻子,又忽而想到自己的手,便作罢了,只问萧鸰道:“殿下……这样的事情,让若若和尧儿看见,会不会不大好啊?”
到底俩孩子也只才四岁多而已。
萧鸰牵着若若和尧儿,想了一想,没回答许厌,转而却低头问两个孩子,道:“你们害怕吗?”
尧儿与若若皆是摇头:“爹爹,我们不怕的!”
眼前的场景并没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若若更是攥着小手,握成拳头凌空挥摆了两下,很有些架势,气鼓鼓地道:“若若和伯伯学了武功的!”
“若若要保护爹爹和哥哥!”
萧鸰甚是欣慰:“若若和尧儿真乖。”
许厌看着,微微一笑,点着头说道:“看来,应该也没什么不好的。”
胡雀很快便解决了前来的数十个黑衣蒙面杀手。
有见势不对,缀在后面的几个杀手想跑。
但萧鸰已经说过,要全杀了的。
这些人便绝没有活的机会。
许厌抬起另外一只手,看着已经开始往后退去的那几个杀手,叫道:“夏娄,剑!”
护在旁边的夏娄听见,立刻拔出剑抛给许厌:“将军!”
许厌接住剑,看准了,扬手一抛。
那剑便迅疾向前。
许厌记着萧鸰说的不见血腥的话,故而剑也并不是冲着逃跑的那几个杀手去的。
只是拦个路,给在后面要追不上的胡雀留一下人。
这剑过去,才拦住了人,胡雀便旋即跟上,手中又是几道冷肃银光闪过,要逃跑的那几个就也跟着倒下了。
胡雀顺脚踹了下倒地的那几人,很是嫌弃地拍了拍手,边走边说道:“杀手堂如今养出来的,都是些什么阿猫阿狗,多大点的胆子,竟也敢接杀人的买卖。”
“居然还想着逃。”
“我看这个杀手堂,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萧鸰闻言,倒有些意外,抬眼去看许厌。
正巧,许厌也朝他看了过来。
萧鸰递了个眼神过去。
胡雀不仅是许厌的朋友,还是江湖上的人,江湖人和他这个宁王爷,怕是不好多来往的。
许厌自然明白,微微颔首,便转过头去,问胡雀道:“乌之,你如何知道,他们是杀手堂的人?”
“喏,”胡雀示意许厌看地上,说道:“那些短箭。”
“就是杀手堂常用的暗器了。”
“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雇过杀手堂来找我,这江湖上,大概是没有比我更了解杀手堂的人了。”
“若有的话,估计也都下了阎王殿了。”
说罢,胡雀顺手,将方才许厌抛掷过来的那柄剑拔起,带回去抛给许厌,说:“知道你箭术好,可也别把剑当箭使啊,准还是准的,可你瞧瞧这剑尖,都打卷了。”
许厌接住剑,看了眼剑尖,果然是卷了。
换了只手,原以为会用不上力。
萧鸰也朝着许厌拿的那剑望了一眼,没说话,又转过去看了眼江池。
江池微微点头,蹲身下去,捡起一支短箭。
待仔细端详之后,江池忽然出声道:“鸟兄,这短箭,怕是另有来头的。”
“什么?”胡雀愣住:“另有来头?”
左乙闻言也皱着眉问:“难道并非是杀手堂?”
江池捏着短箭,站起来,给众人说道:“我以前曾研究过杀手堂的短箭。”
“杀手堂所用的短箭,箭心中空,其中是藏匿箭毒之所。”
杀手堂恰如其名。
举凡是杀手堂所接下的任务,无一不是奔着取人性命去的,从无留人活口的。
因而这杀手堂的暗器,自然也绝不会普通。
众人都没怀疑江池的说法。
毕竟江池的身份在那里。
就如萧鸰所言,江池便是那善弄机关之术的高人。
江池抬起头,状似朝许厌望去,实则是在看许厌后面的萧鸰。
萧鸰自然也注意到了。
便很轻微点了下头。
眼下在这里的人,除了许厌,便是许厌的部下和朋友,至于那两个江湖人朋友——萧鸰也并不担心。
还有江池在看着。
不怕他们出去乱说话。
江池接到意思,这才继续开口说道:“但是这些箭的箭心,却是实的。”
“且据我观察,这些箭,本来应当并非是短箭。”
许厌拧眉:“江池兄,你的意思是……”
江池缓声言道:“这些箭,是假的。”
什么人会费这般功夫来,只为了假作杀手堂的短箭?
萧鸰望向地上的那些尸首,手上依旧护着两个孩子:“既然杀手堂的短箭是假的,那么这些杀手,想必也不会是真的了吧。”
胡雀和左乙交换了个眼神。
左乙微点了下头,上前两步,走到离得最近的那具尸体前,蹲身查看。
查看的方法也很粗暴简单。
左乙直接伸手拉开了那尸体的前襟,露出来胸膛,只消扫一眼,左乙便立刻有了断论,沉声说道:“这些的确不是杀手堂的人。”
许厌上前一步,问道:“杀手堂的人,可是有什么标识吗?”
左乙颔首:“不错。”
“只要是杀手堂的人,自入门那日起,便会被在胸口处刺上青纹。”
许厌低头看向那具尸体露出来的胸口处。
赫然也刺有一枚青纹。
许厌不解:“二哥,这人的刺青……”
左乙冷笑道:“是假的。”
“咦?假的?”胡雀闻言,也凑上前去,看见那青纹,顿时有些愣住了:“这个纹样是……”
萧鸰没过去,只拉着自家俩孩子站在原地。
江池又朝萧鸰望了一眼。
萧鸰微摇了下头。
江池收到,便拿着那支短箭立在边上,并不再出声,只出个耳朵听着。
许厌见左乙和胡雀都面露异色,便问道:“二哥,乌之,这个纹样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胡雀就指着那尸体胸口前的青纹,给许厌解释道:“杀手堂给门人所刺的青纹,是一代独一样的。”
“有这样刺青纹的杀手堂的人。”
“据我所知,早在五年前,就全都死光了……”
五年前?
许厌忽然回头去看萧鸰。
胡雀和左乙的目光也全聚到了萧鸰身上。
萧鸰则是轻声一笑,扬眉反问道:“都看着本王做什么?难不成还是本王,将杀手堂那一代的杀手,全都剿灭了的吗?”
许厌蹙眉叫道:“殿下……”
五年前这个时间,实在是微妙极了。
且不能不让人多心。
东宫被废,就在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