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有灵（旧文）》月烛客

12、灵眼

　　“白熙。”一阵虚弱的声音将白熙唤醒，她睁开双眼，眼前一片白雾。
　　“我在这里。”白熙看到一束灵光在白雾中一闪而过，她赶紧朝那个方向过去，听到比刚刚更加虚弱的声音，“白熙，我在这里。”
　　白熙蹲下，看清楚了眼前之人，正是青煦帝君。
　　“帝君，你怎么了？”看到青煦虚弱的样子，白熙不免慌了起来，忙问道。
　　“抱歉。”青煦没有回答她，只是慢慢笑了起来，认认真真地看着眼前的白熙，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的样子。
　　“抱歉什么？”白熙更加慌乱了，脑海中突然显现出昏迷之前掷出去的灵火。
　　“难道是，”白熙抿了抿嘴，艰难地问道，“我点燃了那根尾羽。”
　　白熙恍然抬头，果然白雾从树冠之间而来。
　　一旁的曦羽这时候也苏醒过来了，慢慢挪过来，靠在帝君身侧，慢慢道，“看来，你那根尾羽扔地真是地方，神树伤到根本了，灵花估计已经开始枯萎了。”
　　“那你们——”
　　“白熙，”青煦突然叫道，白熙朝他眨了眨眼，青煦淡淡笑道，“我们离神树最近，它意识到自身受损后只有从最近的灵源，也就是我们三个的身上汲取，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伤得比你重。”
　　白熙顿时明白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她焦急地问道。
　　“没有办法，”曦羽无奈道，“灵花开始散了，如果到时候灵眼还没有恢复，先是四方山，再是四大境，失去了灵力的庇佑，就会慢慢消失在这天地之间。”
　　“白熙，”青煦又叫了一声白熙，白熙和曦羽都发现了，看着白熙的时候青煦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眼里似乎有说不尽的情绪藏在眼里。
　　白熙不知为何，避开那双眼睛。
　　曦羽想起了刚刚昏迷之时所见之景，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可是看到眼下之景，又不免感叹而又无奈。
　　“那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唤醒灵眼吗？”
　　曦羽和青煦都摇了摇头。
　　也是，白熙转念一想，他们二人在四方山这么多年了，为这灵眼不知费了多少劲，要是有办法早就让那灵眼醒过来了，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有。”一道轻弱的女子声音从曦羽身后传出，然后看到音霓疲惫地向众人这里而来，最后寻了一处离曦羽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
　　“音霓殿下，你——”曦羽不相信地开口道。
　　“青煦帝君，曦羽神君，白熙神君，”音霓咳了两声，缓缓道，“不是我东海一族故意隐瞒，只是此法，”她顿了一下，看着不断外溢的灵雾，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道，“我弟弟出生时，东海得了一处灵泉。”
　　“灵泉？”白熙问道。
　　“那灵泉位于东海和四方山交界之处，我们一开始都以为是普通的灵泉，直到我来四方山后有一日，无意中偷听到你们在忧心灵泉一事，”说到这里，音霓声音低了下来。
　　“然后你就用那灵泉试了试灵眼？”曦羽赶紧问道。
　　音霓点点头。
　　“那莲花开了？”曦羽赶紧又问道。
　　音霓却又摇摇头。
　　众人顿时泄气。
　　“那你为什么说那灵泉可以唤醒灵眼？”曦羽撇了撇嘴。
　　音霓赶紧解释道，“那莲花的花虽然未开，但是我看到了一股灵烟从花蕊中冒了出来。”
　　“那东海一族为何从未提起过。”青煦开口问道。
　　音霓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原来是想告诉帝君你们的，但是——”
　　“但是什么？”曦羽着急道。
　　音霓忙道，“那灵泉位置特殊，帝君之前修复灵阵时扩大了那海上灵花的笼罩范围，灵泉便不在我东海管辖之域。”
　　“这样的话，要取出灵泉之水，就需要帝君亲自打破灵阵。”白熙猜道。
　　音霓点点头，“我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那灵泉定能唤醒灵眼。如果灵阵碎裂，灵泉又没能唤醒灵眼，那就……”
　　“所以你们瞒下来了。”曦羽说道，东海龙族有这想法，倒也不奇怪，现在看来这是唯一可以一试的办法了。
　　“我去试试吧。”白熙站起来，拍拍手，“说不定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白熙！”青煦却突然紧张起来，也要站起来，无奈此番情形之下，他的灵力受损颇多，竟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白熙赶紧扶住他，让他好好坐下来。
　　音霓看到，心中一酸，抿嘴道，“白熙神君，那灵泉奇特，我给你一样东西，只有用它才能盛住灵泉之水。”
　　言罢，只见那小公主从身上硬生生拔出一片银色的龙鳞来，递给白熙。
　　白熙接过，众人此刻倒是对这个小公主改观不少，白熙看着她苍白的面容，不免生出几分心疼。
　　“白熙神君，还是快去吧。”音霓心高气傲，此时看不得白熙脸上神情，别过脸说道。
　　“多谢。”白熙向音霓作了一个大礼，然后告别众人去寻那灵泉。
　　“公主！”白熙刚走，音霓便由于刚刚拔鳞之痛昏了过去，曦羽见状叫道，刚要过去看看，忽然感到肩头一重，发现帝君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虚弱。
　　“青煦！青煦！”曦羽扶住青煦，“青煦！”
　　“曦羽，”青煦睁开眼睛，缓缓道，“我想起来了，曦羽”
　　闻言，曦羽连连点头，“青煦，你不要着急，白熙已经去取灵眼了。”
　　青煦笑了，想说什么却说不动了，那一句抱歉，终究还是没有告诉她。

　　“灵泉，灵泉，你在哪里？”白熙本来灵力不强，桂刚刚受损不多，但是强行穿过那么多的灵物，也耗费了她不少精力，终于让她在一处找到了音霓口中的灵泉，赶紧从怀中拿出龙鳞，从灵泉中吸取了不少灵水，然后向四方山而去。
　　四方山已经开始崩塌了，白熙小心翼翼地尽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灵眼侧，将怀中灵泉倒入。
　　如音霓所言，果然莲花动了动，然后飘出几缕灵烟，但是莲花始终没有动静。

　　看着漫天的云雾，曦羽的声音越来越远，青煦缓缓闭上了眼，一滴泪落了下来，望渊，抱歉，抱歉我遗忘了你。

　　云海翻涌，海浪滔天。
　　脚下的四方山一点一点散去，白熙意识到，青煦他们恐怕不行了，她看着眼前的灵眼，突然愤怒不已，又不知如何是好，忽然捂着脸哭了起来，泪珠滚落，似是浇灌在了那顽固不灵的花上，顿时天光大盛，脚下也平静了下来，白熙不可置信地拿开脸上的手，睁开眼看着眼前盛开的莲花。

　　灵雾停了下来，天光明艳，海水平静。
　　曦羽愣住，马上反应过来，对着就要昏过去的青煦喊道，“她成功了！她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