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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佳诚——兔子 ...

  •   “嗯?”严思浙打量着他。“就你?”
      “我怎么样?”
      严思浙坐直了身子。“咱就先不说心理医生,就拿普通医生来讲,哪儿有医生像你这样的?”
      叶泽没接话,一边的眉毛挑的更高了。
      “你一看就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儿,下边儿破洞牛仔,上边儿扎小揪儿,就还染个板栗色。”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你要真是个医生啊,嘿,你那医院没开除你,真是......”
      “哟,是什么?”
      糟糕。
      是来自一个理科生的词穷。
      “你得感恩戴德。”
      “......”叶泽愣了下,又道:“你家不是本地人吗?哪学的北京腔?”
      “我虽然不是北京的,但我们学校研究所的老头儿......不是,教授,北京的。”
      叶泽像严思浙走去。“所以......”
      “嗯?”严思浙不明所以。
      叶泽在他面前站定下来。俯下身去慢慢靠近严思浙。“你知道有医生要来?”
      严思浙转了个身,躺倒在床上。“哪儿能啊。”他把右手举起挡在了自己眼睛上。“这两天我的伙食都是周姨送到房里,我觉得我好久没见过除了周姨的其他活人了。”
      叶泽立起身子,笑道:“没见过活人,你这屋子里还有死人啊。”
      严思浙胆儿小的不得了,打娘胎里就怕这些鬼鬼神神的玄乎玩意儿。若是被打趣了,还得抖抖擞擞地来一句:“开玩笑,我可是唯物主义者。”
      听了叶泽的话,他身子一颤,接了句:“别……别瞎开玩笑好吗?”
      到底还是只兔子啊。
      “哦?”叶泽把目光投向窗外。“听说你们这个小区有个故事呢。”
      严思浙难得的感到背后一凉,没接话。
      叶泽轻轻扫了一眼他,轻笑道:“哎,听说啊,你们这儿在建造的时候,有个工人失足掉进了搅拌机里,骨肉全碎。就剩一个眼球,其他工人怕担责任就把他一起砌进了墙里。”
      叶泽看着他,接着说:“那个人的妻子知道后啊,不久就抑郁自杀了,但是听这一片儿有人说啊……”严思浙正听得心慌。叶泽又故意使坏靠近他。
      叶泽忽的在他耳边道:“就是那女的,每天晚上都会挨家挨户的帮丈夫找眼睛。”
      严思浙惊叫一声。“操啊……你干嘛突然吓人?”
      “哟,害怕啊?”
      “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可是唯物主义者。”
      “哦,是吗?那你可不要后悔哦。”叶泽敛起笑意。
      “你很可爱,严博士,我姓褚,吊儿郎当的,确实是位医生,还是个心理医生。”
      “希望小严博士好好配合治疗哦。”
      真够阴阳怪气。
      听得叶泽自己都犯恶心。
      “好好休息,明天见。”叶泽拉上门离开。
      不得不说,这兔子装的还挺像。
      “唉……”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看吧,又没人了……”严思浙佯做惋惜的样子。
      “严梓凡找的?这小崽子又安得什么主意?”
      严梓凡与严思浙不算从小吵到大,毕竟他们都不出声儿,闷着一口气的想要弄死对方。
      还好,这样一来严家也倒是挺“和谐”的。
      “怎么样?褚医生?”严母见叶泽出了房间,追上去问道。
      “您不必担心,思浙他状态不错。”
      “嗯。那真是太好了,请褚医生你务必好好开导我哥。”严梓凡道。说时,还特意加重了“务必”二字。
      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了。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昨天刚下完雨,路边的水洼里映着一片片蓝。叶泽挂着单反,挑着角度,一点点欣赏着这蓝。
      电铃声。
      “小泽啊,今天想吃什么?”电话那头的女声格外温柔。
      “红烧肉。想了可久了。”叶泽有些撒娇道。“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好好好,妈现在就去买肉。”
      电话讲完了,叶泽唇角的那一抹蜜还未擦去。他收起镜头,在路边刷了一辆共享单车,朝家的方向驶去。
      夜色渐浓,天上挂着些小星点,严思浙房间的台灯还亮着。
      “褚医生……”严思浙自言自语道:“这大家势力里没听说过这一号人物啊,是严梓凡自己的人?”
      “也不对啊……”
      “他自己的人不都是憨使力气白吃大米饭吗?”
      官方吐槽,最为致命。
      “他上哪儿找到这么一号人物。”
      严思浙闭上眼,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人。
      叶家,皓烨集团。那个不问世事跟他有一拼的小儿子。
      叶泽。
      “怎么偏偏找了这么个憨货?”
      越想越睡不着。
      严思浙抓起一个一个枕头往墙角猛的冲去。“真是……”
      他下了床,赤脚走到窗子边。
      夜里的小精灵提着灯笼,三两成群,窃窃私语。仰望星空的人儿们,听不见那语,只看得到那光。
      严思浙不会抽烟,此时却郁闷得想很想点一根烟。
      近处是夏夜的虫鸣,远处是万家灯火。
      叶泽坐在电脑桌前,屏幕上放映的是严思浙的“病例”。
      “A大物理系,硕博连读……”他摸了摸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这样算二十七八岁?那跟我也差不多大啊。”
      夜里很静,整个屋子里只有叶泽圆珠笔在桌子上敲出的“嗒嗒”声。
      “这天真纯良的,很难相信是个狼王啊……”
      “严梓凡怕不是癔症了?”
      东方渐白,严思浙抱腿坐在床上。一整夜愣是半刻都没睡着。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严思浙又赤脚走到窗边,往他这个房间看下去,正好能见着自家大门口的路。老爹的小车出去了,不一会儿又近了一辆白色的奥迪。
      “嗯?有点意思了。”严思浙看着那辆陌生的小车,心道。
      上午八点的太阳正晒得人暖洋洋的。这会儿,周姨也差不多该把早餐送过来了,毕竟整夜未眠,严思浙的胃早就发起了叛乱。这一次进屋那人没敲门直接把门打开了。严思浙正巧站在窗子边发呆,没注意来人轻巧的开门声。
      “哟,严博士这是早早的起来了还是一夜没睡呢?”叶泽进门。走到窗边把面包和牛奶递给他。
      严思浙被吓了一跳。没立刻接过他手里的面包。“怎么又是你?”
      叶泽把面包往他手里塞。“我现在是你的私人心理医生,当然要好好陪你玩儿。”
      “你不用上班吗?”严思浙接过面包。
      “都说了,是你的,私人的,至少是在治疗期间,都不和别人共享。”
      严思浙没接话,也没问什么,他总感觉,这个人在说话时老是强调“我的”这个字眼。
      “严博士?”叶泽看他一口面包咬了好一会儿都没动。
      “嗯?”他回过神来。
      叶泽抽了一张纸帮他擦了下嘴角的面包屑,笑道:“严博士也是二十七八的人了吧?还能吃得满嘴都是?还是说你们学霸都那么孩子气?”
      “……”这人打的什么主意?
      严思浙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医生的手就这么留在了空中。有风拂过,叶泽鬓角没扎上的发丝随风飘起。留在空中的那手修长又骨节分明,还有那流畅线条上在脖颈部分的一点突出。
      “严博士很怕生吗?”叶泽把手收回。
      严思浙自觉尴尬,憋了半天愣是一句话没讲出来。
      “没关系,反正往后很长一段时间你都要在一醒来就见到我,直到你又躺下我才离开。”叶泽顿了下,调侃道:“也不排除你因为我讲的一些小故事而起的很早很早……”
      故事?什么故事?
      好像是有那么个故事。
      “我哪是怕的?我是烦的!烦的!”严思浙抢道。
      小浙真棒,只要我反应的快你就不会发现其实我并不害怕。
      又是悄悄给自己颁小金人的一天。
      “哟?你听过一个故事吗?”
      “什么?”
      叶泽轻笑道:“从前有个人啊,在自己家的地里埋了三百两黄金,想了想,怕被人偷去了,于是立了个小牌子,上面写着‘此地无银三百两’。”
      “……”
      叶泽笑着靠到窗沿上,阳光从他身后打进房间,如同他整个人都被镀上了一道金边。
      可偏偏就有那么一个煞风景的……
      “你站那个角度就跟如来佛一样,一圈儿光……”严思浙也就讽刺人的时候比较口齿伶俐。“唉!就是满头包的那个。”
      叶泽挑起了一边的眉,缓缓道:“是吗?那你有什么烦恼的事儿?想要完成的愿望?说出来,让我普度普度你?”
      “不过就是不想继承家业,被关在这儿了呗,还能有啥?”严思浙摊了摊手。
      说谎。
      两人并肩站在窗边,一方阳光,被他们占据满满当当。
      叶泽没接话。
      看得不太通透。到底是兔子还是狼王。
      真真是难以分辨。
      披上一身皮囊,戴上个石膏面具,谁不是藏起了反犬旁的狼?
      严思浙拐了一下他,笑道:“褚医生?不给做做心理疏导?”
      疏导?
      还疏导个什么劲儿啊?
      他弟弟不就希望如此吗!?
      “你只要做好所有你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叶泽拍了拍他的左肩。“你所热爱的,不一定是最好的,但勉强去做的,一定不行。坚持最热爱的就够了,那一定不会有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泽总觉得严思浙的眼睛上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消散后,只剩下有些湿润的眼眶。
      “哇,你们心理医生都那么会浇汤的吗?这说的我都感动了。”
      “得靠这个吃饭啊……”叶泽做出一副相当无奈的表情。惹得严思浙一阵狂笑。
      止住后,他打趣道:“那我老爹给你多少钱一个月?”
      “嗯?月薪?我这是讲日薪的。”
      “嗯?为啥?”
      “谁知道你几天能想得开?而且工资那么高,谁不想干啊?”
      “高?有多高?一天五百吗?”
      “不是啊,一天两千。”
      操?一天两千?
      那可是他严思浙一个月的工资啊!
      “两千!?”严思浙惊道。“我一个月才两千八!”
      “怪不得你爹不让你搞研究,你能吃饱吗?”
      “……”严思浙一阵无语。“那什么……不是要做什么心理疏导吗?”他转身在书桌前坐下。“说说吧?”
      “按照你爹和你弟的意思呢,是想让你封闭式的洗脑……不,是治疗。”叶泽拖了个椅子过来,和严思浙对立而坐。“像这样的治疗方式,氛围会很轻松,但是医生会根据病人的情况布置一些作业,如果病人不完成的话……会收到医生的惩罚。”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佳诚——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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