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章节合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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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奴，你要敢把盆里的水洒到外面一点，爷手里的竹杖便要你好看！”李管家用竹杖敲了敲程惜莫的脊背，又敲了敲前胸，让人以标准的直挺姿式跪在地上。
李管家用眼角斜瞄了下朝这边走来的三夫人，嘴角不由勾起一丝奸笑，故意提高声音说道：“贱奴，要怨就怨你自己的命不好，谁让你没有个好娘，不然也不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程惜莫紧咬着牙关忍着身上传来的阵阵钻心的疼痛，可面前之人突然提到娘，不由让他身形一颤，‘娘’这个词多么熟悉，可又是多么的陌生，曾几何时‘娘’是自己全部希望的寄托，儿时模糊的记忆，娘为了自己痛哭乞求舍弃尊严，可同时也是这个娘将自己抛弃。
手中端捧的铜盆中的水不时向外冒着热气，自铜盆传来的阵阵烫意让程惜莫的手疼痛似火烧，程惜莫不明白面前之人同自己有何深仇大恨，竟要如此折磨自己。
腿上的伤口传来一阵剧痛，程惜莫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紧接着脊背之上便挨了重重的一记狠打，顷刻间衣服被豁开一个口子，如玉的肌肤上呈现出一道血口，正向外渗出红色的血珠。
“你还敢乱动！”李管家低骂一声，举手便又要抽打。
“哟，李管家，这又是哪个奴才这么不开眼把你给惹生气了？”
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李管家顿时收了手中的竹杖，弓着腰满脸堆笑地说道：“李英海，见过三夫人！”
女人缓步来到程惜莫的近前，眼帘轻挑看向地上所跪之人，然当二人目光对上的那一刻，女人心中不由一阵紧蹙，面容之上显露出一丝焦虑，将手中丝帕攥紧。
程惜莫一脸的惊异，全身僵硬似石，薄唇轻轻颤抖，悲愤的双眸定定地注视着面前华服的女人，可还未等自己张口，女人便抢先一步将程惜莫全部的话阻于口中。
“李管家，这是新买来的家奴？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女人面色顷刻间恢复平静，目光不做任何停顿，转而看向不远处的李管家，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李管家心里翻转，不由对于女人的反映有些吃惊，“回三夫人的话，这是府里新买来的琴师，可是这小子不懂规矩，我正在调教他！” 李英海仍是一脸的堆笑，可心里却在暗骂，你这狐狸精可真是蛇蝎心肠。
“哦，那还真是辛苦李管家了！”女人轻笑着低语一声，“小玉，我们走吧，别耽误了李管家教训家奴！”
“是，三夫人！”
“三夫人慢走！”李英海眼珠转动几圈，将手中的竹杖握紧，趁女人转身之际冲程惜莫脊背上便是同下狠狠的抽打，声声带响。
“啊”脊背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程惜莫再也无法坚持，手中的铜盆打翻在地，溅洒在李管家的脚背上。
李管家一个高蹦起，举起手中竹杖抽向程惜莫，气急败坏地骂道：“贱奴，你竟敢用热水泼我！不知好歹的东西！”
女人的身形不由轻颤，手中的丝帕早已揉成了团，李管家刚刚的那一番话很明显是说给自己听的，紧咬住下唇，女人眼中已见怒火，可是形势所逼又不能发作。
程惜莫艰难地从地上支起身休，阴冷的双眸中满是鄙夷之色，“你只不过是个倚仗人势的狗腿子！你有什么资格辱骂我娘！”娘这个字在自己的心中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容不得别人辱骂。
可此时娘就在眼前，却如同陌路，程惜莫淡然地看着面前演戏的二人，从刚才二人的对话便明白了这其中的一切。唇边不由挂起一抹冷笑，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棋子，一个被人当做一个女人打击另一个女人的工具，可是他们错了，早已抛弃自己的母亲怎么会再为此心痛？更何况刚刚娘早已否决了二人的关系。
“你还敢顶嘴，爷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来人把钉板拿来！”李管家恨恨地看着程惜莫，又看看不远处的女人，低吼着。我道要看看你这只狐狸精现不现原形，倘若你敢稍加阻拦那夫人便可以此为借口向老爷进言，有个当小倌的儿子，任凭老爷子再宠爱你，那面子上也是挂不住的，郭家是富商大户颜面大于一切，你这狐狸精也就别想在郭府立足。
看了眼身边女人的反映，将人扶紧，小玉压低声音说道：“夫人，你若管了此事，那便是承认与这人有关，那他们便会借此事在老爷面前说事！还望夫人三思！”
小玉是嫣红从‘天香阁’带出的贴身丫环，打小在风月场长大的小玉，深知这豪门深似海，如果面前的女人不能在这府中站稳脚步，那自己以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而面前的这个男子便是最大的绊脚石，一旦有丝毫差错，便会万劫不复。
女人抬手阻止小玉的话，面色恢复平静，唇边挂起淡淡的笑意，转身看向不远处的李管家，悠然地说道：“小玉，看情形接下来要有好戏看啊，我们看会热闹再走！李管家你不介意吧？”今天这出戏码明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自己刚进府没多久便怀上了老爷子的骨肉，这大夫人是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一辈子只给老爷子生了个女儿，她这是害怕了！害怕自己为郭家单下一男丁继成了家业。我今日倒要看看你们能演出什么戏码来！莫儿的存在只有嬷嬷和少数几人知道，只要我缄口，你们也奈何不了我！
李管家满脸堆笑，“看三夫人说的，有三夫人从旁指导，小的是三生有幸！……三夫人请坐！”说罢，李管家用衣袖将石凳上的尘土弹去，弓着身子搀扶着女人安坐于石凳之上。
“李管家，钉板拿来了！”一旁的家丁手中捧着一块木板，上面密密麻麻地钉着钉子，可那木板之上只露出了不长的钉头，正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阴森的寒光。
“放在地上，让他跪上去！”李管家用手摸着二撇小胡子，一付看好戏的模样。
“你们放开我！”程惜莫奋力地挣扎着，低骂着：“狗仗人势的东西，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啊！”痛，好痛，自小腿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程惜莫的额间瞬间覆上一层冷汗，苍白的脸颊之上薄唇轻颤。不多时，青石地面之上便呈现出一片血迹，粘稠的液体沿着钉孔向下滴落。
“啪”接连清晰的巴掌声，李管家吹胡瞪眼地看着程惜莫，他没想到面前的人竟如此强硬，心中的怒气陡然大增，一把揪住程惜莫的头发向后狠狠地拉起。
程惜莫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双手用力抖开了身后按压自己的家丁，一把拽住李管家的胳膊，张口便是狠狠的一口，齿间顿时传来一阵血腥的气味。愤恨的双眼紧紧盯着不远处石凳之上的女人，程惜莫的心在滴血，那是自己似若神明的娘亲，是自己从小便渴望的怀抱，然此时那个人正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饱受虐待却不肯出手相救。这就是娘吗？这就是自己渴望的亲情吗？这简真是天大的讽刺。
“啊！快把这贱奴给我拉开，痛死我了！”李管家用手扯拽着程惜莫的头发，可无论他如何扯拽，程惜莫依旧是狠狠地咬着他的胳膊不松口。直到几个家丁上前将程惜莫的牙掰开，李管家才将自己的胳膊从程惜莫的口中抽回。
李管家用手捂着受用力的胳膊，上前便是几脚，“来人，把他给我吊起来！”
女人虽安坐于石凳之上，可此时心中翻滚如洪水决堤一般，面前的儿子任人欺辱，可自己却无能为力，紧咬的双唇几次张开后又闭上，眼前的一幕幕反复地折磨着她那紧绷的神精。
用眼角余光看了眼被拉扯起来的程惜莫，柳眉微蹙，小玉说的没错，在儿子和自己的生活面前自己只能选择一样，思量再三终是欠身而起，无声地做出了决择，“小玉，这也没什么意思！咱们还是去那边看荷花吧！”
李管家赶忙陪笑着说道：“三夫人不再看会了？这就走？”
“哟，李管家在这还看什么啊？看你血糊糊的胳膊？”女人轻笑一声，在小玉的搀扶下缓缓朝不远处的荷花池走去。
程惜莫绝望地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泪水自眼中夺眶而出，“娘，娘，你真的不要莫儿了吗？娘……”程惜莫沙哑的声音低喊着，自己多渴望那人能多看自己一眼，哪怕依旧是不认自己，可自己的呼喊却没有换回那人的丝毫回应，终是绝望地紧紧闭上双眼，心好痛，痛的无法呼吸。
待女人走远，李管家吐了口唾沫，低骂道：“什么东西，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这心也忒狠了！”转眼看向身边的家丁，“你们给我狠狠地打，敢咬本大爷，老子今天不让你脱成皮就不不姓李！”
七月正午的烈日，炙热地烘烤着大地，程惜莫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色，伤口被阳光烘烤的火热刺痛，身上血迹早已干涸，点点斑斓犹如一朵朵绽放的玫瑰，在烈日下散发着淡淡的血气的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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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匹骏马疾驰于宽阔的官道之上，为首的是一年青男子，身着白衣，玉带束腰，白色的发带随风飞舞，剑眉林立，俊美的面容之上，一双墨色的眸子炯炯有神，英气逼人。
“公子，前面就是兴城了！”
男人唇边溢出淡淡的笑意，自己此次下山刚到家没多久，父亲便遣自己去叔父家前去探望，不过自己也正想见一下多年未见的翎珠妹妹，所以便欣然接受了父命。
收住拢缰绳，马儿停站在了城城门前，男人冲身边的家丁低语一声：“阿旺，你先行一步，去郭府知会一声！”
“是，公子！”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章节合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