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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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新年，宫里的气氛却不怎么好。
一来是明王爷江寒在狱中自杀，他与太叔小将军的那些过往，也就一并淡去了，更何况明王爷颇有威信，朝野上下一片哀戚，陛下甚至悲痛到好几天都不曾去上朝，太子殿下也闭门不出。
二来是皇后娘娘近几日心情不佳，总是无端发火。
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所幸，除夕很快到了，宫里一扫阴霾，总算是洋溢着几分喜气了。
苏夏一大早便出了安福宫，容华听见令淘来回禀的时候，也没有多意外，只是扶着额头苦笑道:“随她去吧。”
苏夏哪儿也没去，只是又去了贺桑那里，在她的小房间窝着。花房的人不多，但是地方很大，所以每个在花房当差的人都能有自己的房间，不大，却能令人心满意足，在这深宫里得到一点慰藉。
没去安福宫以前，苏夏总是和贺桑一起，窝在贺桑的小房间里过新年。
贺桑的房间里堆的多是吃的，她就像个小松鼠一样，每年都囤很多粮食，等到了除夕这一天，她就将各色好吃的都摆出来。
苏夏到的时候，贺桑正在往自己的柜台上摆花，花零零落落的，什么颜色都有，湊在一起居然也好看，还生机勃勃的。
反正苏夏觉得，比她要有生气多了。
贺桑看见苏夏来了，三两步走出门，在苏夏身边转了个圈，发现苏夏居然真的是空手来的，她叉腰佯装生气:“阿夏，你好意思。”
可她也看出来了苏夏的没精打采，她戳戳苏夏的小脑袋瓜，“我不是让你别胡思乱想了。”
苏夏脑子乱哄哄地想着，容华亲了自己……这根本由不得她，是个人都会乱想。
这年头什么反派大佬爱上自己的把戏都不分性别了吗？
到了晚上，外面爆竹烟花声响成一片的时候，苏夏才敢对贺桑吐露她遭遇了什么事情。
“你你你说……皇后亲了你？”
果不其然，贺桑一口将刚刚喝进去的酒全都吐了出来，还被吓得结巴，瞪大了眼睛跟苏夏求证。
苏夏点了点头，依旧愁眉苦脸。
“那你，当时怎么做的？”贺桑磕磕巴巴地问。
当时……
苏夏只记得自己吓坏了，不会说话也不会思考，仿佛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只想提着不属于自己的双腿赶紧逃跑。
实际上她确实那么做了，她一把将容华推开，一边流泪一边往截然相反的方向跑。
还是容华把她拉了回来，直到现在，她们都还没有说过一句话。
不过，浸淫偶像电视剧多年的苏夏大概能猜到容华想要对自己说什么。
幸好容华没有说，有些话说出来和没说出来是截然不同的。
贺桑一反常态，她手里抱着半坛酒，她问:“阿夏，你喜欢娘娘吗？”
苏夏人都傻了，她回道:“怎么可能？”
且不说，她不喜欢女孩子，单论容华，就算世界毁灭，她也不可能会喜欢容华。
苏夏如此斩钉截铁，可心里却想起了容华当初有点委屈的样子，她要是听见这个……会很难受吧。
可是，苏夏使劲摇了摇头，她不可能会喜欢容华，这是事实，而且容华怎么会喜欢上她，到底是哪一步出了纰漏。
“阿夏，”贺桑醉醺醺地揽过苏夏的肩膀，“是不喜欢，还是不能接受？”
这下轮到苏夏结巴了，她磕磕绊绊地说:“有区别吗？”还带着一点心虚。
“当然有区别，”贺桑从凳子上站起来，“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任凭沧海桑田都不可能改变，不能接受就不一样了。”
贺桑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门外下着鹅毛大雪，月光映着雪景，实在是漂亮，但也很冷。
苏夏打了个哆嗦，她突然觉得月光下的贺桑有一点不一样了。
“不能接受，是因为心里有阻碍，要是因为不能接受而轻言妄断自己不喜欢一个人，不太好。”贺桑摇头晃脑，见苏夏还有几分犹疑，她又格外掷地有声地说:“古来男子都能有断袖之癖，凭什么女子与女子不能欢好。”
前面那些话，苏夏都只听了个大概，唯有这一句直接响到她心里。
她没想到，一向在深宫里待着的贺桑居然会有这样的思想，比起她这个现代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苏夏觉得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她正想要说话的时候，远远的看见有人撑着伞提着灯笼过来了。
待走近了，苏夏才看清原来是从筠，从筠看起来挺着急的。
“苏姑娘，娘娘在宴会上喝醉了，醉得厉害，非要喝苏姑娘煮的醒酒汤，请苏姑娘跟我回去一趟吧。”
“可是我不会……”
从筠伸手拉苏夏，贺桑在背后推苏夏，苏夏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跟着从筠走了。
苏夏埋头想，自己不会煮醒酒汤啊。
到了容华的寝殿，苏夏大概知道从筠为什么这么着急了，一向克制有礼游刃有余的皇后娘娘将寝殿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一地的狼狈中，容华散着头发半躺在贵妃塌上用手支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苏夏。
她的眼睛里面流光溢彩，一点儿也没有喝醉的样子，等到苏夏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殿里就只有自己跟容华两个人了。
容华是在宴会上喝了酒，她是皇后，算起来还是宴会主角之一，避免不了喝酒，不过远没有到醉的地步，何况她心里挂念着苏夏当初的反应，一点儿喝酒的心思都没有，只是浅尝辄止。
回安福宫的路上，雪一层又一层，落在容华眼前，就像当初精心打造的孔明灯一盏又一盏地往下掉。
容华莫名烦躁，到了寝殿就扔了披风，拆了满头的珠钗，后来变本加厉，开始摔寝殿里的花瓶，她是皇后，寝殿里摆着的东西又多，从筠和令淘都拦不住她。
后来她糟蹋够了，索性倒在了贵妃塌上，嘴里喃喃着想要喝苏夏亲手煮的醒酒汤，从筠这才急匆匆地找了苏夏过来。
把人骗过来了之后怎么办呢？容华在想这个。
娘娘好像也不是醉的特别严重，应该不用煮醒酒汤了吧，苏夏在想这个。
两个人所想的东西天差地别，可不约而同地走神，造成了寝殿里难得的安静。
苏夏想要出去叫从筠进来看看，不料容华却一把拽住了她，又是一个吻，不过这个吻没有那天晚上热烈，就像是克制不住的小小试探。
苏夏突然有点心疼，她想起贺桑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她真的不喜欢容华吗？
还是不能接受？不能接受她跟自己一样同为女子，不能接受她这个恶毒反派的爱，不能接受……
好多好多的限制在苏夏脑子里犹如洪水一样奔涌起来，抛开这一切，苏夏想，自己真的不喜欢容华吗？
是喜欢的吧，就算是平常别人刻意对自己好一点点，苏夏也会很心动，何况容华俨然将她当成了最特别的那一个。
我会喜欢容华吗？
苏夏这么问自己。
我会喜欢容华。
苏夏这么回答。
外面依旧大雪纷飞，容华的眼前却有无数盏孔明灯在升起。
这是她们之间的第三个吻，但与前两个的意义大不相同，因为这是苏夏主动吻上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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