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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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清咳一声，带着苏夏走出暗角，出现在江寒和顾倾城面前。
江寒自从想通其中关系之后，面色一直都死气沉沉的，而且对于容华会来，他也并不意外，从巡逻的人被支出去的那一刻起，他就猜测会有什么人要来。
这人或许会是江有汜，或许会是容相，当然也有可能会是容后，利益牵扯的人都在这里面了。
江子安曾经向他提起过，但凡是此类涉及太子的事情，容相都不会让江子安露面。
当时也才十三十四的江子安调皮地冲着他吐了吐舌头:“还好容相想的周到，我可不会应付这样的场面。”
少年天真的面容还在江寒眼前，不知道安弟现在是不是在想尽一切办法，想要进来看他。无论如何，容相应该都会拦住他。
江子安怎么可能知道怎么做皇帝，他连这个太子都是靠着容相的护佑才安稳当下来的，为此容相不惜让自己的女儿入宫，虽是后位，京城也盛传帝后佳话，可知道内情的江寒从不信那些话。
对于容华，江寒知之甚少，她虽然是他明面上的皇嫂，但其实也没多亲近，疏离到江寒只会客套地叫她一声皇后娘娘。
“明王爷，别来无恙。”容华巧笑倩兮，可就连苏夏都看得出来这笑容里大有深意。
苏夏再看向江寒，这就是她一直期待的明王爷江寒，面如冠玉，即使被打入牢狱，也依旧气质出尘，而他旁边那个目光犹疑的人就是明王妃——顾倾城。
想来有底气叫倾城的人都应该要有顾倾城此般的美貌吧，刚刚站在暗处，虽然能够看见个大概，却不及现在这样清楚。
江寒与容华的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太叔康回来的那场宴会上，那次宴会，就连江有汜都要被容华牵着走，这个女人，心智和胆量都是上乘的。
何况，能够此时此刻出现在天牢里，可知，她拥有的权力实在是不小。
她既然来了，就应该带来了法子，江寒和顾倾城都牵扯到了太子，容相不可能坐视不理，江寒想当然地将她看作了容相的使者。
“皇后娘娘。”江寒与顾倾城一起站了起来，四人之间隔着一扇牢门。
“老实说，若是江有汜想要一心杀死你，我跟我父亲，都没有什么能够让你全身而退的法子。”
这倒是真的，苏夏在那间房子里听了半晌，他们两个确实没有什么好法子。
容华还说:“一旦一件事情涉及很多伤亡，百姓一般都会偏向死了很多人的那边。”
死了很多人的那边，正是太叔兴那边，甚至连他本人都是死里逃生加起死回生。
这话可真是有理啊，即使来自现代，也不妨碍苏夏对这句话感同身受，死者为大，不管古今，向来如此。
“那娘娘来干什么？”见容华的目光一直往顾倾城身上放，江寒不动声色地将顾倾城挡在了身后。
“王爷是陛下的胞弟，一母同胞啊，即使表亲死了也会很难过的人大有人在，何况王爷与陛下是亲兄弟。”
“什么意思？”
“陛下总不能为了皇位什么都不要吧，”容华意味深长地说:“比如亲兄弟，比如心上人。”
“心上人”这三个字被容华咬得不算很重，可不难知道，她这句话的重点就落在这三个字上面。
这跟心上人有什么关系？苏夏想，可牢房里面的江寒猛然脸色惨白，就好像突然之间明白了所有事情。
他道:“我知道了。”
“王爷明白就好。”
容华正打算要走，却被江寒叫住了。
江寒说的话，也让人捉摸不透，至少苏夏和顾倾城是一头雾水。
“皇后娘娘……真是足智多谋啊，也不知道坐山观虎斗的时候会不会被人拖下水。”
容华身子顿了顿，没有回头看，也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往前走，离开了天牢。
看见容华和苏夏上了马车扬长而去，被容华打发的那些巡逻的人才又重新回去。
宫门在酉时关闭，直到寅时才会重新打开，马车行驶过街道的时候，苏夏听见有更夫打更，是二更天。
苏夏搜肠刮肚，大概想起来二更天是亥时，也就是晚上九点到十一点，而寅时是早上三点到五点，现在距离寅时还早着呢。
容华闭着眼睛在对面假寐，苏夏不由得想，难道她们要一直在外面游荡好几个时辰，直到宫门开了才回去？
正想着，马传来嘶鸣，马车又停下来了，苏夏忍不住探头出去看。
这一眼看见的风景，她约莫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马车停在一片空旷草原上，沉默寡言的车夫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孔明灯，它们都在往天空上飞，映得整个天空斑斑点点，就像有无数的星星！
苏夏简直想要跳下去尖叫，她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盛大的风景，也许是被震撼到，苏夏觉得脸上湿湿的，她用手指一抹，才知道自己哭了。
原来真的可以被美哭啊，她痴痴呆呆地想着，却有人拉着她的手往草原上跑。
容华拉着苏夏跑到草原中央，她们的头顶上是无数的孔明灯。
苏夏不知道容华想要干什么，她只是沉醉在这样的美景里，可冷不防唇上落下来柔软的湿润的吻。
苏夏脑子短路，就像烧了主板的机器人，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冒着烟雾，她在那团烟雾里使劲扒拉，才勉强认清一个事实——
就在刚刚，容华吻她了，不，不是容华，是皇后娘娘，这本书的唯一反派。
苏夏在这个时刻，不止觉得故事都乱了，她还觉得故事里的人都疯了。
回宫之后，容华马上去了宣政殿，告诉江有汜，江寒想要见他一面。
江有汜还在那儿故弄玄虚，很不解地问:“皇后是怎么知道的？”
容华大概是心情不好，她连笑都没有笑，只是阴阳怪气地说:“陛下难道不知道吗？”
江有汜还想要装傻，抬头一看，容华早已经出去了。
“她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当皇后的样子吗？”
他朝旁边的内侍克制地质问，内侍一直跟着他，但笑不语，心里感叹着，自家这位陛下怕是演戏演上了瘾。
虽是如此，江有汜第二日，就亲自去了牢里，他以为这些都是容华那边联合江寒使出的计谋，他当然要越早洞察越好。
到了天牢，总管跟他说，明王爷今天一大早便叫人送了上好的普洱过去。
江有汜心里有疑，径直往江寒的牢房走去，江寒坐在桌子前，桌子上摆着两杯刚刚泡好的茶。
也许就是普洱吧，江有汜叫人打开牢房，并吩咐人都下去。
“朕听皇后说，寒弟想见朕？”
“是，臣弟想见皇兄。”
江寒让江有汜在对面坐下，并请江寒品尝他刚刚泡好的茶。
江有汜喝完茶之后，觉得气氛诡异，江寒却开口了。
他一边替江有汜续茶一边说话:“我记得母妃喜欢喝普洱，因为她很喜欢吃一些甜食，喝过的茶中只有普洱最解腻，所以她很喜欢喝普洱。”
想起灵贵妃，两个人脸上都有了显而易见的笑容。
只可惜灵贵妃身体不好，比先帝更早去世。
“我其实一直都很羡慕皇兄，我虽然养在母后名下，母后对我也很好，可我终究没有在母妃膝下长大，我记得皇兄你曾经跟我说过，你每次练完骑射回去，母妃都会为你准备好她亲手做的糕点。”
年少时候，江寒最渴望的，就是灵贵妃亲手做的糕点，这其实没什么，皇后也会为他准备糕点，可那不一样，孩子始终眷恋的还是亲生母亲。
即使不知道，亲生母亲还是对孩子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他这样羡慕江有汜，能被母妃养大，恐怕江有汜也这样羡慕他吧，能被皇后养大。
他们两个就这样羡慕过来羡慕过去，直到现在，江有汜想要杀死他。
“寒弟……”江有汜不知道江寒突然说起这些是有什么用意，他警惕地扫了江寒一眼。
江寒看着江有汜如临大敌的目光突然笑了起来，他哈哈大笑，笑得弯腰弓背，完全失了皇族的威仪。
最后，他眼中带泪，那泪是笑出来的，他对江有汜道:“陛下，臣只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求陛下。”
“什么？”
“臣毕生所爱就是顾倾城，臣希望陛下能让她好好活着，其余的，臣不求。”
江有汜面上都是兄弟情深:“寒弟这是说什么话，朕已经派人下去查了，一定会还你和太叔兴一个公道。”
“公道”二字太响亮，不适合江有汜这样的人来说，这里是天牢，除了江有汜和江寒，再没有别人了。
可江有汜依旧尽心尽力地扮演着一个兄长，江寒突然心里发怵，他这一生，见过的场面不算少，都没有此刻让他背后发凉。
江有汜变得这样可怕，恐怕就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