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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利用 ...

  •   这日春光娇媚,春风缠绵,学宫外那条小径长满兰草。
      众人在议论尚膳局时,见有一人轻装而来,时隔半月,众人终于再次见到了靳缱缱。

      大部分人第一眼稍稍惊讶了一番。
      因为前朝不复存在,那所谓的公主也就成了无稽之谈,想必靳缱缱这半月过得很不如意。之前被她打压过的贵族子弟纷纷站出来要看她笑话。
      可惜待那人走近些时,众人才惊觉此人气色更好,嫩脸修蛾,一分疲惫都未添上。

      这跟他们想象中不一样。

      直到靳缱缱提着棍子走到他们跟前,众人才想起来一件事,现在他们的身份该如何算?
      此人是前朝公主,而如今新君当政,照理来说不用行礼,但靳缱缱蛮横的表情让许多人犹豫了,因为她的神情傲然到好像她还是公主。
      不少人被她恐吓住了,下意识要行礼,正是这时,人群中穿的花枝招展的一个男子走出来,抖开扇子,十分自信的朝靳缱缱挑眼:

      “你也是来听学的?”

      靳缱缱瞧了他一眼,又望向人群中的其他人。
      似乎就这个最不顺眼。

      靳缱缱眼皮耷拉下来,仔细瞧着棍上的精致纹路,“就是你把尚膳局要送给我的糕点扔水里喂鱼的?”
      这位仁兄的反应好像拯救了天下苍生一般,笑的十分猥琐:“是本公子又如何,咱们宫里的东西那可都是按照阶品给的,敢问你现在什么身份?比这池子里的鱼高贵了几分?”

      靳缱缱一向觉得自己就很不是个东西,落井下石的本领乃是一流,但没想到今日碰上一个高手。
      那不得过两招?

      光揍人有什么意思,须得是让此人身心皆受重创才是。

      围观的人都深吸一口气。从前都是看这位公主霸-凌他人,却不曾想也有反过来的一日,可得好好记住,日后用此事来提醒自己,善恶到头终有报,千万要行善积德。

      只是靳缱缱的承受能力显然比他们预想中要高上许多,她顺着这位仁兄的指示,望向池塘。
      池塘中几条锦鲤鱼亮眼极了。
      靳缱缱拿着棍子在手里掂了一下:“让本公主猜猜,你应该是陈琰升的儿子吧?叫什么狗屁名儿来着?”

      这位仁兄气急,冲到靳缱缱跟前,廉价得像根烂心又发育不良的白菜,自报家门:“你——”
      “我可是陈道戈,京城有名的陈二郎,你眼界短浅,如今身份卑微,不知道也是常事。”

      靳缱缱冷笑:“你爷爷的,之前在坑里埋了二十年吧,本公主纵横京城的时候连你那个叛将孬种爹都还是条看城门的狗!”

      陈道戈气得脸红脖子粗:“靳缱缱——”
      他开始像许多无能的男人那样,先是喊对方的名字,然后跺脚,此人在无能一事上简直天赋异禀:“你敢侮辱我父亲,我今天一定要让你好看。我要让他将你充为军妓!”

      他越气,靳缱缱越爽快:“怎么,戳到你痛处了?本公主说的不是真相吗,哦对了,听说宫变时你那个爹还立了什么大功呢,怎么不见封赏啊,咦,依本公主看,你们也用不着什么封赏,毕竟狗嘛,效忠主人都是应该的。”

      陈道戈所受打击过大,眼前一黑,就像被人拿钝器击中头顶。
      待他反应过来,发现靳缱缱那根拴着粉红剑穗的棍子已经落在他头上。

      这下四周混乱起来,陈道戈身体不行,一棍下去就不省人事了,跟他交好的一位大哥跑出来据理力争:“你敢伤陈二郎?”
      靳缱缱挑眉:“有何不敢?我这棍子还是父皇赐下来的,上打良臣下打贱犬。”
      这位大哥突然悟到了人生至理,不讲理的人一般都能把人气死:“前朝都已不复存在!”
      靳缱缱冷哼:“前朝在与不在,本公主都是至尊之躯,轮不到你等宵小之辈来质疑,往后你们若安安分分,本公主便与你们和平共处,但若是再发生今日这样的事,别怪本公主拆了学宫,将你们的腿全卸了!”

      适时,陈道戈额头上流下血。
      众人心悸。
      他们万万没想到,到了今时今日,靳缱缱竟还能如此嚣张。

      在暗处的林祁看到众人的反应,嗤之以鼻。
      这个陈道戈也是过分了,陛下都不忍心大声吼的人,他竟说要充为军妓?
      看来他这条命也留不久。

      如她预料中一样,程弭听到充为军妓那番话后沉默良久,随后揉了揉眉骨,“林祁,侯府夜宴的事不必阻了。”
      林祁惊了惊。
      程弭说:“侯府不是有条湖吗,朕去年听说夜宴时有人溺死,不知今年能否平安无事。”
      林祁瞬间心领神会。香炉中的烟雾袅袅升起,隔着桌案,将程弭的脸晕得模糊起来。

      没一会儿,李德全进来通报,说陈琰升来见。
      这个点儿进宫,无非是为了陈道戈一事。

      通常外臣无召见不得入宫,而陈琰升进宫却无人阻拦,可见谁都将他当做有功之臣,他自己也失了分寸。
      陈道戈随随便便就能说出让陈琰升将靳缱缱充为军妓的话,恐怕也觉得陈琰升的权力很大。
      要知道朝代更迭之时,前朝皇亲要如何处置,须得皇帝与重臣多番商议才能定夺,何时轮得到巡防营的将军做主了。

      程弭靠在椅背上,垂眸看向跪地不起的陈琰升。
      陈琰升欲要痛哭流涕般:“陛下,您可要为臣做主啊,犬子今日来听学,不知那靳缱缱有什么不满,竟然将人打成重伤,”

      程弭很体面地站起身,状似震惊:“怎会如此?那二公子现在如何了?”
      陈琰升停顿了一瞬。
      他不相信程弭不知此事,新君继位异常艰难,已经有好几位老臣抱病在家,外界对这场宫变也众说纷纭,在这种时候,登基大典就是个奢侈,程弭肯定要先稳住局势。

      虽不知她留下靳缱缱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但总归靳缱缱对她来讲是个危险人物,她必然要时时刻刻派人盯着她,恐怕连靳缱缱午膳吃了几片肉都一清二楚,又怎么会不知道靳缱缱打伤陈道戈的事?

      不知陛下在演什么,陈琰升也只能顺着她往下说:“伤势已经控制住了,但至今未醒。陛下,此女今日敢对功臣之家造次,来日必会冒犯陛下,望陛下早做决断。”

      程弭走下台阶,非常为难,“陈将军,对于二公子的遭遇朕也很心痛,但是……唉,此事本不该在这时候讲,可若不讲,恐怕你会怪怨朕。”
      陈琰升忙道:“臣不敢!”
      程弭说:“是这样的,朕当年还是程府庶出女时,在宫中被嫡姐欺负,是靳缱缱救下我,之后她也帮了朕许多,朕一直感念她的救命之恩,这才保住她的性命,她虽性子跋扈些,但也是个讲理的人,朕不想在她失了家人与身份的时候处罚她,不然那与前朝皇帝乱杀功臣有何区别,陈将军你可理解?”

      陈琰升犹豫了片刻。
      紧接着他额际出了细汗,轻声道:“陛下说的是,是臣冒失了。”

      他虽是武将出身,但也懂一些为官之道。程弭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她要保靳缱缱,对她另有打算。
      看来那个女人暂时不能动。
      这后一句已经很明显了,乱杀功臣……是什么意思?

      陈琰升俯首作礼:“多谢陛下提点。”
      程弭捋了捋暗纹绣袍袖口的花纹,走上台阶,坐了下来,温声说:“陈将军,那二公子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陈琰升说:“前朝公主性情温和,想来是犬子莽撞,臣回去后一定严加管教。”
      程弭又靠回椅背上,“委屈陈将军了。”
      陈琰升立刻道:“为陛下分忧是臣的分内之事。”

      出宫时,陈琰升满头大汗。
      甫一进府,他便倒在地上,陈夫人老远见他弱不禁风的模样,赶忙过来扶他。下人看着夫妇两人的背影,竟觉陈将军此刻比夫人还要纤弱袅娜几分。

      将人带回卧房。
      陈琰升屏退下人,对陈夫人说:“我怕是无法为二郎讨回公道了。”
      陈夫人泫然欲泣:“可你是功臣,陛下理应站在你这边,怎会不管二郎的事?”
      陈琰升托住她的手:“今日陛下提及当年,说靳缱缱在学宫救过她一命。”

      闻言,陈夫人手一松,呆坐半响。
      “可是……可是当年学宫一事……平姐儿也参与其中,若是陛下旧事重提,那平姐儿岂不是要……”

      陈溢平与程府嫡女是闺中密友,当时程府如日中天,陈琰升只是个巡防营的将领,能攀上这层关系是三生之幸,他交代平姐儿,凡是要以程家小姐为先,于是当日程家小姐要淹死程弭时,平姐儿不但没有阻拦,还帮忙在学宫外把风。

      此事若当真翻出来,那平姐儿必然得受一份罪。
      陈夫人哭罢,便说:“可怜二郎了。”
      陈琰升沉沉叹一声气。
      他总觉得程弭已经知道他和安定侯联络的事了,不然她不会无缘无故提起乱杀功臣。他深思片刻,又觉得自己想多了,程弭行事狠绝,若是知道那些事,恐怕安定侯府和陈府早被抄家了。

      他自认没做错,帮助程弭宫变就是因为自己不受先皇重视,空有一身本领无处施展,而新君继位,却也绝口不提封赏之事,他像是做了无用功一般。
      因此安定侯私下派人来府中,他略一思索便应下了。

      若说前朝因皇帝昏庸而根基不稳,那程弭便是没有根基,若是此时再发动一场宫变,自然要更加容易。
      一来,程弭窃国在先,后来者夺她的位压根算不上造反,二来,不仁不义的名头全是她背的,后来者无论如何都清白了。

      他知道,各方势力都在虎视眈眈,就看谁能夺得先机了。

      *
      今年外邦进贡的东西大多在宫变时遗失了,靳缱缱失去了很多乐趣,这日早上,她在屋里画了一上午乌龟,直到午膳才步出房门。

      此时,骄阳高挂,新芽娇嫩。
      靳缱缱在门口站了一阵,使唤茉莉吓尿了好几个小太监,心满意足地去吃饭。

      吃饭时她将许多肉和菜全挑给茉莉吃,娇炆感动,“公主,您对茉莉真好。”
      靳缱缱面不改色:“我昨天得罪人了,这些东西我不敢吃,让茉莉帮我试试毒,反正它不如我有价值,死了找个好点的地儿埋掉就是。”
      娇炆哽了会儿,然后退出去,将昨晚靳缱缱赏给她的碧玉簪拆了下来。
      本以为是宠爱,没想到是试毒。
      娇炆委屈地冲着正房方向啐了一口。

      待用晚膳,被疼爱过的茉莉温顺地怼在靳缱缱怀里,一人一宠在躺椅上晒太阳,院中一颗大垂柳被风吹得摇来晃去。
      娇炆进来时就看到这一幕,她再次感叹,公主当真与常人不同,总觉得她淡定非常,丝毫不像个破国公主。

      靳缱缱瞧见她后,便问:“陈家那边有动静吗?”
      娇炆走过去:“如公主所料,陈家压下这件事,再未提起。”
      靳缱缱道:“还是小粉拳好使。”
      娇炆也不愿纠结一个棍子的名字,心有余悸:“公主,您昨日说有人会为您兜底,您说的是……”

      靳缱缱支起上半身,瞧着她,道:“我说的当然是那杀千刀的程弭。”
      娇炆吓死了:“奴婢求公主,去掉形容陛下的前缀!”

      这可是在宫里,一个不慎就会被抓去砍头。

      靳缱缱道:“你放心,本公主还有大用,娇炆,你信不信,最早今晚,最迟明日午时,程弭一定会来探望我,不仅如此,她应该还会带礼物给我吧。”

      娇炆不解。
      靳缱缱笑着看她:“傻丫头,我就是喜欢你笨笨的样子。”
      娇炆转身便去内室打扫。

      靳缱缱望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娇炆清减了许多,得找点好东西让她补补了。

      茉莉察觉她分心,长颈子往她臂上一甩,靳缱缱被砸疼了,嘶了一声,但并未发作,而是怜爱地摸了摸它的头。
      下午,茉莉出去遛弯的时候,靳缱缱告诉娇炆,接下来半个月只准给茉莉吃草。

      娇炆也早习惯她喜怒无常,便将此事交代下去。
      这也是桩怪事,每次娇炆觉得公主有点智障的时候,她就有办法让自己的形象高大起来。

      晚膳过后,娇炆正准备去给茉莉喂食,却不慎撞上一人,她抬头一瞧,发现是林祁。

      娇炆在林祁的马背上留下阴影了,看到她就怕。
      连忙退后行了礼,唤了声:“林大人。”
      林祁微笑:“我是来给殿下送东西的,另外,陛下说过会儿会来敏岫宫,你们准备接待吧。”

      娇炆震惊。
      下午公主就说陛下会来看她,也会给她送礼物,没想到……竟成真了。

      她一脸不可置信地接过林祁手中的盒子,再次行礼,林祁瞧她有些唯诺,与喊打喊杀的靳缱缱不同,便觉欣慰,赞道:“你这衣裳上的刺绣还怪好看的。”

      娇炆心想,林祁出身军营,没怎么穿过女儿家的衣服,倒也可怜,她说:“这是奴婢自己绣的,若是林大人喜欢,奴婢也为您做一身衣裳。”
      林祁笑了笑,“先欠着吧。”

      她纵身飞出院墙。

      娇炆觉得这人也挺奇怪,想了想,还是先把东西送进屋里。
      靳缱缱看到盒子后,冷嗤一声:“也太寒碜了,什么破东西。”

      娇炆见她如此说,便想打开盒子看看是什么,只因盒子陈旧,让人对里面的东西没什么期待。
      然而盒子打开那一瞬间,两人都呆滞了。
      里面静静躺着一株花,花瓣红的不可思议,欲要沁出水珠般娇嫩,根茎也十分坚-挺。

      靳缱缱立刻从榻上翻身起来。
      原来这花名叫郑丽,是西南一带蛮族之地特有的一种神花,据说与昙花乃是一对痴怨之侣,昙花一现,郑丽永妍。

      这是靳缱缱从前最喜欢的花。
      这种花像是一种永生之物,永远不会开败,像是神对人世间的一种恩赐。

      她下榻走过来,目中带些痴迷,将花捧起来。
      还未及欣赏,外面突然吵闹起来。
      靳缱缱赶紧将盒子盖好,藏在枕头下。

      娇炆愣住:“公主,您这是做什么?”
      靳缱缱道:“眼下我这宫里最值钱的就是这玩意儿,总不能被抢走吧。”
      娇炆一想也是,便由她去了。

      顷刻,程弭便在一帮人的簇拥下进屋。

      靳缱缱已经把花藏好,正襟危坐。
      一看到程弭,她脸色立刻耷拉下来,一脸晦气。

      程弭见状,轻笑,让旁人退下。
      娇炆犹豫了一瞬,被李德全一个眼神吓了出去。

      转眼间,室内只余靳缱缱与程弭两人。
      程弭今夜穿的简单,头发束起,颇有几分英气。
      她直接坐下来,自己倒了杯茶,“靳缱缱,你胆子越发大了,敢打陈家人。”

      靳缱缱冷笑,将杯子从她手中夺来,“程弭,咱们俩都是人中败类,你就别装了,你敢说学宫不是你特意开的,你敢说我跟陈道戈的冲突你没预料到?”

      程弭笑道:“你怎知我的想法?”
      靳缱缱拍了拍桌:“我还不知道你!”

      闻言,程弭并不恼怒,反而神情愈发温和。
      靳缱缱并没有发现她的变化,道:“皇兄还在时,我多番欺负陈琰升,他早就怀恨在心,而如今他成为你的功臣,心气自然高了,连带着他儿子也目中无人,来宫里不找我麻烦才怪,而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程弭看她的眼神就如她刚才看那株花的眼神一模一样,“说下去。”
      靳缱缱道:“陈琰升没受封赏,各方异动,他恐怕早有二心,你此番是在借我之手打压他罢了,程弭,我已经数不清这是你第几回利用我了,你便是想大方的宠我,让别人以为你迷恋我,实际上你只是暗中笼络重臣,迷惑有反心之人,让他们以为你懈怠了,从而按兵不动等待时机,但等到他们举兵反逆时,你已经做好万全准备,我说的对不对。”

      房檐滴答几声,不知不觉下起雨来。
      程弭支颔,笑道:“从来都只有缱缱懂我。”
      靳缱缱道:“呸!恶心。”

      程弭也不恼,欲伸手碰她脸颊,靳缱缱躲开。
      程弭道:“那晚你还在旷野向我下跪,求我饶命。”
      靳缱缱怒道:“我那是审时度势,聪慧,那不是向你下跪,而是向苍天下跪。”

      程弭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缱缱,你既知道我的打算,为何不拆穿我,你若想联络外界,其实并不难。”
      靳缱缱道:“程弭,你不在宫里长大,你当然不明白我的心情,你可知宫变当日死了多少我的亲友?若再来一次,这世上我认得的人全都死了,我是卫国公主,不是卫国的刽子手,我所做的决定自然以卫国百姓为先,如今的卫国哪里还承受得起一次宫变。”

      程弭默了许久,“缱缱,你为何只恨我,你皇兄不也利用你,他不但利用你,最后还要你去西境和亲,你却不恨他。”

      靳缱缱无所谓地道:“皇兄无能,若需要我和亲才能平定边疆之乱,那有何不可?”
      程弭知道她其实真的是个好公主。

      她还是程府庶女时已经听说过公主的名声,据说她的父皇顺康皇帝当政时,有一年遇上外贼谋逆,皇后的弟弟拼死记下谋逆之人的姓名,交给皇后,那时皇后已经出家,正在庵内修行,公主也陪在身侧。

      那帮逆贼联合江湖门派将水月庵包围,再三逼问也没能找到想要的东西。
      后来公主回宫,将名单交给顺康皇帝。

      原来公主当时割了大腿内侧一块肉,将纸用蜡封好置于其中。

      程弭看着今日的靳缱缱,似乎能看到她当时的影子,不知她当时怕没怕。

      她便再没多说,起身要走。
      靳缱缱在她身后道:“程弭你等着!”

      程弭步子一顿,再没回应,带人离开了敏岫宫。

      娇炆进来时,靳缱缱正气得大喘气。

      娇炆担心她气背过去,给她倒了杯水,顺了顺气。
      靳缱缱气急,差点要摔杯子。
      一想到今后还要见到程弭,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揽过娇炆,她粗声道:“准备准备,我们择日就逃去大晁。”
      娇炆苦恼:“公主,大晁离卫国那么远,即便是快马加鞭也得半月,我们若是逃,那一路上该如何解决吃住。”
      靳缱缱被问住了,思索半响,这才问娇炆:“你会讨饭吗?”
      娇炆沉默许久,跪下来:“奴婢该死,奴婢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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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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