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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8

      秦渊自小游走边关,还同父亲一起犒劳过将士,这点子小孩子的米酒根本不足以喝醉。太子找他说话,大皇子找他切磋骑射,三个人就着各自的兴趣聊得正好便听歌舞声后传来闷响。秦渊去看,就见魏辰易和小五大眼瞪小眼,而那位三殿下则趴在几上,满面通红。

      秦渊连理由都不愿找,直接辞了太子和大殿下,两个箭步就冲到魏辰书面前。双手托起小孩的脸,不确信的问:“这是醉了?”
      魏辰易眨巴眨巴眼睛,指着一个碗:“三哥喝了那个。”
      秦渊当然知道他喝了什么,只没想这小孩就小小抿了一口,直接晕了。
      他叫了宫人,亲自擦干净了魏辰书油乎乎的小手,让往日侍候的内官抱着人先离了晚宴。

      惠贵妃一贯不喜热闹,早早就歇下了。秦渊让人别去打扰,“三殿下这里我来照顾,你们取些热水来。”
      魏辰书着实醉的神魂不复,脑子里全是混沌的,想控制自己都控制不了,只由着秦渊给他擦脸擦手,脱衣盖被。
      他醉了,却不闹,只沉沉的睡着。往日一双大眼睛此刻正紧紧的闭着,鼻子里发出哼哼的不舒服的声音。

      宫人端了醒酒汤来,秦渊扶起魏辰书,让小孩靠在自己怀里。轻声细语的哄着:“殿下,喝些醒酒汤再睡,不然明日头疼。”
      魏辰书或许也是乖巧惯了,竟也张了嘴,一点点的喝汤。喝了大半碗许是撑了,便甩着小手,扭头不愿再喝。推了两次,险些推翻了汤碗,秦渊才放弃的把汤碗交给宫人,侍候小孩躺好。
      掩好了被子,看着小孩脸上退不下的红艳,秦渊刮了刮他的鼻子:“臭小孩。”

      魏辰书已经睡熟,对这点小小欺负没有丝毫感觉。秦渊小小挫败之后又满足的咯咯笑了两声。他不走,宫人便还留在帐里,秦渊搓了搓鼻子,“你们三殿下既已睡熟,我便先走。”
      秦渊出了大帐,感受到一阵寒气。他这才觉出,魏辰书的帐子比其他人的都要暖。
      他站在帐外,不回晚宴,也不回自己帐内,寻了个地方盘腿坐下,抬头瞧天上的星子。
      秦渊在宫墙里住了大半年,好久没看到这样无边无际的天。天上的星子繁多,他能从星子分辨方向。心中默默数了星,又默默想那位三殿下是不是也看过这样的星子。可惜这会儿人醉酒睡熟,不然非得拉着他来看上一看。

      宫人从魏辰书的帐内退出,瞧见还没离开的秦世子都有些诧异。秦渊嘿嘿一笑:“累了,坐会儿就走。”
      宫人如何会与他搭话,只弯着腰从他身边默默走开。
      秦渊坐了一阵只觉得凉,想到自己的斗篷似乎落在三殿下帐里。
      他思索再三,又走回到大帐门口。门口的侍卫狐疑,却也知秦世子与三殿下要好并不阻拦。秦渊便悄悄溜回暖洋洋的帐子。

      一进去,先见着侍候三殿下的奶娘。秦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落了斗篷,你去休息,不用管我。”
      他虽然这样吩咐,但奶娘也不敢贸然走开。秦渊便拿了斗篷挂在手上,又在奶娘的视线里凑到床边看了看三殿下。
      方才出去时候他是这个模样,现在还是这个模样,一点没变。
      秦渊忍着笑意,披上斗篷,二次离去。他如今也没有睡意,牵了自己的马,趁着夜里去山里跑马。
      天高海阔,比围起来的马场畅快许多。

      魏辰书醉酒的事第二日还是被惠贵妃知晓了。贵妃娘娘早早的过来,见着儿子尚还头疼的模样十分心疼:“身子不好,怎么还饮酒?”
      魏辰书自知过错,低着头,糯糯道:“孩儿知错了。”
      贵妃娘娘一双巧手替他揉着额角:“头还疼么?醒了,就把汤喝了。一会儿同母亲去给陛下问安。”

      魏辰书乖乖巧巧,一口气喝了汤,由宫人侍候着穿衣洗漱,一番折腾,他仍是有些头重脚轻,却还是忍着跟去请安。
      见了皇父,在皇父帐内又见了太子。魏辰书强撑着到最后,回了帐内便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贵妃知晓他不舒服,便留在他这里照顾。

      魏辰易早早过来叫他去看赛马,魏辰书实在起不来,“你替我去看,我头疼。”
      魏辰易脱了鞋,同他一起窝在床上:“你昨天突然晕了,把我和小五吓了一跳。”
      魏辰书恹恹的没什么精神:“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喝了酒,今日是动不了了。你替我去看了赛马,回来说给我听。”
      魏辰易想了想,也只有如此,麻溜的下床穿鞋,“行,我去看了,回来告诉你。左右之后还有一场,那时你肯定好了。”
      他辞了贵妃,去了马场。

      魏辰书是真的头疼,喝了药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又要睡过去。中午时候秦渊来了,惠贵妃正好不在帐内。他坐在小孩床前,伸手摸了摸小孩额头,没有起烧,只是挨不住酒气。
      “殿下,吃些东西活动一会儿,不然越睡越头疼。”
      魏辰书模模糊糊听到秦渊的声音想要醒来,鼻子里发出“哼”声缓缓睁开眼睛。
      他眼前还是模糊的,眨了好一会儿眼才看清了面前的人,要开口说话,嗓子却干哑得疼。秦渊察觉他的不舒服,倒了一杯水喂他。

      魏辰书坐起来喝了水,头还是一阵阵的晕。他醒了醒,道:“你来做什么?”
      秦渊好笑的说:“昨夜好赖是我伺候你,这会儿你不说声谢,口气还这么冲,酒还没醒呢?”
      魏辰书放下水杯:“那谢谢你。”他缓了缓说:“你今日有猎到什么好东西么?”
      秦渊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好皮子。”他说:“你既然醒了,就吃两口饭,然后出去走走。别闷在帐里,头更疼了。”

      这样说着的时候,惠贵妃进了帐里。秦渊一见先是问安,接着去扶准备起身的三殿下。魏辰书披了斗篷起来,坐在桌前。惠贵妃让人准备午膳,亲自拿了篦子给儿子梳头。她倒不避秦渊,边梳边说:“秦世子也留下一并用些。”
      秦渊拱手:“贵妃娘娘赐饭本不该辞,只陛下今早吩咐午膳时间让臣下前去。”
      惠贵妃眼皮也不曾抬一下:“既如此,本宫也不留秦世子。安明,送世子。”
      秦渊对魏辰书眨眨眼睛,大步离去。

      他走后,魏辰书的头也梳好了。
      放下篦子,惠贵妃净了手,亲自给儿子盛粥:“你昨日饮酒伤了身体,母亲特意煮了清粥。这几日少吃些荤腥。”
      魏辰书道了是,接了碗。他小口吃着,胃口不佳。惠贵妃又亲自替他布菜,让他开胃。到底一日不动,少了些胃口。吃罢了粥,他捡了一粒腌梅子放在嘴里,给嘴里提提味道。
      “头还疼吗?要不要招太医瞧瞧?”
      魏辰书连忙摆头:“不用找太医,没有那样严重。母亲,孩儿多穿些衣服出去走上两圈就好了。”

      惠贵妃想了想,点头同意。又亲自动手给儿子穿戴妥帖,领着儿子出门走走。
      “母亲也去吗?”
      惠贵妃道:“母亲带皇儿骑马,如何?”
      魏辰书愣了一愣,不相信自己听到的:“母亲也会骑马?”
      惠贵妃并不多言,回帐内换了身轻便的着装,戴着幕篱持着马鞭。

      魏辰书自有记忆以来母亲总是高髻华服,从没见过这等装扮,不免眼前一亮。他去握母亲的手,只觉得掌心一片滚烫。
      惠贵妃拉着儿子往马场去,牵了马后,先将魏辰书抱上马,然后利落上马,将儿子怀抱胸前。“皇儿抓紧。”
      魏辰书紧紧抓着马鞍,只听马鞭抽在马腚上的声音,骏马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惠贵妃的马术很好,带着魏辰书在马场跑了几圈。生冷的秋风刮在脸上本该生疼,但魏辰书却分毫也不觉得,只觉得满心的畅快。
      “母亲、母亲,您会射箭吗?”
      惠贵妃轻快的笑了一声,宛如少女一般:“母亲未嫁之时也常常同兄长去京郊狩猎,只是箭法不好。”

      魏辰书又问:“母亲的马术怎么这样好?”
      惠贵妃道:“皇儿再大些,母亲教你打马球。”
      又跑上几圈,惠贵妃觉着够了,便停了马。
      “母亲,宫中打马球,孩儿从未见您去过。”
      惠贵妃微笑着抱他下马:“母亲不喜欢热闹。”

      这多奇怪,明明是她要教魏辰书打马球,却又说自己不喜欢热闹。马球场上从来就不缺热闹。
      魏辰书眨巴眨巴眼睛,不甚明了。但也知晓母亲这样说就是不想再多言,因此也没有多问。他被惠贵妃牵着,慢慢的在马场周边散步,现在午膳时分,马场上没什么人。他们母子走了些时间,太阳也越发毒辣,就往回走。

      走到马场门口,两人遇见进来的康幸长公主。康幸让开一条道,瞧着惠贵妃手上的马鞭,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笑:“嫂嫂来骑马了么?我还以为嫂嫂再也不肯骑马。”她脸上笑着说:“改日我组个局,就在这边打场马球怎么样?”
      惠贵妃回头,隔着幕篱瞧了一眼康幸:“皇儿要骑,本宫陪着罢了。马球还是不打了,皇儿身子不好,本宫也没心情。”惠贵妃又道:“长公主若无要事,本宫便领皇儿回去,不陪了。”
      康幸长公主道:“无事。”她瞧了瞧削瘦的魏辰书:“嫂嫂忙,我左右是个闲人,日后有的是时间拜会嫂嫂。”

      两人互相一礼,惠贵妃拉着魏辰书回帐。康幸瞧着他们母子走远,表情悻悻,只觉没什么意思。
      魏辰书回头瞧了瞧那位姑姑,不觉得母亲与她能有什么龃龉,可方才几句话里并不不很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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