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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   第38章 羌族(三)

      羌村以前是没有围墙的,一直住在山脚下,整个村也就七八十户人家,二三百口人,靠种地和打猎为生,后来出了事才种了围墙。羌族人很爱干净整洁,看村口的篱笆围墙就知道,那一人多高的绿篱,修剪整齐,绿篱浓密,别说人了,就连小动物也不一定能钻过去。村口大门是用木头建成的,雕刻着属于这个民族的古老纹饰,木子洋认不出来,不过觉得挺好看。门是用木棍钉成的,像军区部队的大铁门,只是材质不一样,钉得也很整齐,开合自然。
      自从知道羌地的危险后,就算没有这绿篱围墙这木棍大门也没人敢进村,不过建了,应该是方便陌生人乱撞入吧!
      大门紧锁,无人看守,木子洋追过来时哲儿正在围墙边思索如何进?进去如何找白头叟的家?要与白头叟谈什么?偷吻得逞,现在心还在狂跳不已,他不敢看木子洋的反应。他告诉自己应该静下心来思考些事,可就是难以平静。他自己不知道的是,他从出门到现在,还一直在傻笑中,连木子洋站在他身后也未能察觉。
      木子洋看一眼还在傻笑的哲王,脸还有些发烫,这些年护着他,还想着他只是个孩子呢!一转眼,孩子就长大了,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回应,毕竟,在现代社会里,她也是母胎单身狗一枚。
      唉!木子洋轻叹了口气,心道:还说要去查看白头叟,这跟傻子有什么区别,我都站这么久了,也没发现,这要换成敌人,早就去奈何桥报到了吧!
      哲王听到叹气声,方回头:你来了!并没有多少意外,只是笑意加深了,他深知,木子洋是不可能放他一个人去的。
      木子洋草草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哲王:我进去,你在外面等我?
      木子洋摇摇头,若有所思。哲王看向她:你是不是有判断了?
      木子洋手托下巴:这病正好是从天上掉石头就是他们口中的神石之后发生的,听他们说病情是浑身溃烂,这样的情况,很有可能与这石头有关。
      哲王:你是说石头有问题?
      木子洋:对!很有可能,石头的成份多样,普通的石头成份主要是碳酸钙,二氧化硅,氢氧化钙和氧化钙等混合组成,这些是无害的,如果含有某种重金属如铅汞之类或是辐射物质,都有可能致病,当然,我们先得看看他们的病情,再查看石头。
      哲王并不明白她解释的话语,许多词他从未听过,但他听出来,致病原因可能就是这些从天而降的石头,那就应该从这些石头开始查:他们家应该都藏有这石头,可这与玄铁?
      木子洋:玄铁本就是陨石,这与他们说有天上掉下的石头不谋而合。
      哲王:陨石?
      木子洋:对,就是从别的星球上掉下来的石头。
      哲王偏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她怕越解释越乱,对着他甜甜一笑:也有可能是从别的地方吹过来的,毕竟这塞上风沙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的笑让他心跳漏了半拍,他不再追问,虽然她说的他不懂,但他自是信她。
      木子洋:走吧!哲王以为是翻过篱笆墙过去,没想到木子洋直接走到大门口,那锁门的只不过是用树皮搓成的绳子,木子洋解开绳子就进了。
      哲王:为何不走后面?
      木子洋:雪这么厚,那里有没有路都不确定,还是走大门安全。
      哲王想想也有道理,点点头:山蒙说白头叟住东边,往这边走。他走过木子洋身边,不经意抓住她的手,手很凉,他把她的手紧握手心。
      木子洋甩了几下没甩开:李汶哲,你现在越来越放肆了!你长大了知不知道?
      哲王:哪有?我只是个孩子。
      木子洋:。。。平时说你是小屁孩,你可不是这反应?
      哲王:没有!
      木子洋:下次再敢占我便宜,小心我揍扁你。
      哲王嬉皮笑脸:想怎么揍都行,只要不打脸。
      这脸皮倒是炼出来了,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厚,木子洋想,可这能怪谁呢?只能怪自己。也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以前不管是与战友一起,还是与师哥一起,勾肩搭背的事也不是没有,自己可从没用过心的,不知这次为何,感觉不太一样。
      ”嘘!“前面有人,他们闪身躲到一个角落里,哲王用披风裹住木子洋,木子洋习惯得很,根本就忘记拒绝。
      来的是两个人,一人焦急道:白天还好好的,怎么晚上就不行了呀?
      另外一人:年纪太大了,扛不过去了。
      两人去的方向,正是白头叟家的方向,待两人走过,木子洋方抬起头,对上哲儿在黑暗中依然闪亮的眸子:跟上去。
      羌村的房子很矮小,一家也就一间或两间那样的房屋,最多带一个小角屋,里面收拾干净的可以住老人,也可以做厨房或是柴房,房子最下层是石基,石基上面夯土墙,屋顶上盖麦草。
      这种房子并不隔音,远远就能听到家中有人在哭。
      那两人直接推门进去,屋里站着三四个人,围在床边,床上躺着的老人已经奄奄一息,那正是下午看到的白头叟。进去的是村里的兽医,叫山高,也不算专业兽医,只是自学的会给动物进行阉割,在这里只要你有一门技术,就觉得要比其他人厉害很多,所以即使人生病或垂危,村里人还是会死马当活马医的把这名兽医给请过来,虽然完全没什么用。留在村里的人都生了相同的病,只不过体弱的严重些,年轻力壮的病情轻微些。
      山高过来像查看牲畜一般查看了白头叟,见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样子,摇了摇头,村长山凌眼框发红,身子摇摇晃晃,有人扶住他,方没倒下来,屋里又开始新一轮啼哭。
      ”你们?“有人发现站在门口的木子洋和哲王,惊得说不出话来,瞪大眼睛指着他们。哲王低头进门,那门实在太低矮,哲王得低头才能进去,进去后方站直了,木子洋跟他后面也走进来,直接到床边。
      山凌:这不是送粮食的。。。
      哲王:是我们,不好意思,没经过允许就进来了!
      山凌:你们不要命了?这里不能随便进的,会传病。。。
      他们说话时,木子洋已经在床边查看白头叟的病情,这白头叟只不过须发皆白,实际年龄也就五十岁左右,身体机能还算不错,只不过中毒了,导致外表皮肉溃烂,木子洋站在他身边就测出来,他没病,只不过是砷中毒。
      中毒时间较久,毒素已达肌理,在向骨髓侵蚀。
      木子洋从医包里拿出一瓶解毒药水,摇匀。
      山凌厉声:您要做什么?欲上前阻止,被哲王拦住,其他人摄于哲王与木子洋自带的不怒自威,想拦不敢拦,都愣愣的站着。木子洋没理他,吩咐身边的大嫂:倒碗热水来。那位大嫂是村长夫人,愣了一会忙倒来一碗热水,木子洋接过来,温度合适,把药水倒进碗里摇匀。
      木子洋看了眼山凌:把人扶起来。大家虽然不懂木子洋要做什么,但看这模样也像是在救人,几个忙上前把白头叟扶了起来。木子洋手托白头叟的下巴,用拇指和食指捏开他的嘴巴,把一碗药水灌了下去,示意把人放平,她拿出银针,找穴位一根一根的扎了进去,给他排毒。身边惊大了嘴巴,想惊叫却不敢,忙用手握住嘴。
      本来只要除了砷毒即可,奈何他们中毒太久,所以需用银针导毒素于体表,方好彻底解毒。
      施针大约半个小时,昏迷的白头叟竟然悠悠醒了。
      众人喜极而泣。
      木子洋:醒了?
      白头叟:你是谁?
      木子洋一边继续捻动银针,一边回答:山渥求我们给你们送粮。。。
      ”山渥在哪?这次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一位年长的大嫂哭着激动问道,伸手去抓木子洋的手,被哲王挡住,木子洋回头看她:你是?
      山凌忙介绍:她是山渥姆妈,山渥可是出了什么事?
      哲王:请你站远点回话,小怕碰到针。山渥姆妈方知失礼,赶紧后退一步问:他在哪?
      哲王:他没事,忙完自然就回来了。
      山渥姆妈方放心,要跪下磕头感谢,被哲王阻住:不用,起来吧!
      木子洋接着说:山渥说您有一本书。。。
      白头叟眼一下睁大了:你。。。他中气不足,一句话没说完就咳住了,木子洋给他顺气。
      木子洋:您看您,刚给您捡回一条命,别急,慢慢说。
      白头叟无力的点点头,被木子洋推了几把,顺畅多了:你想做什么?我并无什么书。
      木子洋轻笑:你别怕,我没有别的意思,书呢!我看过。
      白头叟嗖的抬起身,身上银针扎的他哎哟一声。木子洋:您别动,给您治病呢!
      木子洋手没停,继续问:书我看过,只是看不懂,上面是羌文。
      白头叟使劲挤出声音:书呢?
      木子洋遗憾:丢了。
      白头叟一激动:丢了?针又扎得他生疼,龇牙咧嘴。
      木子洋叹了口气:您看您,别再动了。
      白头叟:怎么会丢了呢?我就那一本书。
      木子洋:书是丢了,您看,等你病好了,能不能跟我说说书上都写的啥?或者告诉我们如何制作玄铁。
      白头叟闭目不语,不管木子洋怎么问,他都睡着一般。
      一个时辰过去,木子洋方收了针。她把针一根一根擦干净收起来,缓缓道: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病症,得再施两次针方保安全。
      山凌试探的问:您是说您可以治好这个病?
      木子洋看他:不能保证。
      山凌哭道:要是能治好,咱这村就有救了!呜呜!
      木子洋看看身边一群期盼的眼神:你们都知道那本书?
      ”山凌!“一声怒喝,白头叟瞪大眼睛呵斥住山凌。
      木子洋:老人家,我刚救了你的命,你就这态度对你的救命恩人?
      白头叟一脸的不屑:你可以不救。
      木子洋:我知道,那本书记载着如何冶炼玄铁,那我倒想问问,你又是从哪里偷来的那本书呢?
      一个偷字让白头叟气的坐了起来,愣了神,一个时辰前还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竟然可以坐起来了。而且浑身上下竟然没了那种出不来气的难受劲,浑身也不再酸疼了。
      白头叟:我好了?
      几个人忙围了上来,惊喜:真的好了?都能坐起来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白头叟:没有。几个人又是喜又是叫的,完全没人搭理木子洋两人。
      木子洋不屑的看着他们,这老头,对于自己救活了他,并没有感谢的意思。哲王站到她身边,心疼的替她揉着手指,把手放手心里哈着气,给那个白头叟施针,整整捻了一个时辰的针,手冻的冰凉。
      终于,白头叟想起他俩:你们倒底是什么人?扮成王爷有何居心?书是不是在你们手上?
      木子洋拿起白头叟喝水的碗闻了闻,刚看过屋里其他地方,并无什么不妥,只有这水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仔细闻闻,果然有问题。闻言她并不抬头看他,而是看着哲儿:你说这羌族人也就那几个小孩还算可以,这人越老越不知礼仪,早知道这样,就不救他了。
      哲王点头:讲的是!
      白头叟冷硬得很:你们为书而来,怎么会不救我?
      木子洋:老头,别这么自信,放心,只要我们离开,你还会得病的。
      山凌:为何?难不成这病,是你搞的鬼?其他人闻言也围了上来,质疑木子洋让他们生了病。
      木子洋和哲王真是开眼界了,原来这世上真不是你救了它它就会感激你,并不是所有事都像自己想像的那样非黑即白。
      哲王不想木子洋在这受这群人委屈,牵过她的手,把人心疼的搂进怀里:走了!遂带着木子洋转身就走。
      白头叟急了:不能让他们走,不能让他们走,咳咳咳。。。
      山凌:爹,他们可是救了你。
      白头叟:他们走了,其他人怎么办?这群人方如梦初醒,是呀,他们走了,那村里其他生病的人怎么办?他们必须留下,几个人忙跳起来拦住他俩。
      ”你不能走。“两个妇女蛮横的扯住哲王的衣服,扯开嗓子大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木子洋真是活久见,她从哲王怀里站出来,敲开那几只抓着哲儿衣服的手:拜托,你们这叫什么?这叫诬陷,这叫恩将仇报!你们都病这么多年了,我今天才过来,关我什么事?我还救了这老头。我跟你们说,如果不想再生病,这个山雪水就不要再喝了,可以喝深井里的水,我看山蒙他们住的那地方就有一口井,不够再挖。
      活还没说完,哲王挽着她,消失在朦胧的夜色里。
      等村民到齐,白头叟方如梦初醒:快去地下坊,一定要拦住他们,他们可是能治好我们的人。
      其他村民问清原由,在山凌的带领下,冲向山蒙居住的地下坊。
      哲王喊醒于王,让护卫套上马车离开,于王莫名其秒,惺忪着眼出来,被哲王提上马车,山蒙几个也醒了,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跟着出来问:你们干嘛走啊?
      马车刚出门就被围了。
      村民全部出动,拦住了木子洋的马车。白头叟被人搀扶着过来,大家给他让开道,让他到前面主事。
      山蒙:爹,爷爷,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吃了豹子胆了,敢拦王爷的马车?
      白头叟可不是好糊弄的,他颤巍巍指挥众人:拦住他们,带到村堂去。
      山蒙:爷爷,他们可是来给我们送粮的,你们这是?
      白头叟:他们知道我们的病情,能治好我们的病,指不定我们的病与他们有关。
      山蒙:啊?这怎么可能?他们才来。
      山凌大喝:来人,动手。
      山蒙几人吓得忙拦到马车前面,他们可是亲眼所见木子洋和哲王徒手杀牦牛的,就村里这些老弱病残,哪里比得过牦牛,杀他们只需动动手指头。
      ”爹,这可是王爷!他怎么会害我们生病?他们是来救我们的。“山蒙几人拼命劝解,奈何村人最是怕他们离开,无人解救他们,又听信白头叟的话,认为病是他们造成的,所以死活不愿让开。
      于王此时方了解事情的原委,他站出来:大胆!竟敢拦本王的车,都不怕死吗?
      白头叟:我们本就是将死之人,何惧?你说你是王爷就是王爷?我还说我是皇上呢!快点束手就擒,让那个小姑娘替村民治病,否则,休想离开。
      木子洋:这老头以前是干什么的?匪气得可以啊!
      山蒙不好意思的回答:我爷爷年轻就是干土匪出身,村里谁没做过土匪?不抢活不下去。
      木子洋嗔笑:怪不得,我们这是进土匪窝了。
      山蒙:您真能治好他们的病?
      木子洋:你那活蹦乱跳的爷爷两个时辰前还快死了呢!我救活了他,他竟然想抓我?活见鬼了!
      山蒙:对不起啊!他们平时不这样的,这下肯定是急眼了。
      木子洋:来了就不给走,谁还敢来啊?山蒙,等会要是误伤了他们,你不会怪我们吧!
      山蒙欲哭无泪:要是山渥哥在就好了。
      木子洋:好什么?他就是负责对外打架的吧!
      于王:你俩还聊这么欢,现在怎么办?这一群老弱病残,打他们都下不去手。
      木子洋:山蒙,你带他们几个开路,我们先去土匪庙,等他们想清楚了再来找我们,他们不是病,是中毒了,他们喝的山泉水有毒,可以喝井水,至于毒源还没查,可能与神石有关,你收集一些神石带给我查验。
      山蒙:好!那可有解药?
      木子洋:解药需要药材和时间配制,你先让他们停止喝山泉水。
      山蒙:好!
      山蒙几人在前,四名护卫断后,马车缓缓前进,村民潮水般的涌来,冲,挤,追,抡,武器满天飞,什么锄头钉耙无不用之其极,好在摩托弥撒借的马车够结实,任村民叫喊声震天,拼命阻拦,车还在缓缓前行。
      “不能让他们走!坚决不能让他们走!”大家奋力嘶吼,疯了一般。
      山蒙等人全身挂彩,村民们打过来,自然山蒙他们不会还手打他们,实在逼得不行也只是掀翻村民,让他们离开。
      就在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远远的来了一群人马,正是打劫他们的那群山匪。这群人骑着马飞奔而来,马蹄风急,飞雪四溅。
      一时间人群四散躲避,敞开道路。马车趁着这个机会驶出,进到劫匪的包围圈中,劫匪围住木子洋的马车,马车出不来,村民进不去,这下村民可不干了,他们又急又怕,担心劫匪会把他们带走,又怕劫匪会杀了他们,白头叟带头让开了道路,带着村民齐齐跪下,口里高呼救命。
      “走!”土匪头一声大喝,谁还管这些村民,一行人压着马车,很快消失在茫茫原野上,呼呼的寒风传来他们撕心裂肺的哭喊。
      马车停在钟庙前,只听一声公鸭嗓音:下车吧!
      四个护卫护在马车前,正与山匪们虎视眈眈,于王下车来,吩咐:不得乱来!几人方收了剑。
      悬月当空,照得雪地格外的清亮,即使是夜里,一应物件,清晰可见。木子洋缓缓下车,抻抻衣服上的皱,抬头看了一眼四周,静泌极了,庙宇顶上白皑皑的,映着月色,洒下清晖,“清悬禅寺”四个鎏金大字清晰可见,颇有气势,门头上悬一面旗帜,迎风摆动,看不太真切,上面好像是一头黑牛的模样。
      “还是这地方好!说不定还有床睡!”木子洋信步走向山门,只见那位山匪大哥一堵墙一样站在山门前台阶上,边上是黑衣二哥和公鸭嗓,木子洋总觉得那黑衣在哪里见过,不过他不露面,认不出来。
      “三位大哥,没想这么快又见面了!”木子洋笑咪咪的,提起衣摆就上台阶。
      “相逢即是缘!”山匪大哥淡笑,那一张漆黑的脸,只有白眼和牙特别显眼。
      “什么味道?”木子洋鼻尖轻绕缕缕香味,不是檀香,是食物的浓香。
      “闻这味我就饿了!”于王和哲王看她在山匪堆里像自己家那样自然,对视一眼,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开了。
      “还是你鼻子灵,老子就烤了这么一块肉,这会怕是已经熟了。”公鸭嗓嘎嘎笑道:“都进吧!”
      没有客套,几人相跟着进了大殿,进门就是高高在上的菩萨金身,正慈祥的盯着进来的这群人,浑身穿着金黄的袈裟,四周是一圈小菩萨,拿各种武器,摆各种姿势。
      大殿后院被这些山匪霸占了,香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瞻仰完金身菩萨,木子洋跟着他们进了内院。内院明显不同于前院满满当当站满劫匪,内院大厅里,围着大火塘的竟然坐满了老弱病残,几名孩童正在争着抢肉吃。
      三匪首推门进去,里面的人对他们到也不亦为然,可看见他们三人后面的三个人,惊住了,几个孩子甚至忘记抢肉的事了。
      这么精致的公子小哥!
      “武玄,这三位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欠身问带头大哥。带头大哥看了他一眼,样子还很尊敬:“义父不用怕,你们现在吃的粮食,就是他们三送的。”
      这话一出,他们放松下来,那位带头大哥的义父站起来向几人施礼,其他人也跟着起来施礼,一点没有山匪的粗野和嚣张。
      武玄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身半旧黑麻衣,上面缀着一堆啰里啰嗦各色挂饰,除了面容凶悍外,倒也没有其他不妥,满脸的络腮胡子让他的脸看起来更冷俊些,眼神带刀,扫到谁脸上,有一种莫名的疼痛感,这一点,让木子洋想起摩托弥撒。他坐上大厅正堂大木椅上,椅上铺着厚厚的毡毯,忙有人给他送上一杯茶,左右各有三把,他看看木子洋三人示意:随便坐吧!
      木子洋看看于王和哲王,他们两人背着手倒是悠闲得很,好奇的看着那些人烤肉,听到武玄的话,方触及木子洋的目光,微微颔首,走向左方坐下,于王在首,哲王随后,木子洋最后。
      待他们坐定,戴黑面罩的黑衣人和公鸭嗓方在右侧坐下,侍从们送上来茶和吃食,放在坐椅边的茶几上。
      大火塘烤得屋内暖哄哄的,木子洋很喜欢这样的环境。
      公鸭嗓喝了口茶,方道:不知三位是何身份?怎么称呼?
      于王:在下李于,商贾人之子,这两位是我兄弟李哲和。。。明显他没想好给木子洋取个什么名,怎么介绍,一下卡了壳。木子洋忙接过来:在下李洋。
      那个排行老二的黑巾蒙面人眼神闪过一抹笑意,木子洋抬眼看过去,看到的依然是冷硬的眼神,不过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哲王和于王对视一眼。
      公鸭嗓点点头:那为何送粮到羌地?
      于王轻缓道:受朋友所托,对了,阁下怎么称呼?
      公鸭嗓:这位是我大哥武玄,也是青牛帮的大当家,这位是二哥不凡,我是恩降,我们青牛帮。。。
      公鸭嗓正讲的起劲,武玄咳嗽一声:三弟!
      于王拱手:原来是青牛帮三位当家,久闻大名。没想到贵帮照顾了这么多的百姓,看来传言不可尽信啊!
      武玄:什么传言,说来听听!
      于王拱手:不过一些民间的传言罢了,大当家还是不听为好。
      武玄点头:你们既是送粮到羌地,为何会被围困?
      其他人了看着他们,到是坐在火塘边的一些人听说羌地,也小心的支棱起耳朵,几个孩子吃肉也不敢发出声响。
      于王有些尴尬,他并不清楚具体原由,只不过是被哲王硬拖起来的,不过也不能不答,便不自然的笑笑:想来羌民也是有个性的,不随便接受嗟来之食吧!
      公鸭嗓嘎嘎笑起来:傻子也知道,在这缺衣少食的紧要关头,突然有人千里送吃送喝的,没有目的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既然你们来到我帮,也用不着隐瞒的了,说吧!
      他话刚说完,后面就上来两排匪兵,手握在刀把上,虎视眈眈的盯着三人。
      木子洋:送粮是真,他们不信而已,不过目的嘛,肯定有的,小小的,不大。
      还是第一次听人把自己带着的目的说的这么轻描淡写的,仿佛说的是别人一般,说到小小时还用手比划比划。
      武玄:什么目的?
      木子洋:学点技术!顺便替他们看看病。
      武玄:你是说他们的病可治?
      木子洋:可不可治我不敢打包票,毕竟你想治人家也不一定愿意给你治不是?不过,找到致病的根源,至少可以让羌地以后不再生病了。
      火塘边的几个老人冲了过来,紧张的哆哆嗦嗦:您说的可是真的?能不能再说一遍?
      木子洋奇怪的看着他们:你们为什么这么激动?
      武玄:他们也是羌地人,只不过是被赶出来的一支。
      木子洋:哦?
      为首的老人拱手:阁下有所不知,当年羌地多人突然生病,唯有我们这支好好的,我们这支,历来一年有半年在外谋些小营生,我父算得上一名巫师,会些小法术,所有人都认为是我们出手让他们病的,他们烧了我们的房子,打杀家人,我们就这样被赶出羌地,无家可归,才上山入了匪。。。老人老泪纵横,其他人也一片呜咽。
      木子洋:一年有半年在外?你们所有人么?
      老人:是的,羌地穷,我们在羌地并无多少土地,养活不了家人,只得拖家带口出门找口吃食。
      木子洋:哦!那你们中间有会打铁的没有?
      老人:阁下要打置什么?
      木子洋拍拍自己空无一物的身上:自然是打一把剑了,您会?
      老人摇头:我不会,有人会!老人指指火塘边一位须发皆白的人,那位是我叔父,年轻时是名铁匠,现在年事已高,多年没有打过了。
      武玄:想要剑买一把便是,为何费心费力的找人打?
      木子洋:因为我想要一把更好看的,普通的剑太丑了。
      几人同时掩口。
      木子洋准备去向火塘,被老人拉住:您真的可以找到致病的根源?
      木子洋点头,又有些无奈:本来是想去查探一番的,现在。。。她两手一摊,接着道:我跟你们一样,被赶出来了!
      老人:您肯定是发现了些什么是不是?
      木子洋:他真会打铁?
      木子洋扶着他来到火塘边,木子洋坐到白发老人边上,老人颤颤递给她一块烤好的肉,木子洋也不客气,说了声谢谢就接过来吃,还不忘招呼于王和哲王来吃。
      本来严肃的谈话因木子洋的离去变了样,于王跟哲王相跟着也坐到木子洋身边,也不管地上铺的是破旧的草垫,坐了下来。三位当家也绷不住,来到火塘边,立刻有人给他们安排好位置,替他们摆好烤肉。
      木子洋吃的满嘴流油,直赞好香。
      大家都好奇的看着三个衣着光鲜的人与他们一起大垛快颐,这些吃食,还是他们送的呢!
      木子洋:爷爷,您真的会打铁呀?
      白发老人笑,露出豁了的牙点头: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我呀,有十年没打铁了。
      十年?木子洋看向于王,于王正斯文的嚼着肉,咬肌轻动,哲王也是,一点点的咬,看着都是一种享受。哲王看她,眼里就是你想问什么?
      木子洋:羌地从什么时间开始发病的?
      于王抬眼,黑衣老人答道: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叔父是吧?病刚开始也只是发热头疼,严重的还会咳血,医师看不好,就找我父除巫,巫没除掉,他们,他们就杀死了我的父。
      老人眼底泛红。
      白发老人:他们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是我兄长的巫术让他们致病的,杀了兄长后就过来杀我,我当时还在铁匠铺,便只好逃了,再后来,就是大家都被赶了出来,再也没回去过。
      木子洋:那你知道白头叟收藏过一本书吗?羌文的?
      书?白发老人明显不知道书是什么?木子洋忙解释:就是在动物皮上写字,然后订在一起。
      黑衣老人:动物皮?
      白发老人明显一愣,他摇摇头:你说那是书?
      木子洋:不是书是什么?
      白衣老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木子洋:您知道那个对不对?那我也不瞒您,这位是当朝于王。于王点头:我是拓跋于,这是本王的玉令。
      于王从怀里掏出王爷玉令,晶莹剔透的一小块,精致极了,上面用吐蕃文写的金字,木子洋不认识。
      所有人战战兢兢的起身跪拜,于王让他们起来。
      于王:本王这此只是暗访,大家快起来。
      黑衣蒙面的二当家问:那两位也是王爷?
      木子洋:不,我们是王爷随从!
      黑衣蒙面:是吗?木子洋与他眼睛对视,那眼底嗜血的清冷方让她想起这人是谁。
      青衣教的手伸得还真是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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