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孤客》牧云人2750

21、第 21 章

　　第21章 送亲

　　天空城茶馆，莫名的热闹，“你们听说了吗？二王子萧量自请去镇守北漠了，那可是北疆最苦寒之地，与白毛子对峙，那可不是一般的残酷，北疆王竟然同意了，莫不是犯了什么事？”
　　“瞎猜什么呢？能犯什么事？二王子亲自接太子归国，这说明什么？说明兄弟情深。”
　　“太子归来，二王子肯定得让位了，没见太子不在时二王子多威风，看来二王子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太子不在，北疆王病重，不就是二王子力缆狂澜，处理朝政的么？”
　　“我看呀！这皇家的事，还是少管少谈，免得惹祸上身，只要咱老百姓饿不着，其他的，关我鸟事！”
　　小二跑进跑出，端茶倒水，不关心他们的闲聊。
　　“出发了！出发了！”有人激动极了，奔走相告，破鞋都跑掉一只，“哎！你回来，什么出发了？”“太子的迎亲队伍出发了，迎娶南朝三公主！”
　　“哈哈！好事呀！萧太子做了南朝的驸马，那南朝和北疆，就是亲家了，就是一家人了。”
　　人们脸上都乐呵呵的！
　　迎亲队伍由北疆的老王爷萧山带队，萧山是北疆王萧天最小的弟弟，自幼跟着北疆王东征西讨，中间的四个兄弟全部喋血沙场，老一辈里只留下萧天和萧山，所以对萧山特别器重。
　　萧炎亲自送到边城，拜别王叔，萧炎策马回朝，前面的山坡上，一匹红色的马上坐着一个人。
　　青云一身红衣，像夕阳下的一团焰火，萧炎第一次看到青云穿大红的衣服。
　　萧炎策马奔腾，向山坡奔去。
　　俩匹马嘶嘶打着响鼻，互相触碰着，“太子哥哥！”青云有些鼻泪音，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萧炎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哪里开始解释。
　　“云妹妹，我……”
　　俩匹马并排往回走，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上，就剩下一黑一红的俩匹马，一黑一红俩个人。
　　俩人默默走着，最着马背起伏。
　　“云妹妹，对不起！”此刻的萧炎，除了对不起还是对不起。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你问！”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不是太子，没有家国的责任，你会娶我么？”
　　“当然！”萧炎点头，回答的很干脆。
　　“有太子哥哥这句话，我就满足了。”青云脸上泛起红晕，“太子哥哥，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娶了南朝公主后，还愿意娶我么？我愿意做侧妃做婢女都可以，只要，我能陪在太子哥哥身边就好！”
　　“云儿！”萧炎哽咽了，停下马，看着青云，“怎么说你也是部落首领的女儿，怎么能做婢女？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那太子哥哥准备如何处置我？”青云的马匹也停住，俩人贴的很近，萧炎都闻到她身体的芳香。
　　青云的眼里只有萧炎。
　　“以后再说吧！我怕委屈了你。”萧炎错开眼睛，不敢承诺不确定的未来，特别这是自己从小就喜欢的人。
　　“只要跟你一起，不算委屈！”青云突然伸手环住萧炎的脖颈，萧炎吃惊，下意识的抱紧青云，青云乘势拉他下来，俩个人从马上滚落山坡，在草地上相拥翻滚，不知觉间，唇就吻在了一起。
　　南朝皇宫，旦帝对第一个来提亲的萧老王爷很满意，也不计较聘礼多少，很快就商定好迎亲的时间。
　　三公主华对北疆太子萧炎不算陌生，只是没说过话。
　　论长相论才貌，那都是一顶一的拔尖，她心内欢喜，只不过想到要离开母妃，离开南朝，心内不免惶恐。
　　皇后南宫屏，对自己要出嫁的亲生公主那是做足了排面，由太子亲自护送。
　　皇宫内外排满送亲的队伍，红毯从泰和殿一直铺到宫门口。
　　华公主一身红嫁衣，红盖头，在侍女的搀扶下，拜别太后，皇上，皇后，太子哥哥，转身跨过焰焰的火盆，听玉清观国师絮了一堆话，才慢慢走向宫门口。
　　后面是长长的送亲队伍。
　　走出宫门，再次回首，城墙上，一干人等都在向她挥手。
　　华公主又拜了三拜，这才上马车，马车四周围起了红绸，特别喜气，连马头都簪了花。太子李仁真，骑马陪在左右。
　　浩浩荡荡的队伍慢慢向北行进。
　　送到原城，部分人是不能再行进的，只有跟着公主的护卫侍女可以进北疆，以后也不能回来了。
　　原城门口，原城大小官员都跪地迎接，公主的嫁车缓缓驶入，后面跟着萧老王爷的马车。
　　驿站早布置好了。公主下车休息，这是在南朝的最后一个夜晚。
　　明天过了国界，萧炎太子会亲自迎接。华公主坐在床边，衣服都换了休闲的，抱着胳膊，内心突然紧张了起来，没有来由的。
　　过了今晚，自己的明天如何？华公主有些不敢想。
　　“睡吧！公主，不早了！”乳母帮她放下幔帐，“嬷嬷，我怕！”
　　华公主说。
　　“不怕，”嬷嬷说，“女人一生，就嫁人最幸福！”
　　“嗯！可我还是怕！”华公主有些哆嗦，想躲到嬷嬷怀里。嬷嬷把公主送进被窝里，帮她掖好被角，“奴婢就在这陪着，别怕！”
　　“嬷嬷，你说，北疆会是什么样子的？”华公主睁大圆溜溜的黑眼睛，好奇的问。
　　嬷嬷哪里会知道北疆，只不过听别人说起听了些皮毛罢了。
　　“我看萧太子那样尊贵的人，北疆肯定也特别尊贵吧！”嬷嬷答。
　　“公主好福气，能得萧太子这样的夫婿，肯定会善待公主的！”
　　善待？我们善待过他么？
　　此时的萧炎，正牵着青云的手，在草原上策马奔腾。
　　青云的笑声，在草原上空飘荡。
　　哲王府。
　　哲儿又赖在紫竹苑不肯回去，小西小卡司空见惯，也没人搭理他。
　　“萧炎大婚，都没给你送请帖，你去算怎么回事？”哲儿嘟着嘴，看着木子洋，木子洋正在做一款新茶，手里不停的搅动着，不时闻闻茶香。
　　“我去看看我的火锅店！”木子洋笑，这借口自己都觉得太牵强。
　　“才回来三个月还不到，又要走，反正我不管，你去哪我就去哪，休想再丢下我！”孩子倔脾气上来。
　　木子洋气笑了。
　　“给你点阳光就灿烂，你走了谁看家？”别忘了地下仓库里全是宝贝呢！
　　“我不要看家，我就要跟着你！”哲儿往木子洋身边挪了挪，就差贴着了。
　　“王爷去北疆，不怕被抓起来做人质啊？你这还自己送上门？”木子洋笑。
　　“我知道自己的份量，还达不到被人威胁的程度，你可别借口不带我，你不带我我偷着去！腿长我身上，我想去就去！”
　　小卡小西偷笑，木子洋看了她俩一眼，俩人方止住笑。
　　“好！你收拾收拾吧！”木子洋无奈低叹，孩子大了，哄不住了。
　　孩子高兴的一蹦三尺高。
　　想抱木子洋被她躲过，“别激动，悄悄的，别让人知道了。对了，小西，给他准备着装，我看…”木子洋捏捏他柔嫩粉白的小脸，“扮成官家小姐不错。哈哈！”
　　几个人笑成一团，哲儿也笑。
　　第二天一早，一辆低调的马车在哲王府后门不远处等候，俩位公子哥手拿折扇，翩翩走出，上了马车。后面，俩个护卫跟着驾车。
　　上了马车，哲儿还停不下来笑，怕被木子洋批，所以掩手偷笑。
　　“傻瓜！”木子洋敲了一记他的脑袋，“笑一晚上了，都笑傻了！”
　　“上次跟你一起还是从琼城归来，算算时间，你丢下我多久了？以后都不能够！”哲儿开始得寸进尺，但他会见好就收。
　　“从今天开始，每晚跟我学长虹剑法，别出门就被人打的鼻青脸肿，丢我的人！”木子洋其实最想教他的，是枪法！
　　“都听你的！”哲儿答的干脆。
　　出了城，他们立刻换成骑马，向北疾驰。
　　原城，公主送嫁队已经启程，李仁真带着南朝送嫁队返回，由北疆的迎亲队伍护送公主出嫁。
　　萧老王爷策马在前，后面是公主的马车，越往北越荒凉，过了国界，就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出了原城就开始进入茂密的丛林，白桦高高矗立，林深草密，四周静谧，迎亲队伍加强了警戒。
　　进入林间道路，除了吱吱呀呀的车辙声，只听到偶尔不知名鸟儿的嘶哑低鸣，在寂静的林间若有若无的飘荡，让人毛骨悚然！
　　华公主紧拽着嬷嬷的手，睁大眼睛，小心的捕捉那些瘆人的声音，发现它们充斥在身边的每一个角落里。
　　喋喋桀桀，一阵接一阵的阴笑声，又仿佛是什么鸟儿的嘶笑。
　　队伍瞬间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大家全部警戒，拉直了脊背。
　　嗖嗖嗖，密密麻麻的箭，从俩侧的丛林里射出来，数名护卫来不及喊就倒下了。
　　“保护公主！”大家迅速以公主的马车为中心围成一圈，拿起盾牌树立人墙挡箭雨。
　　冷风过后，丛林俩侧各飞出数十名黑衣蒙面刺客，全部手拿长刀长剑，在进间雾霭里若隐若现。
　　萧山长刀在手，骑马挺立中间，威风凛凛。
　　刺客们互相看了一眼，齐齐直杀过来。一时间，刀光剑影，飞沙走石，片刻间，迎亲队伍便血流成河。
　　华公主跟嬷嬷抱成一团，缩在马上一角，瑟瑟发抖。
　　人墙被破开，几名刺客飞向马车。
　　不断有剑刺入马车，华公主吓的滚落马车，盖头丢了，嫁衣脏污，华公主腿脚发软，嬷嬷拖着她跑。
　　萧山挑开几名刺向华公主的剑，护着华公主向树林逃跑。
　　从来没有经历这样惊险场面的华公主，鞋都跑丢一只，哭也哭不出来，喊也没力气，整个人像一团棉花，被嬷嬷拖着跑。
　　林间，一群蒙面人正在等候。
　　华公主狼狈的瘫坐在地上，惊恐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嬷嬷，张大嘴巴，嗓子却干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为首的一示意，一名刺客夹起华公主就走。等萧山拖着受伤的胳膊杀出重围，冲了过来，哪里还有华公主的身影？
　　嫁妆和公主都没了。
　　护卫们七零八落，死的残的，惨不忍睹，萧山怒火中烧，握刀的手在颤抖。
　　“给我找，挖地三尺，也要把公主给找出来！”长刀在石头上拖出火花。
　　夹着华公主的人飞奔在丛林间，一只灵鸟，一直跟在后面，忽远忽近。
　　七拐八拐，他们行进的方向竟然是原城，真可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木子洋笑。
　　原城郊外的丛林深处，一处庙宇耸立，如果不是最虔诚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它的存在。
　　木子洋四人追到庙宇，灵鸟的信息就断了。
　　“能在顷刻之间出动几十名高手刺客截杀，大手笔呀！”木子洋感慨。
　　“不追了吗？”哲儿问，手紧紧扶稳树枝，隐蔽好自己。
　　“别急，看来这里是他们的一个窝点，小心暴露自己，”木子洋把哲儿向里拉了拉，“就咱四个人，进去也没用。”
　　木子洋看了小西小卡一眼，她俩会意，放出灵鸟。
　　此时，等在原城的太子李仁真正着急的走来走去。
　　“太子殿下，有消息！”护卫抱着灵鸟进来。
　　“出发！”浩浩荡荡，李仁真带领整装待发的队伍和北疆的队伍同时从不同的方向向庙宇悄悄包围。
　　“围起来！”
　　庙内，华公主正被拖进大殿，殿前是高大的神像，正笑盈盈的看着狼狈不堪的公主，华公主现在倒是冷静下来，她坐地上，默默注视着一切。
　　大殿上坐着一人，戴着黑色面具，漆黑袈裟，正盯着华公主看。
　　“护法，为何不杀她？”身旁护卫问，护法抬眼阴森森的看他一眼，没说话。
　　“主公指示，是杀公主，破坏和亲，你这是违抗命令！”话音刚落，护法一抬手，护卫就毙命倒地，脖颈间咕咕冒血泡。
　　木子洋看了小西一眼，小西摇头，表示不知此人来历。
　　这时，有人来到黑面具人身边，告知一二，黑面具人笑道：“送死的来了！”
　　示意把华公主带下去，小西小卡追过去。
　　李仁真的马车前，一名护卫来报，“青衣教铁护法有请太子殿下！”
　　原来是青衣教金银铜铁四大护法之一的铁护法，李仁真内心一紧，下了马车，整整衣冠，跟着护卫走进来。
　　“太子殿下兵围我地，所谓何来？”都不寒暄几句，做做样子么？木子洋心道。
　　“铁护法明知故问么？”李仁真冷淡道，“不知舍妹何处得罪了护法，将她一个弱女子绑了来？”
　　“哈哈！”铁护法一阵大笑，笑的屋顶都瑟瑟发抖，纷纷沙漏。
　　“看来，太子殿下是有备而来咯！”
　　“本王舍妹和亲北疆，为的也是俩国的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铁护法为何要破坏这等好事呢？”
　　“呸！国家之过，让一个弱女子去承担责任，还美其名曰为了百姓？百姓要这样的懦弱君王做甚？”
　　铁护法一边说一边示意下面人出去，一会下面人回来，告诉他情况。
　　“太子殿下好大手笔啊！五千精兵围我？哈哈！来人，拿下！”
　　李仁真进来，没带护卫。
　　从屋顶飘下七八个黑衣人，直取太子面门，木子洋哲儿也是一身黑衣，窝在房顶大梁上，之所以没有被发现，是被当成自己人了。
　　李仁真闪身躲过，抽剑来挡，外面开始进攻，一时见，箭如雨般的射进来，木子洋飞身下来拽起李仁真，准备飞走，铁护法一个凌冽的掌力滚来，木子洋带着李仁真翻滚几圈险险避过。
　　铁护法的掌力接连扑来，木子洋把李仁真推向身后的哲儿，哲儿接住他，带他向外奔去。
　　铁护法一甩大黑袖，像展翅的雄鹰一样飞起，伸手去抓李仁真，被木子洋的长虹剑挡了去路，“咦！你是谁？敢阻本尊？”伸手抓向木子洋面门。
　　“你们打架都是抓脸么？抓破了赔不赔钱？”木子洋用剑格挡，边问，“这泼妇打架的功夫，你学的不赖啊！”
　　“你…”铁护法的手直接抓住长虹剑身，“长虹剑？你是？”
　　木子洋信手一翻，长虹剑在铁护法的铁腕上划出耀眼的火花。
　　铁护法闪身退后，厉声问：“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有长虹剑？”
　　“管得着么？”木子洋道，“还打不打？打架也这么不认真？”
　　铁护法见问不出，身型一转，一股强劲的力量向木子洋袭来，像千百只长龙侵袭，木子洋身体不自觉的飞起，连同长虹剑，被吸了过来，铁护法一把扣住木子洋握剑的手。
　　“这功夫！”木子洋心内大惊。
　　“姐姐！”哲儿推李仁真向门外，飞扑过来抢人，铁护法一把又吸过哲儿。
　　“乾坤吸铁掌？”李仁真惊呼，“你练成了？”
　　“乾坤吸铁掌是什么？像磁石一样？”木子洋问，她现在跟哲儿，一左一右，被铁护法揪着，挣脱不开。
　　铁护法在他俩身上一拍，俩人浑身顿时酥软无力，长虹剑和哲儿的玄铁剑都在铁护法手里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卷珠帘跟你什么关系？”铁护法眯着双眼，仔细研究俩支宝剑，又看向木子洋。
　　“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木子洋盘腿坐地上，对着外面戒备的李仁真及将士们没好气的说：“看什么看？还不快滚！”哲儿也学她盘腿而坐。
　　“你…”铁护法扯掉木子洋的面纱，“你是女人？”
　　“走！”铁护法拎起木子洋和哲儿，闪入门内，李仁真带兵来追，早不见了他们的身影。
　　护卫队清查庙宇内外，除了狼狈不堪的华公主，还有抢来的嫁妆，其他人都不见了。
　　李仁真护送华公主到国界，亲自交到萧炎手里。
　　是夜，草原上升起了袅袅吹烟，华公主，李仁真，萧炎三人坐草地上，侍女们在他们的身下准备了软垫。
　　篝火把三人的脸映的通红。
　　听李仁真说完，华公主大惊，“所以，木子公主和哲王叔是为了救我被抓？她们会不会？那些人打扮像和尚，特别凶狠！”
　　“她总是这样，不顾自己的安危……”萧炎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眼底发红。
　　“太子哥哥，早知如此凶险，就不该答应这和亲之事。”华公主哭道。
　　“和亲关系到俩国和平，哪里是你我愿不愿意能选择的？”萧炎喝口酒，淡淡的说。
　　“你们安心回去，完成和亲大礼，我会去找他们的，湛王叔已经派人去找了。”李仁真道，“皇妹，我们身为皇室儿女，哪有只为自己活的？此去北疆，记住你的使命，照顾好自己！”
　　“破坏和亲，能引起俩国争端，眼红想破坏的人太多，所以，你俩未完成大礼之前都不要掉以轻心。”李仁真皱着眉头。
　　“太子放心，我会照顾好华公主的！”萧炎说。
　　李仁真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