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陆远山

9、老祖宗的坏脾气

　　老祖宗的头被觋乐捧着，觉得时间差不多，端茶回来的巫雅看到后急忙退出了门，但因为两手端着茶盘，没办法关门，只好将茶盘先放在地上，再关上门。
　　老祖宗听到杯碟碰撞声，停止了动作，觋乐有些不舍得收回了舌头。
　　“老祖宗……”湿润的眼睛痴痴得看着老祖宗，手指绕着老祖宗有些短的头发。
　　“咳，雅在外面，让她来服侍我。”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这么不理智。

　　“老祖宗，您有什么吩咐？”巫雅一进来就看到觋乐颜色鲜艳的唇，她兴奋的想问觋乐详情，却因为老祖宗的吩咐只能暂时压制住，先去服侍老祖宗。
　　“服侍我漱口。”老祖宗冷漠的表情让巫雅冷静下来。
　　“是，您想用花椒水还是……”
　　“茶，浓些。”
　　“请您稍等。”
　　巫雅赶忙去隔壁把自己屋子里的茶壶拿过来，里面是凉了的浓茶。
　　一套茶具有四个杯子，有两个茶杯内侧都被血上了层釉，巫雅猜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手有些抖，摔碎了一个有血迹的杯子。
　　“没事，雅，我只是不喜欢嘴里有血味儿，慢慢来。”
　　“老祖宗……”巫雅快哭了出来。
　　“算了，你去冷静一下。”
　　巫雅掩面出去了。
　　老祖宗的右手从窗台爬过来，将茶水喂到嘴里，漱了漱又吐出来。
　　其实没有巫雅想的那么严重，毕竟觋氏是觋山的后人，血还算是干净的。她用舌扫了遍齿间，没有再分泌口水的感觉，虎牙也缩了回去。
　　老祖宗平时是不会直接接触人血的，最多的就是闻嗅血香，再有就是巫女给她喂的作为标记的那点血。巫女的血脉纯净，和一般人的血有很大区别，那里面有着巫丘最初的力量。
　　他们喝了普通人的血，是会上瘾的，觋山那疯疯癫癫的样子，大概就是因为对人血上瘾。
　　觋氏想要控制他，开始的时候只给他一个人的血，用来交换好处，后来觋山的胃口越来越大，他们逐渐控制不住，于是就干脆杀了他……巫氏将她囚禁在祖宅，不允许外人接近，也算是一种保护。
　　稍晚些时候，巫雅回来了，眼角还有带着红，她跪在老祖宗面前，刚开口，就又要哭了。
　　“老祖宗，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雅，不要将我喝了外人的血这件事告诉巫氏的人。”
　　“是。”巫雅擦掉眼泪，认真的记住老祖宗的吩咐。
　　“如果我真的成瘾了，就为我唱歌，把我的头装进盒子埋到槐树下，把我当成一个死人，不要再想起我。”
　　“老祖宗……”巫雅把头深深低下，几乎要埋进胸口。
　　“还有，帮我做一个咒。”
　　“？”巫雅抬头，一时间愣住了，话题跳跃的有些快。
　　“拿我的头发做。”
　　得让觋家的小孩知道招惹我的下场。

　　巫雅小心的给老祖宗梳头，试图寻找自然脱落的头发，最后实在梳不下来，才在不显眼的位置剪了一点。
　　正准备做咒，老祖宗又吩咐。
　　“我的其他部分送过来了吗？”
　　“是，不过有些部分遗失了……”
　　“我已经吃饱了，明天再看遗失了哪些。把已经到了的部分送到觋乐那去，让她明天来找我。”
　　“是。”

　　已经能凝结实体的觋鸣捧着大一些的盒子，巫雅捧着小的，将老祖宗的身体送到觋乐那去，巫雅做的咒就安在老祖宗身上。
　　这个咒在老祖宗的指导（凝视）下，达到了巫雅这辈子下咒的巅峰水平，中了基本上就逃不掉被奴役一辈子的程度了。
　　即使知道觋乐做了这么过分的事，巫雅还是忍不住为她默哀三秒。
　　“觋鸣哥哥。”
　　“怎么了，雅？”
　　“要是以后我生你气了，你一定别吸我给你点的烟。”
　　“即使你在烟里加了料也是我活该，我让你生气却没立刻哄好你，还让你带着气给我点烟。”
　　“你不怪我，那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