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陆远山

2、老祖宗咬人了

　　“所以，觋家的小孩，你想要什么呢？”
　　“……老祖宗看出来了。”觋乐勉强的笑了笑，她的本意并不是讨好老祖宗求她帮忙，但现在只好顺着老祖宗的话说。
　　“此事说来话长，前一阵子我弟弟的去世不是因为疾病，而是诅咒……他生前很痛苦，身上的皮肉一块块脱落……他死后，诅咒就转移到了我身上。”
　　觋乐撩起宽大的袖子，苍白纤细的手臂上布满了红色的纹路，像是烧裂的瓷器。
　　“你算是问对了人，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诅咒。你把手臂凑近给我看看。”
　　觋乐跪坐在地上，卷起袖子，将小臂举到老祖宗面前。
　　巫丘嗅了嗅，鼻尖在光滑的皮肤上蹭了一下。血液中有熟悉的味道。
　　“觋山的味道。”
　　“身为觋家人，我体内是应有先祖的血脉。”
　　觋家的先祖和面前的老祖宗认识？
　　“不是觋山的血味，是觋山的味道……”
　　觋山就附在眼前的人身上。
　　他在诅咒，他想复仇。
　　是觋氏的人偷走了你的身体吗？
　　巫丘在心里问，没有得到回答。
　　觋乐一头雾水，错不及防的被巫丘咬了一口。
　　“嘶……老祖宗您这是做什么？”
　　觋乐抽回了手臂，老祖宗这一口咬破了皮，口子小，血过了一阵子才缓缓流出。
　　“你们这些人，真是贪得无厌啊。”
　　巫丘舔舔唇，嘲讽的对着觋乐假笑。
　　也许是物伤其类，她无法控制的对着觋家的小孩生起气来。
　　“不知哪里冒犯了老祖宗，我先向您道歉。”
　　“不如你先去问问你本家的老祖宗，你做错了什么。”
　　这件事她不会管，既然他们偷走了觋山的身体，就要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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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觋乐端着闭目养神的老祖宗去了新人房中，巫雅打开门，房里正在燃香。
　　巫雅第一时间接过老祖宗。
　　“淡了点。”
　　老祖宗睁开眼，没再看觋乐，而是看向婚房里升起烟的香炉。
　　“知道老祖宗喜欢浓烈的香，我已经搓好了香丸，这炉淡的是给觋鸣哥哥的。”
　　觋鸣那小子正全然以鬼的样子飘在香炉上，大口吸着袅袅向上的烟，没有分给旁人的目光。
　　觋乐离开了，巫丘从逐渐闭合的门缝中能看到她背影，孤独，无助，面对死亡的恐惧，但这和巫丘无关。
　　待到香慢慢燃尽了，觋鸣逐渐恢复了理智。
　　“老祖宗。”他颔首行了一礼。
　　“嗯。”老祖宗淡淡的应了声。
　　“我那炉明天再燃，觋乐已经服侍我用过餐了。”
　　“那明天我去找觋乐姐姐说声谢……”
　　“你喝补血的药了吗？”老祖宗打断她。
　　“还没，我先服侍老祖宗吧。”
　　“喏，先把药给雅热着。”老祖宗努嘴，示意觋鸣去热药。
　　香丸都是巫雅用血就着香料搓的，两丸要废不少血呢，以往服侍自己的小姑娘都是一次只搓一丸的。
　　巫雅帮老祖宗梳了头发，老祖宗的头发被剪过一次，现在有些短，很好整理。
　　唱过歌，念过咒，将老祖宗重新放回檀木的匣子里。
　　“老祖宗晚安。”
　　匣子合上，贴了张静心的符咒。
　　“呼，没想到老祖宗会在我这一代苏醒，幸好我的基本功还算扎实，不然连哄老祖宗睡觉都完不成。”
　　在一旁听着的觋鸣也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觉，明明变成鬼之后是不会困的。
　　“你唱的很好听。”
　　“书上说老祖宗总是会做噩梦，只有听了歌，才能安眠。”
　　被夸奖了，巫雅有些害羞，她将木匣放到桌子上，回头看向觋鸣的眼睛亮晶晶的。
　　觋鸣端了药给她，却在她接过之前放在了茶盘上。
　　“我感觉不到温度，你试着来。”他怕烫到她。
　　“正好呢。”
　　喝完药，阴气慢慢从骨子里散出来，舒服的叹了口气。
　　“那就好，你早些休息吧，明天我和姐姐去处理家中的事物，你自己玩好吗？”像活着的时候一样摸摸她细软的发丝。
　　“觋鸣哥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啦。”
　　“是，小雅已经是我的新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