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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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盛时从不低估池南的魅力。
大学时期，池南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大一入学，就有人偷拍照片放在学校交流论坛上，眉眼漂亮，气质矜贵，笑起来眼瞳仿佛都在闪光的人，毫无悬念地成为了校草。每次下课都有人堵在艺术系教学楼，只渴求能看他一眼。
他们说他温柔得像天使，高贵地像王子，他俨然成为了全校人的梦中情人。很多视线都凝在池南的身上，不论是学生会长、体育系学长还是生物系那个素来沉浸实验无法自拔的高冷学霸，都对他表示过好感。
池南总是不擅长拒绝。
贺盛时像变态一样，窥视池南的交往生活。
池南很温柔，男友的亲吻他从不会拒绝，往往会被吻得眼角含泪。池南很可爱，会在电影院看见血腥镜头时害怕地缩进男友的怀里。池南像只小猫，矜贵又懒洋洋，埋怨嗔怪的眼神是令人无法招架的撒娇。
每一任男友身边的池南都是那样美好，令人着迷，可每一任都只能维持几个月。
不是没有接受不了分手的前任，但他们还没找上门，就被贺盛时处理掉。有些麻烦的，如学生会主席严家继承人，贺盛时直接举报给严家家主。
他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任何问题，维持不好体面、给池南带去麻烦的人都没必要存在。
他就这样一直观望着，隐秘地偷窥着，直到被当事人发现。
“你的手机里面有很多我的照片呢，如果被发现应该会很麻烦吧。我现在的心情还可以，允许你立刻删掉，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池南笑着，眼里却无一丝笑意。但贺盛时却为这样的冷漠而心动，他认为没人比他更了解池南。在那些温柔的假面以外，他能看到池南的冷酷，其余人通通都不了解，所以才会被抛弃。
他看着与他对峙后转身开始抽烟的池南。灰白色的烟雾里，池南站在教学楼窗台边俯视下方人群，漠然的眼里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他突然有想要亲吻对方的冲动，他想让那双眼睛里出现自己的身影。
或许是他炽热的眼神太过明显，池南转过头对他露出温柔的笑容，“怎么？难道你想做我的男朋友吗？虽然我还没有分手，你只能做第三者，但对贺同学来说，做小三应该也很快乐吧。”
是的，很快乐。
池南可能是厌倦了，又或许是保持温柔让他失去了兴趣，于是在贺盛时答应后，他仅仅惊讶了一下。池南一如既往地没有拒绝，像是将贺盛时作为闲暇时期的调剂品。不管是什么原因，贺盛时都感激这个机会。白日里池南是别人的男朋友，夜晚他将人拉到银厦大楼顶层缠绵。
或许因为一开始的相遇就印证着命令与服从，池南面对他时脱开了温柔的假面，他冷酷又任性。又因为贺盛时的完全服从，池南心中压制住的恶意和残忍浮出水面，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愈加扭曲。
贺盛时着迷于池南表现出的全部，这让他感觉到无与伦比的满足，他想占有，不仅想占有池南的温柔，也想占有他的冷酷、他的疯狂、他的一切。
大学四年，他已经不在乎池南的前任、现任亦或是下任，那些都是过客，都是永远接触不到核心的废物。当然他会嫉妒，会热衷于在深夜覆盖池南身上的一切印记，但他也没想过让池南改变什么。
可一夜餍足后，池南却告诉他，毕业后他会离开这座城市。贺盛时想和他一起离开，但池南却拒绝了他。
“我有新男朋友了。”
“如果你介意，我会很小心，不会让他发现我们之间的关系，”这几年因为池南越发懒得遮掩，他也确实做得更过分，总忍不住在池南身上留下新印记，让池南的现任发疯，“让我陪着你好吗？”
“不行哦。”
“为什么？”
池南拍拍他的脸，露出温柔的笑意，他的动作令他无比心动，说出的话语却令他如坠冰窟。“乖小狗，因为我的新男友是池景然啊。”
谈到自己的哥哥，池南笑了一声，“我们可能会结婚吧。”
会……结婚？
贺盛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无数过去的画面涌入他的脑海。池南接受别人的告白，转头对池景然抱怨自己不懂拒绝，池景然温柔笑着轻抚池南的额头。池南谈恋爱迟到，池景然帮他遮掩，贴心地帮他戴围巾挡住脖颈红痕。甚至在他发现池南与贺盛时偷情时，也毫无指责。
有时两人情.欲却浓，准备的东西却用完了，贺盛时还听见池南打电话给池景然，让他帮忙送上楼。
那次在门口，贺盛时与池景然目光交接，池景然对他身上的血迹伤痕视而不见，只静静地看着他，像是警告，“不要伤到他。”
念在心上人家属的身份，贺盛时难得敷衍嗯了一声，随后飞快关上门。
他从没想过池南会跟池景然在一起。
真是个虚伪、道貌岸然、心思龌龊的贱人！
“盯着我做什么？”池南手执刀叉，将一块鲜嫩多汁的牛排送入口中，咀嚼吞咽后又抿了一口红酒。
对面的贺盛时已经盯他看了很久。
钢琴伴奏似乎引起了对方的回忆，沉浸在回忆里的贺盛时没注意到自己愈发专注炙热的眼神。
像是要将池南生吞活剥一样。
“小心点，”池南笑了笑，“我比较喜欢你的眼睛，暂时还不想破坏。”
池南是个挑剔的人，贺盛时深知这一点，他的每一任男友颜值都很高，不然池南也看不上。
贺盛时庆幸自己还算有一副好皮囊，他覆上池南的手背，声音暧昧，“能得到你的喜欢，是我的荣幸，如果你想要，我亲手将它们送给你，不需累着你。”
“不用了，我不喜欢死物。”
被毫不留情地拒绝，贺盛时也不在意。饭后，他拥着池南进入舞池，在耀眼的灯光下紧紧盯着对方。殷红的嘴唇被红酒浸湿，显得水润而富有光泽，睫毛如蝶翼轻振，露出一双漆黑幽邃的眼眸，闪亮处如晨星，幽暗处又如深海。
他的心脏随着那双眼里浮现的笑意而跳动，滚烫地仿佛即将喷发的岩浆。
砰的一声。
舞池的灯光骤然熄灭，周围陷入一片黑暗，有人尖叫和争吵。
贺盛时想起无数个深夜，也是如此黑暗，在池南睡着后他将人抱住，与对方十指相扣。他买了戒指藏在床底，幻想着某一天他单膝下跪，池南会笑着答应他。黑夜的寂静总会滋生绮念与渴望，池南的呼吸轻浅，他们就像任何一对正常的情侣交颈温存。
但事实上他们从没做过情侣。
贺盛时瞬间抓紧了手，却像是流沙似的什么也没留住。三秒后，灯光恢复，只余贺盛时面色阴沉地站在舞池里。
池南的声音还清晰留在耳边。
“你看到我的短信了，对吗？”
“不要跟上来，乖。”
乖？
贺盛时的脸上阴晴不定。他不会再乖了，两年前他乖乖守在原地，任由阴暗和暴躁在心底发酵，只要池南幸福就好。他忍受了剮心的痛苦，可结果呢？池南过得并不好，正相反，他过得糟透了！
他不止一次悔恨他竟信任池景然会照顾好池南，就算那是池南从小相伴的哥哥，他也不该轻易让出去。
天知道他听见池南轻描淡写一句“先前都在精神病院”时，有多想杀人，多想将池景然剥皮抽骨。
他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池南坐在车里，低调漆黑的车身急速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他偏着头欣赏车外的景色，并不在意前方的司机和副驾驶的黑衣保镖用紧张的眼神盯着自己，似乎生怕他跳车逃跑。
他可没这种想法。嘴里嚼着橙子味的口香糖，池南翘了翘唇角，他其实有一点开心呢。
他期待见到男朋友。
就像漂泊在无垠海面上的船急于寻找停泊的港口。
近日的贪欢让他没再惊悸，重回的安眠更让他回忆起过往。记忆不多，断断续续，但拼凑在一起仍是让他有些意识到，他人生中的每一步，好像都有男朋友的参与。
他太好奇了。如果是男朋友，一定能帮他找到他缺失的记忆，回忆起他究竟是谁吧。
可还没奔驰到目的地，一阵剧烈的碰撞带着车身摇晃起来，池南的身体前倾又很快被安全带束缚住。轰隆声遮掩了枪声，前方的司机和保镖歪头失去了生息。
经历这仿佛濒死事件的池南心情平静，他半点不害怕，在车稳定下来后就推开车门跳了出去。傍晚的冷风吹乱了半长的黑发，他的鞋在跳跃时丢了一只，便索性将另一只也脱掉，赤着脚走在高架公路上。
他时而冷静，时而恍惚。
他垂下头，站在公路边沿，看着下方的江面。好高啊，他屏息坐上了高架栏杆，笑着伸开手臂一跃而下，耀眼的红花在他眼前绽开。
“池南！”
手臂上的力度重到令他感到了疼痛，池南恍惚着停下脚步。
原来他并没有坐上高架栏杆，只是注视着江面而已。
“好奇怪，”池南喃喃自语，“我不想这样的啊，我只是想回家。”
他抓住了别人的手，突然笑了起来，眼里带着期待，“你能带我回家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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