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雅关系》舜尧

16、我们不搞GL

　　直到凌晨肖璇才能数着绵羊浅眠，7点不到就从梦中醒来。梦里自己站在人群中心不辨方向，挣扎着坐靠在床边喝口水，她掀开被子下床往楼下走去。沈妈已经开始打扫房间，见到她难得周末早起不免惊怪。
　　随意扒了几口饭换身衣服在小区里四处溜达，碰到出来遛狗的几个邻居，名叫小黑的萨摩耶已经对肖璇很熟了，一看到她就热情地扑上来乱添，肖璇轻笑着抱住小黑的脑袋使劲蹭了几下。
　　“这么早就起来了？”柯岩拎着一袋子早点朝璇子走去，肖璇放开小黑站直，脸上惺忪倦意已经被小黑蹭掉了，看来是该养只宠物陪陪自己。
　　“睡不着就下来了。”肖璇拿过他手里的早点就近找了张长椅坐下，“杨记生煎？”她顿时双目放光，转头看向柯岩，四只眼睛亮晶晶。“特地绕过去买来的？”
　　“昨晚喝那么多酒今早肯定头晕，买你爱吃的胃口才能开嘛。”柯岩掰开一次性筷子夹起一只凑到璇子嘴边，“张嘴。”
　　肖璇鼓着腮帮嚼了几下，混着生煎里的一点油水汤汁咽下去。眼眶里不知为何就有点泪水充盈，鼻子一酸就猛地抱住柯岩，脑袋使劲往他怀里钻。柯岩起初被她的动作弄懵了，随即伸过手臂把她圈拢起来，满脸是爱的样子。
　　他们恋爱两年半，认识了三年，毕业前夕还是跟吴小希出去吃饭时闵律带过来的。跟闵律同公司，还是他的前辈，后来不在一个部门了仍然是好兄弟。第一顿饭时柯岩就看中了眼前清秀又带点淘气的肖璇，闵律和吴小希饭后就来劲了，自作主张把柯岩的电话悄悄存到肖璇手机里，又把她的号码存到柯岩手机里。
　　柯岩后来无意中翻到号码，借着临近的七夕节给肖璇发了祝福短信，竟然没有回复。第二次吃饭碰面，柯岩假装无意提到这事，想不到对方给的回答是陌生人的短信不会理睬，他才知道第一次见面她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上，连名字都没去记住。柯岩微微笑着又把自己介绍了一遍，连他自己都觉得嘴角边的酒窝都快笑成花了。“柯岩，木可柯，岩石的岩。”
　　肖璇撑着一边的下巴缓缓道：“难道你爸爸叫柯学？你弟弟叫柯技？”吴小希刚到嘴里的橙汁差点喷出来。
　　“家父的确叫柯学，不过我是独子。”柯岩尽量装得老成，想方设法笑得含蓄一些，眼眉却把他曝露无疑，两道漂亮的长眉微微上扬，连深陷的眼窝眼角处都带了笑肌提起的一点纹路。
　　肖璇自柏央后对好看的男人有点阴影，吴小希不是不知道，但是作为闺密好友，总希望她快点恋爱，找个配得上的人才是王道。闵律就介绍了柯岩，稍微年长几岁，但人品很好智商很高，大学前得过英特尔国际科学与工程大奖赛的三等奖，虽然比不上那些恐怖的一等奖特等奖得主，但也很是不错了。大学毕业时比同届的人年轻2岁，于是考了研，柯岩最终没选择出国也没继续求学，一心早些工作。闵律去公司实习时柯岩已经是部门副经理了。
　　柯岩也看得出来肖璇明显的保持距离，他并不强求，直至半年后两人才慢慢热络起来。吴小希那时也任务完成在家待产了。
　　肖璇是寝室四人中最后恋爱的，其他三人把她催得跟索命一样，对于柏央她一心愧疚，于是对待恋爱也很谨慎，吴小希却认为这段不明不白的暧昧已经是她的包袱，何必呢？吴小希一直比肖璇看得开，期间为她明里暗里千方百计撮合了好几次，均告失败。遇到柯岩后一干红娘才略微放心，柯岩不会疯狂追求又善解人意，懂得给予对方空间，做事周到，相处时像贴在一大团棉花上一样舒服。
　　他俩的事就那么水到渠成了。
　　相处两年半下来吴小希时常能看到柯岩跑前跑后照顾肖璇，有时候甜蜜得还跟刚恋爱一样，眼看着闵律慢慢转变成标准的社会男，心中不免感慨。

　　“好啦，快点吃，不然凉了。”柯岩拍拍肖璇的脑袋。她揉揉眼睛恢复原位，筷子一拿到手就可劲吃起来。小黑跟着主人转了半圈原路返回，闻到肉香马上撒腿跑过来，肖璇夹起最后一个生煎往它鼻子前一绕，又塞进嘴里。小黑原本兴奋得瞎蹦跶的腿马上消停了，眼睛直愣愣盯着肖璇鼓起来的脸颊。主人拉过小黑朝璇子告别，小黑动不动还回头张望。
　　肖璇扣好一次性盒子站起来扔到附近的垃圾桶里，心情似乎好了很多。柯岩站起身子朝璇子伸出手臂顺势揽过她的肩膀：“什么时候去吴小希那？”
　　“我回去拿个包就去。”
　　回到家中，沈妈一见到柯岩就笑开花了，说了无数遍的“小伙子真俊”又念叨几遍。肖璇无奈地抓过包，对沈妈开玩笑道：“我把柯岩绑好了送到你家得了。”
　　沈妈竟然羞赧起来：“使不得使不得，我要是再年轻个30岁就考虑考虑~”
　　肖璇憋住笑：“那我先借柯岩开个车去。”
　　离开家门口她才轻笑出来：“你真是大小通吃呐。”柯岩揽过他，搭在她肩上的左手轻轻按着她的脸颊朝自己的方向推，微微弯腰低头准备香一个，肖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嘴，含笑道：“刚吃完生煎。”
　　柯岩见没得逞捏住她的鼻子：“叫你调皮。”肖璇憋了一会儿没气了，急忙放开手大口吸气。
　　呈S型走下楼梯他俩才正常走路，蹦上柯岩的马6直奔吴小希家去。
　　已为人母的吴小希依旧保持着周末睡懒觉的习惯，出来开门的是闵律，系着围裙一副煮夫的样子。他们的儿子闵轩还在地毯上爬，周身全部堆着绒毛玩具。
　　肖璇一进去就往吴小希的床上扑，床剧烈的下陷一下，发出声响，吴小希哼哼两声嘟囔“老公别闹”就一脚架上肖璇下半身，闭着眼睛身子一转亲了上来，肖璇急忙把脸往枕头里面埋，还是被袭击到脸颊。手忙脚乱的退缩着滑落到床下，抬头就看到闻声而来的闵律和柯岩睁大眼睛微张着嘴巴看。
　　“……”肖璇扁扁嘴，“闵律，怎么你们夫妻一早就那么淫-乱……”
　　闵律扯扯围裙：“诶，只是亲一个而已，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说罢看向柯岩，不怀好意道，“还是说，你们太纯情，所以戴着有色眼镜看我们夫妻？”
　　柯岩噗嗤笑出来，走过去扶起地上的肖璇。“你看，连闵律都这么说，你还不让我亲。”
　　“啊啊~~~”肖璇双手握成拳头朝他胸口捶打几下，“干嘛说出来。”
　　另一边闵律已经扑到床上当着他俩的面把吴小希深情一吻弄醒了，吴小希总算睁开眼，半梦半醒间咕哝道：“小轩呢？”
　　“在地上爬呢，快起来，肖璇和柯岩来了。”闵律向两人使了个颜色，“让她再懒会儿，你们先出去帮我看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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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岩一向很有爱心，深深弯腰驾着闵轩的咯吱窝高高举过头顶，闵轩才刚拿起一只灰太狼就突然被人抬起来，看看地上的灰太狼，再看看柯岩，眨巴眨巴眼睛就放声嚎哭。
　　肖璇急忙把闵轩接过抱在怀里，轻柔地抚摸他的脑袋。闵轩很快就收了眼泪，婴儿真是奇怪，苦笑都收放自如。
　　“……”
　　随后柯岩颤抖着一把夺过闵轩，不客气的把他扔回灰太狼身边。刚才那只肉手就那么肆无忌惮的伸进肖璇的领口里，整张脸都埋在她胸间，还把肖璇的领口使劲往下拉，专心致志地想一“探”究竟。
　　“这么小就这么色。”柯岩哭笑不得。不大不小的声音却被刚出卧室的吴小希听见了。
　　“说我儿子什么呢？”
　　肖璇指指自己领口：“你儿子对我毛手毛脚。”
　　吴小希显然很不屑：“就你那B罩，我儿子才不稀罕。对不对呀，小轩？”她欢快地跳跃几步把闵轩抱起来。闵轩很配合的发出声。
　　“我不跟乳牛一般见识。”肖璇跨前一步突然就对吴小希的胸口死命一抓，吴小希急忙转身，然后把儿子扔给柯岩，转而摩拳擦掌伸出两爪朝璇子攻来。两个女人尖叫着在客厅里窜来窜去。
　　第一次见到这阵仗的闵律非常惊恐，后来就习惯了，再一次惊恐是结婚后吴小希邀老同学来新家聚一聚，结果半途又开始了，两个女人也就罢了，最后4个女人不要命的抓来抓去，让刘一臣和柯岩从此对女人有了新的理解，甚至刘一臣从来不知道自己知书达理的女朋友还有这样的一面，至于当时还没跟肖璇恋爱的柯岩更是深深明白了3年一代沟的意思，不过他喜欢，有动有静才好。
　　活动半天吴小希和肖璇才大喘着气安安分分坐到餐厅，吴小希一边吃早饭一边跟肖璇讨论去新加坡买什么护肤品和化妆品，闲着没事干的柯岩负责记录，整整写了一张纸。肖璇接过来一看竟然还有好多错别字：“这么有名的牌子你都不知道？”
　　“我又关心这些。”
　　“算啦，柯岩不知道才好嘛，要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才说明他经验丰富。”吴小希对柯岩是一千一万个满意，什么话都很偏向他。肖璇点点头，心里有些犹豫要不要再跟她说碰见柏央的事情。
　　“带这么多会不会被安检扣掉？”柯岩问，上次飞国外，连他的男士洗面乳都惨遭没收。
　　“没关系，我让我朋友帮忙带回国内。”闵律道。
　　饭毕两个男人负责收拾，吴小希抱起儿子跟肖璇钻进卧室，其实婴儿就跟宠物似的，可以逗，一旦熟了就会粘着你不放，肖璇就特别受到优待，尤其喜欢捏小轩的手，软乎乎的感觉特别舒服，跟握着男人完全不一样。真是难以想象将来小轩也会变成硬梆梆的大男人。
　　“我想养只狗诶。”肖璇捏得兴起突然说道。
　　“不要抓着我的儿子说你想养狗……”
　　肖璇放开小轩，把灰太狼抛到床中间去，小轩的目光被灰太狼深深吸引，自顾自地爬过去。最近他特别喜欢灰太狼。
　　“你家的红太郎怎么那么新，灰太狼的填充棉都快飞出来了。小轩该不会长大以后走上不归路吧？”
　　“不要诅咒啊！小轩很正常！”
　　肖璇环视卧室一圈，最后随手抓起吴小希摆在床头的粉色盒装物仔细端详：“怎么又换了？”
　　两个女人完全没意识到这是多么的不正常，吴小希努努嘴：“最近挺喜欢吃草莓的，所以买了。”
　　“你们要不要出来……”
　　柯岩是被拖地的闵律支过来叫她俩出去吃水果的，不曾想一开门又看到令人窘迫的画面，肖璇手里拿着一盒香烟盒子大小的粉色包装的什么仔细看，而吴小希那句“最近挺喜欢吃草莓，所以买了”正巧听到。
　　“吃水果……”他当然能意识到是什么话题，片刻间房里蒸腾出一股热气。
　　肖璇佯装淡定：“给我们拿进来吧。”
　　柯岩老老实实端了一盘进来，放下就走。吴小希朝肖璇奸笑道：“都年纪一大把了还装纯洁……”
　　“谁让你东西乱摆！”肖璇脸红了，估计又在柯岩心中打破了新纪录。
　　吵闹间闵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抓起了盒子，拿起来嗅一嗅马上就用十根短指努力扯开盒子，待肖璇发现盒子转移到他手上的时候，小轩已经拿起一包放在嘴里咬了。
　　肖璇立马扯掉小轩嘴里的东西，幸好他还没长牙，不然看他抿嘴的样子似乎还不想放开！“你儿子真色！”
　　吴小希把盒子放进抽屉，转头迎上肖璇亮晶晶的眼睛。“再小也是男人嘛。”
　　肖璇轻叹一口气，顿时莫名的有些萎靡：“我见到柏央了……”
　　“……”吴小希被她突然掉转的话题弄懵，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柏央是谁，等她醒转过来时嘴已经张得很大，还能看见嘴里刚嚼碎的哈密瓜。“哪里见到的？！”
　　“昨晚我们年终聚餐，开始之前面向全公司介绍了新来的总经理，我一看就呆了。”肖璇垂下眼睛继续道，“而且他能看见。”
　　“呀~~我说你们还能再见着吧！！他有没有认出你来？”吴小希兴奋了，作为已经结婚生子的少妇，这样的八卦情感类故事把她整颗心都挑动起来。
　　“没有，我就一小员工，哪有机会被他看见。再说了，他没见过我，怎么会认得出来。”
　　吴小希急忙补充：“声音！瞎子最会辩音的。”
　　“不要跟他说话不就得了，而且隔了那么久不一定能听出来。还有啊，世界上声音像的人还是挺多的。”
　　“那你看到他还有没有什么想法？”吴小希吞咽一下，“比如像你大学里那种……”
　　“没想法，还有点怕叻！”
　　吴小希拍拍胸口：“呼……那就好，不要抛弃我家柯岩。你看你们这么稳定，别再横生枝节了。”肖璇也是这么想的，跟柯岩结婚似乎是很顺水推舟的事情。
　　“要不然，你换个工作吧，索性再也不要见了。”吴小希有股深深的不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