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雅关系》舜尧

10、我想谈恋爱

　　闲逛一圈后肖潇拽着吴小希钻进一家民族饰品小店，这些店里的东西一般都是看看，毕竟民族感太强的都很夸张，不过，不碍着欣赏。肖潇还是喜欢简洁大方的服装搭配，只是年龄和心性还没到达可以穿着成熟干练的阶段，所以还是普通学生装扮。
　　转眼吴小希拎起一对大圈耳环，扭头对肖潇道：“这种怎么样？看到好多女生戴。”
　　肖潇接过来又放回原地：“那你看到那么多女生哪个戴了好看的？大圈耳环很挑人的，不要随便戴。”
　　“……”吴小希往四周扫视一眼，感觉都不合适。“就打耳洞那副凑合吧，水钻耳钉配衣服也方便。”
　　“嗯，要不然去楼上买几件衣服？”
　　吴小希抬手看看腕表，12：45。“先吃点东西再逛，待会儿2点半我跟闵律约了顶楼看电影，顺便让他帮我把耳洞打了!”
　　“怎么你今天还想脚踏两条船？”肖潇才不愿意当电灯泡，“买完衣服你自己找你老伴儿看电影去，我可不想跟你们玩3P。”
　　吴小希见状马上揪着肖潇蹭来蹭去撒娇：“不要嘛,你至少在旁边给那小子指导打耳洞的方法吧！”
　　“在商场里打？人这么多，你新打耳洞要是感染怎么办？省省吧。”
　　“不碍事，找家咖吧坐下来，就打俩洞嘛。”
　　坳不过吴小希死缠烂打，肖潇终于还是答应了，真想不明白这丫头对着寝室几个人都很喜欢撒娇耍赖，面对正牌男友的时候反而有大姐大风范，死活没点女人腔调。
　　搭了直达电梯上5楼，两个丫头仍旧选择了面馆，这家店的秋刀鱼味道实在好，每次出来逛街如果到这片商业区的话，百分之一百会过来叫上一碗。店里还有很正太的老板儿子当服务小生，日籍的老板娘也很和蔼可亲。总之很有家庭氛围，客人也总是爆棚的。
　　稍后肖潇为这个夏天置备了大学以来第一条裸色的雪纺裙，算是在吴小希的撺掇下迈向小女人的第一步。从试衣间里出来的时候吴小希绕着她转了两圈，一个劲地念叨有料有料，班里男生觉得隔壁寝室那个喜欢走光的傻女人身材好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
　　“你瞧瞧这腿，这胸……包在T恤和牛仔裤里真浪费，穿的还是直筒牛仔裤，啧啧啧，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叫铅笔裤的东西啊，真浪费。”吴小希算是头次见识肖潇大面积露肉，虽然同住寝室近两年，但是肖潇这丫头洗完澡穿的总是全套的睡衣睡裤，平时穿的裤子也都是直筒的居多，T恤也不修身，虽然知道她腿长，但也没想到腿型相当好看。往往对于身边没留意的东西，当它现世的时候惊喜来得更多，吴小希情不自禁上前摸了一把：“你实在太适合当小三和小秘了。”
　　旁边的店员嘴角抽搐了一下。肖潇无可奈何地整整裙摆：“裙子有点短。”
　　“不短不短。”店员和吴小希同时回答。只是高于膝盖15公分的样子，就现在的裸露程度来说实在算不上“短”。
　　“你看看学校里那些赤条条的，短裤都跟内裤差不多了，你这长度很一般的，买了吧，超好看，开学以后忽悠个帅哥做伴儿嘛。”吴小希着实为肖潇的肉身口水了一把，虽然够不上老外那种前凸后翘的魔鬼身段，但是就亚洲人来说也很是不错的了，何况还长着一张清新秀气的脸，稍加修饰就能叱咤校园的优良种子。什么疗养院里的瞎帅哥，一边去。
　　“……”肖潇微皱眉头依然有些犹豫，就怕买了也不会穿，就像衣柜里那一堆爸妈买给她的衣服一样。
　　“小姐，不要犹豫了，你不掏钱我可就掏了。”吴小希抽出自己的银行卡在肖潇眼前晃了几下。肖潇没奈何付钱买下。
　　吴小希在肖潇的‘新形象’下购物欲爆发，从头到脚备下两套才甘心，即便夏季新装完全不打折也拼了。看看账上的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吴小希死命让肖潇买了小高跟一块儿破费了才好受些。
　　买了裙子怎么可以不买高跟，总不能再配一双球鞋吧。

　　近2点半两人拎着大包小包窜上顶楼，闵律已经提前收到吴小希的短信买了三张票子侯着。对于两个姑娘气喘吁吁放下衣物后瘫坐在椅子里的样子他终于耐不住问道：“买东西这么累，你们怎么还不乐此不疲啊。”自己老妈也一个德行，东西又多又沉，还要跑几个商店区，以前是老爸倒霉，自从考完大学老妈瞅准他闲得慌就瞄上自己了。只是跟着逛了一次就再也不想经历这种人生磨难，怪不得女友不让他跟着逛街，原来是不舍得自家男友受累。当他恍然大悟的时候内心着实乐了一把，还是自己给自己灌的蜜。
　　吴小希一脸“这你就不明白了吧”的表情：“逛街购物肯定是跟朋友比较开心，你情我愿的事情。拉男人出来的最终结果大半都是一厢情愿下的你死我亡，两个人都不爽。”
　　闵律的脸色马上有些阴郁。
　　两个姑娘都没注意他，吴小希想到耳洞便问闵律：“几点的电影？”
　　“3点15。”
　　“还有点时间，嘿嘿……”她从包里拿出穿耳机递给闵律，“帮我打耳洞！”
　　闵律彻底愣住，长这么大从没遇到过女生的耳洞还会找男友打，以前那些女同学的耳朵上也都是忽然哪天出现的耳环耳钉，他以膜拜的心情来回打量这穿耳机。
　　肖潇深深明白吴小希是不会对闵律说出“你来破坏我的□□吧”，或者是“我的耳洞留给你来打，因为我最喜欢你。”之类的话，于是她主动充当旁白：“有个说法，耳洞留给最喜欢的人打。”说完马上闭嘴，嘴角折了个弧度细细看闵律和吴小希的表情。吴小希有些脸红，闵律则是双目发亮，虽然表面看来表情也没啥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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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律在两个女生的指导下，以澎湃的心情为自己的小女友钉下耳钉。吴小希也没想到打耳洞真的有些痛，忍不住哼唧了几声，眼睛里马上泛泪花。闵律立刻心疼了，搂过她抚头。
　　这番情景看得肖潇份外羡慕，好友相继恋爱，内心有点萌动呐！尤其是心里有了个模糊的目标之后哪禁得住引诱，这年头的独身女都有点公主病，肖潇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柏央。当吴小希挣扎着脱开闵律，把穿耳机、记号笔芯和装酒精棉花的塑料小瓶递给自己的时候，柏央那双白净修长的手又在脑海里浮现出来了。禁不住浮想联翩……
　　“你什么时候回去找人帮你打了吧，开学给林俐和黄筱筱也带去，四个人都打。稍微有点痛，但是，感觉自己又上了个台阶诶！怪不得那么多人从耳朵开始，你说是吧。”吴小希轻轻地摸了摸耳朵，感觉良好。

　　“再看看吧，我爸妈未必允许。”
　　“那又怎样呐，我也准备先斩后奏，都大二了，说起来我爸妈之前还不让谈恋爱，我跟吖争论了很久，23岁就属于晚婚，我们都20.21了，怎么我周围的大家父母都管那么宽？其他女生大学一进来都看不出来是新生……”吴小希回想起被老妈发现闵律的那个情景，大街上，一妇女突然从对面窜过来皮笑肉不笑地对自己说“跟朋友逛街啊？给妈妈介绍介绍。”
　　“是你被拘束太久急于解放吧。”肖潇瞄她一眼，“你以为打扮得花枝招展没代价？”
　　“但是好漂亮啊。”吴小希转向闵律，“你说对不对？”
　　闵律倒是很认真道：“偶尔惊艳亮相倒不错，时间久了我怕你卸了妆我认不出来。消停点吧。”
　　肖潇翻出手机一看，磨蹭那么久差不多可以进场坐着了：“喂喂，赶快结束吧，啊。这事情你还没想明白就说明你丫心理年龄还小。顺其自然嘛，走了，看电影去。”
　　吴小希边走边狡辩，抓着肖潇的肩膀前后猛摇了几下：“敢说姐小，啊啊啊~~”
　　肖潇顺势瞎叫唤几下，“大姐饶命！”
　　闹着S型路线走到大堂里，肖潇跟吴小希先行一步坐进尚算空旷的影厅，闵律捧着一堆食物稍后才来。肖潇不禁叹息道：“有男友真好。”
　　吴小希看着闵律笑得傻呵呵的从门口进来，“愿打愿挨，大家都高兴。”她伸手接过一份爆米花和可乐递给肖潇，然后拉闵律坐下抚摸两下脑袋，“忠犬！叫两声给我听听。”
　　闵律掰过吴小希的下巴在她脸颊上香了一个。肖潇随即给俩脑袋各一个爆粟：“光天化日之下，不要连累我也遭白眼。”三人呵呵笑成一团。待影片开始，大家方才安静下来，吴小希和闵律之间的扶手已经掰下去，呈情侣状轻靠在一起。肖潇扁扁嘴把心思放回面前这部甜得发腻的爱情电影上去，一股子羡慕打心底油然而生。如果自己不在，估计这俩人早贴到一起去了，肖潇心想。
　　电影散场时恰好晚饭时间，影院出来直接拐进必胜客，这顿饭更坚定了肖潇闪人的决心，吴小希也没拦着，于是初夏的假日夜晚，留给闲得满世界只有对方的情侣们，肖潇搭直达电梯下到地铁站。
　　已经没有位子了，她习惯性的往门边靠着，形形色色的人在车厢里或坐或站，烫得满头卷的中年欧巴桑并着腿，“高贵”地端坐在座位上，还有鼻梁不高却戴着宽大墨镜的职业女性，定型水混着劣质香水的味道四处飘荡，肖潇确定这个是街边小店4、50块左右一瓶的纯味“花露水”，前味后香完全不对头。穿着ADIDIS上装和AMARMI长裤的小伙子一直缩在对面位子上扫视车厢里的女人们，肖潇与他对视一眼，小伙子表情明显愣了，随即羞赧起来，肖潇回以一笑。秃顶大肚的中年大叔、西装笔挺一脸愁容的上班族，肖潇轻叹一声，真不想工作，可是转眼已经大二，下学期就大三，大四还得找地方实习。
　　脑袋呈放空状又在公共交通上花费半小时抵达家中，沈妈在客厅里看电视，看到肖潇回来赶紧倒了温茶水给她。肖潇仰天一口喝尽。
　　“沈妈怎么不出去玩会儿？我看到楼下好多阿姨在聊天。”
　　“哎，这几天有部电视剧挺好看的，我就不跟楼下那些婆子唠嗑了，你晚饭吃饱没？外头那些快餐不好，要不然我给你把饭菜热一热？”沈妈一边絮絮叨叨一边已经起身往厨房走去，肖潇急忙截住她。
　　“饱了饱了，我洗个澡就上楼休息，你晚上要是热一定要开空调，别给我爸省钱，啊。”
　　沈妈深深看着肖潇，顿了一下：“诶！我在你们家做真是撞大运了，嗨，我这把年纪……我老婆子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我给你拿睡衣去。”
　　肖潇放下马尾走进浴室，沈妈后脚从阳台收了浴巾和睡衣进来搁到一边，出去把门带上继续窝在客厅看电视剧。
　　肖潇拉开磨砂的玻璃门跨进去，摁下温水开关冲澡，调至60度半身淋浴，水从头顶和一边的嵌入式管道温和飚出来，另一边的整墙镜子是肖潇她爸不顾她反对强行装的，肖潇一向是把薄幕拉下来遮住镜子洗澡，难以想象那个老头子边洗边看自己。
　　她把薄幕拉上去，略带闷骚之心地打量自己，侧头、眨眼，转过半边身子，好歹有点S-line的意思。不差呀，怎么学校里就没一个纯爷们儿追自己？
　　这话她也问过林俐她们，三人给予的回答是——宅女没有春天。
　　狠狠在满头泡沫的头发上抓了几下，肖潇发现现在实在是天时地利人和，连宅得恨不得终身不婚的自个儿都快动摇了。天时，无作业、无实习、闲到发霉的夏天。地利，外婆和柏央住一个地方。人和，自己确实对柏央产生了那么丁点好感，而柏央也确实需要人去陪陪。呸呸呸，肖潇一头扎进水里，现实一点！且不论别人怎么说，光是自己就清晰的明白万万不可真的把柏央收入囊中，害人又害己。
　　肖潇心里悸动得仿如被猫爪子挠着，洗完澡开打电脑，扫一眼校友群，对着一个个名字浮想出对方的长相品行，一一PASS。连一点可转移幻想的对象都没有！都快大三了，精品也该被挑完拣尽了的。往身后的床上倒去，肖潇双手捂脸，满脑哀怨地：怎么现在才发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