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灵狐“琉儿”的自传体》子弈

2、我是那只等在葡萄藤下的小狐狸(二)

　　（二）
　　我在葡萄藤下的洞中苦等。下午时分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她和她的女伴坐在昨天坐的位置，悠闲地吃着瓜子，谈论着一些村里村外的趣事。
　　话题不知不觉说到了我。
　　“你们看到昨天的那只洞里的狐狸了吗？”不知是谁说起的。
　　“有呀有呀，好可爱好漂亮的呢。
　　而且特别灵，那个猎人已经在洞口守了好多天，它那么嚣张地大白天从洞里钻出来还是让它跑掉了。”
　　“是呀，是呀，是一只银狐，很名贵的嘞！要是能戴上用它做的皮毛披肩，我一定是上海市里最华丽宴会的女皇。”
　　“好了呀，我怎么没看到，她真的那么漂亮？那，会不会是个狐精，爱上我们中的谁？所以才会不顾生死地大白天露出头来？？”——这个声音是她的吧？娇切、温婉，软软地要化在我耳朵里了。我的心一阵乱跳。原来，她是懂我的。她原来是知道我是为了爱情在冒险。虽然还不知道我是为了她。
　　我在葡萄根下露出一双眼睛。看到她穿着和昨天不一样的碎花旗袍，背对着我坐在葡萄藤下，一身的懒散与自得。
　　“呵呵，就是你好多想。哪有那么多的温柔眷侣。你爱情小说看多了的。小资得厉害。而且要是狐精也一定是个女的，怎么会爱上我们？”
　　她婉然对着身侧的同伴一笑，会心会意。“那样的才是佳话,不是吗？”
　　身侧的同伴一派留洋的打扮,中等的头发,用发油焗得纹丝不乱,修身的西装.“宛儿，你的脑袋里装的净是些稀奇古怪的事体。”-粗粗的女声,不做作地纵容着她.
　　宛儿.名字真的好听.我欣喜地躲回洞中.
　　夜深了,我探出头来,却看到了躲在阴影处猎人的身影.他可真是笨蛋,竟然在昨天我钻出来的洞口放置了夹子,而忽略了在葡萄藤尽头的出处,而且他更没发现其他树藤下面的洞口！！真是不可思议。我暗笑，巡着宛儿的气味大摇大摆地走，在夜色的古街寻找她的处所.
　　一处不高的围墙小院横在面前，我试了试我的脚力，可胖胖的身材怎么也跳不到墙头上去。想办法，我选了用做排水的墙角旱洞，用力挤进我胖胖的身躯，用力，一身的灰，带着土的气味，我顺利地走进了一处园林。深草淡蔓，清流假山，很是别致。我快乐地追着夏虫的低鸣向回廊上走去。
　　一处灯光，照在幽深的园林深处，原来是一苑的雅房。中间的门额写着“镜泊”二字。我停下，认真听房间里的动静。有人在低语，谈的是情。声调不高，人类的耳朵不会听清，我却字字入耳。说话的是宛儿，和她那个女伴。
　　“下午在葡萄藤下闲聊，你说那些做什么？搞得人好不自在的了。”
　　“我没说什么了……”
　　“什么狐狸精的。”
　　“我真的有这样的感觉的呢。昨天他们喊‘有狐狸’，我就不自觉地这么想了。”
　　“想了也不能讲呀。”
　　“为什么？”
　　“只有我懂得你。只有我听得起。”
　　宛儿吃吃地笑了。
　　我抖抖皮毛，用爪子洗一洗脸，一心等那女伴离开她的房间。以腾出时间去偷偷看她。
　　两人又不知在说什么，时而轻笑时而低语。
　　我在园子里转了转，找了一处树根，给自己打一个洞，做为我的新家。
　　月亮西斜时才看到她的同伴出来，不长时间她也关灯睡觉了。我扭着小胖腰爬上她的窗台，在窗角那里用舌头舔开窗纸，满足地看着她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