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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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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有着照顾表妹经验的沈从文比起来，艾青在带小孩方面就很粗放。
在大前天天告别了沈从文和翠翠后，艾青就领着剩下几个小的回了自己暂住的招待所。边境的招待所条件其实一般，单人住的房间面积十来个平方不到，摆下床铺和大小包行李后就有些局促。但大家都不挑剔。要伊甸来说的话，都是睡木板床，这边的床可比后贝加尔哨站的床铺宽阔；烧热水的时候，也不用自己生火。第一天果戈里跟伊甸跑到后厨拨弄那煤气灶台，被火苗燎了下手指，烫地哇哇叫。
艾青的房间也在底楼。他本来在整理自己的速写画册，得意地展示给费奥多尔展示作品。果戈里可怜兮兮地举着手指跑来给他看。艾青也没有办法，苦恼地搓一搓脸，把果戈里的手放到水龙头下用冷水一阵冲，被伊甸叫来的招待所阿姨暴敲脑壳。后者翻出来一管凡士林，给果戈里上了药，然后严厉勒令艾青看好小孩别让他们玩火。
艾青能怎么样？果戈里摆出了一脸可怜无辜，大人也只好苦哈哈地替他道歉。等到招待所的负责人走了，艾青就开始给他们立规矩了：不准背着大人乱跑；不许玩火；不许玩水……林林总总，说也说不清，艾青就给他们画了几张简明易懂的标识图，做出一副凶相，不然还真管不住这些无法无天的小孩。
就算两方沟通困难，孩子们也从艾青的举动中大致猜到招待所阿姨说了些什么。伊甸跟费奥多尔嘀咕，“之前的火都是我生的呢。”短短几日声称要照看他们的大人就换了好几拨。起初的新奇忐忑在说了几次再见之后已经褪去，就算知道沈从文将他们托付给熟人是出于好意，伊甸还是感到沮丧和被抛弃的不安。
之前在哨所还有列车上的时候，大人从来没怎么管过他们。伊甸更是从来不知道规矩是怎么一回事儿。艾青也有自己的工作，忙起来的时候是真看不见人影。小孩子的逆反心起来就想要跟他对着干。伊甸和果戈里闯祸的能力那是一等一的。今天是隔壁房间丢了东西，明天就是厨房盐和糖的罐子被调换。两人也机灵得很，从来没有被当场逮住过。招待所里怨声载道，艾青作为临时监护人背了所有的锅，没工作的时候也别想画画了，忙着给他们收拾烂摊子去。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艾青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但是语言不通，也没法跟小孩讲道理。他一拍脑袋，从之前的交流中找到灵感，“我教你们认字吧。”学的当然是中文。艾青给他们准备小画片，从幼儿的看图识字教起。他把自己的画册裁成小卡片，做成一张张的简笔画，到时候还可以拿回去给自己孩子用。他一个人画不过来，还怂恿几个小孩想学什么字，画下来给他看。费奥多尔加入学习，也就主动约束起果戈里和伊甸。这样，两边的关系也迅速缓和。费奥多尔的进度最快，还能反过来帮着艾青教学。相较之下果戈里的画技非常放飞自我，虽然对教学不起什么帮助，不过艾青称赞他在艺术这方面很有灵性。
两个星期下来，进度慢的伊甸还在俄语中文单词混着说，费奥多尔已经能说连贯的中文句子。没有当过老师的艾青也对这样的进度啧啧称奇，对自己的教学水平感到自负。
十二月份的时候，艾青终于处理完他在黑河市的工作。于是三个孩子也跟着回到到处跑的日子。不过这段时间他们要带走的东西也多了起来。招待所给他们准备了不少生活用品，艾青也帮他们在街边服装店买了几套换洗衣服。后者工资是什么水平没人知道，不过花钱是真的大手大脚，临出门才发现手里快要没有给车加油的余钱，一阵长吁短叹，也混在小孩子里薅招待所的羊毛。
招待所的主管跟艾青有些七拐八绕的亲缘关系，骂过艾青之后还是要掏钱给他，“过年怎么办呢？你就在车上过年？”
艾青自己的黄夹克连着两星期没换过，也不甚在意，腆着脸笑，“这叫什么，这叫自驾游。现在可流行了。”他接过一把毛票，也不清点，团吧团吧塞进夹克口袋里。
主管阿姨见识过的南来北往的人多了，啐他，“自驾游！怎么不带上阿瑛！”较真的话，她也该是高瑛那边的亲戚。
“她怀着孕不方便……”艾青照例地含糊过去，一手拎起一个小皮孩的衣领子，转头招呼费奥多尔，“小费跟上！”一溜烟儿地窜出门去，上了自己的面包车。
县城的路面不平整，坑坑洼洼，面包车开得晃荡晃荡。伊甸和果戈里在后座上被颠地屁股离座飞起来，抓紧前面的靠背，追问艾青，“后备厢里放了什么？”有什么没被固定的大件货在后备箱磕磕碰碰，发出响声。
“是我的画架。”艾青说。之前招待所里条件不好，他也没浪费精力把画架等大件儿搬上搬下，他转头对着后座的小孩子笑，“到时候我教你们用颜料！”眼看着车头要歪到路旁边的田沟沟里，副驾驶的费奥多尔用力捅他的手臂，“看路！”
艾青大笑，载着他们离开了县城。
作者有话要说： 问：艾青对果陀赤三人组的好感度有多高？
玛奇玛骰：79
这样伊甸担心的被艾青丢掉就不会发生，艾青：养小孩真麻烦，但也有点乐趣
问：反过来，果陀赤三人组对艾青的好感度呢？
送葬人骰：42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果陀赤：不管你要不要丢掉我们，反正我们自己是要跑了
这章写到后面想起那个视频
费季卡：沟！沟！沟！
艾青：啊嘞啊嘞啊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