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与子偕臧（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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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忻醒来的那天，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虽然在不净世，但这里的两位主人家却没有现身。她睁开眼睛时，第一个看到的人不是聂明玦，而是魏无羡。她不知自己到底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失望。
曾经被抹去的那些记忆，也随着这一次梦中重温而回到她的脑海。她的确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聂明玦。
魏无羡看着金子忻的身体已经彻底恢复，放下了心。还好，没有让赤锋尊等太久。不过他也有些暗自腹诽，赤锋尊未免太过心急了些。
前日里一醒，就已经开始筹备婚仪了。若不是亲眼见到，他事无巨细的吩咐仆从。魏无羡还以为这红绸遍布，喜气洋洋的清河不净世，是聂怀桑的手笔。
毕竟再没有人比聂怀桑更希望，聂明玦和金子忻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这样他才好趁着自家大哥意气风发之时，将聂氏这个大包袱，再交还到大哥手里。
“金子忻，醒得早不如醒的巧。明天就是聂宗主大婚之日了。”如今不净世上下都默认了，聂明玦将重掌聂氏。是以称他一声宗主，也是对的。魏无羡绝不承认，这样说是因为想看到金子忻一贯风轻云淡的表情有所变化。
谁知她这个呆子，竟完全没有想到聂明玦和她自己的身上。以为是聂怀桑要成亲了，虽然觉得惊讶，却也没有多想。反而打趣起魏无羡和蓝忘机来。“怀桑都要成婚了，你和忘机这几年如何？”
“咳，蓝湛和我都不急，不急。泽芜君和江澄都还没娶妻呢。”魏无羡被金子忻这么摆了一道，也索性不和她说，其实这婚事是为聂明玦和她筹备的。
时间虽然仓促了些，聂明玦却丝毫没有怠慢金子忻。他特地寻了姑苏当地十几个有名的绣娘，连夜赶制，将将在成亲前夜绣好了喜服。
所以，当第二日金子忻被吵醒。翻身坐起，却看见房间门被打开，十几个丫鬟仆妇捧着大大小小，各式妆匣，鱼贯而入。不知在忙碌些什么。
她正思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看到最后进来的那张熟悉面孔。“嫂嫂，这是……”
“子忻，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怎的还未起？”江厌离指挥着那些仆妇，把一会儿要用的东西摆放好。转过头来，笑望着金子忻。她还是像从前那般温柔可亲，只是多了几分成熟优雅。
听了她的话，金子忻这才愣愣转头。不出意料的，看到案前摆放着一套正红喜服。起身，走到梳妆台，那里也立着一顶精巧凤冠。一股夹杂着淡淡羞涩的喜悦，涌上她心间。
原来今日，要成亲的是聂明玦和自己。
这时候，房门被一只小手，悄悄推开条缝。接着，一个金黄色的小团子钻了进来。在一众妇人里寻到了娘亲，正准备扑过来时，却被娘亲身旁的女子引去了注意。身子一歪，转而抱上她的腿。
金子忻冷不防被软软的身躯贴住，低头一看，正是先前在金陵台见过的如兰。他灵动狡黠的眼眸正好奇的望着自己，可爱极了。“姐姐，你好漂亮呀。你就是我的小叔叔吗？长得和爹爹好像。”
听到他的话，金子忻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还是第一次以女子身份，被人夸赞皮相，尽管这人是她的小侄子。“小如兰，你也和你爹爹小时候很像。将来一定跟他一般俊俏。“
江厌离拉过金凌，揪了揪他脸上因害羞浮起的红云。“如兰，你怎么跟来了？娘亲不是和你说过，不能随便进女孩子的房间吗？”
金凌这才想起正事来，连忙拉着江厌离向外走，一边走一边喊。“呀！娘亲，不好了。爹爹和二叔在那边，快要打起来了。你跟我去劝劝他们。”
江厌离被风风火火的拉走了，走前还不忘吩咐仆妇和喜婆为金子忻梳妆打扮。金子忻本来也想跟去，却被她按在梳妆镜前。“放心吧，他们自有分寸。倒是你，今天可是新娘子。不要误了吉时，让新郎官久等呀。”
房间里，只剩下金子忻和几个替她梳妆打扮的仆妇。喜婆在她身后，一边为她梳发，一边说着吉祥话。平生第一次红妆，竟然就是嫁给聂明玦的这天。
今日，她曾以为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两个愿望，都实现了。静静的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她觉得颇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疑心是否还在梦中。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向来最风度翩翩的金子轩和最笑意盈盈的金光瑶，正为一件事争得脸红脖子粗。
“你都成婚了，于理不合。这件事只有我能做。”金光瑶志在必得。
“成婚了，我也是长兄。这件事我来最合适。”金子轩寸步不让。
“我是宗主。”
“我是长兄。”
“我是仙督。”
“…我是长兄。”
“你成婚了。”
“………”
一旁看戏的魏无羡乐了，不嫌事大的凑上去，笑嘻嘻道。“我看你们俩，谁也不合适。还是我去吧，还是我去吧。我想金子忻会愿意我背她出嫁的。”
“不行！”刚刚争得不可开交的两兄弟，一同朝魏无羡吼道。后者跳开一步，笑的畅快。
一向温和稳重的蓝曦臣，此时看到金光瑶和金子轩争执不下。却没有上去调和，而是一脸笑意的看着。因为他知道，阿瑶心头的结，终于能纾解些了。
当年金陵台上，听到子忻出事时，阿瑶的反应怎么能瞒得住他。他一直惴惴不安，只怕阿瑶再有行差踏错，自己就不得不与他为敌。还好这几年里，他没有一错再错。却一直因为子忻的事而郁结难舒。
蓝忘机看着身旁的兄长露出了比以往更真心的笑。又看看另一边笑的肆意的魏婴，也抿唇，勾出个微不可察的弧度来。
旁边，从开始就一直在暗暗观察蓝忘机的江澄，捕捉到这个笑，心里的困惑更深了。
他戳戳离他最近的聂怀桑，示意他附耳过来。聂怀桑摇了摇扇子，疑惑地靠近，想知道江澄要搞什么。“聂怀桑，你说……蓝忘机他会不会…会不会也是女子？”
聂怀桑啪的收起折扇，递给江澄个一言难尽的眼神。又不着痕迹的移步，退的离他远了些。心想：我大哥可不让我和傻子玩。
直到这时，他才想起，好像已经许久未见到自家大哥了。又觑了觑那边，还在争执的两个金家人。聂怀桑低头，用折扇遮住脸，露出个狡猾的笑。
作者有话说第51章 与子偕臧（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