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蜨》詩鈐

29、第三章 鸿门宴

　　尹青齐借尹太太的名义说请我去尹家吃饭——明摆着是鸿门宴，多亏了辜余把车停在我楼下度假。
　　「古亦，我问你，你认识辜余吗？」尹青齐很急，我的饭还没咽下去。
　　「嗯。之前在酒会上尹太太介绍我们认识的。」
　　「那之后呢？」尹青齐的口气不好，一贯讯问的口气，「或者说，之前？」
　　我猛地站起来，捂住嘴，弓着背冲到厕所里，哇啦哇啦一堆乱吐。
　　门开着，追过来的尹太太当然进得来，问我：「怎么了？」
　　「对不起，真抱歉，我，辜余，我和他，我……」
　　「古亦，不急，慢慢说。」
　　「尹太太，我，我当您是自己人，我，我的事情您是知道的，当时在古家，不瞒您说，我和他是发小。」我说着，侧身又吐了起来。
　　尹太太连忙叫人拿开水来，我靠在浴缸上——多漂亮的浴缸啊。
　　我定了定神，说：「尹太太，您别笑我，当时，我跟他……但是，您知道吗？后来，后来他宁可相信别人，认识没多久的人，都不相信我，那天吵了一架，我一个人，从西郊，走回来，一路走回来，晚上。我恨他，恨他……对不起，尹太太，对不起。」
　　「傻孩子，这有什么？不说了不说了。这种人，甭理他。」
　　「尹太太，上次见面是意外，后来他找过我，不过我真的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所以，尹太太，我，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尹先生……」
　　「哎，没有，青齐那，我去说，没事。你要不要去客房休息一下？或者，我让老吴送你回去？要不要去医院？」
　　「对不起，对不起……」
　　「别说什么对不起，我明白，都明白，来去就是这么回事，想通了，也就过去了。何必让自己不舒服呢？你瞧瞧我，不也都挺过来了。」
　　「尹太太，搅了这顿饭，更搅了您和尹先生的兴致。实在，抱歉。」
　　「是青齐不好。不用管他，你尽管回去休息，好好地，养好身体才是根本。」
　　尹太太双手交叉在胸前，看着我出的门。
　　回头，他们估计有架可吵了。可惜那桌饭菜了。

作者有话说

　　己丑年乙亥月甲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