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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丝雨红茵 ...

  •   八阿哥他们出了门,我让湘儿去送。湘儿去了半晌,我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却忽然听见院中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若是湘儿回来,定不会这般忙乱。我疑惑的睁开眼睛,刚要询问,一个人影已经快步奔进房来,口中不断喊着“格格,格格”。
      待她来至近前,我才看清是云姑姑。
      她额上沁满汗珠,脸色因跑动而泛起潮红,全失了往日的端庄沉稳。跑至我的床前,她几乎要站立不稳,可一看到我,她的眼泪却又流下来,只哽咽道:“格格真是吓死奴婢了...可算现下是醒过来了,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可让奴婢如何跟...”
      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住,不肯再往下说,只是在床边慢慢坐下来,将我的手握住,一个劲的流泪。
      小东子想是阻拦她不住,也跟在她身后进来,此刻忐忑的站在一旁,也不敢开口相劝。云姑姑哭了一会似是想起了什么,转向小东子,开口数落道:“小猴儿崽子,如今跟了格格几年,胆子越发壮了,这样大的事情也敢瞒着我。亏得格格已无大碍,要不然瞧我皮不揭了你们的。”
      小东子陪着笑在一旁干应着不做辩解,湘儿去送八阿哥他们回来,恰在此时挑了帘子进来,听见如此说,便笑道:“姑姑何苦骂他,他也算是个上心的了,原是我吩咐他暂时不叫姑姑知道的。姑姑不比我们,到底有了些年纪,前两日身上又不耐烦。因此上我想着,这样怕人的事,须得和姑姑缓缓地说才是,若不然姑姑一下子受不得,我们这里岂不越发乱了。这原是我的小见识,却不想反叫姑姑着了更大的急,这件事总是我的不是,我替姑姑赔礼好了。”
      湘儿说着屈膝请了个双安,云姑姑抹了两把眼泪,叹道:“姑娘心思灵秀,想得周到,我原是人老了,倒更爱着起急来。这孩子...”说着看向小东子,微微点了两下头:“也是个好的,说话伶俐,能哄格格开心,这总是他的功劳。”
      小东子笑道:“姑姑说差了,什么功劳不功劳,奴才不晓得。奴才只晓得格格开恩能让奴才在身边伺候,是奴才的福气。奴才将主子伺候好了乃是本分,不敢居功。”
      我将头转向他,笑道:“几时又叫你说了,偏显得你这样嘴乖,出去候着吧,我与姑姑还有些话说。”
      小东子答应一声退下了,我方转向云姑姑,轻声道:“姑姑莫哭了,让姑姑这样担心,实在也是我们的不是,姑姑现在身上可都好了?”
      云姑姑擦干了眼泪,勉强冲我笑了笑:“奴婢没什么不好的,劳格格惦记着,格格眼下还是先养着自个儿吧,旁的便不要去操心了,自己的身子好了,别落下什么病根才是正经。”
      我点点头,张口还欲再说,喉间却一阵发痒,稳不住皱眉轻轻咳了两声。
      云姑姑忙起身去桌旁倒水,湘儿扶着我欠起身子,就着云姑姑手中的茶杯喝了两口水,方缓过气来。刚刚复又躺稳,便听二门外一声传:“皇上驾到――”
      湘儿和云姑姑慌忙退到一旁,跪下行礼,我挣扎着欠起身子,那鸦青色的身影已然跨进门来,快步来到床前,扶着我躺下去,笑道:“好好躺着吧,不用动了。”
      我谢了恩躺下去,康熙瞅着我笑了笑,道:“今儿个看着气色倒是好些,身上感觉怎么样,还疼得很么?”
      我摇摇头:“不甚疼,就是总觉得乏,让太子爷他们在这里熬了那样久,儿臣实在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难道你不是他们的妹妹?”康熙笑了一下,又道:“傻丫头,老九这条命都是你救的了,赶明儿朕让他备了谢礼,好生过来谢你。”
      我笑笑不语,康熙又道:“他谢你什么朕暂且不知,不过,今天朕倒是备好了赏来的,李德全!”
      李德全听到叫连忙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太监,手里都捧着大托盘,打头的盘子里是一个明晃晃的五凤珠冠,上面缀金累丝凤凰五个,每个凤身上饰以七颗东珠,下垂珠结,由三行珍珠串连,平排垂挂,熠熠生辉。
      再后面一些的小太监手里托着的全是衣服,康熙挥挥手,领头的几个便将衣服打开来,有一件朝袍,香色,通饰九龙,末端垂金黄绦。还有一件吉服褂,石青色,饰五爪正龙团纹,足显天家威仪。末一件是下摆阔大的汉服,端庄的正红色,下垂的硕大袖口上是金色的飞凤承云图案,隐隐一派雍容之气。
      而后是一些排列整齐的的耳饰,钿子,簪,钗,步摇,扁方,手镯,配饰,霞帔,金约,领约,吉服带...越显得一屋子的珠光宝气。
      我不解地望向康熙,康熙笑看了我一眼,转向李德全道:“传旨。”
      李德全立刻扯开嗓子,唱到:“敬贤格格接旨――”
      我忙又要起来,康熙按住我,笑道:“朕的口谕,准你躺着接旨。”
      我再次谢过,却见康熙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转过身来,朗声道:“传朕旨意,储秀宫敬贤格格,温正恭良,珩璜有则,礼教夙娴,懿姿纯茂,自随侍朕以来,深得朕心,更兼果敢坚毅,挺身护其兄长,大有满洲女儿之英气,朕绍膺骏命,册固伦公主之位,自册封之日配享公主份例,钦此。”
      我怔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这样大的一份赏赐。
      固伦公主,皇后嫡女方可受封,我不过是康熙的养女,何来如此荣耀。
      怔愣间忽听“啪“的一声脆响,转头去看,原来竟是云姑姑手中的茶碗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她此时正抬着头看向康熙,满脸的惊愕。
      湘儿在一旁急得轻轻推她,她全恍若不觉,康熙回头看了她一眼,皱皱眉垂下眼睛,没再说什么。我这才缓过神来,忙微欠了身道:“儿臣惶恐,儿臣叩谢皇阿玛恩典。”
      康熙在我的床边坐下,笑道:“惶恐什么,不喜欢皇阿玛的赏?”
      我垂眼道:“儿臣并非皇裔,得皇阿玛养育宫中,已是天恩高厚。如今逾例晋封公主,只恐宫中诸人不服,说儿臣凭借圣宠,越了天家规矩。”
      “总说规矩,规矩也是人定的。”康熙拍了拍我的手,安慰道:“你救了朕的一个儿子,难道受这封赏,还有人敢说三道四的不成?再有,你虽不是皇阿玛亲生,从小到大,这皇宫里的人哪一个不拿你当正经主子看,恐怕比真正的公主还不敢得罪。朕虽不比前代明君,不敢说洞察千里,赏罚却还是有准的,安心做你的公主就是。”
      康熙已经这样说,我只得一笑,不再推辞。
      康熙见我仍不十分高兴,替我理了理耳边的碎发,轻叹一口气,道:“之前一直不封,的确是因为你没有皇室血脉。皇帝若是封了一个养女很高的位分,那是用来和亲的。你在皇阿玛身边,娇养惯了,皇阿玛怎么舍得把你送到蒙古去。现下你有了这样一份大功劳,若皇阿玛再不封,也实在委屈了你。有了名位,她们就不敢再欺负你了。”
      他说得模糊,我却清楚“她们”所指为何,此一番话,也让我终于明白了之前康熙为何一直不给我正经的位分。心下感动,直视着他眼中的眷宠,我扬唇一笑。
      盈盈流彩,一直漾到眼底,心中盈满暖意。
      康熙见我如此,呵呵一笑,转头向外吩咐:“叫外面的人进来参见公主。”
      湘儿刚刚收拾完地上的茶杯碎片,忙应是,出去传了话,过不得片刻,便领了一众宫女太监进房来,依着阶位在二门上行礼叩头,齐声道:“奴才们给公主道喜,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颔首道:“生受你们了,下去领赏吧。”
      众人谢恩退下,康熙替我拉了拉被子,道:“昨日那老和尚留下的方子朕看过了,药材倒也平常,只是引子当真古怪。老十三已经带了人找那朵雪莲去了,过两日想必就能回来,朕只盼着这药当真有奇效,千万莫要让你落下什么病根子才好。”
      我忙道:“其实不拘是什么人,只消有些体力的,派几个去也就是了。劳烦十三爷亲自前去,儿臣总有些不好意思。”
      “无妨,老十三是个心细的,他亲自去倒也妥当,不过多叫人跟着就是了。若是随便派几个人去,朕也不放心。”康熙的话音刚落,李德全的声音便自门外响起:“启禀皇上,宫里面来人了,现在门外求见。”
      康熙皱了皱眉,伸手拉下我的一半床帐,道:“叫他进来回话。”
      那人进得屋来,在外间门上跪下行礼:“微臣参见皇上,参见公主殿下。”
      我在心中暗道李德全果然老练,没有忘了嘱咐这人我晋封一事。隔着纱帐,依稀能看出是一个侍卫,低着头跪在当地,神色倒是不卑不亢。康熙看着他,开口问道:“谁派你过来的,急着赶来,到底是为了何事?”
      “回皇上的话。”侍卫字字清晰:“储秀宫的良妃娘娘近日忽然身子不适,贵妃娘娘已经吩咐传太医看视了,遣了微臣来禀报皇上。”
      此言一出,我和康熙皆是一怔。彼此心里都明白,若不是良妃的病情严重,佟贵妃不会特地遣人赶到山东来回话。我向康熙看去,竟诧异地发现他的手紧握成拳,此刻竟在微微轻颤。
      隔了半晌,他方压抑着开口道:“把话回清楚,良妃到底是什么病,现下情况如何了。”
      “回皇上的话,良妃娘娘的病来的突然,初始时太医说是偶感风寒,后来瞧着又不像,只是脸上没有血色,身乏无力,头晕心悸,在床上躺下一睡就是一日。太医也不知是何症,只是暂用药调理着。”
      我急道:“那到底有没有大碍?”
      “回公主的话。”那侍卫又叩了一个头:“太医们说应无甚大碍,只是暂时找不出根治之法。”
      康熙怒道:“糊涂东西,既如此,朕养他们作甚。”
      我转头,对康熙道:“皇阿玛,太医院的太医中若论医术,当以周太医为佳。儿臣想把周太医送回去为额娘诊治。”
      “不行,你的伤还没好,离了太医怎么行。”康熙断然拒绝。
      我伸手拉住康熙的袖子,求道:“儿臣的伤已经没有大碍,过两日十三爷寻回药来,吃上两剂也就好了,况且不是还有那个老和尚么。皇阿玛,儿臣不放心呢,皇阿玛让周太医回宫去,就当全了儿臣的孝心吧。”
      康熙皱眉看着我想了片刻,终还是点点头,叹道:“依你吧,只还是要换过一个太医来,那和尚恐怕是个游僧,哪里说找便能找到。”
      我扬唇一笑:“谢皇阿玛。”接着转过头去,对那跪在地上的侍卫开口道:“下去传本宫的话,要周太医即刻收拾东西随你回京,另外从太医院另调一位太医过来,仍旧由你护送,再来时务必要将良妃娘娘的病情与本宫禀明。还有,本宫受伤的事不许传回宫里,若是让良妃娘娘知道了,自己找根绳子一死谢罪,也不必再来见本宫了,这话可听清楚了?”
      那侍卫俯身叩头:“微臣遵命。”
      康熙挥了挥手,那侍卫便退了下去,他复又转向我,开口道:“好生歇着吧,等你养好了伤咱们就回宫,朕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
      我点点头,垂眼道:“恭送皇阿玛。”

      十三想是心急,果然快去快回,还不辱使命的带回了一小瓶露水,我按照那老僧药方上所说告诉了湘儿,吩咐她去煎药。胤祥笑着拥住我,只道:“妙灵山就在山东境内,玄雨峰也易寻,只是这云石洞可当真难找,我们上得峰上,几乎迷了路,亏得遇上樵翁指引,否则还不得这点子宝贝呢。”
      我偎在他的胸口,他身上的风尘气息扑面而来,丝丝凉意包绕着我,却竟是那样令人安心。闭上眼,感受着我身旁的依靠,却忽忽然醒悟,原来只有他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才不会那样的患得患失。
      缓缓舒了一口气,我轻声道:“如此刁难人,看来果真是灵药。”
      十三低头看了我一眼,轻声道:“刚刚我去给皇阿玛请安,见他这几日似乎精神欠佳,吓了我一跳,忙忙的过来找你,却见你的精神似乎比前两日又好了些。皇阿玛所忧心的事是什么,竟能大过你去?”
      我抿抿唇角,低声道:“自然大过我去,宫里面来人说,额娘病了,太医都查不出根源,我已经吩咐把周太医送回去了,不知现下情况如何呢。”
      十三皱了皱眉,不再往下说。
      我直起身子看着他:“额娘和皇阿玛,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顿了顿,一笑:“我只大你两岁,能知道什么。从我记事起,皇阿玛和良母妃就一直是这个样子。皇阿玛从不踏进储秀宫一步,良母妃淡然清灵得似乎不染尘俗,似乎二十多年了,日日如此。”
      我轻皱了眉头,低低叹了一口气。
      君王和妃妾,名为夫妻,实为君臣。爱么?爱又何至于此。不爱么?若果真不爱,却为何遥隔两地,各自牵念。

      轻轻的晃动伴着响在耳边的低语,迫使我缓缓睁开眼睛。
      使劲眨了眨眼,转了转头才发现自己刚才竟又迷迷糊糊睡着了,自从受伤后便总是恹恹的没精神,却也难怪。
      再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刚才是睡在了胤祥的怀里,枕头是他的手臂。
      他一手拥着我,一手拿了一个精致的青花碗,温柔的笑:“湘儿将药弄好了,喝一碗吧,若是放凉了,怕会失了药效。”
      我点点头,微微支起身子,胤祥将碗伸过来,一手拿了一个勺子,先舀了一勺,用嘴唇轻轻碰了碰,才递到我的唇边。
      我刚喝了半勺,便猛地皱眉,别过头道:“好苦。”
      “一会儿给你拿蜜饯来,听话,先把药喝了。”胤祥的勺子又伸过来,我虽然知道这药好不容易弄来,不能浪费,可无奈就是喝不进去,上次八阿哥喂我时,勉强喝了大半碗,却呕了一半出来,天生的命里犯药。
      胤祥无奈的摇头,叹道:“不喝怎么能大好呢,苦也就是一会子的事,喝下去就好了,来。”
      他将勺子再次伸过来,看着勺子上浓黑的液体,我没来由的犯恶,喉间一阵翻动,猛地别过了头。胤祥无奈,只得又扶了我躺下。我在枕上躺好,有些不解地看着他端起药碗,送到自己唇边,喝下一口。
      接着他便趋过来,身子悬在我的正上方,双唇紧紧挨上我的,缓缓挑开我闭合的唇瓣。
      温热的液体流入候间,我却已经惊到来不及去回想那份霸道入侵的苦涩,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待药汁已经被我悉数喝下,他便将身子缓缓直起,勾起唇角冲我笑了笑,拿起碗来又喝了一口。
      柔软的唇再次覆过来,在我的唇上轻轻点了点,我配合的张开双唇,药汁再一次悉数倾入。这次喂完了药汁,胤祥却没有马上起身,而是抬起眼来静静的看了我片刻,那眼中荡漾的情绪是淡淡的隐忍,和清澈的怜惜。停了片刻,他低下头去忽然间吻下,唇齿相依的那一刹那,我竟下意识的微张了双唇,青涩的回应。
      烫人的舌在齿间翻滚,仿佛千万年的纠缠,炙热而深远。
      脸上的温度急剧升高,他的眼中映着我的剪影,彼此纠合的视线像月光下的琉璃花影,澄澈而易碎,绵延着的强烈爱意仿佛要将我吞噬。
      帘外雨声淅沥,檐头铁马与风儿纠缠出一首古老的歌。这样的时刻到来的这样突然,我却感觉幸福变得飘渺而空虚,像摇曳着开在彼岸的花,纵然美好,终究不能由自己来掌控。
      十三爷,我们的永恒在哪里?
      我们,真的会有永恒么...
      这一刻,焉知我等待了多久?
      只是清楚的知道,这样的幸福注定不会长远...

      在行宫又将养了月余,我胸前的伤方才渐渐好得透了。老和尚的药真是奇效,喝下去胸口的疼痛便减轻了不少,痊愈时也只留下了浅浅的疤痕,着实令我又惊又喜。
      八月间,一行人匆匆回宫,见了良妃,自不免又细细询问一阵,心疼一阵,伤感一阵。我只是偎在她身边笑着劝慰,又问她的病好了没有。她抚着我的头温和的笑:“额娘没事,不过那日略有头晕,底下的奴才们怕担责任,惊动了贵妃娘娘,没的当件正经事报给了皇上去,倒显得我轻狂。”
      我细细打量良妃,单薄的身量,苍白的面色,脸上虽是笑着,神态却是恹恹的,眉尖微蹙,似乎愁烦无尽,思绪万千。
      所喜现在看着,身上已经大安了,至于那一份愁思,我非系铃人,徒奈何。

      “明日就要册封了,现下在想什么?”康熙让我坐在他的身边同他一道用膳,席间忽然停住筷子,看着我笑问道。
      乾清宫,两年间来惯了的地方。心里明白,真正的佟佳•如意与这个地方的渊源更加深,若说是自小在这里长大,怕也不为过。封了公主之后,恐怕陪侍在康熙身旁会显得更加名正言顺。环顾四周,心底却一丝快乐也无,今晚于我,是个转折,过了今晚之后,这帝女的身份,我便再也甩不脱了。
      “儿臣在想,明日之后...就可以正正经经的做皇阿玛和额娘的女儿了,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当八爷他们的妹妹了。”面对康熙,我仍旧巧笑倩兮,仿佛心底真正翻涌的感情便是喜悦。
      康熙看着我,问道:“既是高兴,怎么不吃饭?朕瞧着这一桌子的菜你都没有动上几口,不是兴致缺缺,难不成是不合胃口?”
      我笑着摇了摇头,想了想,终还是道:“皇阿玛,儿臣有个不情之请...”
      康熙放下筷子,温言道:“你一向勤谨知礼,虽是不情之请,也一定自有你的一番道理,说来听听。”
      我垂下眼睛,抿了抿唇角,忽然站起身子向旁边走了两步,缓缓跪下,低声道:“儿臣想求皇阿玛,明日的册封大典,能准许儿臣身穿汉人服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丝雨红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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