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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啰嗦鬼 ...

  •   奚应时俯身看她,蹙起眉,轻声叹道:“太小了……”
      “我不小了……双修便是如此么?我……我虽不懂,但,但也看过一些书和画儿,我不怕的。”

      说是如此,虞二娘不住地发抖。
      她是要变强来的,虽然什么也不想,可冥冥之中却总有个声音与她说,要做祭人,当她吞了奚应时的本命灵丹后,心里那声音更强烈些,要叫她觉得,为此付出任何牺牲也是值得的,只要得了力量什么都好。别去追问,别去惹恼奚应时。

      蛇尾还没进去便徐徐退去,她感觉自己被撂在榻上,蛇尾重新落入水中。

      要证明她不是什么扶不上墙的烂泥,她想讨好奚应时,欠身抱住蛇妖的脖子,往她嘴唇上亲一下。
      她没有蛇的那分叉舌头,更没有本命灵丹。

      奚应时有些诧异地看她。
      “前……奚应时,你叫我吃丹药,又要我帮你,随后便要我做祭人……我吃了丹药,也做了祭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肯学。”
      “我以为……人类在此事上……看得很重……”

      虞二娘虽然半懂不懂,然而也道:“修炼哪能没有代价呢……我得了你的好处,虽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但你要做什么,我怎么能转头不认呢?”
      “害怕吗?”奚应时托腮,躺在她身侧。

      虞二娘红着脸直言:“尾巴太大了,怕……这是要做双修的事吧?若是如此……我还没……没知道是不是能正好塞下……”
      耳边落下个笑。

      “有没有记忆都是如此,为达目的,什么话也能说,什么事也能做。”
      虞二娘听着不像好话,便忧心忡忡地问:“我这样便不好吗?我只是想……若是我心里想别的,和你说的另一码事,到时候你不知道,弄伤你,或者弄伤我,都不好吧?”

      问完了又补充:“什么是‘有没有记忆’?我失忆了不成?那你知我是怎么来的么?是不是你也知我并非坏人,才选了我?还是我经过千辛万苦,你早已认可我了呢?”

      她一连串话密不透风,堵得奚应时这样好脾气到几乎有问必答的蛇也半晌没接话,只蛇尾徐徐收回,缩回裙内,裙摆一荡,有了一双人脚,冰冷而苍白,从脚到膝盖,都覆着一层青黑的裂痕。蛇形还看着不显,人形便凸显出那裂纹的可怖。

      “幸好你是雌性……”奚应时转而用手,剥去了她最后蔽体的衣裳。
      再笨的人这会儿也知道羞,捂住脸,又鼓气好一阵,坚决地放下,仰脸看奚应时。

      “若是凡人,十三四便寻亲了……大些的十六七八,我无论如何也是成了年的。我知这事私密,是夫妻间做的,可我也……是雌性,不能与你做夫妻。我……我听闻,听闻双修了的修真者便是彼此的道侣,道侣便如夫妻一般。虽然你说这是不公平的双修,我只是你的祭人,可我已得了好处,眼下还不知你有什么好处……我虽然,今日才认识你,你也仿佛不大认识我……但,我便将你当我的道侣了,既如此,便没有什么可耻的。”

      自己给自己说了一大通,身体愈发抖得厉害了。
      “若你是雄性……身体这样弱是不行的……”蛇妖的手在她下面轻轻探了几下,不知怎的,或许是方才那蛇尾沾了泉水的湿寒,有阵阵异样传来,她红着脸想去擦擦,然而奚应时撤回手,揽起她的膝弯,俯身掀起裙摆,一番动作后,她感觉到一阵格外的软腻湿冷。

      蛇温和地抚摸她的腰,她的身子,仿佛有一条小蛇在身上不常摸的地方攀来爬去,她便在这已习惯了的冷中酝酿了半身的热意,尚且不知是怎么,涨红脸,连连吐气。

      很快,便什么也不知道了,生平头一遭,灵力在内府中如漩涡又如海浪,高高跃起,砰然拍下,留下阵阵余响,仿佛以另一种节奏运转修炼。

      她想闭着眼,睁眼太羞人了,可闭着眼,身体的感觉便强烈半分,图画上是那样的,可与她□□的不是画上那样的,是条轻声细语灵力高强的母蛇,睁开眼,蛇照顾着她的心情,口舌之间没有吐出蛇信,眼睛不是竖瞳,蛇尾收了,仿佛一个寻常的人类女子索取欢愉……这人形也模糊掉了,她察觉自己流着眼泪,分明不是伤心,眼泪却落下来,身子不受控地发起抖,她想说她不是害怕,探出手,那满是冻疮的手握了个空,蛇并没有看她,蛇似乎也失了控,拧绞着她,死死缠着她的腰,似乎并不欢喜,拎起她伸出去又落下的手,在手腕上轻咬了一口。

      齿间是蛇信子嘶嘶吐出来,垂着眼,漠然地舔舐着留下的血痕。
      随后——

      内府中的灵力骤然被抽干,她能感觉到灵力汇向奚应时身上,却无法挣脱,她仿佛一件以奚应时的办法运转的法器,周身灵力流转全然不听她指挥,她只好眼睁睁看着灵力离开。

      “等我……穿上衣裳……”她身上余热未散,四周又冷,轻轻央求奚应时松开她。

      奚应时并不理会,只轻敲膝盖上的裂痕,专注地端详片刻,直到她看见裂痕有极淡极淡的金色纹路长出来。
      这才轻轻松开身下的虞二娘,丢了件衣服过去,披衣起身:“你太弱了……这样太慢了……太慢了……”

      虞二娘匆匆忙忙穿好衣裳,有点委屈,又觉得这样也对,捂着脸扇了阵风:“我现在的灵力没有了……我……”
      她处处被嫌弃,又是太小了,又是太弱了,才委屈两句,就不自主地给自己说起话:“你要叫我变强,这才刚开始呢,你怪我弱,好没有道理……给我些时日,你教我怎么做,我一定要你刮目相看。你自己不也说了吗?我这人,为了目的,什么事也肯干……什么话也肯说,既这样,就没有我不成的事。”

      说罢,她试着感应灵力,欣喜地发觉内府那本已干涸的灵力原来还留着个底儿,那精炼的灵力仍在,只是分量少些。
      于是她站直了,四下张望,拣了一根还未烧的香在手中,运转灵力:“破空斩——”

      手中的香,只轻轻划过,两只香炉上的香便尽数断裂。
      “如何?我虽笨些,那是因我姐姐厉害,显不出我来,我……我也是能有绝招的,并不是真的傻子。”

      “重新点上。”奚应时面目冰冷。
      “哎。”虞二娘赶忙点起残香,把手中的香背在身后,懊恼得想要哭出声来。

      在她以为奚应时要像那黑衣少女一样打她的时候,奚应时不知从哪里取了外衫披上,又取了件厚实的大氅丢在她身上,拿了烟杆递给她:“旁边有捻好的药丝,你先按左边第二个给我塞进去……往后,不言会教你。”

      她照做,将烟杆递回奚应时手中,才披好大氅,登时暖和许多……即便已适应了这洞内的冷,她还是喜暖的本性。
      烟杆长长,勾住她的后脑勺,让她往一边看。

      她转头,才看清那泛着白气的清泉池是一处阵眼的中央,那大阵遮掩在草木中,看不真切,即便看真切了她也看不懂,只懵懂觉得她该看懂才是。
      “灵力枯竭时在其中修炼,你太弱小,一天不要超过半个时辰。”
      虞二娘欢欢喜喜点头。

      “每日一次,在灵泉中修炼。”
      “嗯!”

      “每日两次,不言会送药给你,一份是调养你的身体,一份是祭人所需,让你更适应我的修炼习惯,你都要喝掉。”
      “是!”

      “每日三次,与我的孩子们吃饭,清早,他们有早课,锤炼筋骨皮肉,你要跟着练。”
      “嗯……嗯?你有孩子!喔!那个蒙脸的打我的人就是你的孩子……喔!”

      虞二娘震惊又意外,然而细想又合理,自己掰着指头算算,大半天没想明白,跟在往外走的奚应时后面:“你几岁了?”
      “八百多岁了……”
      “啊……那……那你有多少孩子?”
      “算上不言,有九个。”
      “那……那他们的父亲……是,是不同的人吗?我也能……”

      虞二娘胡思乱想,奚应时转过脸,用烟杆在她头顶敲了一记:“除了不言,他们甚至都不是蛇,不言是远房亲戚的孩子;其次,你是雌性,我也是,即便你是雄性,我也不会为人类生育;最后,你怎的这样话多?”

      “我天生不是这样,我生下来嘴笨,不会说话,人说‘贵人语迟’这样的话来宽慰我,但后来我还是说话很慢,又含糊,到了十岁还不会说话,人家便不说‘贵人语迟’,只说我笨了,我那时虽不能说,心里却知道,或许是那时憋了一口气,等我会说话时就总是说很多很多,我心里的事,若不是很痛的,我都会说。”
      虞二娘声音清脆地应答。

      “我并非问你这些。”
      “我晓得,你是要我闭嘴。”虞二娘把嘴抿住了。

      才要开门的奚应时扭转身回来,忽然道:“我今日与你做的事,你会说出去吗?”
      “啊?”
      “我带你见我的孩子们,你要说什么?”

      虞二娘傻了眼,她花了好一阵明白了,涨红脸,近乎羞愤地低声道:“我哪里是那样的……笸箩嘴巴,我说了,我知道此时私密……我将你当作我的道侣了,谁会缺心眼到那种地步!我,我是笨些……你当我是傻子吗?我若是傻,傻子……我这会儿就该缠着你,叫你往我内府里多放些灵力……你这人,这妖也忒小气了些,才给我些,你就拿走了……”

      “你经脉太弱,承受不住。”
      虞二娘无话可说,臊眉耷眼地住嘴:“我知道了,我下回不说你小气了。”

      “我巴不得你一日之内便分神炼虚,”奚应时烟杆一转,烟气也如主人一般幽幽叹息,“我能给你灌那么多灵力吗?”
      “恐怕我会内府承受不住,砰的一声——”她比划起来,再也不怪奚应时了,“可我们既做了那样的事,便和别人不同了吧。你也该欢喜些。你腿上是伤痕吗?是不是好些了?既好些了,何必忧心烦扰呢,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你慢慢调养,那伤痕褪去虽慢,可如今看,我是对你有用的。假以时日,我会变强,你也会康复的。”

      “借你吉言。”奚应时打开门。
      外头天光大亮,虞二娘怔了怔,奚应时并未注意到她那一刹那的恍惚,往前走去,院子里有七个孩子排开架势,正彼此对练,呼喝之声不绝于耳。

      虞二娘慢慢走出屋子,对着阳光发愣,她记得自己在地宫呆了很久很久,她似乎有点忘记了在太阳底下什么感觉……身体却有些适应,仿佛她早已从地宫出来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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