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临行密密搞 ...
-
虞二娘迷迷糊糊醒来,意识到身上人在做什么,便羞红了脸,舌头还是麻的说不出囫囵话,张张口啊几声,便得了几个吻,等舌头能说话了,她大着胆子咬了蛇的肩头:“不知羞,趁人之危……你灌醉我就是要这样不成?”
“是我灌你酒吗?”
虞二娘不好反驳:“我哪里知道它的厉害,我问你能不能喝,你就——啊……”
“是你贪嘴。”
“我馋些,啊,娘也说我馋,这样是不好,我忘了,我往后不馋了。”虞二娘便保证,发觉灵力不知什么时候又涨溢了些,想来也是蛇的手笔,抬腰迎合一气,身上虚软,很快便摊平不动了。
蛇从她身上起来,隐在远处那一片药草中,绕过几道弯回来,往她口中塞了一团包裹果子的草叶。
她才尝,就想吐出来:“和银骨香是一样的味道!”
“不会醉。”
她才伸出舌尖要把果子顶出去,闻言便含回去嚼嚼,全然忘了才刚说过“往后不馋了”这样的话,津津有味地嚼了会儿,那果子不知怎么培育的,竟然没有多少渣,几乎咬破皮肉便都是汁液,吃完了意犹未尽地砸着嘴,蛇便轻咬她舌尖,尝她嘴里的味道。
虞二娘被奚应时这样的举动弄得又羞又惊,想捂住脸又馋,又正是热烈的年纪,便投桃报李地缠着奚应时,她反正是不能一边做那事一边想着灵力的事,全然交给奚应时了,让几块草叶子就收买得迷迷瞪瞪。心里想奚应时果然是骗人的,什么不会醉,她怎么就昏头了……奚应时也不知怎么昏了头,到天黑才松开她。
虞二娘早已爬不起来,歪着身子想摸奚应时的尾巴,奚应时便变了给她摸,有提防便不会弄疼,她摸着那青黑裂纹,不知是不是心里乱想,觉得那裂纹淡了许多,都是她的功劳,枕着蛇尾又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时候奚应时把她叫起来喝了一碗药汤,又睡去一阵,等再醒来,奚应时便告诉她,要收拾东西,第二天就要出门。
她跳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就答应了那午商亭了?”
“你喝醉了躺在我身上大睡,我与午商亭便谈妥了。”
“那你可得了东西?她给的东西你满意吗?”
“满意的。”
虞二娘便仿佛是自己得了好东西一样,好奇地问是什么,奚应时便给她看自己的黑玉牌,说起它的来历。
“喔,午商亭说过的,三个大乘期的打你也打不过,后来谈妥了。”
虞二娘摸着那黑玉牌:“修真法会是什么地方?是所有修真者的老大不成?”
“我没有与你细讲过,就是许多修真宗门的联盟,互通有无,居中调停,切磋交流,世间大多数宗门都加入修真法会,是共同议事……你们龙行宗是上古宗门,据说底蕴深厚,不需要修真法会来助力,因此并未加入。”
“喔,我明白了,就是说这块玉牌,绝大多数的修真宗门都认,看见玉牌便知道你是好妖,再也不会围剿你了。”
“是,而且,修真法会也有妖族席位,这黑玉牌便是印信。虽然大多空悬,妖族也不干涉人族的事,但若是想去参会,就是靠这牌子的资格了。”
“那午商亭说弄来就弄来了?”虞二娘这时也不傻。
“她是赤光宗的掌门弟子,也就是未来的宗主候选人。给我一枚玉牌,赤光宗在修真法会上的席位就少一个,不知她去想什么办法了,诚意是好的。”
虞二娘想了半晌,只觉得奚应时实在是一条粗粗的好抱的大蛇,便把最后一个忧虑说出来:“你还记不记得我其实不是十九岁?万一龙行宗想加入修真法会了,派我来偷你的玉牌。在院子里我偷不到,等我们一出门,说不定就有个我不认识的内应,用我也不知道的法子,把你的玉牌拿走了!怎么办?”
如此郑重之事落在奚应时耳朵里就又是一阵笑,奚应时笑得尾巴缠住她,虞二娘却关切又懊恼:“或许是别的坏计划,等离了这里,我不在你眼皮底下,万一干坏事害你,你上心些,不要这样笑我。”
腰上的尾巴缠得很紧,奚应时笑弯了眼睛,摸她脸颊:“龙行宗有真龙坐镇,于是派了你这样底子薄弱到我院子随便一个小妖都能戳死你的傻姑娘来做我的祭人……我想不通。”
“说不定就是看我笨才派来,知道若是派个强大的人你会提防,但你却不会提防傻子。”
奚应时大笑,越笑,虞二娘便越发羞恼地涨红脸:“我知我弱小了,我是担心你,你还笑我。”
“我已叫阿藤又给你买几套衣裳换洗,日常需用的东西我都带着,你看还有什么别的要带的没有?”
虞二娘道:“我没有什么财物,你好好看管我就是了。”
奚应时忽地摘下黑石手串,揪了一枚石珠,那链条也未曾断开,石珠粗糙,未经仔细打磨,拉过虞二娘的手,把石珠放在她手心,拢起五指叫她握紧。
“这是做什么?”
“用灵力沟通……这是我的储物法宝,你手心这颗珠子,大约有我们一个院子大小,你若有要带的东西,便放进去,都是你的了。”
虞二娘吓了一跳,赶忙把石珠退回给奚应时:“我早晚是要死的,送我这样贵重的东西做什么?”
“嗯?”
“储物法宝是很珍贵的!我虽然修为低也知道,而且是那么大的空间——要我们宗,得嫡系的,大弟子……都不一定有的,你别送我,我也没有什么东西,我有的都是你给的,放在你那里就是了。放在我这里,万一弄丢了……”虞二娘手忙脚乱,她还以为奚应时用那石珠逗弄她玩,没成想是要送她,哪有送小孩子一座金山的,她哪里护得住。
“你我是道侣,谁能杀你越货?”
“万一我不在你眼前,被人悄悄地打了闷棍。”虞二娘还是不敢收,甚至也不看,赶忙退开几步。
“若你有生命危险,我有感应的。”
“无论多远都有吗?”
“是。”
“即便如此,那我也……岂不是浪费吗?”虞二娘尚且在嘀嘀咕咕,奚应时便从身上忽然掰下一块蛇鳞,化作一条细长的银色丝线穿过石珠,不由分说地套在她手上。
“即便如今是空的,往后你也会得更多,对了,阿藤那里也会给你些碎银,若我不在,你自己遇到喜欢的就买了,只是不要在凡人面前展露储物法宝的能力。”奚应时道,握住她手腕免得她摘去。虞二娘只觉得那只手也跟着变沉了,小心翼翼点头,试着以灵力探入石珠,便看见四四方方一个极大的箱子,她站在正中,角落里有个钱袋,有一本灵力运转心法,零零碎碎的几包药草,一长一短两把刀,匕首两把,药炉一个,还有菜刀,砧板,调味料,锅碗筷勺,两袋精米,一扇腊肉。
拔出灵力出来问奚应时,奚应时道:“万一遇上不好的事,我不在你身边,你总要想办法自救。”
“那里面还能做饭吗?”
“不能的,芥子空间内时间不流动,你做不熟的……要拿出来才行。”奚应时无奈。
虞二娘格外欢喜,每一件都让她高兴,蹦跳起来拿她那几件衣裳鞋子便放进石珠,又怕磕碰,收了一半跑来要奚应时把丝线拉长些,她戴在脖子上做了项链。等收拾好了,一件件拿出来在奚应时面前比划。
“心法……我们宗门好像也有这样的东西,不过得进了内门才能学宗门心法呢……我姐姐便是在外门考内门的宗门大比中被杀死的,心法能让修炼更快些?”
“是。”
“怎么之前不给我?难道你觉得我不认字?”
“没有你我双修快。因此没有必要,只是怕我们失散。如此,你仍然能变强。”
虞二娘抱住心法把它收了:“那我不要用它。你怎的总说这样不吉利话,分明是那么强一个妖……我们还没出发,我便觉得伤心,好像就要和你分别。”
她把奚应时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看一遍,看过了,又觉得伤心,奚应时总含着笑,她埋在奚应时怀里,已然习惯蛇身的寒意,只想抱紧些,也不知怎的,她总觉得奚应时也要消散了,心里模糊地想着,娘走时她也是这样抱了一下,但娘仍然走了。
等她收拾了心情,奚应时叫她拿出心法,给她讲解入门,也带着她的灵力转了几圈,她蜷在蛇尾巴盘成的小窝里仔细地听着,学着。
阿藤回来了,拿了两大包衣裳,虞二娘都喜欢,也不挑选,统统塞进芥子空间。
奚应时打了个哈欠道:“午商亭在路上了。”
“她离多远你便知道了。”虞二娘一件件拿出来在身上比划,一边叠衣裳一边说话。
“她不收敛气息,我亦有所感应……毕竟是来我的地方。”奚应时随手拿起一件刺绣的内衫,花里胡哨,薄得惊人,便冲阿藤摇头,阿藤倒是百无禁忌道:“老祖宗看着也高兴些。”
奚应时知她说的意思,抬手一挥,阿藤便住口了。虞二娘没听真切:“什么?什么你看着高兴?”
见了那薄薄一件透光的哪儿也遮不住的衣裳,虞二娘便咬了下舌尖:“那我收着就是了。”
阿藤被闭了嘴也不妨碍她眼睛得意,看向奚应时仿佛说“我就说吧”,奚应时道:“那穿着不舒服。”
“舒服的。”虞二娘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这样勉强自己,奚应时叹了声傻女子,虞二娘作听不见的样,把衣裳都摸了一遍收好。
外头午商亭已然风尘仆仆地进了院子,传来一阵大嗓门:“奚应时,出门!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
推开窗,奚应时懒懒道:“我明日就出门,总要给我些收拾东西的余地。”
“你收拾什么,日常需用的我都给你备好了。”
“我有家眷。”奚应时指着虞二娘。
午商亭看看虞二娘,虞二娘眨巴着眼,将衣裳抖落出来,装作还要收拾很久的样子。
矮个子中年修士无法,将黑玉牌交给奚应时后说要留宿这里,明日一早便走。
“你明日带个坐骑来接我吧,二娘不会御空……今日不要留宿,耽误我办事。”奚应时道。
午商亭大骂她磨蹭,这关头办什么事。
在奚应时顺手将虞二娘捆在怀里欲当着她的面把手伸进衣裳之后,午商亭便闭嘴扭过头,边走边骂:“从未见过眼看要过冬了才发情的蛇!明日天亮若还没办完,我就进去瞧着你办!”
虞二娘慌乱,她险些以为真要在午商亭面前那样了,蛇或许百无禁忌,可她再傻也还要脸,万一那时候奚应时勉强她,她可怎么办呀,还好只是吓唬人。午商亭一走,奚应时就轻轻将她托走,手指在黑玉牌上摩挲。
“你已有了,又要一个……”虞二娘无心说着,奚应时道:“在族内有用处。”
蛇起身,又摘下一些药草卷了,塞入虞二娘口中。
虞二娘已习惯了被莫名地填一口药吃,都是好吃的,便半点没有怀疑,吃下去咽了,却没咂摸出像星角酸那样的味道,只有药草的苦涩。她咂咂嘴,蛇俯身抬抬她下巴,往她口中渡一口极冷的灵气。
她便只觉得昏沉发困,睡着之前,她看见奚应时出去了,身影往西边那落灰的厢房飘去……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