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子》风·语者

26、第二十六章 非法移民

　　宝瓶宫被带进一个宽敞的大厅，房间里的摆设极为奢华讲究，整个大厅透出诗意的异域风情，墙上装饰有几幅油画和摄影作品。一看这幢大房子，房主应该是个文人，是个艺术家，或者是崇尚艺术的暴发户，可是，房子的主人偏偏是个粗蛮的男人，浑身透出邪恶的气质……这很奇怪，宝瓶宫被劫持到陌生的房子里，面对完全陌生的外国人，她竟然观察起大厅的装饰与家居。事实上，她害怕极了，双脚发软，心慌意乱，肌肉僵硬，她故作轻松是想转移注意力，然而现在不是时候，她已经完全不知所措了，吓坏了，根本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或者干什么，她几乎连站立都感到困难。
　　“把她带下去，她很有用，也许能控制整个蒲氏，一定要小心看管。”黑人摆弄着漂亮的黑皮肤女人的卷发，依然懒散地命令道，“最好不要让父亲知道这里来了新客人。”
　　“我想我看见了，儿子，而且我要带她走。”这个老者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留着卷曲的已经有些花白的胡须，雪白的牙齿闪闪发亮。与他随行的女人宝瓶宫非常熟悉，这人就是苏嘉贺。
　　“父亲，我认为这是个机会，您懂吗？”男人站起来，非常严肃地提醒道，“而且，她跟了我两个小时，她在跟踪我。”
　　“是这样吗，孩子？”老者微笑着问宝瓶宫，“难道你发现了什么秘密？这孩子是不是受到你的影响，苏嘉贺？”
　　苏嘉贺没说什么，伸出一只手，宝瓶宫随即在她哪儿得到了安慰，紧紧地抱住了她。
　　“慢慢来，库布。”老者对儿子说，“我们只能尽力而为，只能这样。”
　　苏嘉贺隐瞒了一切事实，包括最基本的问题，她为什么与各种肤色的外国人来往密切，目的是什么，宝瓶宫很无奈，任何时候苏嘉贺都是一个巨大的秘密仓库。但是，苏嘉贺把小库布的父亲南斯·库布向她作了介绍，他们一同吃了晚饭，还闲聊了一个小时。南斯·库布有一口流利的汉语，他对小库布粗鲁的行为向宝瓶宫道歉。
　　“最好让她休息，孩子。”老库布对苏嘉贺说，“带她去休息吧，今天一直累坏了。去吧，孩子，别担心，现在不会再有人对你无礼了。”
　　“谢谢您。”宝瓶宫说。
　　苏嘉贺带宝瓶宫来到一个房间，而隔壁便是苏嘉贺的屋子，她让宝瓶宫早点休息。宝瓶宫很想让她多呆一会儿，跟她说说话，但却不好意思开口，只能和她道了一声晚安。
　　“好好睡吧，什么都不要想。”她说，“明天我就带你回下关。”
　　“不，我不能回去。”宝瓶宫执拗地说，苏嘉贺非常了解她最近的情况。
　　“你必须回去，若根都告诉我了，他一直在找你，你母亲为你躺了两天。”苏嘉贺用心良苦地说，“不能再让她为你担心了。”
　　“你不明白，苏嘉贺。”宝瓶宫心神不宁地说，她很想把一切事情和盘托出，可是最终还是没能道出一个字。
　　“睡吧，千阜，先不想这些。”
　　“苏嘉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们都是什么人？”宝瓶宫最后一次问。
　　“这些你没有必要知道，千阜。”她回答，“不过你最好不要再干今天这样的事，跟踪小库布，他很危险。”
　　苏嘉贺离开了，临走前提醒她，如果有任何问题到隔壁的房间找她，十二点以后她会回房休息。但是，午夜之前她都在老库布的书房。
　　宝瓶宫最近过得糟透了，每天奔波不停，睡眠不佳，进食混乱，精神萎靡，而且常常恶梦连连。她的父亲离开了，这很正常，每个人都会死，无论是衰老而死，或者疾病而亡，更惨就非正常死亡，身首异处，这一切都很正常，即使没有似真似幻的“幽灵”的困扰，没有敏锐得近乎虚假的感觉和意识，每个人的死亡都应该是正常的自然降解，她的父亲也一样。可是，她越来越无法接受对父亲的遗骨犯下的罪恶，越来越怀疑自己是否还能再坚持，她的情况糟透了。而今天又是极其不平常的一天，她睡得很早，将近午夜的时候突然莫名其妙地醒来，接下来就不知道如何度过剩下的漫长夜晚，她失眠了。
　　隔壁苏嘉贺的房间是空的，她还没有回来。
　　宝瓶宫对豪华的大房子有一种亲近感，所以，面对一幢完全陌生的建筑她不会恐慌得像呆在迷宫里一样，或者惊讶得完全失去方向感，她离开了房间，凭借某种不确定的直觉，她很快找到了老库布的书房，苏嘉贺和老库布父子呆在书房里，还有一个男人，他便是管束的二哥管册。老库布的书房同时也是动态资料室，信息库，他们面对一桌混乱的资料探讨着什么。
　　“你们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孩子，那里的人们试图学会把死亡当作一条路，一条可以走的路，不是如何努力活下去，而是要学会如何面对死亡，即使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也是一样。”老库布的话立刻引起宝瓶宫的好奇，她决心作一番无礼的窥探，便不去打扰他们，在一株靠近落地玻璃窗的茂盛的盆景灌木后面隐身下来。“一个人的力量有艰，就像一滴水对于饥渴的人，作用是不大的。”老库布接着说。
　　“我应该把这些图片和影像资料发布在《玻璃日报》上，把它邮寄到电视台，我认为媒体并不是冷漠和麻木的。”苏嘉贺说。
　　“不行，你会有麻烦的，这些图片就像病毒程度，它们会被全部屏蔽，你自己还会因为扰乱公共秩序而抓起来。决定权不在于媒体，不在于公众，而在于掌权者，他们现在没有其他选择。”
　　“他们一直让事情往坏的方面发展，现在世界上一些人对这种行为感到非常失望，民主会起到一些作用。”管册说，“人们只是坏吓了，不知所措，但只是暂时的，老库布。”
　　“你所指的时间概念太模糊，管册，”小库布抱怨说，“暂时有可能无限延长，最后受益的还是你们，你们只是占了地利的优势，也许还有点其他的，迅速发展壮大，没有人会想到那些挣扎在死亡线上的人。”
　　“我知道，全球危机不会让世界人民团结一致，只会更加分裂，霸权势力更加抬头，这一点我很清楚。”
　　“你们要随时保持警惕，”老库布对苏嘉贺和管册说，“现在，你们的身份已经暴露，管册要照顾好苏嘉贺，我也会安排人确保你们的安全。如果苏嘉贺能停止一切活动，暂时住在我这儿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我和母亲断绝了关系，和所有人。”苏嘉贺说。“我只希望他们不要忘了妈妈，不要因为我而伤害到任何人。也许我会放弃‘鸭嘴兽’的身份，但不会就这样安静的过日子，我做不到，库布大叔。”
　　宝瓶宫坐不住了，她想到外婆去世前曾提到苏嘉贺，让她多向她学习，宝瓶宫一直不知道她俩的关系竟然如此亲密，而苏嘉贺是弄得“满城风雨”的“鸭嘴兽”，这一切对宝瓶宫来说太突然了。
　　“这是不可能的，父亲，苏嘉贺不能回到从前，管册也是，再说现在没人能过快活的日子。”小库布说。
　　小库布的女友克拉拉走进了书房，同时带来上了年纪的老保姆，克拉拉建议今晚就到此为止，小库布便离开了。
　　“你不认为这两位是很好的人吗？”克拉拉与小库布在走出书房时，克拉拉轻声对小库布说，可是，小库布的表情很奇怪，似乎两位黄皮肤的亚洲人理所当然应该为其他国家的人民贡献力量，即使这样也让他并不满意。“库布，他们很好，你得承认。”克拉拉最后关上门时嘀咕。
　　老库布的保姆带来了新消息，根据老库布的要求，她在临睡前到宝瓶宫的房间去看她，看看宝瓶宫是否一切正常，或者是否需要什么帮助，可是宝瓶宫并不在房间里，忠诚老实的黑人保姆便立刻赶来通知老库布。
　　“您有没有到我的房间看看，吉拉？”苏嘉贺问。
　　“没有，她不在你的房间里，孩子，我找过了。”老保姆回答。
　　“你应该仔细找找，吉拉。”老库布说，“她一个人离开会很危险，这里可不像大街。”
　　这下，苏嘉贺开始不安起来，她那忧心忡忡的紧张模样宝瓶宫看在眼里，她犹豫着是否要离开藏身的角落，然而这样她会非常尴尬，会无地自容。管册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他需要苏嘉贺的解释，可是老库布和苏嘉贺已经顾不上这些，他们必须干点什么，老库布开始打电话，乘此时间，苏嘉贺简单向管册作了解释……宝瓶宫只能站出来，她的腿早就发麻，疼痛难忍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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