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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绑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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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摆脱安娜妈妈和若根,宝瓶宫租了一间三室一厅的位于日月巷最繁荣的住宅区的房子,租金非常昂贵,她不得不打电话向家里要钱。宝瓶宫没有直接与安娜联系,若根在其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她威胁若根如果不把钱汇到账户宁愿上街乞讨,除此以外她一直专断独行,将自己非常巧妙地隐藏了起来。宝瓶宫正以自认为有效的方式正视自己遇到的问题,她非常希望人们能理解她,更希望对那些处在死亡线上的人所有帮助,但是三周下来,她一无所获,在她眼前死去的足足有六个人,而她自己有几次差点进监狱。
宝瓶宫花了两天时间跟踪观察一位商人,一个挺着啤酒肚的私人业主,近来他的运气不佳,企业正在裁员,他本人并不健康,患有胃癌,时常出入医院,最后死在医院里。这是正常死亡,而且这位男士和宝瓶宫的外婆一样没有任何污秽之物的干扰。有一个问题令宝瓶宫十分好奇,她敏锐的感觉能预知某个人会因突发事件而死去,能看到附在身上的黑色的幽灵,然而现在又有一个事实,她的感觉在告诉她某些人身患绝症将不久于人世,确切地说是某个人因为疾病会很快死去,没有治愈的可能。这样看来,她有一双女巫的眼睛,以及猎免狗似的敏感锐利的嗅觉。
她又接触了一个女人,是个银行职员,这个人是她在银行取款时认识的,她有一个非常富有的男朋友,两个人住在一幢别墅里。漂亮的银行女职员死于一场枪击事件,凶手是非法移民,也称之为气候难民。早在几年以前便有传言,第四世界难民即使遭遇国际社会的多方阻挠,有一部分已渗透到世界的各个角落,玻璃城也不例外。枪击事件发生的整个过程宝瓶宫都在场,因此又有了新的发现,那位肇事的凶手本身就是邪恶的灵魂,他的内心充满了愤怒,一种变态的对一切的愤懑。他杀人的真正目的不是银行的钞票,在他看来世界上所有的钱都已失去意义,他在用行动向世人证明着什么,最后进行了自我了断。
“没有人关心我们,造成现在的局面完全不是我们的错。”这是他最后留下的唯一一句话,因为他说的是蹩脚的英文,便很快传播开来,为此,玻璃市市长针对此事专门召开新闻发布会,而《玻璃日报》的“鸭嘴兽”特别撰文,可是最后,这件事便在微妙的气氛中沉寂下来,很少有人再提了。
有一天,她盯上了一个年轻人,他身患绝症,整个人消瘦得只剩下一身枯骨。有趣的是,水蛇妖是他的朋友,他常出入水蛇妖的俱乐部。
“怎么回事,你还真勇敢。”宝瓶宫径直走进水蛇的厅堂,她正和那位快死的年轻人喝酒。也许幽灵对“自然降解”的病人没有多大兴趣,病人本身就在一步步走向死亡,所以,这位年轻人除了一身疾病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
“她跟踪有两天了,管束。”年轻人突然插了一句,他正在津津有味地喝水蛇妖从家里的酒窑偷窃的波尔多红酒。
“真是奇怪!”水蛇妖颇有兴致地一字一顿的说,又转向她的朋友,“你知道她是谁吗?”
“当然,这位是个怪人,最近在玩失踪。”他回答,根本没向宝瓶宫瞧一眼。
“你的病怎么样了?”宝瓶宫问。
年轻人倏地回过神来,惊得张开两条腿坐直了上身,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站起来,然而还是一脸惊讶。
“你的身体不好,可是三天来病情在加重,你没当回事。”
“你跟踪我看来收获不小,最好把你送回去,本身就有问题。”他恼火了,站起来靠近宝瓶宫,不知道想干什么,水蛇妖及时栏住了他。
“我知道你有问题,你在想什么,究竟在想什么?”水蛇妖发火了,摔碎了杯子,把桌上的红酒打得粉碎。“你在吸毒,对,你在用毒品烧钱,再把你自己烧死。”她转向宝瓶宫,大声地斥责她,“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馊水瓶!”
宝瓶宫不知道他是谁,对他的生活状况一无所知,她唯一能确定的是,他患有严重的疾病。可是,她为什么要告诉她?
“我这里不干这些。”水蛇妖轻声说,因为她好像透露了某些事情。
“难道你还在乎这个,真有意思。”年轻人说着坐下了,一脸漠然地喝起酒来。
“你离开这儿,这里不欢迎你。”水蛇妖对宝瓶宫说,“最好让你妈妈把你关起来,还以为自己是侦探。”
“我一直想找机会让你明白,我想让你让所有人明白的就是这一点。”定瓶宫严肃地说,“我不认识他,三天前我开始注意他,就是因为这个。”
水蛇妖厌烦地使劲摇头,她又一次下了逐客令,然而走的并不是宝瓶宫,而是她的朋友,他逃走了。
“没关系,我会找你。”水蛇妖尽量保持耐心,可她还是非常生气,转而问宝瓶宫,“你想让我明白什么?”
“我不认识他,但是当我看到他就知道他有病,而且非常严重,我还知道他活不长了,很快会死去。到时候你必须到日出公墓或者其他墓地去看他。”宝瓶宫说,“他会死,我就想告诉你这个。”
“你以前很好,馊水瓶,可是现在,你变得真奇怪,满脑子龌龊古怪的思想。我退学了,我开这家俱乐部,结交所有朋友,但这对我不奇怪,可是你让我恶心。抱歉我有这样的想法。”
“我看着六个人死在我眼前,六个,银行职员枪击事件我在场,星期五的彪车事件我在场,因为我知道他们一定会死,我知道。我想,我们追踪的那个年轻人这时候也已经死了,或者就快要死了。”宝瓶宫很激动,每一个的死亡场面都令她窒息,“我只是想得到你的帮助,然后去帮助其他人,因为我发现你并不像外面人认为的那样。”
“更小些的时候我得到过夸奖。”水蛇妖说,“现在不一样了,我觉得这样很好。我会打电话给若根,他又一次欠我的,回家会有可敬的心理医生招待你。祝你好运。”
宝瓶宫逃离了水蛇妖的俱乐部。看来,水蛇妖暂时不能接受她的观点,毕竟这事儿无法让人相信,直到现在,连她自己也在不停地产生某些幻觉,现实与非现实交织混杂,有时候她的头脑根本无法保持理智和清醒。
有两辆黑色的轿车,其中一辆十分奇怪,整个车身笼罩在乌黑的云雾里,黑色的幽灵完全与轿车融为一体,这让她想到杀了人最后自杀的非法移民。宝瓶宫跟上了它,很轻易地尾随着两辆轿车上了高架桥,又转到另一条非常繁荣的街区,当她将车停在两辆黑色轿车附近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进入了地下停车场,而且把车停在非常偏僻的角落。最近几周来,宝瓶宫在干侦探式的活动时基本学会了如何隐藏自己,避免被发现,这一次也一样,然而她失误了,三名黑皮肤的男子挡住了她所有的去路,分别站在车前和车身两侧,她的出路被堵截了。
站在轿车前面的男人对她作了个下车的动作,宝瓶宫惊呆了,没有任何反应,旁边的一个亲自动手将她托出了小轿车。宝瓶宫这次祸不单行,两辆黑色的轿车里乘坐的全部是外国人,黑人,两个白人,一个漂亮的黑皮肤厚唇女人。这些人都很“干净”,每个人的着装都非常整齐,极热的天气竟然穿着平滑的衬衫,打着领结。
这些人就像变质的食物一样令宝瓶宫十分不舒服,尤其是坐在女人身边只能看到胳膊和半截腿部的男人,他是这两辆车的核心人物。宝瓶宫被带到了偏僻的角落,几个乌黑又高大强壮的男人包围着她,不久之后,黑人带着他的女人悠闲地走来,一条胳膊还搭在女人的肩上,食指不停地在玩弄她手臂上的肌肤。他盯着宝瓶宫,从上到下瞅住她,神情懒散却目光犀利,耐心地倾听手下人的解释。他最后做了个决定,没有说一句话,其他人立刻会意做出了反应,而那个黑乎乎的像个魔鬼又似乎是个傻瓜的男人带着他的女人掉头回到了车上。
宝瓶宫意识到事态不妙,一开始就不对头,但她心存幻念,认为他们会放开她,让她离开,然而现在他们带她上了车,糟糕的是,她的双眼被黑色的领带蒙住,像一只软弱的羔羊任由他们摆布。这样一来,宝瓶宫将被带到哪儿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