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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孔令被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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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房内的静的出奇,若是你的耳力佳好,不难听出,其中不止他一人的呼吸,只是他仍沉没着,亦或只是安静地思考着。
黑衣女子在云二退下之后进入房内,她如空气般矗立着,不敢,言语。
这屋里的气氛十分怪异,沉默是再平常不过,只是认识少主十年也不曾见过他这般沉默中带关杀气!
难道他已经知道‘清雪居’出事了?
想到自己带来‘孔令’的消息,不由心中有些发怵。号令天下的‘孔儒之令’失窃了,且连对手是谁都很彷徨,这是最失败的。
对方势力崛起的太快,像是伏蛰已久,且处惊不乱势在必得,完全把‘清雪居’的手脚都綀缚的死死的,这几日在洛阳,她第一次体会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只是随便哪个门客犯点小事,就马上被抓进衙门里审问!放出来的多半也只每剩了半条命。
想间,她已握紧拳头,如果让她逮到一定要活剐了他!
(清雪居是绍赫在洛阳招待门阁的会所)
“你来,是想说孔令失窃了?”绍赫手拨着琴弦发出‘噔——’的响声。
“归好无能!”来不及想,她已匍匐跪地,连头也不敢抬起,笑颜潋潋温文而雅的少主何时与她进行过这般严肃的对话。少主,到底——
“归好是无能,未赌便让我先输了一步!”刀刻般的唇线生硬地吐出几字,“不,定是我太无能,对属下养教无方!”
他不断地调节着琴弦的音调!声色林林种种,面色淡淡,周边却冷冷散发出令人不寒而粟的寒意。
孔令,不能失—— 失令提头来见!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地吐出。
“少主,属下无能,请少主责罚!”说间带着一丝哽噎,十年来第一次失败,她以为她的功大于过,她以为她的少主是随意而温和的,她真的不想——失败,双拳紧握,露出峥峥白骨,指甲掐进血肉里。
绍赫沉默,静闭着双眼,一手扶着头,半歇在榻上,微微的调节着呼吸,试着从过失中找到理智,失败不是不允许,只是,要看是输给谁!怎么输!
聪明如他,归好在门外矗立了三个时辰,她已不用开口,他洞悉了一切。
“对方竟如此不择手段,那我们又何需客气!”他话间带着一丝笑意。温和的眼瞳照亮了居室,归好怵起的心终于安稳的着地。
“归好明白!”她重重地磕下头,用力过猛发出咚的声音。
“归好,跟我多少年了?”他闭歇着眼,淡淡的声音幽远地传来。
“十年!”归好低头。
“归好,可倦了?”他随意地拂开袖。睁开眼,望去匐在地上的归好。
心下岔气,她震惊地抬起头,对上他如神的眼眸“少主!”
他向她摆了摆头,“若是有一日倦了,便给你自由!毕竟,你只比画儿大三岁,有些东西我给不了她,但可以给你…”
“少主!”她哽噎出声,泪眼蠢蠢,在洛阳时已经听说四小姐与闻人将军的少公子定了亲,如今少主这般,可是悔了?
八岁那年,家境突变,归好的爹是个骠师,在一次压骠的途中被劫杀,娘另嫁了他人,而她变成了孤女,就在以为自己就快饿死的时候,他遇见了绍赫。
绍赫犹如神祉般和善温暖,给了她一些吃食和金叶,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拉着他的袖子不肯放开。
那时他的表情是这样的,他扶着袖子回头看她,满目温柔,她知道自己很脏,所有人都叫她‘乞丐’,乞丐能不脏么。
但他没那么叫她,只是笑了笑,眼眸弯成弦月,小小的一双梨涡好似剩满香甜的美酒,看得她都醉了,让人无比安逸,适在,“宣公,她和画儿一样,爱拽人袖子!”
那日,她知道了他,也知道了画儿!
后来,绍赫收养了她,她见到了画儿,那是一个很烦的娃娃,如苍蝇般缠着绍赫,他也从来不厌。
她也嫉妒,她也羡慕,毕竟她闻他那么近,他对她那么宠,也是近几年,她才明白过来,她与画儿的不同。
画儿得到的越多,就意味着失去的越多,画儿没有回头路,一切都被绍赫放在流水线上规范好了,做主的人不是她。她也觉得残忍,却不敢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