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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2)我的17岁 ...

  •   17岁。
      我并不喜欢雨,尽管当时那个长的很讨喜的林志颖唱了一首《十七岁那年的雨季》。
      我也不喜欢家门前的这条巷子。
      那时的我曾因为羡慕市中心区的繁华而渴望搬离这里。
      另外我也不喜欢那个长着猫眼的郝思嘉,却很快记住了那句结尾——“毕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那时的我崇拜三毛和简.奥斯汀,爱看罗马假日,喜欢那个纯洁美丽的奥黛丽.赫本。
      还喜欢在日记本中堆积文字,并对自己心血来潮时的信手涂鸦超级自恋。
      我的美术启蒙老师邝林曾经很吝啬于赞扬我的习作,但却对我的感受力赞赏有佳,因此除了教我一些基本技法外,更多的时候我的绘画课变成了欣赏课。
      他的作品也常常成为了我的评判对象,因为他毕业于美术学院,专业素质很好,画作的线条感极其流畅、色彩也可谓运用自如,但他始终喜欢画大海,风格迥异的大海,对此我没有多问,我想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所珍视的一座情感堡垒,不会因岁月而改变。
      17岁那年,我象同龄的孩子一样,面临着即将来临的高考,因此我的绘画课在这一年大为减少,经过努力,每个月末的星期天我还是有一堂三小时的课程,但随着补课的增多,来邝林老师这儿的机会也越来越少,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不过我还是很感激我的父母,他们是那么的开明,并没有因为别人的劝解而产生让我放弃的想法,其实学艺术类专业是很好的一件事,只不过对于当时而言,正规的大学总让人觉得塌实,艺术类的专业在不少人看来是一种花花架子。家长们普遍认为那些所谓的艺术班其实就是一些差生的中转站,所以都希望孩子能报考所谓的理工类或综合性大学。
      期末考完后的那个星期天,在邝林老师的工作室我没有见到他,却看到了一些我不曾见过的习作,我知道那不是邝林老师的作品。那些作品给人的视觉冲击感很强,有的完全越过了冷暖色的搭配规律,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怪异的用色效果非常好,给我了不小的震撼。然而让我惊奇的不止是这些,在其中的一幅水彩画中,我竟然看到了隔壁75岁的老太太、巷口那个漂亮的象小丫头似的4岁男孩齐乐乐,还有那条有点年头的小巷子,夕阳很美,落日的余辉洒在巷口,给人的感觉很温暖。这个让人震撼的下午,我并没有等来邝林老师,只好带着好奇心回家。
      在巷口,一个头发齐肩,留着大胡子的男人迎面走来,过路行人无不对他“另眼相待”,尤其是那些好事的老太太,聚在一起,指指点点。
      对于周围还很保守的居民而言,这个人能引起这样的轰动也很正常。在邝林老师那里,曾见过一些装扮很有特色的美术人才,他们有的会留着长长的头发,有的脸下方则密部着落腮胡子,当然也有一些戴着鸭舌帽,穿着那种象野战靴鞋子的人,略有阅历的我并没被这个人的外貌吓到。
      他走路有点飘,脸上红通通的,看样是喝了点酒,他拽了拽身后画夹的带子,因为用力过猛,系带开了,一部分未夹住的画掉了下来,还好画没有完全散落开来,但我仍然看到了一些速写,凭直觉这个人属于专业级选手。一天遇到两位“大侠”,对于孤芳自赏的我廖莎而言,这个下午所受到的打击是惨痛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到今天总算是信了。还好我并没把绘画当作我的毕生追求,我的父母也并没有逼我去学它,一切只是兴趣而已,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我和邝林老师相处的也比较轻松自在,他常常会带我看一些美术展览,让我开了不少眼界。
      “妈,最近好象这里老有陌生人?”我放下画夹,走进厨房。
      “你不知道吗?巷东边31号上个月搬来了一家,男的头发老长,胡子拉查的,有点不修边幅,听说刚到文化馆工作,女的好象是个南方人,前天买菜见过。”妈妈拿着碗筷走到饭厅。
      “哦,我说呢,怪不得刚看到齐乐乐的奶奶象情报员似的,在外面嘀嘀咕咕的,那我今天看到的可能就是那个男的。”备感饥饿的我,边吃边说,象鼓着腮的青蛙。
      “我爸和咱家的高才生廖羽呢?”在自己的五脏庙得到小祭后,我才想起来问。
      “老的小的都不见人影,害的我饭都做多了,不回来也不说一声!”妈妈抱怨着指着盘子里的菜。
      “不会剩下的,我有预感。”我诡异地笑着。
      “你哥呀?!估计早在外面吃过了。”妈妈下意识地回答。
      “廖羽最不够意思了,天天疯玩疯玩的,对我幼小的心灵构成了极大的伤害!妈,你不知道今年我们除了硬性的补课,假期作业算算有上千道题呢!。”我可怜巴巴地想博取我妈的同情。
      “你哥也是这样苦过来的,你也快熬出头了,咱家也不指望你光耀门楣,我们可从来没给你施加任何压力,所以你够幸福的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对我自作聪明倒打一耙的行为,我的母亲一向具有敏锐的判断力。
      “妈,怎么听着感觉好象你已经完成历史任务了!你可不要对廖羽报太大希望,他可指望不住,四年一过,没准就成别人家的儿子了,养女儿的好处可是多着呢!。”面对前方战事全面溃败,我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
      “你们都是讨债鬼,我可一个也不指望!”偷鸡不成,反噬一把米,我正在为今天的败北细数伤痕,就看廖羽笑容满面地跑进来,还有他的“狗友”勒景。
      “我说不会剩下的嘛,你还不信?”我小声冲我妈嘀咕。
      “什么剩下了?浪费是个坏习惯。”勒景象雷达似的环顾着厨房里的锅碗瓢盆,我没忽视他眼神触及到我碗里鸡腿时的星光灿烂,不愧是我们家的超级后援,对于他的厚脸皮我常常是望之兴叹、哑口无言。
      以我对他多年的观察,这小子在外面倒很内敛,三好学生、四有青年的称号常常不会花落别家,而他在我家的恶劣行径,让我送了一顶“道貌岸然”的桂冠给他,勒景曾经向我讨教这其中的原由,我说是因为万有引力,勒景再次迷惑,难得能当勒景一回老师,我也非常大方,颇具学者风范地告诉他通常只有万有引力才能让他的狐狸尾巴掉下来。勒景自此对我刮目相看,认为我开创了世界物理学的新时代。
      “阿姨,你家廖莎的战斗力最近增强不少嘛?!”勒景扫视着桌上的盘子,一脸贼笑。
      我瞪完勒景,又凶巴巴地转向廖羽,“下次我在的时候,最好不要带陌生人来。”
      “咱们怎么是陌生人呢?好歹也给你当了几年哥哥了,何况我们还是同班同学呢!”勒景接过我妈递过来的饭,特没脸地坐在了我的对面。
      “是啊,是啊,我忘了你去年刚留级到了我们班。”我在桌下毫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
      “廖莎!怎么这么说话!”我妈凶了我一句。
      “妈,他脸皮厚着呢,你不用担心他受不了,而我也没有笑话他的意思,他这叫自作孽,不可活,多少人想上复旦还上不上呢,他呢?浪费青春,说复旦的那个专业不好,非要跑来复读,还说要学什么广告。”我数落着勒景。
      “小丫头,你还小,男人的梦想可不是你能理解的。”勒景和廖羽相视一笑。
      “真恶心。”我打量着勒景的干扁身材损他。
      “小丫头,去年你好象很崇拜地说我是个男子汉呢,你可不要不认帐!”勒景这句话反而说得我不好意思了。
      想想去年,勒景决定复读挨了家里一顿板子,在我家避难,虽然对他的决定万分遗憾,但生活中执着于梦想的人并不是很多,能在一个美好前程呈现的时候而慨然选择放弃的人也是少之又少。老实说,我可是对勒景的勇气佩服的一塌糊涂。虽然老和他斗嘴,但那只不过是和他相处的一种方式而已,他很幽默,和他作朋友是很快乐的一件事。
      “勒景你慢慢吃吧,姑娘我不陪你了。”我奔向客厅,不想错过我爱看的流行音乐节目。
      “哎,你要洗碗呀!”勒景大叫。
      “不是有你嘛,世上没有免费的晚餐。”我倒在沙发上,笑的很是嚣张。
      为了倾倒积攒在脑子里几个月的泛滥思想,今天勒景留宿在哥哥的房间,我加入他们也胡扯了一通,但因为勒景那不敢恭维的嘴德,临睡前我又好好修理了他一番,此时那边已经鼾声如雷,不绝于耳了。
      我却睡不着,那些突兀的印象画,怪异而妖冶的花朵,再一次在我的脑中回现,在半睡半醒之间,一阵吉他声穿过小巷那厚重的墙壁,推开了我的窗子,在这样一个夏日的深夜问候了我,那乐曲很清新,赶走了那从早到晚赖着不走的闷热。
      廖羽高中时期对吉他一直都很痴迷,吉他曲谱的藏品可谓颇丰,我对吉他的了解多来自他,但这首曲子却从未听过。谁在弹琴,曲子是自己写的吗?无法肯定,于是我爬坐起来,撩开窗帘的一角,发现外面没人,当我试图去寻找声音传来方向的时候,曲子却突然停止了,这让我非常懊恼,等了很久仍然没有人再次弹起,瞌睡虫爬上了我的眼睛,把我送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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