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之诗：库赫兰》狼**多

21、第二十章

　　当枝头的叶渐渐变得稀落，密林透着几分斑驳之际，罗马人的大军出现在了高根的领地上。斯卡哈女王将城寨外的大片平地选作了战场，因为只有在这里，双轮战车才有用武之地。东北面环海，西面是高山，平坦的南面则驻守着皮克特人的军队，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地万无一失。

　　双方在那儿只有过几次小规模的冲突，都以皮克特人的胜利告终。但斯卡哈女王却渐渐变得焦躁不安了起来，因为出现在他们面前、摆开阵列的始终只有罗马的两个军团——那神秘的第三支军团到现在还没见踪迹。

　　“也许根本不打算来？或者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又或许是……想要作为预备队出现？”奥菲亚自己都觉得这些解释很牵强，“在我们的战车面前，他们的人数不能占上什么优势。只有三支军团同时投入，才有取胜的可能，这连傻瓜都能看得出。”她轻轻用手指卷动着亚麻色的头发，试探性地征询着姐姐的意见。

　　“那第三支军团一定会来的，罗马人迟迟不愿意同我们决战就是最好的证据。”斯卡哈思忖着说道，她的眼里流露着几分与年龄不太相称的睿智，“他们是在等这支部队。”

　　“那我们现在就应该尽快击溃他们，在这支援兵出现之前！”奥菲亚握紧了手中了枪，她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不，不可以这么做。”斯卡哈伸手摆了摆，她黑色的长袖泛起了阵阵涟漪，“这些人……看起来……有恃无恐。我的意思是如果他们真是在等待援兵，大可退回南面的密林中集结——在那里我们的双轮战车无法发挥作用。因此……他们，似乎在等待我们的出手。”

　　“您的意思是……这是个陷阱？”一边的弗狄亚陷入了沉默，他很快明白了女王的意思，“罗马人的第三支军团早在某处待命，就等着我们出击露出破绽？”

　　“恐怕就是这样……”斯卡哈女王淡淡地回答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第三支军团会埋伏在哪里？”奥菲亚自顾自地嘀咕了起来，“西面不可能，山路很狭隘，若没有我们的人带路，他们是无法抵达的；东面和北面……罗马人的确有巨大的船只，他们本来就是从南面的海峡那儿过来的……”

　　库赫兰懒洋洋地躺在墙头，他忽然冷笑了起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出现在哪边有那么重要么？……只要不出现在同一个方向，他们就赢了……光应付眼前的两个军团，皮克特人就必须卯足全力了……我们、还有余力对付那第三支军团吗？”

　　周围变得死一般的寂静。库赫兰的言辞虽然充满了嘲讽，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所说的的确是事实。罗马的军团占据着人数上的巨大优势，三支军团少说也有一万五千人，而聚集在这里的皮克特战士却不到五千，正因为如此影之国才选择了利用双轮战车来对战。本期望着能在正面作战中一举击溃所有的敌人，但狡猾的罗马人同样看出了问题的关键，他们只调出了部分的军队来牵制所有的皮克特人，剩下的则虎视眈眈地窥视着影之国的城寨。这么一来，他们是立于不败之地的。

　　“……就是这样，我也不觉得我们会输！”奥菲亚忽然打破了沉默，喊了起来，“他们大军深入无论是补给还是士气都支持不了多久，更何况他们幅员辽阔根本不会重视我们影之国这种弹丸之地。但是对于我们皮克特人来说，这一战却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是绝对不能输的……”

　　奥菲亚忽然停住了滔滔不绝的言论，因为她突然发现库赫兰正眯着眼睛，用一种观察珍惜动物的好奇目光瞪视着自己。她有些恼怒地竖起眉毛，冲着那金褐色头发的欧斯特青年吼了起来：“怎么，难道你有什么不满吗？难道认为我说的不对吗？”

　　“当然了……”奥菲亚的愤怒似乎让库赫兰感觉索然无味，他收敛起神色，将目光又投向了墙外的林荫，“影之国当然不会输。”

　　听到这里奥菲亚的脸色刚刚有些缓和，却被他紧接着的下文震得目瞪口呆。

　　“影之国当然不会输……那是因为……我在这里。”

　　* * *

　　刚从斯卡哈那边回来，奥菲亚照例来到了马厩。没想到的是她还没有见到摩格灰的身影，却被阿格里帕拖到了一边无人处。这个安静的罗马青年居然有些激动地拽着她的手臂，连比带划地低声叫嚷着。虽然其中偶尔蹦出了几个皮克特词，但奥菲亚完全不能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最后阿格里帕无奈之下，找了根麦秆在地上画了起来。简单的笔画勾勒出了一座城市，以及在城市下的两面罗马人的鹰帜……一头雾水的奥菲亚突然严肃了起来，因为她明白了阿格里帕想要向她传递的是有关战争的重要信息。她朝阿格里帕使劲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在画的是什么。深色发丝的异邦人才欣慰地露出了一个局促的笑容。

　　他紧接着在图面的最上面画上了北斗七星的形状，大约是要标示那是北面的意思。一如奥菲亚猜测的那样，他又在城市的右手边画上了波浪纹、在左手边画上了几个尖尖的三角。那应该是海洋和山林吧？就像这座城寨所处的位置。

　　最后阿格里帕顿了顿，他在西面的山道上画上了第三面鹰帜，然后向城寨的方向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虚线！

　　“罗马人的那支军团在西面的山道上！”奥菲亚惊呼了起来，但是阿格里帕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低着头又开始画了起来，奥菲亚这才知道眼前这个罗马人想要传递给她的信息还远不不止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