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之诗：库赫兰》狼**多

19、第十八章

　　平静并没有在这儿持续多久。斯卡哈女王期望着尽早收复失地、将罗马人赶出影之国的领土，而罗马人则不甘心于上次的失败，重新集结了散兵，又从国内又调来了整整两个军团，意欲卷土重来，一举将影之国并入帝国的版图，在冬天来临之前结束掉战事——当年罗马吞并低地地区的时候，总共才动用了四个军团！而对于区区的影之国，他们却足足调动了三个军团！当斯卡哈从南方回来的探子那里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感觉整个身子都僵直了。

　　“或许我们该同他们谈谈。”站在一边的奥菲亚这样建议道。这些天来在同阿格里帕的接触中，她深刻地感觉到罗马人是一个聪慧、并且通情达理的尊贵民族。阿格里帕如今已经能用简单的皮克特语同他们交谈了，他知道很多事情，乐于教孩子们画图、做手工，并且他还能读书、写字——这在皮克特人中间是件了不起的事，只有尊贵的德鲁伊祭司才掌握着文字。但事实上，阿格里帕只是一个区区的罗马士兵，这让奥菲亚震惊不已。

　　“我们必须同他们谈谈，他们的军事势力强大得不可思议。”斯卡哈女王的声线中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但是，那必须在我们取得了一次重大的胜利之后。”

　　“是远比这次重大的胜利，我们要从正面击溃他们！”过了一会她又自个补充道。偷袭只会加深彼此的仇恨，只有取得伟大的正面胜利，才能使得罗马人明白影之国是一个强大得足以同罗马抗衡的国度，才能迫使强势的罗马人坐下来同他们心平气和地谈判；只有这样，影之国才拥有同罗马人进行谈判的筹码。而在这之前，他们在罗马人眼中只是一群不值一提、如野盗般骚扰着边境和军队的蛮族，斯卡哈女王深刻地明白这一点。

　　“从正面击溃他们！”奥菲亚吃惊地叫了起来，她从不质疑姐姐的决定，但这一次斯卡哈女王的说辞却令她倍感意外，“我们的武器和装备远比他们要来得差，他们忌惮的只有我们的箭！但若是选择了正面作战，在他们巨大的盾牌面前，我们将失去所有的优势！”

　　“他们会将盾牌叠成一个龟壳！然后从缝隙中偷袭，对此我们毫无办法！”她夸张地用手比划了起来，脑海中浮想着那天在罗马人手中差点丧命的情形。要不是罗马人急切地赶去救援库赫兰那边的战场，她和弗狄亚恐怕早就变成了乌鸦的饵食了。

　　“奥菲亚！”斯卡哈轻启朱唇低吟了一声，那嗓音中透着冷冽和威严。她向来不喜欢遭到别人的置疑，“我知道你同罗马人交过手，但是……”

　　“斯卡哈女王！”弗狄亚的高喊打断了女王的话语。只见他兴高采烈地撞了进来，身上还夹杂着一股子泥土味。当他看见奥菲亚也在场的时候，顿时愣了愣，约摸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带着几分尴尬向两位女士重新行了大礼。

　　“有消息了，弗狄亚？”斯卡哈女王似乎对此并不介意，她匆匆一笑向来人询问道，看模样已经等待了很久。

　　“已经完成了，我尊敬的女王陛下！”弗狄亚低着头恭敬地说道，但即使是这样也无法掩饰他内心的雀跃。

　　“走，让我们去看看吧，从海峡对岸而来的礼物。这会成为我们战胜罗马人的关键。”斯卡哈说着站了起来，欠了欠身，稍稍理了理裙摆和秀发，仿佛是要去迎接贵宾一般庄重地向门外走去，“奥菲亚，你也一起来吧。”

　　* * *

　　城寨外的空地上现在忙碌成了一片，人们像游鱼那般穿梭着。到处弥漫着火起的熏味、硫磺味、以及生铁的臭，就像是童话里日夜生产各种奇巧物品的侏儒王国那样。冷水中烧红的铁块发出的“嘶嘶”声令奥菲亚紧皱起了眉头，她不明白这些人究竟在干什么。

　　看到女王一行人的出现，人们并未停顿下手上的作业，只是用瞩目礼或高喊声来传达自己的敬意。斯卡哈微笑着，一边漫步一边向人们轻轻地摇手，丝毫不介意地上的泥尘会弄脏自己华美的黑色长裙。

　　拉葛迎了过来，这个壮硕的汉子头上随意地扎着些带子，手上还握着铁箍和削了一半的圆木块。看起来气色不差，走路虽然还有些跛，但伤势应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这令奥菲亚感到欣喜。

　　“请跟我来，尊敬的女王陛下。”拉葛简单地致敬，然后走在了众人之前。

　　“嗨，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奥菲亚好奇地眨着眼睛，悄声向拉葛询问道。弧形的铁箍比圆形的木块稍稍小了一圈，看起来和皮克特人制造的武器截然不同，她在拉葛的手边试着拨弄了几下，“是你们那儿的盾吗？正面全包上铁皮或许不错。”

　　“不，不是这样的。”拉葛横了她一眼，这沉默的汉子平日里不怎么爱说话，但此刻他却不能置之不理，毕竟奥菲亚是影之国的公主，还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些他已经从库赫兰少爷那儿听说过了。

　　“是轮子，带有条幅的木轮。”拉葛将手中的铁箍提了起来，作势与圆木块重合在一起，“先把这玩意儿放在火上烧红，它会胀得比平时大，然后套在削好的木轮外，浸到冷水中等它收缩回原来的大小就行了。条幅和轴圈也做相同的处理，这种镶铁的轮子在战场上很耐用。”

　　轮子？在战场上？正当奥菲亚疑惑不解之际，忽然听见了人们爆发出了雷鸣一般的欢呼声。回身看去，却看见库赫兰正从一辆造型奇异的战车上跳了下来，躬身向斯卡哈女王行礼。

　　“这就是献给您的，欧斯特式的战车，我的陛下。它将成为您通往胜利大道的坚实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