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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云隐山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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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隐山,山如其名,山巅之上终年云雾缭绕,不见山顶。当地人传言,说是山上住着神仙,为了避免凡人的侵扰才布下云雾,以阻去路。其实不然,实则山顶之上有两眼清泉,一眼为温泉,热气滚滚,令一眼则是寒泉,寒气刺骨,温泉在山南,寒泉在山北。两股泉水均向东流淌,在半山腰汇聚到一起,两股泉水冷热相遇便形成了这云隐山常年云雾的天然屏障,山下的小镇也因泉水的流过而兴盛。
云隐山上的“断家庄”也是江湖中的名门望族,自建庄以来便以侠义名扬四海,一路太虚剑法更是让江湖上邪魔外道闻风丧胆。断家庄世代有个规矩,便是庄主之位要由庄主的长子继承,庄主逝世若无儿子才可由其兄弟继承。
断翔的父亲断青云便是老庄主的长子,老庄主辞世之时断青云不知去向,不能继承庄主之位,便由断青云的弟弟断青河暂代庄主之位。而断翔却是断青云的独生子,这便也是千冢鬼母为何要将断翔送往云隐山的原因。
千冢鬼母四人来到云隐山下,三个孩子早已筋疲力尽,只因千冢鬼母为了缩短行程,所以专走郊外小路,数日来风餐露宿对三个孩子来说实是莫大的考验。
休息片刻,千冢鬼母对望秋吩咐道:“我与翔儿上山拜访断庄主,你与雪英在此等候。”
望秋应过,看了看四周,见不远处有棵大树,便要拉着易雪英到那棵树下休息,可一路上默默无语的易雪英却甩开望秋的手,向断翔走去,一边走一边在怀里摸索着。
易雪英对断翔道:“你救过我和望舒姐姐的命,我不想欠你的,这个送给你”。说着递过一个银片。
那银片成梭型,成人拇指般大小,如同小型的枪头,在阳光的照射下却能反射彩色光芒。再看却并非银质,倒像是天然形成。
断翔接过那“银片”,细细的打亮一遍,上面无纹无字,无雕无刻,除了材料外并没什么特别的。
断翔嬉皮笑脸道:“你送我的就算是破铜烂铁我也留着。”说着把那银片小心的收在怀里。
易雪英也不多说,转身便到望秋身边坐下休息。望秋却在心里暗暗乍舌:“一个痴女,无缘无故竟变的如此聪慧,真是不可思议,难不成是神仙下凡”?其实不止望秋,就连千冢鬼母对此事也是极其的纳闷,只因遇见故人之子无心问明缘由罢了。
望秋出神间,千冢鬼母已经带断翔上了山。上山之路只有一条,崎岖而又险峻,树木杂多,怪石林立。
断翔问道:“我曾听一樵夫说过,山石多则少生树,树木多则无巨石,为何这里树多怪石也多”?
鬼母讲道:“这事要从你祖上说起,当时的云隐山并不是现在的样子,只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山,但是山南山北各有一块土地不生草木,你祖上曾是游方术士,懂得风水墓穴之术,见此山地气不凡,但被山体所封,便寻人挖开两处荒地释放地气造福当地百姓”。
“说来也怪,你祖上找来人手开始进行挖掘之时,大地却震颤起来,山体开始崩塌。当时山上的一行人只有你祖上死里逃生,却也受了重伤。之后被一猎户所救,伤好后再回山上时,山体已巨变,并在两处荒地出现了两眼清泉,那便是现在云隐山上的寒阳二泉了,这山上的巨石便是当年山体崩塌时留下的,而你怀中的流光剑则是你祖上从寒泉中打捞上来的千年玄冰,集结断家数代人的智慧所打造的宝剑。”
听过祖先的事迹断翔并未因此而兴奋,反而又问道:“这些都是我爹跟你讲的”?这一问问的千冢鬼母一愣,不知为何断翔如此发问。只“嗯”了一声,又诧异的问道:“为何这么问?”
断翔却冷哼了一声,道:“难怪我会和我娘相依为命,最后娘会抑郁而终。”
千冢鬼母怎能听不出断翔的话外之音,他的意思是说她使他们一家三口骨肉分离,是她让断青云弃他母子而不顾。千冢鬼母怎可忍受如此的误解,一气之下一巴掌打在断翔脸上,打的断翔顿时倒地,嘴角也流出血来,稚嫩的小脸上也红肿起来。
断翔其实也只不过是猜想,把心中所想随口说出,没想道千冢鬼母却如此反应,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但是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却是无法想象一个男人是在什么情况之下对一个女子说出自己家族的往事,又是如此的详细。可能是家境贫寒,而又在江湖上漂泊流浪的原因,他幼小的心灵中有着超过同龄孩子的成熟与坚毅吧。
再看千冢鬼母更是气的浑身发抖,一双手紧握的骨节都有些泛白了,怒视着断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甩手扔下一瓶跌打药又向山顶走去,一路上两人再也无话可说。
走至半山腰,云雾越来越浓。二人停下脚步,看着白茫茫的一片已经辩不清方向,两步外便已看不清对方的面容。断翔毕竟是个孩子,虽然自小流落江湖但是这样的鬼地方还是第一次来,吓的他不禁的紧牵着千冢鬼母的衣袖不撒手,恐怕一步没跟上便再也出不去了。
看着断翔害怕的样子,千冢鬼母心里一阵好笑,挑逗道:“呦,天不怕地不怕的断小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断翔本就好强,听不得鬼母如此讥讽的话,倔脾气一来,松开鬼母的衣袖,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解释着:“谁…谁怕了,只是你轻功太好,我跟不上”。但是他不知道,一路上千冢鬼母半点轻功也未用过。
没走几步,只听千冢鬼母在身后喊道:“喂,前面是悬崖,还走啊”!
断翔猛的停住脚步,试探的向前踢了几块石头,只听石头不断的滚落的声音,前面还真是悬崖。断翔心里暗暗后怕,若不是鬼母及时提醒自己,可能自己就要葬身这万丈深渊了。
想到这,断翔心里更加的害怕,双腿打着颤,一步一小心的退回鬼母身边,咽了口口水,对鬼母不服道:“你比我年长,你走前面。”心里其实暗想:“这么大的雾气,就算你也不能辨别方向,等着看你出丑”。他更是不知道,千冢鬼母所住的鬼雾谷的瘴气不次于云隐山的雾气。
千冢鬼母看出断翔的心思,便毫不客气的在前面带路,还故意用上了轻功,累的断翔是两步化作一步走才勉强跟上。又走片刻千冢鬼母突然停下了脚步,断翔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直接坐在地上耍赖不走了。
千冢鬼母环视了四周,对坐在地上的断翔道:“快到山庄了,我们来者是客还是客气一些,给代庄主留些面子。”
断翔只顾着休息,怎管鬼母说什么,只附和道:“什…什么”?
千冢鬼母冷笑一声,道:“这云隐山的雾气不知难住多少英雄好汉,我一个‘弱女子’若闯了进去,你们断家岂不很没面子?”
断翔好像听到了莫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道:“面子?面子能当饭吃吗?我在外面讨饭吃的时候我也没想过丢我断家的面子,既然到这了顾虑那么多干什么?”
千冢鬼母道:“你说话的语气倒与我爹气味相投,若他老人家遇到你肯定喜欢。”
断翔耸了耸肩,玩笑道:“我倒是希望你爹见到我,看我聪明可爱,便收下我为义子,到时候与你姐弟相称,岂不快哉。”见千冢鬼母不答话,心想定是被自己抢白的无话可说了,便又接着道:“还走不?要不我们在这打尖明早再走?”
千冢鬼母心中暗暗担:“断翔人小鬼大,伶牙俐齿,而又聪明过人,长大走正道也就罢了,若为歹人所用真是后患无穷”。接着又道:“捂住耳朵”。
断翔依照吩咐捂住双耳,而又不解的问道:“又做什么”?
鬼母道:“找人带路”。然后深深的吸口气,运足内力高声呐喊道:“小女子求见断代庄主有要事相商,迷路至此烦请主人家引路相见”。千冢鬼母故意称庄主为代庄主,是因为在她心里断翔才是真正的庄主,正好借此机会好好羞辱断青河夫妇。
刚刚一喊饱含内力,正是前些日子千冢鬼母与黑松三鬼交手时施展过的“潮音功”,虽然只用了四分力,但就连山下的望秋和易雪英也听的清楚。可苦了断翔,他就在鬼母脚下坐着,虽然捂着耳朵但还是被震的头晕眼花,不住的呕吐,把才不久吃的干粮吐个干净。
断翔在心里又是误解千冢鬼母,以为她一定是为了报复自己,但自己又不会武功,也只好受了。不过他暗自发誓,若以后能练武必要比那女人强。
不久,只听不远处传来一位年轻的男子声音,回答道:“姑…姑娘…已至此地,想...想必不需我…等引路,烦请姑娘自行上山…面见庄主。”声音听上去有些底气不足,话说的断断续续,想必喊话男子也是受了“潮音功”的影响,口齿有些不清了。
千冢鬼母阴阴一笑,低头又戏断翔道:“还能走吗?还是说让我来背你?”
断翔暗道:“我就算被你累死了也不能让个女人来背我”。然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倔强的一撇脑袋,道:“用不着”。千冢鬼母呵呵一笑,继续向山顶走去。
二人越近于山顶云雾反而越加的稀少,原来云隐山之巅却在这云雾之上。远远望去云雾如同云海,云隐山就如同海中的小岛,云海在太阳的照射下被镶嵌了一层金边,又不时的有成群南下的雁鸟来装扮此景,若不是头上几片白云飘过,还真以为是来到了昆仑仙山之巅了呢。
断家庄的庄园外并没有人把守,只有两个侍从在此等候,那是因为江湖中没有一个人可以不经人引路而成功上山的,但千冢鬼母却是个例外。两个侍从均是武士打扮,手持长剑,见千冢鬼母二人来到上前抱拳施礼,道:“我二人在此等候姑娘多时了。”
见二人施礼,断翔忙要还礼可却被千冢鬼母拦住了,只见她也不还礼,反而冷冷道:“那还不快快请我二人入庄,还等什么?”
其中一位侍从恭敬道:“不敢,请二位随在下进庄,庄主已在大殿等候”。
进入山庄,断翔显得格外好奇,不住的东张西望。也难怪,只因这断家庄以是断家数百年的基业,庄内楼阁庭院,假山树影,流水小桥应有尽有,也不次于皇宫内院。
断翔张望间竟望见假山后面有一个女孩子,年纪与易雪英相仿,正偷偷的看着自己,可眼中却透漏出一丝鄙夷。断翔看出女孩眼中之意,心想定是断家的千金大小姐,见自己穿的破烂不堪,必也是瞧不起。断翔反而不再张望,昂头挺胸的跟在千冢鬼母身后。
来到大堂,只见一位华丽装束的美貌少妇坐于堂中,见千冢鬼母来到也不迎接,一脸的傲慢与鄙视。
千冢鬼母见那女子如此傲慢无理,向身边的侍从问道:“不知断代庄主练就了什么武功,竟变成了女人?”
那侍从不知如何回答,只呆立一旁。令一位侍从解释道:“这位乃庄主夫人”。
千冢鬼母冷哼一声,别过脸去,负手道:“贵庄便是如此待客之道?小女子千里迢迢前来拜见代庄主,却叫代庄主夫人前来接见,是何道理”?
未等侍从开口,便听堂上断夫人质问道:“明知自己是客却如此张狂,闯我云隐山是何居心”。
千冢鬼母并不理会,冷冷道:“烦请代庄主出来相见。”
断夫人喝道:“好大的胆子,私闯云隐山本庄已不与追究,竟不知自清,口口声声称庄主为代庄主,看来你是找茬的,来人啊,把这妖妇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只见大堂四周涌出数名侍卫各个手持利剑将鬼母与断翔团团包围。
突然,在后堂一人高呼:“都给我退下”。堂上侍卫纷纷宝剑入鞘,退出门外。
但见内堂之中步出一位身着棕色而朴素长衫的男子,眉清目秀,一脸的严肃,但眉宇中不难看出其憨厚的性格。此人就是断青云胞弟,断翔的亲叔父,断青河。
见自己的丈夫来到,断夫人如同换了个人似的,拥向断青河,柔声道:“青河,不在房中休息为何出来啊,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断青河道:“客人前来相见与我,我怎有视而不见的道理。”说罢,走向千冢鬼母面前抱拳又道:“在下断家庄庄主断青河,刚刚内子不懂事,叫姑娘受惊了。”
见自己丈夫给一个不知名的女子赔礼,断夫人怎能容忍,跺脚耍脾气道:“青河,你一个堂堂庄主怎么给一个不知名的丑八怪赔礼道歉,这叫我们断家以后怎么在江湖行走。”
断青河道:“向你那种待客之道,若被传出去我断家还不名声扫地”。
见丈夫不为自己说话反而有责备之意,断夫人也只有生气的份,无话可说,便带着侍女向后堂而去,临走时还不忘瞪千冢鬼母一眼。
见妻子离开,断青河请千冢鬼母入座,又命侍女奉上茶水。而后又向千冢鬼母赔礼道:“在下管教内子无方,叫姑娘见笑了,还请姑娘见谅。”
千冢鬼母将断青河上下打量了一番,冷言道:“代庄主倒不是如尊夫人一般无理,我倒可放宽心了……”
未等千冢鬼母说完,断青云插口道:“不知姑娘为何口称在下为代庄主,在下兄长五年前便已去世,在下继承庄主之位乃名正言顺,难道姑娘对断某有不满之处,还请姑娘明示”。
千冢鬼母冷哼一声,道:“既然令兄仙逝,按断家家规理应其长子继承庄主之位,再怎么也轮不到阁下您吧?”
断青河微微一笑,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只因在下兄长并无子嗣,理应在下继承。”
千冢鬼母仰天哈哈大笑,之后厉声质问道:“是没有,还是你不想承认呢?”
断青河心头一惊,没想到一个陌生女子竟然知道断家的丑事,一时间无言以对,只吱呜道:“这…这…”。在往下也不知再说些什么。
一边的断翔道是听的糊涂,暗想这两个大人怎么竟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话,这个女人带自己来这山上又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会将自己亮在一边也不理不问的,真是奇怪的很。
千冢鬼母接着道:“难道让我挑明了说吗?”
断青河虽然心里对千冢鬼母喧宾夺主的态度很是气愤,但来者毕竟是客,不好发作,强忍怒火依旧恭敬道:“此乃我断家的家务事,还请姑娘勿要多管,若姑娘此行意与在下理论此事的,姑娘还是请回吧。”
千冢鬼母见断青河甚有肚量,便也微笑道:“小女子岂敢,只因小女子受朋友所托,将一孩童带至此地交与阁下。”
断青河道:“喔?竟有此事?”又看了看千冢鬼母身边的断翔,又道:“就是这孩子吗?他是何人所托于你,他又是何人?”只因断翔怀中一直抱着流光剑,包裹又厚实,挡住了他的面目,断青云不能完全看清断翔的相貌。
千冢鬼母道:“只因这孩子与你断家渊源颇深,不知当讲不当讲?”
断青河伸手示意道:“但说无妨”。
千冢鬼母站起身来,目视断青河,凛然道:“此子姓断名翔,生父便是阁下兄长断青云,也是云隐山断家庄真正的主人。”
断翔听到鬼母所说自己竟然是这断家庄的主人,腾地站起,不可思议的看着千冢鬼母。此时断青河也看清了断翔的面目,还真与兄长和自己有几分相像。心中激动万分,但随后又平静下来,仔细的打亮着千冢鬼母与断翔,心中惴惴不安,道:“怎可凭姑娘一面之词就断定此子就是我兄长的儿子?”
千冢鬼母淡淡一笑,道:“你可认识你家传宝剑?”断青河道:“我怎能不识,但流光剑在我兄长逝世后已不知踪影了。”再看了看断翔怀中厚厚的包裹,心中明白,指着断翔手中包裹道:“那便是……”千冢鬼母示意断翔打开包裹,取出流光剑。
断翔将流光剑握在手中,霎时寒气布满整个大厅,连喘气也隐隐的出现了水气。断青河看着断翔手中的流光剑便也相信了千冢鬼母所说。他深知,流光乃祖传灵剑,有选主之能,既然断翔不受寒气所侵便也证实断翔是流光的主人,是断家之主。但又长叹一口气,摇头道:“虽然如此,但这孩子也不可进我断家,还请姑娘留下流光剑,将孩子带回吧。”
千冢鬼母一听气上心头,怒喝道:“断青河,枉我看你是正人君子,原来你也是个贪图权利的小人”。
断青河道:“并非在想贪图庄主之位,只是…只是….”。之后的话断青河不知如何再说,因为对断家来说那是奇耻大辱。
千冢鬼母又一声长笑,道:“哈哈…只是什么?只是因为翔儿他娘是个青楼女子,就把他拒之门外?甚至追杀他母子二人吗?好一个云隐山断家啊!哈哈哈……”
闻得千冢鬼母说自己娘亲是名青楼女子,断翔怎能不理,剑尖直指着千冢鬼母,吼道:“胡说,我娘乃冰清玉洁的良家女子,怎能受你如此辱骂,还不向我娘的在天之灵赔礼道歉。”
未等千冢鬼母与断青河说话,后堂却传出一阵笑声,此笑声尖锐犀利,满是嘲讽,却是断夫人的,原来她一直未曾离开,一直偷听到现在。她摆出一副风骚百媚的姿态,款款向断翔走来,在断翔面前站定,讥笑道:“好一个冰清玉洁啊,这天底下竟然有说青楼的花魁是冰清玉洁的,难道你娘没跟你说过她曾经是怎样勾引男人的吗?”
断翔被一气再气,此时已经怒火爆发,不计后果的用剑向断夫人刺去。千冢鬼母站在一边,也不阻拦。断青河高声提醒道:“梅儿,小心。”
断夫人武功虽不如千冢鬼母,但在江湖上女流当中武功也算一流,怎能把断翔放在眼里。见断翔举剑刺来,反手就要夺剑,心想夺下剑来先斩下你小畜生一只手臂。但没想到,还未触及剑身一只手臂已经被剑的寒气冻伤没了知觉,惶恐之下急忙转身闪躲,断青河忙上前搀扶,但也受不得流光剑的寒气,忙后退数步。
待站稳身形,断夫人感觉衣袖短了一节,竟是被断翔削断的,切口整齐,可想流光之利。
千冢鬼母见状暗道:“此次前来为的是叫断家收留翔儿,再者是为了夺回属于他的庄主之位,若再闹下去反而适得其反,就算他夫妇二人违心留下翔儿,事后翔儿岂不也有危险。”
想到这,千冢鬼母训斥断翔道:“翔儿,不得无礼,这是你的叔父与婶婶,怎可无礼,还不跪下叩头,给他们赔礼道歉。”
断翔啐了一口,道:“你们这般侮辱我娘,还要我赔礼道歉,你们当我断翔是人不是?”
随后看向千冢鬼母,见她也看着自己,眼中浮现出的确是无奈与怜惜。虽然心里还不甚明白来到断家庄的目的,但是他知道,千冢鬼母是对自己好的。可是他还是无法忍受如此的对待,更无法忍受别人侮辱自己的娘亲。他也只好用眼神告诉千冢鬼母:走吧,让我去流浪也比在这里好受的多。
千冢鬼母看出断翔的心意,但是心里永远也无法释怀断青云的死,更不忍心叫断翔去流浪,她唯一能为断青云做的就是让断翔得到应该得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