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牌》艾*邢

11、初见阿翁

　　李无语李老爷到花舫时已经是亥时初刻，李夫人为了赢回自己醉仙楼的名声和阿如的花舫小船，打起了百倍的精神准备应战。阿如却已经哈欠连天，她一听李老爷到了花舫，忙跳起来跑到船舱外面迎接。

　　李夫人也让李静言出去看看，李静言出了船舱，只见自己的爹爹已经上了船，此时正站在船头有些奇怪地看着小阿如。阿如笑着冲李老爷说道：“李老爷，你家夫人非要和我比试厨艺，我们各约了一个人来做评委，她就选了您，你可别嫌麻烦呀！”

　　李无语四十岁上下年纪，与年轻时相比，除了身材微有发福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变化，这些年来生活安逸，李无语一直潜心于自己喜欢的厨艺之道，家里的事情多半交给夫人李绮丽，前些天，夫人就念叨着京师天香舫抢了自家醉仙楼的生意，还引为恨事，不知道儿子李静言从哪里弄来了天香舫的请柬，今天傍晚时，静言竟然带着一身男装的李夫人来了天香舫。

　　李无语在家里虽然有些担心，倒也不怕夫人出什么意外，毕竟儿子李静言在一边跟着，没想到刚才，竟然有人到家中来请他，说李夫人在天香舫里和头牌姑娘汝俊斗起厨艺来了！还非让他也来当个评判。李老爷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倒不是因为可以看见京师第一的红牌姑娘，而是因为他可以见识一下这名满京城的天香舫名菜！其实早在几天前他就听说天香舫中的名菜“十全十美”鲥鱼无刺，惦记了多少日子了，李老爷也没有想通十全十美的做法。今天能来天香舫一看究竟倒是让李老爷很是高兴。

　　李家老爷李无语满怀希望地来了天香舫，没想到迎接自己的竟然是一个青衣打扮的小男孩？这小男孩还说自己就是这天香舫的主人？！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静言一看到爹爹呆立船头，立刻走上前去，笑着说道：“爹爹，这位就是天香舫里的头牌姑娘阿如，我娘正在船舱里等您，快进去吧。”

　　李无语看看面前的阿如“姑娘”，又看看儿子李静言，一时没想明白，干脆也不再想，迈步走进船舱之中。此时李夫人正坐在椅子上，暗自揣度一会自己要做什么样的菜出来与阿如这丫头比试，她一看到李无语进了船舱，也站起身来，冲他说道：“无语，你来了！”

　　李无语看看李夫人，笑道：“我说要跟着你来这天香舫看看，你还不让，现在又让人来找我！怎么？你真要和刚才那个小姑娘比试吗？”

　　此时阿如和李静言已经走到房中，阿如一听李老爷的话，忍不住笑了，李无语回头看看阿如，笑着问道：“小姑娘，你笑什么？”

　　阿如道：“我笑李老爷看不起我！”

　　李无语看看阿如，忽然觉得这个姑娘眼熟，却想不起来哪里见过，他有些犹豫地说：“我只是说你年纪小，可没有什么别的！”

　　阿如却道：“年纪小怎么了？项橐七岁为孔师，甘罗十二岁拜相，李老爷是看着我年纪小，便以为我的本事也小吗？”

　　李夫人听了一笑，说道：“小丫头不用玩嘴皮子，既然李老爷也来，你的品菜人呢？请她也来这儿，咱们开始做菜吧！”阿如一笑，吩咐人去找了梅秋雨来，便带着李家三口人到了厨房。

　　因为李夫人早就知道厨房里的各种物什用法，她也不问阿如，自己走到厨房里，开始忙碌起来。阿如见李夫人动手作菜，只好也开始忙碌起来。

　　李无语跟着李静言到了厨下一看，也是一惊，想不到这姑娘小小年纪竟然有这么完备的厨下设施。看看自己的夫人和小姑娘都忙成一团，李无语转头看看李静言，小声问道：“静言，这位姑娘是何方高人？竟然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疱室物什？”

　　李静言一笑，说道：“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家里人忙碌故不上她，她就自己跑出来，开了天香舫。说她开这天香舫是为了挣钱，还不如说她是为了好玩！不过我倒是觉得她对饮食之道颇有建树，比如上次她吃过咱们家醉仙楼的三吃鸭子，就评说那菜品味道还好，可是却少了烤鸭的香脆，蒸鸭的香气根本无法弥补这一缺点。”

　　李无语听了点头，道：“这件事情我一直引以为憾，可是却无法用别的办法将烤鸭的香气也传到蒸鸭上！”

　　李静言摇摇头，说道：“阿如说，用烤鸭的油脂涂满蒸鸭，烤鸭和蒸鸭同一时间内出炉，一起上桌，这样就可以让蒸鸭有烤鸭的香气，而烤鸭也还是香脆如旧。”李无语一听，有些呆了，这办法自己怎么没有想到。看看厨房里正在忙碌的两个人，李无语一时也猜不透，她们俩谁胜出的机会更大些了！

　　“李老爷在京师已经住了五年？可是从未听说过李老爷呀！”等李夫人和阿如已经做好了两道菜，梅秋雨才来到阿如的花舫之上，到了舫上，梅秋雨只是淡淡地与李静言问好，然后便与李无语闲聊起来。

　　李无语呵呵笑道：“我本来就是个闲散的人，从来不进京师城中游玩，家里的生意也是夫人做主，我只管在家中研发一些菜品，所以京师里面认识我的人倒不多。”

　　梅秋雨点头笑道：“李老爷深居简出，潜心厨艺，怪不得京师中的醉仙楼，八仙楼和迎仙楼在短短几年间一跃成为京师中的三大酒楼，原来是李老爷在家中常常推出新的菜式，才引来八方食客呀！”李无语不说什么，只坐在一边呆笑。

　　梅秋雨却说道：“李老爷，你看我家阿如姑娘怎么样？”

　　李无语一听，愣了愣问道：“什么怎么样？”

　　梅秋雨笑着说道：“我家阿如姑娘与您家静言公子一见倾心，现在倒成了至交好友，秋雨看来，好事将近呀！如今我自己做主先问问李老爷的意思，不知你这位家翁对阿如可还满意？”

　　李老爷这才明白梅秋雨的意思，他回头看看已经红了脸的儿子李静言，笑着对梅秋雨道：“这位梅姑娘，犬子与阿如姑娘的事情，还得我家夫人作主，我在家里是作不得主的人！就算是我看阿如姑娘不错，说了也不算的！所以你也不用问我，直接问我家夫人便是！”

　　梅秋雨看着李老爷竟然这样惧内，忍不住笑了，她回头看看坐在对面的李静言，笑着问道：“李公子，你觉得我家阿如姑娘如何呀？”

　　李静言没有想到梅秋雨会突然问自己，他嗑巴巴地说道：“我，我觉得她很好很好。”

　　梅秋雨笑道：“你刚才不是还说我们天香舫不好吗？现在又说我家姑娘好？我家姑娘好，我们天香舫也算是好的了？”李静言被梅秋雨逗的脸色绯红，无奈地摇摇头，却不再说话。

　　李老爷看着自己儿子脸色通红，咳了一声，站起身来说道：“她们俩忙活了半天，咱们去看看，她们怎么样了！”说着，带头向厨房方向走去。李静言躲着梅秋雨如刀般的目光，也站起来跟着李老爷奔向厨房。

　　刚到了门口，一个小姑娘便伸手拦着李老爷和李静言，笑着说道：“比赛之前可是说好了的，不许看到是谁做了哪道菜，这样大家尝起来也才公平！你们现在来看了菜品，不就知道他们的菜式了吗！一会比不出来，李夫人又要闹了！”

　　李静言这才看出来，守在门口的小姑娘正是刚才在天香舫大厅里主持斗食会的姑娘，他忙拉着李老爷回到座位，伸着脖子等阿如她们做完菜品。

　　又过了一会，只见里面有人敲了几下大勺，李老爷一听，立刻笑道：“我家夫人的菜做完了！”果然一会功夫，李夫人就擦着手走了出来。

　　李静言忙上前问道：“娘，怎么样？觉得自己做的还好吗？”

　　李夫人白了静言一眼，哼道：“你是盼着为娘输了吧？告诉你哦，我今天是赢定了。”

　　李无语坐在一边笑道：“夫人，公平起见，你还是不要和我们俩说话吧？”李夫人哼了一声不理李无语，自寻了座位坐到一边。

　　梅秋雨看看李夫人，笑道：“夫人，我是天香舫的掌事姨娘，今天才知道醉仙楼是李家产业，上次的事情，还请您多多包涵！那都是秋雨的主意，与我家姑娘无关的。”

　　李夫人哼道：“我不管以前是你们谁的主意，今天我要赢了这丫头，你们天香舫的道歉文书得明天一早就送到京城里面去！不仅要四门张贴，还得红纸大字，缺了一样我都不饶！”

　　梅秋雨听了一笑，说道：“我今日也尝过夫人的厉害了！若是我们输了，我哪里敢不送上道歉文书？别说是四门张贴，夫人就是让我们贴到京郊去，秋雨也是照办！”李夫人听梅秋雨这么说话，得意地一笑，坐在一边也喝起茶来。她刚坐下，只见厨房帘宠一挑，阿如一头汗水地走了出来，看看屋里的人，她嘻嘻一笑，说道：“我的菜也做完了，让丫环去把六个菜端出来吧，咱们开始评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