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蛰伏深海

8、八

　　我去拜忌七巧的时候碰到了阿勇，他一身黑衣站在七巧的灵位前。他回过头看见了我，对我点了点头。我看着他那憔悴的脸庞，便知道他也在为七巧的死伤心和不解。
　　我迟疑了很久，还是开口问他：“我知道我很冒昧，可是我若不问问你的话，我想，我是永远都不能安心的。”
　　他理解地对我笑了笑：“是问关于我和七巧的事吗？”
　　我点了点头。
　　他的眼睛凝视着七巧灵位上的相片，温柔地说：“我比七巧大了十五岁，有时我都不敢相信我会爱上一个比我小这么多的女孩，可是我还是爱了，爱得连自己都没有了。”
　　“我有一个交往了七年的女朋友，正当我们打算要结婚的时候，我认识了七巧，她是我一个同学的学生。我无法不被这个女孩吸引，她的一颦一笑，都带着我向往的色彩，她就象是我的一个梦，一个我做了很久很久的梦，现在这个梦终于呈现在了我的眼前。我和女友提出了分手，对于女友的哭闹和不解，我都无动于衷，我是一个不称职的男友，可是我无法再去爱一个我已经爱到感到疲倦的人。”
　　“我开始追求七巧，只是默默地追求，我根本不敢向她表达，因为我怕吓到她，她是那么小，那么纯洁。我只要能不时地看到她，听到她的声音，我就已满足。我那时才知道什么是爱，爱就应该是这样的，就应该是我现在的这种感觉。我不知道七巧喜不喜欢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我喜欢她。我还是经常去她的学校，有时假装偶遇送她回家。”
　　“有一天，她突然在她家门前吻了我，那时我简直就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那天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你那天。我本以为事情有转机了，我对她的喜欢不会再是单方面的了，可是，当我看到她看你的眼光时，我就知道，我会败在你的手下。而且我也看出，你对她的喜欢甚至不亚于我！”
　　“很可笑是不是？我这么大一个人，却象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我嫉妒你们的年少。在那之后，她果然没有再对我表示什么，她的那一个吻也并不代表什么，可能只是她一时好玩，可却让我苦恼了许久。”
　　我听着他委委述来，心中产生的疑惑，我打断了阿勇的话：“那她的孩子不是你的？”
　　“什么？她有了孩子？”阿勇惊异万分问我，他的神情告诉我，他没有在说谎。
　　我点了点头。
　　“我一直以为她是喜欢你的，我根本不知道她还在和别人交往！我就是看见那天她看你的眼神，才开始退让的。”

　　从灵园出来，我没有回家，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我不知道在七巧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但我却还是能肯定，七巧最喜欢的人还是我，就象我最喜欢她一样。
　　只要有这个答案，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

　　从那以后，我不再骑自行车，我知道，我再也找不回那种逆风行驶飞驰的感觉了，那只属于那个年龄，只属于通往七巧家的那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