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带病拍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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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这一镜过，场景、道具准备下一镜。”方远一转头，被吓一跳，不满地瞪着应该躺在床上养病的人，“你不好好躺着，跑来这里做什么，想当移动毒库吗？”
“我问过秦医生了，他说我这只是受到惊吓，身子一时不适应发热，不具有传染性。”冬杨反驳道。
“嘿，小绵羊长能耐了，敢跟你们方导顶嘴了。”刘虎打趣道。
冬杨摸摸鼻子否认：“没有。”
“既然没有你离我远点，误伤了你我赔不起。”方远一进入拍摄，立马自动转入六亲不认模式，过程中遇到演员不开窍，一般动作就比较大，靠他太近的人都容易误伤。
曾经就有一场记被方远不小心，把他刚垫上不久的鼻子给打歪了的黑历史。
冬杨往边上移动两步，仍是欲言又止地望着方远，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心里有事。
“有屁就放，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了你的钱。”方远没好气道。
冬杨鼓了鼓气道：“导演，我想……我想趁现在把容桓被救上来养伤期间的戏拍了。”
“不行，我虽然对拍戏热衷些，但我不做方扒皮。”方远不加思索就一口拒绝。
冬杨据理力争：“我已经好多了。”
方远受不了小绵羊软绵绵的请求，少见的耐着性子劝道：“那几出戏虽然不需要树上蹦水里去，但也需注意力极为集中，不然容易受伤。”
“走走走，没事别在这瞎杵着，赶紧回去躺着把身子养好，到了那会儿全是你的戏，我就怕你不愿意拍。”方远像赶苍蝇般挥手赶人。
“我精神可以集中的，不信我给你玩一局兔子萝卜蹲。”说完，冬杨不知从哪拖出他的平板，打开小程序就要进入游戏。
嘿，这臭绵羊！方远只剩下干瞪眼。
“我看孩子有心要拍，你就别拦着，他眼下这状态跟剧中容桓休养期间的状态相差无几，等他好全你还得费心思给他上妆。”自从上一任副导演因为某些不可外传的因素请辞之后，刘虎就身兼编剧及副导演两职，不管是以兼剧的角度还是副导演的立场，他都觉得冬杨现在的状态很适合拍那两场戏。
“行了，把那玩意丢了，别身子还没调理好，眼睛又瞎了。”方远到底还是松了口，“各单位注意，大师兄二师兄女主的戏先缓一缓，马上准备拍老三被渔民捞起来及之后那几场戏。”
“谢谢方导，谢谢刘叔。”冬杨抱着平板，高兴地去化妆间等待化妆。
虽然说养病那几镜不需要往脸上抹粉，但被从水里捞起来的惨状还是要化一化的。
“嗨，我难道就不值他喊声叔。”方远吐了句。
被喊了叔，压了方远一头的刘虎心情非常愉悦，他替冬杨平反道：“人孩子真喊你叔，你这别扭的性子又该怀疑人家对你有所图啦。”
“哎，你这人，我是这种人么？”方远出声赶人，“去去去，别在这晃悠，那脸上的皱纹看着扎眼，抓紧时间去和渔民说说戏，争取一镜过。”
啧，还不是别扭的性格，明明是担心人家，非得嘴硬，刘虎背着手，心里吐槽着方远，脸上的笑就没落下过。
十分钟之后，另一处江边。
“你在江里漂的镜头等你身子好全再拍，现在就拍你被水推到了江边，他将你捡回去开始，能听得明白吗？”
回应他的是冬杨直接拎起地上的热水桶，把自己浇个通透，二话不说仰躺在江边的草丛里。
……
“还愣着干嘛，是在等他被虫子吞了吗！抓紧时间开始。”
随着方远的高喝，各路人马赶紧各归其位，瞬间进入紧张的拍摄现场。
“斩仙之青年容桓第三十六场六镜一次，action！”
“二叔，昨儿夫子又教瓜儿新诗了，二叔要不要听？”稚嫩的童音在江边响起，大概得到回应，童音再起，“诗是夫子新作的《暖室乐》，二叔且听瓜儿背下来，冬日里，室暖中。父儿戏演闹天宫。衣衫已皱青丝乱，稚子初长父有功……啊……二……二叔看那！”
“瓜儿往后立着莫动，二叔前去一看。”忠厚的渔民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枝，战战兢兢往草丛靠近，到了地先给自己拍拍胸膛壮了个胆，再用枯枝轻戳草丛里的人，颤声问，“你……你是人是鬼……活着……还是……死……”
枯枝恰恰戳到了伤处，草丛里人微不可闻地呻．吟一声，渔民松了口气，丢了枯枝过去探看，当试探到对方呼吸尽管微弱，但真真实实是个活人，渔民将背上的背娄解下来丢一旁，两手从对方腋下穿过架起人往上拖，对方由于泡水时间过长，有些费力，眼看拖上了岸，却因为渔民中途歇一膊，躺着的人又顺着草滑溜到了底……
渔民正发愁怎么将人弄上岸，孩童已机灵地跑回去抱了一张小渔网过来，“二叔，给，像捞鱼一样将他捞起来。”
渔民接过网想了想，夸道：“瓜儿真聪明！”
用渔网拖着走可省力多了，没多久渔民和瓜儿便把人用网兜住，拖回了草屋。
“二叔，他这样还能活不能？”
渔民不忍看床上那张脸，不是很确定道：“应……应该能吧？瓜儿快去喊夫子过家来给他瞧瞧。”
瓜儿离开之后，渔民实在不忍看床上人的那一身狼狈，于是打来温泉替他收拾干净。
“卡！”方远一卡完，马上上前去看情况，“没伤着吧？”
“还……还好。”冬杨把擦伤的手往后背了背。
却没逃过方远的利眼，但他也没说什么，直接吩咐剧务：“给他换一身，换之前让秦方先给他检查检查。”
方远的剧，向来都不兴请替身，一来是剧组穷，二来是与他合作过的演员及其公司都知道方远更看重敬业的演员，一般在戏里用了替身的演员方远都不会与其进行第二次合作。
因此，斩仙剧组从主角到配角拍摄过程中都是亲自上场自力更生。
渔民救容桓这场戏，为了逼真，渔民在拖人的时候专往石子多的路面去走，所以就算是有厚衣隔了一层，冬杨的身上还是被撞出不少淤青。
“身子上的我可以给你涂药，但你手背和脖子上的伤我只能帮你用消毒水洗洗，等你戏完了我再帮你上药。”秦方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拼命的年轻人了，不禁心软多提一句，“身子才是自己的，有些镜头后期能修，不用那么拼命。”
“哦，好，谢谢秦医生。”
秦方叹了口气，又是一个为这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但愿他的努力与获得能成正比。
“他身上有伤，你们替他换衣服时手脚轻着点。”只能做到这一步了，秦方叮嘱完背着小药箱走回拍摄现场。
他是随组的剧医，只要是拍摄现场有人在工作，他都离不开地。
因此，他不能在冬杨这边耗太多时间。
“冬杨，换戏服可以么？”剧务也很心疼冬杨那一身的伤，但冬杨坚持要把剩下的戏拍了，大家也劝不动。
“我来帮他穿。”郑望伸手将剧务手中的戏服截走，放在椅背上。
原来冬杨身上的衣服全身湿透，必须先换掉先前那一身。
郑望先是从陈浩手上接过干净的T恤穿在里头，然后再穿着那一件有些过长的麻料里衣，因为等会有个镜头是容桓因为穿了渔民不合身的衣服，会走光，郑望对他说：“等拍走光那一镜，我再帮你把里头的T恤剪开一些。”
“不用，导演说那个后期能修。”冬杨在郑望的协助下穿好了戏服，感受到郑望与陈浩的低压，他安慰道，“擦伤看着严重，其实都是皮外伤，养几天就能结疤了，我没事。”
“嗯，导演在催了，赶紧拍拍完，咱歇着去。”陈浩怕郑望说些不好的话影响冬杨拍摄，手快地拉走冬杨。
郑望摸了摸鼻子，算了，也不差这两个镜头了。
反正上头也没明显指令，他就当上头墨许了吧。
接下来的拍摄很顺利，这一场与冬杨演对手戏的也算是个老戏骨，是刘虎朋友圈里找来帮忙演几个镜头的，等小渔村外头的人找到路进来，小渔村里只剩下带着瓜儿和冬杨提前感受到不对劲潜入江中躲藏起来的夫子三人，其余村民都被爪牙们一一杀死，当整个渔村陷入火海的时候，老戏骨在斩仙里头的戏就可以杀青了。
“卡，不错，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接下来一个星期拍大师兄二师兄对手戏，各单位提前做好准备。”方远说完，关闭小喇叭，背着手走向冬杨。
“冬老师，您赶紧去把湿衣换下来，别再发啸……发骚了。”有个普通话不大标准的剧务着急道。
“放心，不会再骚……了。”被带偏的冬杨有点小窘迫，一转身差点和跟前的人碰一块去，“方……方导。”
没想到冬杨会突然转身，方远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立定了身子，不满道：“一惊一乍做什么！”
在场的人沉默，这里要说动作最大的就是您方导了。
“看我作什么，冬杨过来，我有话和你说。”方远说远转身往冬杨的化妆室走去。
冬杨把好不容易摘下来的头套交给剧务，一身湿哒哒小跑追上去。
“方导……”
方远找了个看得顺眼的椅子坐下，抬了抬下巴说：“你先把你那一身换下来。”
“好。”冬杨走进屏风后面，三下五除二将自己扒光，换上陈浩早已准备好放在椅子上的干净的衣服。
“我给你一个星期假，一个星期之后，我希望你以满血的状态回组。”
冬杨惴惴：“方导……是我状态不好影响了剧组么？”
并不，恰恰相反，冬杨从进组到现在每个镜头都可圈可点，但是要怎么解释才不泄露是自己担心他的身体健康，又能让他相信并不是自己的问题造成的短暂休假呢？
素来只要进了组都是演员找各种借口向他请假，如今破天荒的是他要找借口放演员的假！
向来无所不能的方导，有了小困扰。
幸亏有人及时赶到，解了他的围。
“是我向方导帮你请的假。”
“张姐，您怎么来啦？是不是简年……”
“不是，请停止你脑内的天马行空，公司这边有个活动是公司艺人必须出席的，所以我来接你回去。”
冬杨提起的心放了下来，想了想问道：“我们要什么时候走？”
“马上。”
“好，那我先去洗个澡，收拾一下。”
“你去洗澡，让陈浩和郑望帮你收拾行李。”
“我就带两套衣服……”
“我们要赶飞机。”
“好，那我们先回宿舍，我很快的。”
“嗯，去吧。”
等人清场之后，方远哼哼：“有话直说，我不喜欢绕圈子。”
张婷心想，果然是老姜，于是也不兜着将许简年的意思传达给方远。
“哼，几个不成气候的跳蚤，老子会怕他们，来就来，就当给剧当宣传。”方远不以为然道。
张婷提醒他：“据我所知，钱总在斩仙这部剧里占资40%，而孙总对钱总一直唯马首是瞻。”
如果钱森真因为之前的片子勾搭不成简年影视，意气用事提出要换了冬杨，孙磊为了义气也跟着投换票的话，这两人占资到了百分之七十，就算另外一方投资商方家有意想维护冬杨，也有心无力。
“他俩脑子里要是真进粪，我就算是不让这部剧上线，我也不向黑势力低头！”方远脑门上印着明显的怒火两字，“你这些消息靠谱吗？”
“是钱总打电话亲口对我们许总说的，我来之前，许总有传他们当时通话的录音给我，您要听吗？”张婷也想不通对方是喝大了，还是真傻，这些不能上台面的话，也能通话直愣愣地将把柄递给对家。
“脑子里装屎！”方远低骂了一句，见张婷的表情微妙，他摆了摆手说，“不是骂你，这事我知道了，你回去跟小许说，让他将心放回肚子里，容桓这角色只要是剧还在我手上，就一定是冬杨的，管他天皇大帝亲自下令，结果不会变。”
“方导正气！”张婷竖起大指拇。
“少给我灌迷魂汤，老子不吃那一套！冬杨高烧一场，回头你让人多给他补补气，身上那些外伤，勤擦点秦方给的药膏，如果回来他恢复不到之前，结果也许会变。”
“冬杨受伤了？”张婷讶异的同时更多的是担心。
方远直愣愣地盯着张婷，意思是戏过了，往冬杨身边派两大护法，公司怎么可能没收到风声呢？
“嘿嘿，姜果真是老的辣！”张婷摸了摸鼻子，心想有空还是跟艺人们多学学演技才行。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带病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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