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戒》落雁玄冰

301、面佛祖圣堂论公断

　　这一回我真的应该相信了，我也应该彻底地放心了！究竟是我的祈祷感动了上苍，还是这一切只是命运给我开的一个玩笑呢？或者，我是不是可以开始欢呼我不再黑暗的人生了呢……

　　就在五儿对着睡梦之中的沙僧深情款款地说出心中所想之时，忽然就听到一旁软椅上的悟空嘴里轻声地嘟哝了一下，片刻之后，就见他伸着懒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大师兄，你醒过来了！”
　　一见悟空有了动静，我立刻快步跑到了他所躺的那张软椅的边上，随即用力地抓住他的一只手，一边用兴奋的眼神看向他。
　　不知怎么的，我竟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一个世纪不曾看到过他了。
　　“八戒，俺……俺咋睡过去了啊！”悟空一边揉了揉眼睛，一边试图从软椅上坐起身来。
　　“大师兄，你起来活动活动，看看身上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吧？”
　　虽然观音口口声声说悟空他们只不过是因为脱去了凡胎而经历的暂时的一会儿昏睡，可是我还是打心眼儿里不怎么相信这种说法。
　　“不舒服？咋个会啊！”
　　悟空先是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随即站起身来晃动起了身子，末了，他还放开我的手，即兴在亭子内的空地上来回地翻了几个跟头。
　　一阵折腾之后，他便转头对我笑道：“嘿！俺身上的本事倒是全回来了，俺觉着这身子比之前还要轻巧些呢！看来那个金顶老儿倒是真没糊弄俺们呢！诶……这……”
　　悟空说到这里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突然转头看了看四周，随即一把拉住我问道：“这是啥地方啊？好像不是那个啥凌云渡了吗！俺们，俺们从那木头桥上头过来了？那个，师父呢？俺记得他，他好像摔下去了啊！”
　　未等我回答悟空的一连串疑问，他便已经发现了坐在沙僧边上的五儿，当即，悟空便一声惊叫道：“五儿？你，你咋个会在这儿啊！你不是……”
　　“大师兄，我全都好了，现在我已经不是魔了，菩萨已经为我祛除了身上的魔性，现在我和你们一样，也是这灵山之上的一名仙众了。”五儿缓缓站起身微笑着走向我和悟空，随即沉静地解释起了在她身上所发生的一切。
　　“你，你说啥？”五儿的回答不觉让悟空一阵惊奇：“你说俺，俺现在是神仙？啥，啥意思？”
　　“大师兄，你已经安然渡过了凌云渡。自然是脱去了凡胎幻化成仙了。莫非你不曾发现，你先如今已是身轻如健，腾云驾雾更是不费半点力气了吗？”五儿笑着冲悟空点了点头，随即转过头看向身后还未醒来的三藏和沙僧道：“不仅仅是你，沙师兄、师父还有猪姐姐，你们现在全都是神仙了！”
　　“八戒，八戒，她说得都是真的啊！”悟空在听到这番解释之后当即是错愕万分，他忙拉住我的手有些紧张地看向我。
　　“恩，应该是真的吧！”
　　虽然我还是有些不确定，但是眼前的悟空显然精神抖擞，且从他容光焕发的脸颊上根本就看不到丝毫的疲惫，他绝对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要好上百倍！
　　“五儿现在是观音的净瓶侍女，她说得话不会有错吧！”
　　我又补充了一句，随即用力地拽了一下悟空的手。
　　“啥！你说她，她当了那鸟观音的啥侍女？”
　　“净瓶侍女。”
　　“干啥的啊？洗瓶子的？”悟空在听明白了净瓶侍女这四个字后立刻冲上前去一把拉过五儿道：“五儿，你咋这样啊！你还是沙师弟的媳妇不？虽说那鸟观音救了你，可是你还是俺们这拨的人吧！先别说那鸟观音做下的那些鸟事儿了，要是她给你个好差事那也就算了，可是她就让你去洗个瓶子，这种苦差事你也上赶着去干？你，你也太不给俺们几个长脸了！”
　　“大师兄，你别这么说，菩萨从未要害过你们！”
　　五儿听不得悟空一口一个鸟观音的叫着，当即便想辩解几句，不想就在这个时候，身后软椅上的沙僧和三藏忽然有了一些响动，很快，我们三人便立刻转身向沙僧和三藏的方向大步跑了过去。
　　“师父，师父，你醒了？没咋样吧？”
　　悟空显得很是紧张，跑至软椅边上后，他赶忙伸手将三藏扶了起来；而另一边，五儿则一脸欣喜地看向了缓缓睁开眼睛的沙僧，不知不觉间，她的声音之中忽然有了一丝哭泣：
　　“沙师兄，我，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正当沙僧还在半梦半醒之际，五儿已经一把扑进了沙僧的怀抱，随即放声大哭了起来。看着她喜极而泣的幸福模样我的心中不觉也充满了一丝喜悦，不管眼前的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一场虚幻，但是只要有这一场迟到的幸福的沉淀，我想不管是五儿还是沙僧，对于那些曾经经历的苦难与辛酸从这一刻起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那，那不是五儿姑娘吗！”
　　清醒过来的三藏也发现了五儿，随即从软椅上坐起身来，眉间也尽是一番欣喜之色，看着三藏神采奕奕的模样，我和悟空二人不觉都长舒了一口气。
　　“师父！你别过去。”发现了三藏想要走向五儿和沙僧的意图，我赶忙上前一把拉住了他，随即将三藏按回到软椅上轻笑道：“师父，你就忍心这么着打搅他们啊！咱们还是识趣点儿闪边上去吧！”
　　我的话也提醒了悟空，他随即一边点头一边将三藏往亭子外头拉：
　　“就是就是，俺们几个别杵着招人烦了！就让他两个好好抱一抱亲一亲吧！”
　　也许悟空的话听起来是有些粗鄙，可是在前途未知的此时此刻，也许我们所能做的，只是紧紧地抓住眼前手中的那一丝幸福；所以我用力地握紧了悟空的手，在微笑着注视着五儿和沙僧的背影之后，我跟着悟空和三藏转身走出了静心亭。
　　“这，这到底咋个回事儿吗？八戒，你快告诉俺，俺咋睡过去的，还有五儿，她，她又是咋个到这儿来的！”
　　一跑出静心亭，悟空便立刻攥紧我的手大声地询问了起来，而一旁的三藏眼中也是满是惊奇，看着他们两人一头雾水的样子，我赶忙把之前在凌云渡时遇上五儿的事情以及之后观音和如来分别出现的场景一一告诉了这两人，而悟空和三藏在听完之后不觉也是一阵疑惑，尤其是悟空，当即便大叫道：
　　“那鸟观音会说这样的话？呸！俺老孙才不信呢！当年在狮驼国时，那鸟观音打俺的那一掌俺到现在还是清清楚楚记得的！她会忽然说不来和俺们作对了？除非她那脑子是被俺的金箍棒给敲过了，要不然咋个可能吗！师父，你说是不是？”
　　三藏听了先是一阵犹豫，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道：
　　“我自小入得佛门，自然是深信我佛慈悲苦度众生的，但是我等皆是犯下了罪过，更何况于我……色戒既破，更是无有颜面立足此地，便是菩萨与佛祖不与我计较，我心亦然不会安然，我……”
　　“师父，师父，瞧你这话说的，你自个儿认不认罪是一码事，别人要不要害你是另一码事，俺们现在说的是怎么对付那两个混蛋！你别净把什么事儿都先揽自个儿身上吗！”
　　悟空见不得三藏如此妄自菲薄，当即便冲上去打断了三藏的话，而不想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却飘然而至，观音便在此刻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菩……萨……”
　　三藏一见观音当即便是一阵发愣，随即便不自觉地两腿一弯跪倒在了地上。
　　“师父，你起来，真没出息！跪啥跪啊！就算是在她家地盘上，俺们也不丢这个人！”悟空可没有三藏这般的胆怯，他当即便一个箭步上前将三藏从地上提了起来，随即冲观音大吼道：“鸟观音，你来干嘛！你说的那些个鸟话，俺们一句都不信！你少来这些虚招子，要打要杀尽管来！”
　　“大师兄，你别这么说，你……”
　　见悟空如此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我赶忙上前拉了他一把，可是即便是如此，我却并不知道应该如何来劝说悟空，我只是直觉观音和如来也许并不会伤害我们，而我们心中的戒备却还是不能因此丢掉。
　　“你们切莫多言了！”正当我和悟空三藏三人一阵惶惑之时，对面的观音已经看着我们缓缓地开了口：“本座前来只是引领你们前往大雄宝殿我佛如来之所，你们且收起话语，快随本座一同前往吧！”
　　观音此话一出，悟空的脸色上立刻呈现出了一丝紧张。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原来他也和我一样担心着面见如来的这一刻的到来。
　　“大师兄，我们走吧！不管有什么我们一同面对就是了！”我紧紧地握住悟空的手，随即冲他笑道：“也许如来没有骗我们呢！说不定他真的想放我们呢！”
　　“嗯，俺们去！俺老孙想见他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悟空也被我的笑容感染了，他随即也眯起眼睛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师父，俺们走！”悟空一手拉着我，一手扶住了三藏，一边回头冲静心亭中喊道：“沙师弟，俺们见佛祖去！”
　　“沙悟净就不必去了，此处有净瓶侍女照料与他，他不会出什么事的！”
　　不想观音却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我当即便觉心中一阵不可思议。
　　“既然如此，那就俺们三个去见佛祖吧！”悟空看了看仍旧在亭中相拥而泣的沙僧和五儿之后，便转身朝观音大声喊道：“行！走！前头带路！”
　　就这样，我和悟空、三藏三人便跟随者观音一同前往了灵山的终极圣殿大雄宝殿，期间山路蜿蜒，途中阻隔颇多，可是已非凡人的我们在观音的引领之下十分轻松地便度过了处处关卡。我与悟空二人法力大增自不必说，就连三藏也是身轻如燕可以驾起云彩飞向空中，起初他还有些心惊胆战，但在我和悟空的搀扶之下也开始逐渐地熟稔了起来，而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之后，我们之前那份忐忑的担心也慢慢地趋向了平静。
　　也许观音和如来真的没有骗我们吧！他们真的不要我们的性命吧！若不然他们干吗要让我们全都成仙呢？总不至于让我们成了仙之后还要继续杀掉我们吧！
　　稳稳地落在一个山门之前，我终于又看到了记忆之中的熟悉场景，不知是多少年前，我也是站在这里仰望着山门之后的大雄宝殿，只是那时身旁还有两个打闹不止的悟空，只是那时我还是猪八戒的模样，而如今……
　　不！如今也一样！既然当年我可以毫发无伤地离开，如今我一样也可以！
　　守门金刚指引着我们前往了大雄宝殿，而在进入大殿之后，前方的观音便立刻走到了坐在正堂之上的如来的身旁，而我们三人则被引至了大殿的正中。看着满屋子的菩萨佛爷，一旁的三藏立刻跪倒在了地上，随即大声道：
　　“有罪弟子唐三藏，谨请佛祖赐罪！”
　　“大师兄，我们也跪下吧！”我用手轻轻地拉了拉悟空。
　　至少到现在为止如来说得那些话好像都是真的，怎么说这儿都是他的地盘，我们还是应该给他一点面子的！
　　“俺不跪！”没想到悟空却十分强硬地拒绝了我的话，随即一个箭步上前冲殿堂上的如来指道：“如来！亏你还是佛祖呢！做出的事儿，却是一件比一件不地道！当年你把俺老孙压到了五行山下，对！那事儿是俺老孙不安份在先！可是今儿，八戒总没犯着你们把！你们居然还想着要吃了她！你们和那些吃人的妖怪有什么两样！”
　　悟空的指控不觉让一旁的我心中一阵激动，虽然我知道，悟空也曾经无数次地和我说过他会保护我的平安，可是当他在如来面前义正言辞地说出这一番话之时，我还是感到了那股说不出的感动。
　　悟空，有你在，我别无所求！
　　悟空的这番话，引来了周围僧众的窃窃私语，很快就有一个佛爷模样的人上前对如来道：“敢问佛祖，这孙悟空所言一事可是那千年浩劫之故？若是此事，如何还会谈及？此事不是早该有所定论了吗？”
　　定论？什么定论？是说已经定下我要被吃掉了，还是就像之前观音和如来所说的那样，打算定下放过我一马了？
　　“光王佛祖，此时既然谈及，那本座便正好借机一说。”如来朝着那被称为光王佛祖的佛爷略一点头，随即缓缓开口道：“千年之劫乃是我佛派之大劫，古往今来便一直用进贡魂魄之法度之，虽说此法确乎维护佛界之安康，却未免总是要伤及无辜。列位且看，堂下所立之女子便是今此轮回之供奉魂魄，莫非诸位真当忍心看着如此生灵葬身西方恶灵之手吗？”
　　“若非如此，要如何渡我佛派浩劫？”
　　“无他，从今日起，我佛门永世不可提魂魄进贡一事，至于浩劫之难，本座当以全力抵之，断不可再伤及无辜之人的性命！”
　　这么说，如来，他，他真的没有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