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后我竟然是一棵树》萧不行

79、第七十九章 断了

　　刚到平堂州境内，杜芫还来不及近乡情怯，就和萧钦一起心有担忧。
　　萧钦接到了一封书信，一封署名杨临清的信，是通过萧乾之手递来的。
　　萧乾呈上信的时候补充道，“是私人信件，由亲信加急送来的。”
　　萧钦拆开信件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看完把信递给一边的杜芫，他道，“这整件事的背后肯定有人推波助澜。”
　　信里说的就是前不久在南疆边境发生的事，十分诡异。
　　看完信件，杜芫也深有此感，“恐怕要的就是初雲大乱……”
　　而且据信件内容来看，梧桐和陌尘也被牵连其中，守关将军江天还目前也不见踪影，如今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萧乾接着也看了信件，他疑惑道，“既然之前就已经发生了，为何不立即上报朝廷，反而是如今才来信告知少将军？”
　　怕这信也是来得不易。
　　“恐怕是担心……”担心什么？拒不上报就是欺君大罪，杜芫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也曾听闻江鸿帝年岁渐高，对亲信偏听偏信，多少有些昏聩。
　　萧钦接道，“恐怕是担心会军心大乱，士气受挫。”
　　“可是，六皇子失踪的事如今已经传遍朝野，他这样做还有意义吗？”杜芫很是不解。
　　萧钦道，“如此看来，六皇子失踪的事并不是由这条途径传到朝廷的。”他说着五指收紧，就把信纸捏成了粉末。
　　其余两人沉默，心里那种被人操控着事态发展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就像有一巨手，在背后推波助澜，推着事态往严重的方向发展，推着他们不得不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进。
　　这感觉着实不算好。
　　帐中一时气氛凝重起来。
　　正在这时，帐外有人通报，“少将军，监军大人求见。”
　　三人对视一眼，杜芫和萧乾都默契地出了营帐，萧钦也没有说什么阻拦的话。
　　出了营帐，就见司马屠站在门口，一身轻甲戎装倒把他衬得更加英俊。他理了理袖摆衣襟，仰着下巴对着杜芫笑了笑，然后大摇大摆地进了营帐，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
　　走出一段距离，杜芫忍不住问道，“你说他得意什么？”
　　萧乾也不是很懂，刚要说话，就看到又来了几个将领，原来是萧钦让他们来议事。这下二人就更不明白了。
　　“罢了，我等凡人哪里懂得他的心思，随他去吧。”杜芫不甚在意地弹了弹袖口，“萧大哥你继续教我用弩吧。”
　　萧乾点头，和他一道去临时操练场，心里却想着：看杜公子你的表情明明很在意，却偏偏不愿说出来。
　　杜芫哪里知道他心里想了什么，只是一味地练习□□，那认真的模样就跟在做什么很重要的事似的。所以连萧钦什么时候来到身后他都没感觉到。
　　他瞄准靶子，手臂与肩头持平，明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远处的靶子，表情严肃认真，他说：“萧大哥，你说这弩还能不能改良，让射程更远杀伤力更大？”如果可以改良，那在和敌方对阵的时候就可以减少很多牺牲。
　　萧钦答道，“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他一出声，杜芫一个手抖就失去了准头，直接脱靶了。
　　他放下□□，回头看着萧钦，“事情议完了吗？”
　　萧钦颔首，拿过他手里的□□，萧乾适时递上箭矢，箭矢上膛，一瞄准，嗖的一声，箭矢正中靶心，动作娴熟，表情悠闲。
　　杜芫有些移不开眼，萧钦接着道，“我还是喜欢弓箭，箭在弦上，挽弓如满月的时候，会有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充实感。”
　　杜芫回神失笑，“射箭哪来的充实感？”
　　萧钦垂眸看着他，眼神里全是认真，“有，不单单是射箭，很多事情都会让我有充实感。”
　　杜芫心跳突然毫无缘由地加速，有些无措地移开眼，他才发现就这么一会儿萧乾竟然不见了。也就是说，这里就只有他和萧钦。他突然有些想逃开，可是偏偏又想起来前几天的举动，脸一下子就红了。
　　萧钦把弩放下，伸手拉住杜芫的手腕，“比如看着你……”指腹摩娑着他的手腕，他凑到他耳边，轻声续道，“比如拥你入怀。”
　　杜芫的脸更热了，他下意识地推了推萧钦，却反而被对方直接拥到怀里，他手下的胸膛却稳如磐石，根本推不动。
　　“萧钦……”杜芫就有些急了。萧钦哪里会不懂他，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他放开手稍稍退开些距离。
　　“阿芫，你我既已互相表明心迹，如此亲近本就情难自禁，但是我不想逼迫你。”说着，抬起他的手腕，温热的唇便轻轻落在他指尖。
　　杜芫还是不怎么习惯和他如此亲近，浑身一僵却没有挣扎，只是连脖子都红了。更何况在室外，一直以来所学的礼教都告诉他，在室外，或者青天白日的时候，做这些事情是不应该的，也不是不对，就是挺让人难为情的……
　　就在这时，几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夹着几句闲话。看来是巡逻的将领。
　　萧钦反应快，却不知怎么地拉着杜芫就蹲身藏在了茂密的树丛后边。杜芫更不好意思，掌心都出了细汗，偏偏脚步声近了，他此刻出去就多少有些此地无银的意思，无法，他只得和萧钦一起躲在树丛后边。
　　随着脚步声而来的，就是谈话声，这个地方离营地有些距离，并不担心被听到，所以他们只是稍稍压低声音，说的内容倒是无所顾忌。
　　“你说有关于司马大人是那啥的传闻可信不？”一个粗糙声音道。
　　另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接道，“那怎么可能是空穴来风，你都没看到刚才议事的时候，司马那双眼睛都快要飞到少将军的身上了！”
　　“哈哈哈哈哈，我倒没怎么注意，老弟观察向来仔细，看来那事儿是做不得假了。”粗糙声音笑道。
　　尖锐声音冷笑道，“指不定司马就对少将军有意思呢。”
　　“少将军少年英雄，听说在雲安的时候就很受小姐少女的推崇，每次花朝出游都能收获一身香囊满车花果。”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另一个人开口了，声音粗犷，“胡说八道什么，堂堂七尺男儿岂是背后嚼舌头的无知妇人之辈？”
　　另外两个似乎有些敬畏这个人，就都不说话了。不多时，三人就走远了。
　　看着三人的背影，杜芫神情莫名，萧钦脸色莫辨。
　　他道，“没想到军营里也有这般多嘴的人。”
　　萧钦没动，只道，“有人的地方，就都会有多嘴的，你不可能封了他们的嘴不让他们说。”
　　杜芫突然就来了几分气，甩开他的手就起身，突然“嘶拉——”的一声，左手的袖子就这么被树枝挂住扯断了。
　　看着挂在树枝上随风摇曳的布料，杜芫皱眉不语，心里感叹这布料着实差，还说是雲安城最好的织坊做出来的，啧，名不副实！
　　就在杜芫出神的时候，一只五指修长的手拿过了布料，手的主人轻笑道，“这回倒是真的应了刚才那几个人嘴里的‘那啥’了。”
　　联系他们说的话和语气，杜芫当然知道“那啥”是指什么，没想到如今自己倒真是应了。
　　再抬头看着萧钦，却见他把布料折叠好放在了怀里，杜芫视线留在他的胸口，就像要把那里盯出个窟窿似的。
　　他还没回神呢，就又听到近在咫尺的“嘶拉”的一声，还以为自己的另一只袖子也被挂断了，连忙低头一看却没有。
　　忽然，一块布料被递到他眼前，他抬头就见萧钦看着他，脸上挂着笑容：“要断就一起断吧！”反正从遇到那一刻起，这袖子就注定得断了。
　　杜芫有些反应不过来，萧钦又伸手拉住了他，和他十指紧扣，“怎么，你不情愿吗？”
　　闻言，杜芫手快于大脑作出反应，把萧钦手里的布料拿了过来。
　　紧了紧手，萧钦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断了也好。只要是你，就值得……”叹息一般的语气，低沉的声音，无一不激荡着杜芫的心。
　　一只手紧紧握着不算柔软的布料，另一只手搂住萧钦的腰，杜芫额头抵着萧钦温热的嘴唇，自己嘴角微微上扬。
　　萧钦说得对，“值得”二字最是说不清，心满意足，不过如此。
　　等萧钦和杜芫回到营帐，萧乾已经在榻桌上摆好了饭菜。两菜一汤，很简单的菜式，但行军途中能吃到现做的热食就已经很不错了。
　　简单用过饭，萧钦难得没有研究布阵图，反而是拿过弓驽给杜芫研究，应该是把杜芫先前说的改良听进了心里。
　　他是真的相信杜芫可以研究改良弓驽。哪怕一时半会儿研究不出来，他也乐得和杜芫有事可做，让他在军营中不至于那么枯燥乏味。
　　杜芫哭笑不得，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现在手里被塞了弓驽，萧钦还详细跟他解释弓驽的构造，甚至拿了纸笔画给他看。
　　心里虽然无奈，但杜芫听得很认真，十分投入。
　　后来萧钦甚至把弓驽拆解开，一步步示意给杜芫看，又让杜芫自己组装回去。
　　杜芫今晚倒是不无聊了，有事情忙，时间就过得很快。
　　等简单洗漱后躺下，他都还在想要只要把弓驽里的机括力量加大，是不是就能让弓驽射得更远。
　　萧钦看他如此费心神，倒多少有些后悔，不过看他如此认真，心里又十分与荣有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