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part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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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浓秋，是多事之秋！
夜里十点多的时候，维安打来了电话。
她也不说话，何若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细密的呜咽声。她等了好半天，维安才冷静下来，说道：
“裘司的事，卢桐发现了……若若，我和卢桐完了。他今天没有回家，怎么办！他不会出事
吧！”
何若安慰了维安几句，便挂了电话，打卢桐的电话，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
终于打通了，卢桐喂了一声。何若尽量使自己镇静，道：“你在哪啊？”
那边很是嘈杂，卢桐的声音听起来满是醉意，声音明显高了几个分贝：“你说什么?我听不
见！”那边传来一阵音乐声，何若听得出来，是卡朋特的《close to you》。
她想，那一定是香榭大街，离卢桐家老宅不远的卡朋特酒吧。
夜里，她御风而行。
雨中的街市灯火阑珊，分外朦胧。她一身潮湿地走进卡朋特酒吧，果然看到卢桐坐在吧台那里独
自饮酒，面容憔悴，神色恍惚。
“何若，”他看到她过来，对她招了招手，“你来找我，我特别高兴。陪我喝一杯。”
耳边缠绕着细密的音乐，歌手的声音多情而沉淀，微微沙哑，正唱着卡朋特的《close to
you》.
音乐流淌，似水流年……
“你知道裘司和维安的事儿，是不是？”卢桐一口气喝完一杯酒，几乎对着何若低低吼了起来，明亮的眼神刺得何若一阵心慌。
“你和维安一起骗我！”
“卢，卢桐，不是这样的。”何若只觉得心里痛得厉害，既是心疼卢桐，也是对自己无力，就
像是被冰挫子反复地挫伤，“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卢桐逼近她，一瞬间，何若从他湛亮的瞳仁里看到了自己苍白的面影。
“我不是故意。”她平静地看着卢桐：“你冷静一些。”
卢桐看了何若足足有五分钟，终于慢慢地冷静下来。
接下来，他不多说，她也不多问，她只是静静地陪他喝了一杯黑色星期一。
黑色星期一是一种颜色黯淡的鸡尾酒。酒滑入喉的一瞬间，她突然感到悲观而惆怅，还有一种虚
幻的充实与慰藉，脑中是宝宝苍白空洞的影子，一会儿又是何兮怒目而视的样子。卢桐一定不知
道这个夜晚，她的心里是多么凄凉。
她感觉很累。
很想哭。
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的眼泪。于是就背对着卢桐，趴在吧台上。
有很长时候，她就这样静静地趴着，任眼泪默默地流。然后她手把玩着酒杯，使酒杯映出了卢桐
的侧影。
卢桐一直是侧身而坐的姿势，并没有看她，这让她心里的尴尬少了几分。
那似乎是世上最英俊的侧脸，日渐成熟，却依旧深沉而静谧，不知是不是喝了黑色星期一的缘
故，他在她的眼中，显得落寞而孤独-----
-突然，他转过脸来，眼光温柔而忧伤，正从她背后看着她。她心里咯噔一跳，他已经贴近了
她，掰过她的肩膀，把头缓缓搁在了她肩上。他眼泪流了下来，让何若蓦地一惊。
此刻她才知道卢桐是多么脆弱！男人也会流泪。他在她面前流过两次泪。一次是为她，一次是为
自己。
她没有推开他，因为同情和心疼。卢桐在她耳边一字一字地说道：“若若……维安让我感到耻
辱！”他以前一直叫她何若，不怎么叫她若若。
何若手轻拍着他的肩膀，轻轻道：“一切都会过去。会过去的……”
卢桐接着喃喃道：“我今天想醉。你陪我醉！”
音乐突然嘈杂起来，以至于她没有听见他说什么.
“你说什么？”何若大声问，脸也贴过去。
卢桐碰住她的脸，大声道：“我们都是千疮百孔，你陪我醉吧！”她这次听到了他说什么，而他
已经按住她的脖颈，突然就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冰冷而厚重，让她在此刻恍然无措……
莫言从二楼的贵宾区下来。在楼梯口噶地停住。
卡朋特酒吧的老板鸽子注意这个男人很久了。这个年轻男人朋友很多，总是和朋友去二楼玩桌球。对于酒，他很知道节制，从来没有喝醉过。
此刻的这个男人脸色有些苍白，有着熠熠的目光和成熟深沉的气度，落寞中透着高傲，像是一匹踽踽独行的狼。明明穿着简单的卡其裤和格衫，却显得与众不同，似乎高人一等。
他是个英俊地能蛊惑人心的年轻男人啊。鸽子明亮的眼睛盯在他身上逡巡，突然，就亮了起来。
有一分钟的时间，他一直就站在楼梯口，定定地看着什么。身子微微僵硬着。鸽子顺着他的视线，恰看到吧台前暗淡的角落里坐着一对男女，他们在接吻。
鸽子看了看那对男女，又看了看莫言。她直觉莫言的眼神无所顾忌，似乎从来不知道回避。
隐约间预感到，莫言喜欢吧台前的那个女人。
他这样的人，如果看上了什么，就一定会想办法得到吧。即使不择手段地去追，即使去抢。
果然，他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站起来向那对男女走去。
他的态度深沉而专注，他的眼睛黑而分明，紧紧地盯着那个被别的男人吻住的女人。然而走到中途，他顿了顿，他停了好半天，倒是向一边暗影的软椅走去。
一边走，一边打了个电话。然后他就坐在灯光暗淡的软椅上抽了一根烟。灯光扫下来，照得他英俊的脸一半清楚，一半朦胧，说不出的优雅，隐隐沉郁野性。鸽子突然猜不透他接下来要干什么！只觉得他周身都是神秘感，像是某种优雅而矫健的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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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若被卢桐吻了老半天，猛地推开他，用手背抹了一把唇。卢桐没有道歉，倒是拿起一瓶酒，灌
进喉中。何若心里难堪极了，可是又不能去怪一个醉汉。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便静静地
跳下旋转椅，准备离开。
旋转椅转动起来，银光飞舞……
擦身而过的那一刹那，卢桐拉住了她的手，声音里满是脆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祈求着：“若
若，别走好么，别走！”
她只好坐下来，呆呆地看着他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一边喝酒一边絮絮叨叨地讲一些很久远的往
事，他讲了很多关于香榭大街的事，那些梧桐树，还有井盖旁边的老乞丐，将所有的一切，偏偏
不提维安……
他喝醉了，然后趴在吧台上，睡着了。
突然就有几个健硕的男人从舞池里走过来，围在何若和卢桐身边。
“诶诶，小姐，我们跳个舞吧！”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包围了她。她跳下椅子，他们便紧随而
上。卢桐喝醉了，兀自趴在台面上喃喃自语。何若心里却分外紧张。她拉了拉卢桐的袖子。卢桐
丝毫没有反应。他这个时候怎么可以睡得这么死！
他们见她孤身孤立无援，便任她百般不情愿地拒绝，依旧推搡着她，要把她拉到舞池。有人往她
嘴里塞了什么东西。她知道那是□□，她和快就吐出来，那些人勃然大怒，拽着她的衣袖快要
把衣裳撕烂。
“卢桐，卢桐!”她听到自己叫卢桐的名字，声音惊恐而尖利，卢桐没有醒。
最后不知道哪里来的雄心豹子胆，她抓起酒瓶就往逼得最靠前的一个男人头上砸去。
砰地一声，男人闷吼一声，额头鲜血淋漓。她握着碎裂的瓶颈，兀自护在胸前，心里慌极了，不
知道怎么办。
整个酒吧就乱了。
光影参差，灯红酒绿，人影错乱。她拉着卢桐的衣袖，一步步地后退，紧紧地靠在他身上，浑身
都是不安全感。
突然，她看到一个年轻的高个子男人从软椅区走过来，拨开众人，站到了她的面前。
身体像是被压路机碾过，沉闷而疼痛。他的那副面容，她想她一辈子可能都忘不了。
“卢桐，卢桐！”她拉着卢桐的衣袖，还在企图把他喊醒。
他还是没有醒。
莫言和那几人说了一番话，音乐声，吵闹声，一片嘈杂，她听不清他说了什么，总之最后那些人
一个个地从他身边走过，拍了拍他的肩膀，最终消失的无影无踪。然后，他便转过身来，看向
她。
“卢桐，卢桐！”她拍着卢桐的胳膊，想把他喊醒。莫言已经走过来，扶住卢桐下了旋转椅。
何若紧紧地拉着卢桐的衣袖，像个迷茫而不轻易相信的孩子，警戒地问：“你要干什么，你要把
他带到哪里去？”
莫言沉郁的视线淡淡地瞄了一眼她，瞬即转开，道：“我不干什么，只是带我的高中同学离开
这个乱七八糟的地方。走吧。”他一口气说完这句话，扶着卢桐往外走。何若便跟在他们身后也走了出来。
“应该先把醉汉送回家！你说呢？”莫言把卢桐扶上车，自己也坐上驾驶座。而何若站在
外面，踟蹰着不进车里。
莫言静默了片刻，他有什么资格勉强她？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何若。
何若往后退了一步，没有接。
莫言面色平静，一字一字道：“我有良民证。拿着。”
他把钥匙硬塞给她，手指触碰的一刹那，何若的手指像是燃烧了一团火，就像是高中时化学实
验室里酒精灯灯芯上飘动的蓝色火苗，灼热着，刺痛着，颤抖不停。
“这是何家的钥匙，”莫言眼睛盯着汽车前玻璃，并不看何若：“何家老宅离这里很近，你自己
走回去。我有话对你说。”
何若立刻想把钥匙扔还给他。他扭过头来，眼里晶莹闪烁，嘴角突然扯出一丝自嘲的笑来，而说
出来的话倒像是满腔恨意：“我们得做个了结。”
何若一愣，他已经启动汽车，汽车开走了。何若呆呆地站在路上，不知道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part4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