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笙歌》我吃柠檬酸

5、part4

　　日记上记载着妈妈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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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兮，是莫言同母异父的妹妹，也是何若同父异母的妹妹。
　　何若一直都很乖，所以没有人知道她是多么讨厌何兮。何兮的降临印证着她家庭的破碎，何兮的妈妈萧珊是卑劣的第三者，而且是个成功的第三者。她是何若亲生母亲容惠画院的同事。后来她为爸爸生了一个女儿，不仅抢走了爸爸，也抢走了爸爸的心。
　　在发现爸爸外遇，并且得知他已经和自己的同事生下一个女儿后，妈妈没有提出离婚，而是在长达四年的时间里，容忍着何夕成和萧珊那个高贵的寡妇偷情，她一人独守华丽的院落和稚嫩的幼女，用生命所有的热情去画画，拿了一个又一个国内国际大奖。然而她的人却仿佛是被掏空了，一下子苍老了下去。
　　在何若五岁的时候，她病死了。
　　萧珊在三个月后，带着莫言和何兮嫁给了何夕成，搬进了何家在柳湖路的别墅，成了何若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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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年后的今天，十六岁的何若蜷缩在画室里，紧紧握着母亲发黄的笔记本，哭了。原来，妈妈不是爸爸所说的病死，她是自杀，是被那女个叫萧珊的女人杀死的。

　　“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
　　妈妈的绝笔满是悲凉。

　　写下最后一篇日记，妈妈在一个漆黑的深夜里，亲了亲还在小床上睡着的女儿。何若那时不知怎的，出奇地醒了，甚至大哭起来，叫妈妈抱。然而妈妈流着泪，说道：妈妈要出个远门，宝宝要乖乖地在家睡觉。然后不顾女儿的呼唤和哭闹，决然地转身。
　　何若哭累了，便倒在床上睡着了，直到爸爸苍白着脸，将她抱起来，告诉她，她的妈妈生病了，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从此何若便记住了，当一个人对你说很远很远，那将是永远的离别，再无相见。
　　五岁的何若不知道妈妈在那个晚上，跑到了后面的南山，拿一根绳索瞬间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在漆黑的暗夜里，妈妈没有看到南山满树的桃花，在她的身后开得正灿烂夺目。
　　六年前，那是她和爸爸邂逅的地方。
　　后来的葬礼，何夕成竟然也没有让何若参加。何若妈妈下葬的时候，何若正在幼儿园，因为不吃饭被老师罚站。教室里，老师正给小朋友们放录音机，录音机里讲的是《灰姑娘》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富人的妻子得了重病，在临终前，她把自己的独生女儿叫到身边说：“乖女儿，妈去了以后会在九泉之下守护你、保佑你的。”说完她就闭上眼睛死了。她被葬在了花园里，小姑娘是一个虔诚而又善良的女孩，她每天都到她母亲的坟前去哭泣。冬天来了，大雪为她母亲的坟盖上了白色的毛毯。春风吹来，太阳又卸去了坟上的银装素裹。冬去春来，人过境迁，他爸爸又娶了另外一个妻子。新妻子带着她以前生的两个女儿一起来安家了。她们外表很美丽……”
　　何若哇地一声哭了，老师和小朋友们惊诧极了，老师赶紧让何若回到座位上。何若便坐在座位上哭。老师慌了，把何若抱在怀里，这个小女孩儿便趴在老师怀里哭，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在地，怎么都止不住。
　　没有人不会原谅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的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