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笙歌》我吃柠檬酸

30、part28

　　在莫祁思念何若的时候，何若正坐在南山金陵酒店门口的长椅上，也在想他。
　　酒店大厅里熙熙攘攘，都是往来的宾客，新郎卢桐在招呼宾客，而新娘因为婚车堵在路上，没能准时到来。
　　一个人处在陌生的人群中，没有一个认识的人，何若有些局促不安，她便起身走了出来。
　　午后的太阳暖洋洋的，从酒店门口到南山门口，整个山坡上隔四五米便放置一个一米多高的百合花篮。东边是一道荒芜的回廊。没有人。
　　忽而，她瞥见卢桐正从大厅里出来。卢桐穿着一身黑色的双排扣礼服，那件礼服是从法国老店定制回来的，更显得他身姿挺拔，也更英俊了，只是他的脸色有些疲累地苍白。维安是不愿意管婚礼的任何事的，都是卢桐一个人在操持。
　　何若站起身来，向旁边的回廊走去。不知道为什么，挺不想看见他的。她现在想看见莫祁。莫祁现在一定在她寂寞的时候抱着她说些逗趣的黄段子……

　　何若扶着长廊的栏杆，慢慢走着，可路是曲曲折折的，一丛丛明开夜合花开出红艳艳的花朵。凌霄的枝桠爬满了长廊的柱子，眼见就走到头了，前面一堵爬满爬山虎的墙，挡住了路。
　　何若不得不折回去。然而裙脚儿被藤蔓绞住了，她用力拽却拽不开，再一用力，刺拉一声，裙子撕烂了。而何若被反力一顶，顿时打了个趔趄。
　　快要跌倒的那一瞬间，一双有温度的手扶住了她的手。
　　卢桐竟然跟着她过来了。他就站在她身后。那么近，她脖颈处感到卢桐暖热的气息。在这一刻，何若忽然觉得委屈尴尬甚至丢人。她缓缓扭过头去，看到卢桐深邃的黑色眼眸在暗色的光线下反射着明开夜合花的轮廓，晶亮晶亮的。

　　突然,他伸出双臂，默不作声地拥住了她整个的人，紧紧地抱着她，耳边，他的声音灼热而冷静：“我们私奔吧……”他的心分明在跳动不止，喘息也变得粗重。

　　午后的太阳光在他黑色的发丝上碎碎地跳跃，然后跳到了地面上，明明灭灭的，像是洒了一地的银子。

　　何若眼睛便一直盯着地面，惊呆了。

　　思维，连着身体，一并地静止不动。连风都在长久地凝滞……

　　卢桐看到何若僵硬着身子不动，便快速地放开了她，轻声说了句：“呵，对不起啊。”似乎是自嘲的语气。这一瞬间他的侧脸很高傲。

　　何若低头拢了拢头发，这个间隙，只听卢桐低低道：“走吧，维安已经来了。”卢桐便扭身当先走开，越来越远。忽然，身子一顿，没有回头道：“原谅我刚才有些失态了。”

　　她听到他疏离的声音，这才抬起头，恰清楚地看到他远离的背影。

　　一切都太过寂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何若不禁皱着眉望了望太阳的方向，眼睛被光亮的光线刺了一下，有些惶惑地疼。

　　忽而一阵风吹来，然后传来一声鸟鸣。

　　心，为什么会抽丝剥茧出一丝...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