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part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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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维安没有来学校上课，手机也关机。
何若看着身边空空的座椅，总是浮想联翩。
前边的尹成成正在看报纸，她突然尖声大叫起来：“天啊，有个女生天桥跳水自杀！哇塞！还是为情所困呢。”
何若心猛地一揪。伸手抢过尹程程的报纸。尹程程不悦地嘟哝着：“抢什么抢，真是的，何若，平时见你轻声细语的，今儿个怎么这么毛躁。”
报纸上的女孩儿，不是维安。
何若重重嘘了一口气。她准备走出教室，去操场转转。走过卢桐的教室，她看到最后一排，那个用心读书的少年正在纸上写着什么。高三的他们，每晚顶着半空星星回家，灯下苦读，负囊上路……为了梦想，在孤独中踽踽独行…
此刻的卢桐脊背微微地拱着，有些小驼背了。何若觉得卢桐应该买个背背佳，可以纠正脊椎。她难以想象，如果英姿飒爽的卢桐变成了驼背，那将会是什么模样。
她轻轻地把那把他为她借的黑伞放在窗子下面。他没有被她惊动，低着头，鼻头一滴细汗，他摸了一下额头，额头也是湿汗淋淋。
夏天的傍晚真是异常地闷热啊。
突然，她看到了教室最那头的莫言。他与卢桐同一排。一个在窗口，一个在墙边。一样地躬身苦读。
何若觉得一阵眼晕，就像身体被压路机碾过一样，沉闷而疼痛。她赶紧仓皇而逃……
操场上方的天空粘稠而惨淡，天幕飘过一抹儿流云，积满了水。一群灰色翅膀的鸟飞过头顶，没有丝毫停歇，渐行，渐远。何若孤零零地走在满地泥泞的杂草中间，她能看见学院大门上缠绕着的明紫色的凌霄花，像是遥远的明灯，有着刺痛人的明媚。
谁也不知道谁的灵魂会在哪一刻逐渐荒芜苍凉，就像操场上漫溯过脚踝的衰草……
又下雨了。
而她已经没有伞。
何若跑到操场旁边的读书台下躲雨。沿着读书台蜿蜒的回廊，能走到学校那扇古旧的大门。
她突然看见维安正站在大门口。穿着她黑色的优雅的裙子，裙子边缘被撕裂了。她抱着光裸的手臂，紧紧地抱着。她很冷。
何若下午来学校时看了天气预报。所以就穿了个暖和的外套。她很懂得保护自己，冷暖自知。不需要母亲的叮咛，父亲的嘱托，她一直很乖。她是个好女孩儿。
何若飞快地跑到门口。
“何若……”维安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背靠着古旧的大门，脸色分外苍白：“我就知道你会来。我在这儿等你。”维安浑身都是脆弱。
何若把外衣脱下来罩在维安身上，盖住了她被撕烂的裙子。她怎么还穿着她这条裙子！
她揽住了维安的肩膀。维安的身体轻轻颤抖着，体温像一把火，灼得何若的手一阵痉挛。
“发烧了，怎么办，去医院？”
“何若……”维安慢慢地蹲在地上，手拉着何若的手。何若不得不弯下腰来听她说话。
“怎么了？”她紧紧地拉着维安的手。
“我怀孕了，裘司的……我好害怕……我不敢去医院啊……”
……………………………
雨越下越大。站在雨中的，只是两个少女孤零零的身影。
维安趴在何若肩上安静地哭泣。何若也跟着她哭。泪水就像打在脸上的雨水，整个世界模糊了，除了雨声，何若听不到自己的哭泣，整个世界只剩下维安的哭泣。
过了好半晌，维安才不哭了。
。。。。。。。
在出租车上，维安面色平静极了，只是扭头看向车窗外。
何若无从知晓维安眼底深处是何样神秘的黑暗，只能也恍然地看向窗外。窗外的世界黑漆漆一片，昏黄的路灯在雨水中摇曳，动荡不安。
“若若，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我爸那样，裘司也那样，我恨死他们了！”
“若若，我只爱你，我们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好不好。”
永远。何若浑身一阵痉挛，又有一个人在跟她说永远。我不相信永远……一个人说永远的时候，总是意味着生命中有个人将永远和你分离，再无相见。
“你为什么要和他上床…当你想和他…那个…的时候，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吧？不是因为很讨厌他么？”何若赶紧转移话题，却问了心里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因为我爱死他了，我们在一起很快乐。还有，他很帅咯。”维安嘴角勾起一丝神秘的笑意。
何若沉默了。可是，她那晚所受到的，分明没有一点快乐和爱意啊。
“快乐？”怎么会快乐。何若觉得自己的胃在痉挛，不得不微微俯下身。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胃：“那，你现在为什么还要把它做掉？”
“若若，我刚知道的时候，还想着把宝宝生下来。”维安突然趴在何若的肩头，额头狠狠地抵着她的肩膀：“你不知道，我怕死了，我还小，怎么可以生孩子……”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part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