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飞七侠五义中》雪舞沐祥

91、锦鼠被猫坑

　　清晨的阳光，斜斜的照在一马二人的身上，拖出一个长长的影子。马上两人出奇的安静，仿佛各怀心事。走到一个岔道口，玉堂开口打破了宁静：“我送你回家。”
　　“嗯。”回去也好，叫师父他们劝劝他。辗转了一晚上，这脾气发出来也不知我哥吃不吃得消。那位也是，没见过这么没气节的，皇上了不起啊，给你阿猫阿狗的封号都要。额，这年头，皇上好像就是了不起。问题是，你该也知道江湖上还有这一群耗子啊，你叫猫，让人家还怎么混啊。就不知道推辞推辞，皇上总也讲道理的吧。唉，这俩要是打起来……咳咳咳，反正我也拉不开，还是看热闹吧。
　　一个多时辰后，到家了。下马进宅，盛爷爷正跟夏先生晒太阳，这位总算能下炕了，姑爷这巴掌打得实成啊。二人忙给二老见礼，这边五爷放下丫头就要走，却被夏先生一把拉住：“上哪儿去？”
　　“进京。”
　　“好！替我也揍那姓展的一顿。”
　　玉雪同声：“啊？”
　　“啊什么啊，你瞧你混的这别号，阿猫阿狗的都能骑到你头上去。”
　　“哼！”玉堂冷哼一声，“我进京就是找他的。”
　　赋雪咽口吐沫，失算啊，以为师父是灭火的水，谁知竟是添火的油！“那什么，跟二哥他们说一声吧，没准他们也要去呢。”他们不会也是油吧。
　　夏先生道：“他们已经进京了。”
　　擦汗，哥哥，你还安好吧。
　　见五哥要走，忙一把拉住，“你说过要同我做一对江湖侠侣，怎么说话不算了。还是，你怕我跟着会拖累你。”
　　“我何尝说话不算过。带你就带你，有什么好怕的。只是，这回可不是行侠仗义啊。”
　　赋雪扑哧一笑，“我知道，是寻人晦气嘛。”
　　玉堂也笑了，“这晦气我是该寻的吧？”
　　“额，哥――诶。是得找他好好……谈谈。”
　　“嗯，好好用拳头谈谈。”
　　你的意思是手谈吗？嗯，大家下下棋，聊聊天也挺好。“诶？这就走了？”（按：手谈，就是下围棋）

　　来北宋一年多了，终于见识到了帝都的风采。那一番繁华景象自非旁处可比，街上商铺林立热闹非常。赋雪左顾右盼，兴奋的一时都忘了是来干啥的了。开封府在内城里边，二人一路往里走，远远的看见朱雀门外边搭了个大台，黑压压一片人围在那儿看。干什么呢？
　　走近点儿看，好像有人在台上打架。咦？那红衣的大汉怎么看着像是展昭呢。再走近点，哈，真是展昭。这会儿展昭正把他那对手打下台去。台下哄的一声，“又赢了，又赢了。”“御猫名不虚传！”
　　五爷一听御猫这俩字儿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快走几步近前看，那台子后边挂了个幌子，上书一个大字“擂”，敢情是是打擂台呢。哈哈，博了皇上的喝采还不够，又来朱雀门出风头了，行啊展昭。这么想着不觉血气上涌，赋雪一把没拉住，给他蹭的一声便跃上台去。后边赋雪带着哭腔，“先给我找个地方坐啊。”
　　那人哪还顾得上，上台便红着一双眼睛怒视展昭，“我当是谁这么厉害呢，原来是皇上养的猫啊。”
　　展昭见他上来不由一怔，“五弟别也是来打擂的吧？”
　　“是又怎样，只你打得么？”
　　展昭闻言勃然大怒，切齿道：“好，好，白五爷也要攀高枝了。”
　　“攀高枝？我哪及得上猫老爷，连皇上都能巴结上！”
　　“既是如此，何必费话，动手吧。”言罢巨阙出鞘。玉堂一见更火了，跟别人动手只是拳脚，根我连兵器都使上了，果然寡情薄义。“好好好，俺倒要看看，今天是猫打了鼠还是鼠打了猫！”画影仓量出鞘，与巨阙战在一处。这一番打斗与金龙寺之战相比大有不同，那时二人是惺惺相惜，虽也有求胜之心，终是试探居多，又有结交之意，此番却都红着眼厮杀。只是，五爷为了名头争强，展昭又是为了什么呢？
　　赋雪在人群后边踮着脚看，越看越不对劲，本以为就是比武打架，输赢点到为止，谁知这俩人不但动上了家伙，还好似仇人见面一般，这怎么话说的呢。
　　二人台上龙争虎斗，台下看客喝采之声不绝于耳。赋雪前边一个人便道：“还以为郡马便是那虎眼汉子了呢，不想又来了这个俊哥儿。”另一个便道：“你说他们哪个厉害？”“我还是觉得虎眼厉害。”“我看那俊哥儿一点儿也不差他，叫我选，便选那俊的。”
　　赋雪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模糊听得好像这擂跟什么骏马有关，“劳架两位大哥，打这擂有什么彩头？”
　　“当郡马啊，你不知道？都打了三天了。”
　　“当骏马？给谁骑？”
　　二人一听捧腹大笑，半天才言语：“小娘子说得也对，可不就得给人骑。骑他的人在那边楼上呢。”
　　赢了被人骑还打得这么带劲，我哥这是怎么了，脑子受刺激了吧。“被人骑还抢着打？”
　　二人又笑，“被郡主骑，谁不乐意！”
　　“便是被皇上骑，那也是被人骑啊。”
　　这下那二人笑得都直不起腰了：“皇…皇上有的是可骑的，要…要骑，要骑也不会骑他啊。”
　　齐姑娘更纳闷儿了，宋代百姓真是没人权观，郡主了不起啊，给她当马骑还抢，等等，好像觉得哪儿不对呢，给郡主当骏马，骏马……郡马！齐赋雪脑袋嗡的一声，一把揪住前边那人，“你是说，赢的可以娶郡主？”
　　前边那位刚把笑容收住，又被这位的表情吓了一跳，刚刚还是个挺漂亮的小娘子呢，怎么转眼的功夫那五官就拧成一团了，哎呀呀，活脱一个狗不理包子啊。“可不，这本就是招亲擂啊。”
　　“招亲！”赋雪这会儿啥也顾不得了，扯嗓子就是一声大喊：“五哥，别打了，这擂不能打！”
　　台上二人离着八丈远都听的真真的，五爷听了只道丫头是拉架，全当没听见，展昭听了意外的很，敢情这耗子不是背着我妹妹偷偷来打擂的呀。偷眼瞅了下边一眼，没看见赋雪的娇俏身姿，却看到了一个绛红色的窈窕身影黯然离去，心不由一揪。高手对决，哪容他有半点分神，他这一走神，画影便至，将他那大红官衣挑了个窟窿，连带着肉皮也被划开长长一道。
　　展昭一伤，人群哄的一声，连旁边楼上幔帐后也传出一声惊呼。台上展昭一惊，忙跳出圈外，“你赢了。”转身便要下台，五爷拦住道：“方才你分神了，不算，咱们再打。”
　　“输了便是输了，什么算不算的。只是，五爷还要在这台上撑到午时才做稳了郡马爷。”
　　五爷一脸迷茫，“郡马爷？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这是招亲擂么？”
　　“招亲擂！”某人眼珠子都要瞪掉了，“哪写着呢。”
　　“幌子底下。”
　　五爷扭头再看那幌子，斗大的擂字下边一行小字：摆擂三日，比武招亲。“绿豆大的字也算啊！”
　　展昭摇摇头。“别人都看见了，就你装看不见。”
　　“我真没看见！不然谁会上来坏你的好事。”
　　“什么叫我的好事！我是奉旨镇擂，防止奸小钻了空子。”
　　“切，若是没人打得过你，你不就是那勇士了!”
　　展昭轻松一笑，“现在不是有人赢了我了。”言罢转身要下台，白玉堂抢一步拦住：“死猫你阴我！”
　　“又不是我拉着你上来的，我也没蒙着你的眼不让你看那字。”
　　“你！”
　　展昭看了他一眼，忽然低声道：“还有半个时辰呢，不想当郡马放个水就是了。告辞。”
　　五爷想想也是，只要输一阵就能脱身了，他这边稍一犹豫，那边展昭已趁机一跃下台。抹把汗，镇了三天，终于脱身了。上边五爷却忽然觉得哪儿不对劲，怯怯看一眼远处的赋雪，大喊一声：“我不知道是招亲擂啊！”
　　那边那位这会儿正求爷爷告奶奶呢，冲着黑压压的人群：“大哥大叔们，麻烦帮忙上台打一圈吧。我保证你们能赢。俺给你们作揖了，帮帮忙吧。”
　　“这小娘子莫不是疯了，他连那镇台三日的御猫都能伤，谁能赢他。”
　　“他那人其实是每日一疯，疯一次委靡半日，现在老太太都能把他打趴下，请相信我。”（小白幽怨的看过来。小雪：看什么看，老实呆那边等着挨揍！小白：……）
　　转眼一刻钟过去了。没有一个人上台。台下的展昭开始莫名其妙的打喷嚏，一个接着一个，真是邪了。那边赋雪总算见着亲人了，人群里找着了二三四哥。二哥是个冷面金刚，不敢说，四哥太鬼，也不敢说，扯着三哥，“三哥，你去台上替我教训教训他，我给你做好吃的。”
　　“三哥是很爱吃，不过，我上去了就下不来了。你嫂子在家也不容易，我不能对不起她。”
　　他这不是挺明白的嘛。转向蒋平：“四哥，你还没娶吧，你去换他吧，当当郡马也不错。”
　　“谁说我没娶，我只是不敢带她出来。”
　　“二，二哥……”想着这位更难说话，赋雪都带了哭腔了。
　　二爷想了想道：“别哭了，我去换他。”
　　意外啊!赋雪不由一阵欢呼，谁知二爷却被四爷拦住，“你去不也一样脱不了身。那死小子自己惹的祸，让他自己收拾去。”
　　蒋平！你一辈子也别想把银子要回去！（蒋平：亲爱的弟妹，我那马叫铁男好吧。我也没打谱能要回来。）赋雪怒冲冲看着四爷，目光如炬，把蒋平的眉毛都快烧没了。
　　四爷看看她道，“你们两口子的事，你不操心倒要连累别人？不是说老太太都能赢么？”
　　“啊？什么意思？”
　　蒋平抿嘴一笑，目光投向了远处，似是自言自语又似跟别人说话：“幌子上怎么没写招男招女呢？”
　　哈哈，赋雪一拍脑袋，是啊，没人说女人不能上啊。心中欢喜，当下甩开膀子就往前边挤，五哥别急，没人揍你我来！